第114章 ,關我屁事
每年臘月,是各家走動最為頻繁的月份。🐠😳 🐸🐨
哪怕時府被疏遠排擠出了勛貴圈子,可也有幾門親朋交好人家走動。
一進入臘月,隔三差五就有人登門送年禮。時大夫人又要處理庶務,又要迎來送往,忙得腳不沾地。
每年年關,是田莊、鋪子查帳的時間,時老夫人和時五夫人、時七夫人都有自己的嫁妝要打理,也忙得昏天暗地。
男人們就更不用說了,天天應酬不斷,不到天黑不回家,且一身酒氣。
整個伯府,最閒的就是時芙昕一家了。
無交好人家,想走動都沒去處;無田莊鋪子,用不著查帳見管事。
對此,時芙昕四兄妹還好,時正和要當差上衙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有金月娥有些失落。
時大夫人、時五夫人、時七夫人的娘家都在京城,看著她們帶著孩子回娘家走動,看著他們給娘家準備豐盛的年禮,金月娥對家人的思念就越發濃烈了。
金家遠在邊關,別說走動了,就是送年禮,她都做不到。
太遠了,運送的路費都要比年禮本身貴上許多。
這不是他們家能負擔得起的。
給姻親送年禮,伯府是有定例的,按理說,金家也是有一份的,不過時大夫人見金月娥並沒有提,她也就權當不知道。
前些天時芙昕質問女兒,以及當眾給她沒臉的一幕,她還清楚的記得,就算她大度不予計較,可也沒法做到心無芥蒂。
以前一些舉手之勞她也樂意做,可如今她也懶得管了。
臘月十五,時大夫人見了三姑奶奶和六姑奶奶的陪嫁,看了他們送來的年禮單子,讓底下的人對照單子回了禮。
「往年二姑奶奶都要壓三姑奶奶和六姑奶奶一頭的,怎麼今年還沒送年禮回來?」顧媽媽疑惑的問了一句。
時大夫人也面露不解:「是啊,都臘月十五了,二妹妹那邊怎麼還沒動靜?」
這時,門房派人傳話,說是時氏族人的女眷來了。
一聽到族人來了,時大夫人就感到頭疼。
顧媽媽面色不是很好:「又來打秋風了,這些年咱們家也不容易,他們怎麼就不知道體諒一二呢。」
時大夫人嘆了口氣:「他們還算好的了,一年只來一次,像隔壁永安伯府的那些族人,那才真真是沒臉沒皮呢。」
說著,站起了身,「去通知一聲四夫人、五夫人、七夫人,讓她們都去懿祥堂,一起見見族中女眷。」
時氏女眷這次來的人不少,七八個當家夫人。
時大夫人帶著三個弟妹趕到懿祥堂的時候,時老夫人正笑著和她們話家常。
自從攝政王一案後,伯府在京城的日子都不好過,時家旁支過得就更艱難了。
來的婦人中,有兩人身上穿的衣裙已經洗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時老夫人見了,微微嘆氣,悄聲吩咐安嬤嬤,讓她告訴時大夫人這次給時氏族人的年禮多添一成,銀子她來出。
「中午就在府里用飯吧。」
到了晌午,時老夫人讓族中女眷留下吃飯。
一行人從堂屋中走出,隨著時大夫人去飯廳。
剛走出屋子,就看到時玉華氣勢洶洶的走進了院子。
「四弟妹,你養的好女兒,時芙昕呢,你把她給我叫出來,我倒要問問,她為什麼要害若汐?」
時玉華直奔金月娥而去,滿臉怒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金月娥滿臉錯愕,接著面色一沉:「二姐,話不能亂說,昕姐兒什麼時候害過若汐了?」
時玉華幾步來到金月娥面前:「你還敢狡辯,時芙昕養的那什麼狗屁紅貂,咬了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家的姑娘,如今兩個姑娘都病得起不了床了,正在我家大鬧,要找若汐償命呢。」
「這事不是她害的,是誰害的?」
說著,就不由分說的去拉金月娥。
「走,帶我去找時芙昕,讓她去魏家把事情說清楚,這事跟我家若汐無關,她才是罪魁禍首!」
金月娥正站在台階上,被時玉華拉得一個踉蹌。
昨夜下雪,地上還殘留著積雪,腳下一個打滑,金月娥被拉得摔倒在地,後背直接撞在了石階上。
「啊~」
金月娥痛得面色都白了。
突然的變故嚇了所有人一跳,就是時玉華也愣在了當場。
「四夫人!」
張媽媽尖叫出聲,趕緊上前扶人。
這時,時大夫人幾個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幫忙。
「出什麼事了?」
時老夫人在安嬤嬤的攙扶下疾步走出了房間,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四兒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怒氣未消的時玉華,氣得臉色發青。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大夫。」
在混亂中,翠竹一溜煙的跑回了懿桂院。
「三姑娘,不好了,四夫人被二姑奶奶拉得摔在了地上。」
話音未落,懿桂院的下人們就看到眼前一花,時芙音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娘!」
懿祥堂,時大夫人等人剛將金月娥扶來坐好,時芙音就沖了進來。
「娘,伱怎麼了?摔到哪裡了?」
看著滿臉著急的女兒,金月娥忍著疼,趕緊安撫道:「沒事,娘沒事,你別急,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
時芙音掏出手帕幫金月娥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眼眶有些發紅,轉頭冷冷看向時玉華:「二姑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們一家的麻煩,是篤定我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這話聽得時老夫人和時大夫人眼皮猛跳。
時大夫人連忙解釋道:「音姐兒,好孩子,剛剛只是意外,你二姑姑不是有心的。」
時芙音面色前所未有的冷:「是不是有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金月娥摔倒,時玉華心裡本來是有些歉意的,可看到時芙音這個樣子,那點子歉意沒了,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時老夫人對著自己說道。
「玉華,向你四弟妹道歉。」
時玉華雙眼圓睜,一臉難以置信:「母親,你讓我道歉?」
時老夫人面色陰沉:「你害得你四弟妹摔倒,不該道歉嗎?」
時玉華滿臉不服,但想到還在魏家大鬧的武安侯府、南和伯府下人,只能氣哼哼說道:
「好,我道歉也可以,但先得讓昕姐兒跟我去向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解釋清楚紅貂的事,告訴他們,紅貂跟我家若汐無關。♠♟ ➅9şĤ𝐮ⓧ.𝕔Oм 🍩😂」
一旁的時大夫人聽著這話,眉頭直接擰成了疙瘩。
紅貂果然還是出事了。
時芙音嗤笑出聲:「紅貂的事關我家昕姐兒什麼事?是她讓你們將紅貂帶去圍場的嗎?」
「自己虛榮心作怪,拿別人的東西在外人面前顯擺,如今出了事,還想把責任推卸到昕姐兒身上,二姑姑,你這番做派,著實讓人瞧不起。」
時玉華氣得不行:「不管怎麼樣,可那紅貂是昕姐兒養的。」
時芙音面露諷刺:「我們回京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這期間紅貂從未咬過人,怎麼到了你們手中就開始咬人了?二姑姑,你還是多想想你女兒的原因吧。」
見時芙音說不通,時玉華只得向時老夫人求助:「母親,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家的姑娘已經病得下不了床了。」
「這事要不趕緊解決,兩個姑娘要是真的出點事,咱們可就將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得罪死了。」
時老夫人太陽穴突突的跳,看向時芙音:「音姐兒,那紅貂到底怎麼回事?」
時大夫人也緊緊的看著時芙音。
這事說起來,起因在了她的琳兒身上,真要出了事,琳兒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時芙音冷聲道:「那紅貂是西域赤焰貂,渾身上下都是毒。」說著,看向時大夫人,「昕姐兒之前之所以那般生氣,不是捨不得一隻貂,而是擔心赤焰貂傷人。」
時大夫人面色一白,『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身毒,那被咬了會怎麼樣?」
時芙音:「.會身中火毒,長熱瘡,直至全身潰爛而死。」
聽到這話,時大夫人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時玉華藏在袖子裡的手也抖了抖。
時老夫人沉重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雙眼,看向時芙音:「這毒可能解?」
時芙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著面色還有些發白的金月娥,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知道。」
時玉華『噌』的一下站起:「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你們養了這麼危險的東西,如今咬了人,你們必須負責!」
時芙音面露冷笑:「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赤焰貂可是你女兒拿出去給人看的,出了事,自己擔著!」
時玉華急了,求助的看向時老夫人。
時老夫人看著摔了一跤的四兒媳,心裡對時玉華有些恨鐵不成鋼,老四媳婦要是摔,這事尚還有餘地解決,可如今,事情怕是要難了了。
與此同時,伯府西角門。
時芙昕和時定浩提著兩包蜀記鹵香的滷肉回來了。
「姐,這兩天你老是帶我去外城看那群小叫花子,是想做什麼嗎?」
「我要挑兩個人去賽華佗看著,免得有求醫者上門,因為找不到人而錯失了生意。」
「你選好了嗎?」
「還得再看看,我想找既機靈又根骨佳的。」
姐弟兩有說有笑的回了懿桂院,一進院子,就被告知了金月娥摔倒一事。
「娘!」
懿祥堂里,聽到時芙昕的呼喊聲,包括時老夫人在內的所有人紛紛神色一振。
時芙音還算穩重,遇事不會那麼衝動,可時芙昕就不一樣了,這丫頭別看外表長得甜美可人,可時老夫人和時大夫人都能感覺到,時正和一家最不好惹的人就是她了。
時芙昕和時定浩衝進了堂廳,直奔金月娥。
金月娥趕緊道:「娘沒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時芙昕用精神力掃了一下金月娥的身體,見後腰上除了有些淤血,並沒有傷到骨頭,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冷眼看向時玉華。
那冷若寒霜的眼神,看得時玉華有些膽寒。
「赤焰貂是時芙琳帶去圍場的,可你卻跑來找我娘的麻煩,你是覺得我們一家很好欺負是不是?」
時玉華沒說話,是,她心裡是恨時芙琳帶什麼不好,偏偏帶了一隻有毒的紅貂去圍場。
可是她到底要仰仗娘家人,日後整個時府都要靠大哥來撐著,是以,才將怒火全部都發泄到了四房身上。
時大夫人眸光閃了閃,此刻她不想去爭論這些有的沒的,她擔心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家的姑娘真的出事,牽連到時芙琳,趕緊起身走到時芙昕面前。
「昕姐兒,赤焰貂的毒是能解的,對不對?」
時芙昕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時大夫人:「大伯母,那天魏若汐不是說責任全在她嗎,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時玉華怒喝:「胡說八道!那什麼赤焰貂是你養的,要負責也是你負責。」
時芙昕雙眼一冷,走向時玉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敢再說一次嗎?」
看著緩緩靠近的時芙昕,時玉華頭皮有些發麻,此刻的時芙昕讓她覺得十分恐怖,卡在嗓子裡的話怎麼也沒勇氣說出來。
就在時芙昕快要走到時玉華面前時,時芙音上前一把拽住了她:「娘疼得厲害,我們還是先扶娘回去休息吧。」
金月娥也配合的『哎喲』一聲,一副痛得不行的樣子。
時芙昕身上的氣勢一收,冷冷看了一眼時玉華,轉身走向金月娥。
時定浩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時玉華,蹲下身子,背起金月娥,母子四人就這麼離開了。
看著他們出門,時玉華厲聲道:「武安侯府家和南和伯家的姑娘要是出了事,你們休想有好日子過!」
時芙昕回頭,冷眼看著她:「赤焰貂是魏若汐拿出去給別家姑娘賞玩的,如今出了事,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要找人擔責,自然是去找她,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聞言,時大夫人頓了頓,心裡雖還是很著急,但緊繃的面色稍微鬆了一些。
是啊,赤焰貂雖是琳姐兒帶去圍場的,可最後拿出去給各家姑娘看的,卻是魏若汐。
武安侯府、南和伯府要找麻煩也該是去找魏家。
時玉華滿臉焦急:「若汐要是出事,你以為你們能獨善其身嗎?」
時芙昕冷笑:「魏若汐是魏家的人,我們是時家人,魏家人的死活,關我屁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懿桂院。
時芙昕給金月娥針灸了一遍,又給她貼了膏藥,才起身退出了臥房。
「娘睡了?」
「嗯,雖沒傷到骨頭,可被那麼一摔,肯定很疼,睡一覺恢復得快一點。姐,你看著娘,我去找一趟九郎。」
時芙音太了解妹妹了,前幾次,二姑姑也就是言語上刻薄一下,對他們沒造成實際上的傷害,可這次,娘卻是貨真價實的受傷了。
「出手別太重,要顧及點祖父祖母的感受!」
時芙昕嘴角一勾:「放心,死不了人的。」說完,就走了出去。
垂花門前的大樹上,時定浩冷眼看著滿臉郁色準備離開的時玉華,手中捏著的石子蓄勢待發。
在時玉華從樹下經過時,剛準備彈出石子,就看到下頭的時芙昕朝他搖了搖頭。
「姐,你幹嘛阻止我?」
「別在伯府里動手,祖父和大伯父身邊還是有幾個高手的,你藏在樹上,能瞞過府里其他人,瞞不住他們。」
「那怎麼辦?」
「走,先去你的院子。」
兩人一起去了松風館,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半個時辰後,時玉華身邊的丫鬟急急忙忙的折回伯府,說時玉華在魏府門前下馬車的時候,摔了一跤,直接將小腿給摔斷了。
聽到這消息,時老夫人眼皮狂跳,叫來安嬤嬤:「去問問老太爺,五郎和九郎出過府沒?」
安嬤嬤很快就回來了:「老夫人,五爺九爺,包括三姑娘、六姑娘都沒出過府。」
聞言,時老夫人鬆了口氣,隨即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摔了也好,這幾年玉華行事是越來越不得體,正好讓她醒醒腦子。」
懿明堂的時大夫人也是心神不定,拉著顧媽媽問道:「好好的怎麼就摔了呢?會不會會不會是五郎幾個動的手?」
顧媽媽趕緊道:「不會的,奴婢去門房問過了,五爺他們沒出過府,而且你不是問過二姑奶奶身邊的丫鬟嗎,沒人靠近過她的馬車呀,應該就是失足摔倒的。」
「是嗎?」
時大夫人還有些不信,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事和四房有關,可是直覺告訴她,就是四房的孩子做的。
這時,時芙琳弱弱的走了進來。
看到女兒,時大夫人立馬將心中的疑惑拋開,想到赤焰貂咬了武安侯府和南和伯的姑娘,頭疼得不行了。
「母親,宋三姐姐和汪六姐姐真的會死嗎?」
看著女兒驚慌無措的樣子,時大夫人也不好開口責怪:「不會的,你祖父已經派人拿著伯府的名帖去了展府,請展神醫出面醫治兩位姑娘。」
聞言,時芙琳神色立馬一松:「展神醫一出手,宋三姐姐她們一定會沒事的。」
時大夫人點著頭,拉過時芙琳:「日後你少去招惹你六姐姐。」
時芙琳默了默:「我哪裡知道她會養渾身是毒的寵物呀。」
時大夫人一臉嚴肅:「不管有沒有毒,你都不該私自拿的。」
時芙琳低下了頭:「母親,我以後不會了。」
見女兒知錯,時大夫人沒再多說,就在母女商討晚上要吃什麼時,顧媽媽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夫人,展神醫進山採藥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