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潛龍臥淵將欲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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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對王生這樣的人來說,閒適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次日清晨,王生便早早的起來舒展筋骨了。

  當然,也有巡視廣元侯府的意思。

  這侯府內的一磚一瓦,自然是要認真細緻的觀察的。

  知道王生從宮外回來之後,也有許多人前來拜會。

  但大多被王生以身體不適給搪塞過去了。

  只放進來了幾個要好的人。

  像是王導江統,還有衛階,自然是進來噓寒問暖一陣的。

  接見他們之後,時間也是到了正午。

  而裴行早早的便在廣元侯府的書房等候了。

  廣元侯府的書房,與金谷園的書房並沒有什麼區別,樣板設計,也是王生特意吩咐好的。

  而此時的裴行,便在書房下首跪坐著,見到王生來了,他趕忙起身,對著王生行了一禮。

  「明公。」

  王生輕輕點頭,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去。

  「當日聽聞消息,實在難以相信,如今見到明公無恙,裴行也是放心了。」

  「不過是些許小傷罷了,不足為慮。」

  中毒是意料之外,但刺客是預料之中的。

  「明公福安命大,如此劫難,如何會損傷到明公。」

  裴行說上一句話,也不忘奉承幾句王生。

  在見了皇帝時候,裴行也息了賣與帝王家的心思了。

  如今的王生,可謂是他晉升前途的唯一依仗了。

  是故在三日前,但他知道王生被刺客毒劍刺中的時候,可謂是比被毒劍刺中的王生還要緊張。

  王生要是死了,他裴行前途自然是沒了。

  裴行自詡千里馬,但也知道,千里馬是需要伯樂的,而明顯王生就是這個伯樂,若是王生死了,伯樂也就沒了,誰還知道他這個庶子之才?

  所謂的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在差點失去的時候,裴行也是知道了王生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因此對王生也是忠誠有加。

  「今日可是來送影樓的消息的?」

  王生既然是回洛了,這影樓的消息,自然是要流通起來了,而現在比較值得王生信任,又有能力的,自然是面前這個裴行了。

  「影樓確實有消息。」

  裴行從懷中拿出一帖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自然就是影樓的消息了。

  王生將字帖拿上來,細細端詳。

  事情倒也不是不多,一條是記錄司馬略行蹤的,一條是在鄴城成都王司馬穎那邊的,一條是益州那邊的。

  反而是洛陽這邊沒什麼消息。

  「我知道了。」

  見到自己今日的任務既然已經要完成了,裴行對著王生緩緩行了一禮,也是要告辭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王生卻是叫住了裴行。

  「我與司徒王戎有些關係,這幾日你也準備一下,司徒府會徵辟你為郎的。」

  裴行已經是定了品的,可惜定品不高,但王生會讓王戎操作一下,品級還是可以升一升的。

  裴行知道王生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有些激動的跪伏下去,道:「裴行謝過主公。」

  王生輕輕點頭,對著裴行揮手道:「下去罷。」

  這朝中,還是要有自己的嫡系的。

  像是陸機這樣的人,也是不能完全依靠的。

  說起曹操,曹操就到。

  裴行前一步剛走,廣元侯府的管事便是前來通報,說是陸機求見。

  對陸機,王生自然是不會將他拒之門外的。

  過了片刻,陸機便是出現在王生面前了。

  「士衡,倒是多日未見了。」

  陸機對著王生行了一禮,說道:「確實多日未見,當日在婚宴上,場面實在是太過於血腥了,我還以為君侯性命危在旦夕,如今看來,是君侯福大命大。」

  陸機對王生,心中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

  一方面,他羨慕王生。

  王生能夠得到皇帝信任,並且還可以娶得公主,在朝堂之上,聲威漸長,有了御史台的事情,全天下人,都不敢拿王生的身份出身做文章。

  但...

  廣元侯只是寒庶出身啊!

  想到自己好說歹說也是江南望族,但是在洛陽,卻是處處碰壁,不受人待見。

  這兩相比較,羨慕嫉妒自然是油然而生了。

  但是在另一方面,因為王生的存在,在他最低谷的時候,多次拉了他一把。

  若是沒有王生,也沒有他死灰復燃的重入朝局了。

  現在的皇帝雖然對他一如既往的忌憚,但好在,他還是被任用了。

  當然...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人帶來了。

  要說陸機的心中不複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以廣元侯得到皇帝的信任,以及護駕有功,這天下人,只要是腦子沒有問題的,都知道廣元侯會受到皇帝重用了。

  而這對陸機來說,便是面前這個廣元侯是最好不要得罪,也是最好不要失去支持的人。

  得罪了廣元侯,他在朝堂之上,恐怕是很難立足的。

  而失去廣元侯的支持,雖然下場比前面要好上許多,但也好的有限。

  不說更進一步,實現自己的抱負,恐怕現在的一官半職,都很難保住。

  這世上,就是這麼現實的。

  這也是陸機在知道廣元侯出宮之後便馬上來求見的原因。

  他要讓廣元侯對他繼續支持。

  「區區蟊賊刺客,不足為慮,士衡今日來見,可是有正事的?」

  陸機想了一下,說道:「當日陸機雖然也在婚宴上,但未曾敬過酒,今日是為了補上這一杯的。」

  陸機這句話說完,王生卻是細細的盯著陸機,片刻之後才說道:「士衡今日所至,恐怕不為敬酒,你便明說,本侯也不會怪罪你。」

  呼~

  與廣元侯這樣的聰明人說話,藏著掖著反而是落了下乘。

  陸機索性把心一橫,說道:「君侯三個月前,因為戰事原因,將洛陽之事託付於我,可惜陸機才能有限,不能幫助君侯,如今君侯歸來,也不許要在下了,今日前來,一是為了述職,二是為了求助。」

  「這個述職還有點說法,那這求助又為何事?」

  陸機也不客氣,直接說道:「君侯日後定然在朝中顯貴,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樹大好乘涼,日後,還請君侯多加照拂。」

  「照拂是應該,但有些話,本侯是不得不與士衡說明白的...」

  對陸機這樣的人,事先攤牌,反而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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