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言並非是心血來潮。記住本站域名
儘管點火於他而言是信手拈來,但若要是火燒金兵的輜重,難免也會傷及金兵的性命,這是有違靈律的。所以,他自己是不能出手的。
不過,亥言在憲州的甲仗庫中卻發現了一樣東西:火油。此物一點即燃,還有爆燃的威力,用來伏擊金兵輜重是再好不過了。
只要能將火油澆酒在金兵的輜重,尤其是石砲上,再射出火箭,木製的石砲也等於報銷了。此舉的難度並不大。
眾人皆覺得亥言這套連環計甚妙,不僅可以分路擊破金兵,燒了它的石砲,而且一旦得手,還可以將完顏宗哲困在憲州和五台縣之間。
只要堅守不出,便可耗盡金兵的糧草,令其不戰自亂。
不過,這個計劃中卻有一個漏洞:倘若完顏宗哲索性帶兵直撲五台縣,強攻縣城,以五台縣的兵力怕是很難抵擋。
於是,武松一邊以飛鴿傳書於蕭先達,一邊又急令快馬星夜兼程奔回五台縣,目的只有一個:讓他火速通報在永樂縣的王青帶兵馳援,並告訴他只可堅守城池,不可出戰。
以武松的估算,永樂縣距五台縣有二百六七十里,大軍行軍最少也需要五日,雖然時間急迫,但應該還是來得及。
王青手中如今已有二千餘人馬,除去必要的留守之兵外,可抽調出一千五百人,只要能及時趕到,加上五台縣原有的近兩千人,堅守城池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而且,呂子侯此番出征時只帶走了吞月營一部,還有七百名弓弩手留在了五台縣,其中有兩百人已配備了神臂弓,足以殺傷金軍的重甲騎兵。
在向五台縣發去急報之後,眾人接下來開始商議計劃的細節和分工了。
此時,呂子侯率先道:「在城內暗藏伏兵之計好是好,可我等怕是還須提防一件事:城中會有金人的探子。」
呂子侯所言也提醒了眾人,雖然眾人並不清楚這城中有沒有金人的探子,但總是要做好最壞的謀算。
所以,如何瞞過金人的眼線,在將兵力埋伏於城中也就成了此次計劃的關鍵。
「將兩三千人馬藏在城中並不難,只要分散開來,藏於民居之中,即使有金人細作也很難發現。」柳如煙道,「但要徹底瞞過金人眼線,這撤兵之戲則需要做得逼真才行。」
「娘子說的對,一定要讓金人知道,我等三千人馬已經盡數退出城外了。」亥言也道,「不然怕是騙不了金人。」
「可大部分人馬已經藏在城中了,又何來三千人馬出城呢?」葉榮錦不禁問道。
「兵是沒有了,可城內人卻多的是。」亥言接著道,「你還怕尋不到人嗎?」
「小師父的意思是,可讓部分百姓扮成兵士出城,來個偷梁換柱之計?呂子侯立即明白了亥言之意。
「嗯,呂中郎果然一點即通。」亥言點了點頭。
「可是會有人願意嗎?」葉榮錦又道,「且不說此事多少會有風險,而且還要讓百姓背井離鄉,如何使得。」
「葉統領的擔心自然在理。」亥言道,「可是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俗話還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給錢,招募二三千人應當不難。」
「嗯,小師父這個法子倒也不錯。」柳如煙道,「我等只需儘量尋一些沒有家小的男丁,只要銀錢給得足夠,應當沒有問題。」
「我看行,這城中十幾萬人口,要尋二三千男丁應該不難,而且街頭的什麼潑皮無賴、乞丐等等也正合適。」張浩此時也道,「正好還給他們尋了個營生。」
「那各位以為每人給多少銀錢才合適?」武松問道。
呂子侯想了想道:「普通百姓人家,一月所得也不過三五兩銀子,而且這幾年兵荒馬亂,掙錢更加不易。在下以為,以一月所得參照,應當可以了。」
「一人五兩,若是兩千人便是一萬兩。」武松低頭盤算著,然後扭頭問道,「我等還有多少銀兩。」
武松問的是韓岳蓉。
原來,在將所劫金銀運進憲州城之後,除了將絕大部分命人押送往五台縣之外,還留下了三千兩金子作為犒掌三軍之用,皆交由韓岳蓉掌管。
「除去分賞給兵士的之外,尚余黃金五百三十四兩。」韓岳蓉回道,「皆存放於府庫之中。」
「五百餘量,若換成銀子便是五千餘量。」武松自己算了算,「可還差近一半呢。」
「武大哥不必過慮。」韓岳蓉此時又道,「奴家方才說的只是你所撥賞金餘下的。而那府庫之中還有一些金人未及帶走的存銀,奴家已差人清點過了,也有白銀六千三百五十二兩,黃金二百三十五兩,皆已登計在冊,存於庫中了。」
「韓掌門,你真是算得一手好帳啊。」武松臉上頓時愁眉盡展,「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楚。」
「武大哥交代之事,奴家又豈敢懈怠。」韓岳蓉微微一笑,「這也是盡奴家本職而已。」
「是呀,韓掌門如此盡職盡責,明察秋毫。我看師兄應該授她個度支使之職才是。」此時,亥言也在一旁道。
「應當、應當。」武松笑著道,「只是我乃一粗人,一時想不起什麼合適的官職,委屈了韓掌門,還請韓掌門莫怪。」
「武大哥何出此言,你這真是折煞奴家了。」韓岳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奴家可不要什麼官職,但求與各位在一處共事便好。」
「是是,韓姐姐可不稀罕什麼度支使,只要能挑選戰馬便好,幫著組建騎兵便好。」柳如煙也道,言罷還衝韓岳蓉擠了擠眼。
聞聽此言,韓岳蓉的臉頓時紅了。
武松思量了片刻,隨後道:「我看索性就爽快些,一人給七兩銀子,如此應當不怕無人應徵了。」
一人七兩,若是二千人便是一萬四千兩,府庫所存也應該足夠了。
「師兄,你可真夠大方的,一人七兩,快夠兩月的收入。」亥言道,「要不你也算我一個吧。」
「少來打趣。」武松瞪了亥言一眼,「此去也有不小風險,索性就多給些,算是安家的費用,讓他們直接去往五台縣算了。」
「二郎考慮得周全。」呂子侯道,「如此也算對得起這些應徵之人了。」
「還有一點,此事且不可大張旗鼓,只能暗中進行。」武松接著道,「千萬別被金人的眼線識破。」
「二郎說的是,以在下之見,我等不如就以招募勞工之名尋人便是,如此也可掩人耳目。」呂子侯道。
「嗯。」武松點了點頭,「我看此事就交於呂兄弟來操辦吧,到時候若能成功擊敵金兵,當記你大功一件。」
「在下遵命。」呂子侯連忙起身拱手回道。
議罷了此事,接下來便是如何分工的問題了:何人留在城中伏擊金兵,何人去城外誘敵並且伏擊金人的石砲?
依武松的意思,自己與柳如煙、韓岳蓉、姜望等人自當留在城中伏擊金兵,但該派何人去城外誘敵,他卻一時有些猶豫。
因為,這領兵出城之人不僅要擔負誘敵的任務,還要選擇合適的伏擊之後地,伺機毀掉金人的石砲,膽識和謀略缺一不可。
武松有意讓呂子侯領軍,因為他謀略足夠,行事也很細緻,而且對沿途地型也較為熟悉。
不過在武松看來,呂子侯卻是謀有餘,而膽不足,有時過于謹慎小心。而此番出城的關鍵是在於務必要毀掉金人的石砲,倘若失手,無論完顏宗哲是去攻五台縣,還是回頭來攻憲州,皆會是大為不利。
尤其是五台縣,一旦失守,十八王子趙榛還在城中,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金人的石砲無論如何必須毀掉。
武松掃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張浩的身上。
以箭法而論,張浩也足以勝任,而且兵寨一戰,他的悍勇之氣也令武松為之動容。不過,張浩畢竟是剛剛入伙不久,讓其領軍也有難以掌握士卒的可能。
張浩也看到了武松的目光。
以他在宋軍中效力多年的經歷,他心裡又豈能不知自己是初來乍到,雖然已被委以吞月營統領之職,但若是單獨領兵出征,怕是一時也難以服眾。
「張統領,關於破襲金人石砲之事,你可有何好法子?」正當武松有些為難時,柳如煙開口向張浩問道。
「若想燒掉金賊的石砲,以火箭射之並不難。」張浩回道,「而是難在如何將火油灑在石砲,時機、地形皆會是制約成敗的因素。」
「那若是讓你去,你會如何下手?」柳如煙又問道。
「若是在下前去,會儘量選一處兩山夾谷之地,以火油浸泡滾草或圓木,待金賊石砲一到,便以火木襲之。」張浩道,「另外再備些火油從空中潑下,然後以火箭射之,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聽張統領所言,像是之前有過如此戰例?」柳如煙又道。
「不瞞各位,之前在西軍時,在下曾多次以此法伏擊過金兵,故而還算輕車熟路。」張浩道。
「那若是命你負責破襲金人石砲,你可敢去?」此時,武松果斷接過了話。
「二郎有令,在下自當萬死不辭!」張浩立了起來,凌然道,「若是破不了金賊石砲,甘受軍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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