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囡囡,被子……

  每每蓮花總是突擊性地去問。閱讀

  要是一般人,猝不及防之下定然措手不及,能被她的跳脫給弄懵。

  可皇帝那是什麼人,她眼睛一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花花腸子了。

  如在皇帝處理政事,給他倒完茶時,蓮花暗搓搓晃蕩在他眼前,突然冒出一句:「爺,那連慕你覺得文采如何?」

  皇帝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他已經習慣了,淡淡反問:「你不是也看了那捲子,你覺得如何?」

  「哦……」她看不出來,也沒仔細看……

  都說是看字,又非讀文章,她就真的認字了嘛……

  暗嘆自己不爭氣,蓮花鼓鼓嘴,蔫蔫的偃旗息鼓。

  皇帝嘴角輕揚,卻不管她,他算是看清楚了,對於這件事,他的小妃嬪十分執著,可不能多言語,也不能去安慰,否則會越來越糟糕,只能她自己能想通。

  又如更衣時,蓮花坐床旁邊看皇帝更衣,月份大了,萬歲爺漸漸不讓她幫更衣了,都自己動手,甚至還要幫她更衣。

  她想晃晃腳,卻想起不能,見皇帝更衣到緊要處,眼珠一轉,忽然問道:「哎呀,也不知那連慕長多高,是不是跟爺一般高?」

  皇帝解下腰帶配飾,斜她一眼:「你想多高?」

  她猶豫地用雙手比了比:「比您高一些?」

  比了近乎兩尺。

  她小時候大哥哥就比她高那麼多。

  皇帝冷笑一聲:「怕不是踩了高蹺吧。」

  小壞蛋有了大哥,就忘了他,竟然會認為她大哥比他高,還高那麼多?不可忍!

  「好嘛好嘛……」蓮花也意識到似乎比多了,自知理虧,弱弱的不敢反駁。

  等上床時候,她依舊有點不甘心,噘著嘴,泄氣地一把掀開被子抖了抖。

  原本整齊的被子被她弄得凌亂不堪,四個被角歪歪斜斜的,整張被子斜著來。

  她人窩進去,斜著的一角被角只蓋了上半身,下半身漏了出來,漏出兩條腿來,嫩嫩的腳丫子明晃晃伸在被子外,就這麼躺下了,還故意背對著皇帝側躺。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些天,她的問題,萬歲爺都不正面答她,或避而不答,精得很,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哼!

  好氣啊,氣自己太笨了,啊啊啊!

  皇帝看得又可愛又好氣,沒忍住俯身過去,伸手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腳丫子,打得她縮了縮腳,卻抱緊被角一聲不吭。

  皇帝將被子扯了扯,想扯正,重新蓋好,卻發覺扯不動。

  他無奈了,坐在床邊,看著露出半個毛茸茸腦袋的人,無奈道:「要不要將人抓來予你量一量多高?」

  「啊,可以嗎?」蓮花抱著被角,立即轉了過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上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眼巴巴的。

  皇帝沒好氣道:「你說呢?」

  「哦……」她就知道是假的,哼。

  蓮花又轉回身去,不吭聲了,看背影就知道她氣鼓鼓的。

  皇帝十分無言,將人抓來就為量個身高,這怕不是瘋了吧?

  當時他去時,連慕是坐著的,他又怎知人的身高。

  見她的腳丫子又縮了縮,似是露在被子外久了涼。

  他認命地將被子又扯了扯,扯不動,充滿無奈地道:「囡囡,被子……」

  話一出,被抱緊的被角這才鬆了松。

  皇帝趁機將被子正過來,將她全身嚴嚴實實蓋好,到床尾捏了捏她的腳丫子,引來她賭氣的一縮。

  他輕笑出聲,把她腳丫子那處的被子掖了掖,讓一絲風都漏不進來,才放心上床。

  上了床,皇帝整個人也側躺著,將她摟進懷裡,前胸貼著她後背,親了她一口,哄了她幾句,哄得她困了,給她說了一段書,總算讓人睡著了。

  若是能這麼放棄,蓮花就不是蓮花了。

  蓮花最後一次掙扎時,正在用膳。

  吃著吃著,她瞄了一眼皇帝,忽然閒談道:「爺,您說那人字寫得那般好,也不知長什麼樣?都說字如其人,想來也長得好看吧?」

  皇帝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面色如常地給齊嬤嬤夾菜,在齊嬤嬤不知兩人打什麼啞謎之中,輕飄飄道:「此人面貌尚可,左足微跛。」

  這回是正面回答,不再反問或者避而不答了。

  「啊?哦……那定然不是了。」

  蓮花卻失落了,徹底蔫巴了,終於消停了下來。

  她大哥哥好著呢,左足微跛的人怎麼可能是她大哥哥。

  她認為,名字可以用化名,字可以長得像,身高未知,文采應當可以,其餘等等都可以妥協,但身體有殘,那就不是她大哥哥了,僅這一條就能推翻前頭的所有,這是原則問題,不可讓步。

  皇帝計策得逞,終於結束了這一場持續了幾日的突擊性問答。

  實際上他等這一問,等了許久許久。

  他的小妃嬪似乎對她大哥哥有莫名的崇拜,只要是好的,就全都像她大哥哥,只要是壞的,那就不是,肯定是哪弄錯了。

  若不是他能懂她,他都要醋了,就這樣,他偶爾心裡還會酸酸的。

  果然,這一次等他說了這點,她直接就否了,再也沒有提起。

  只是卻讓他心疼起來,他見不得她蔫蔫的模樣。

  在蓮花在蒼瀾院之中窩著,偶爾突發驗證是不是她大哥哥時,前朝後宮已經翻天了。

  前朝武將這邊鬧了幾次事,直接被皇帝給關了起來,等事情了結再放。

  其他的,有越來越多的人沉不住氣,跟著上摺子,要求將謀害皇嗣的徐德妃繩之以法,處置徐虎,竟然隱隱成相逼之勢,朝會氛圍極為緊張。

  每每此時,皇帝就一臉漠然,無動於衷,任由底下的朝臣自說自話,只結束之時,道還未查實,若定要順他們意,如此急定罪,可先定逼君之罪。

  朝臣頓時跪下一片,連道不敢。

  皇帝表現越是如此,薛平就越是確定皇帝是外強中乾,在拖延時間。

  他暗中運作,將許多世家大族拉入了其中,借「清奸佞」的名號出手。

  朝中除了武將,幾乎一邊倒地支持給徐虎定罪。

  這些年,世家大族在年輕一輩呈了頹勢,無法通過舉薦任官,許多寒門之輩通過科舉霸占了他們的名額,讓他們早就心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