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短暫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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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頭。

  如今是旌旗蔽空。

  皇帝司馬遹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凱旋的西征軍。

  皇帝既然都來了,那文武百官,自然也是在的。

  成都王身穿王袍,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西征軍凱旋,與他雖然有些關係,但關係不大。

  這功勞的大頭,都是在廣元侯身上的,他能拿到的東西,就是喝湯。

  而關鍵是這湯,也是不多的。

  以他現在的地位來說,他已經是看不起這樣的功勞了。

  在成都王側畔,趙王則是笑眯眯的,與周遭大臣有說有笑。

  論起交際來說,年紀大的趙王,很顯然是比成都王要熟練的。

  每一個王侯都是有傲氣的,但是趙王已經將自己的傲氣藏在裡面,而成都王的傲氣則是溢於言表。

  踏踏踏~

  馬匹聲脆。

  王生張泓與茂王等人快馬到洛陽城外。

  至於外面的士卒,他們也是入不了洛陽的。

  大體上是被安置在南營中。

  「陛下,茂王征虜將軍廣元侯他們來了。」

  在一邊,大內官連忙輕聲對皇帝說道。

  「嗯。」

  司馬遹輕輕點頭。

  他又不是瞎子,這幾十騎的目標可還是不小的。

  在皇帝身後,司徒王戎與王衍對視一眼,心中皆是輕輕嘆出一口氣。

  這個廣元侯,原本便是王敦資助的。

  按理說,是他琅琊王氏的人。

  之前王衍倒也能這般想。

  但是現在他要是再如此想的話,那就是痴傻了。

  廣元侯不是琅琊王氏的人。

  即使他與琅琊王氏有些瓜葛。

  看來,當初茂弘還是有些眼力的。

  只可惜,這小子也是王姓,再者說...

  我琅琊王氏之女,豈可嫁與一介寒素?

  這個頭要是開了,那他琅琊王氏的女子豈不是就不值錢了。

  在兩人滿臉複雜之中,王生張泓等人在二十多米處便下了馬,該步行而來。

  隆冬臘月,此時雖然未下雪,但這空氣的冷冽程度,是比下雪之時還要冷厲上幾分。

  便是原本蓬鬆的雪層,現在也堅硬起來了,踏上去反倒是像踏冰一般。

  「臣等拜見陛下。」

  到了司馬遹身前,張泓王生與茂王司馬略王敦王導等人皆是跪伏下去。

  待禮節行完了之後,司馬遹才滿臉帶笑的走上前來。

  他先是拉起張泓,說道:「征虜將軍請起,齊萬年在弘農郡作亂,幸得朕身側有將軍這般的人物,此次西征,將軍功不可沒。」

  「末將不敢居功。」

  張泓連忙再行一禮。

  「起來罷。」

  司馬遹輕輕一拉,張泓也順勢起來了。

  拉起張泓之後,皇帝走到王生面前。

  「廣元侯,此次西征,朕看你是首功。」

  走到王生面前,司馬遹也不急著將王生拉起來。

  「臣不敢居功,征虜將軍乃是西征軍主帥,論功,他將為首功。」

  司馬遹輕輕拉起王生的手,用力一拉,說道:「朕論功行賞,你不必多說,此次西征,你居功甚偉,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至於如何封賞,先吃了享宴再說。」

  王生看著司馬遹,輕輕點頭。

  「臣聽陛下的。」

  「哈哈哈,好。」

  司馬遹重重點頭,左手拉著王生,右手拉著張泓,三人並排而入。

  當然,不管是王生還是張泓,都是下意識的放慢半步走。

  這些禮制,該遵從的,還是要遵從的。

  此次西征享宴是在太極殿進行的。

  主殿中,能參與的人都是西征軍的高層。

  例如王生,例如張泓,還有便是軍中司馬,參軍等寥寥幾人。

  在太極殿外,則是一些校尉曲尉等人享宴之處。

  至於那些士卒,則是會發放肉食糧餉,在軍中享受。

  享宴過程不足稱道。

  王生文武百官沒有多少交際,自然就沒有多少話說了。

  至於認識的幾個,趙王,成都王,又哪裡有說得上話的。

  倒是與鐵公雞王戎說的話是最多的。

  享宴當中,皇帝也宣布對西征軍的封賞。

  征虜將軍張泓加爵三等,食邑千戶。

  廣元侯因為前面已有升遷,爵位不變,食邑增加千戶,並如太極殿,侍奉聖人身側。

  至於西征軍的其他人,則是各有封賞。

  享宴之後,司馬遹將王生召見到太極殿偏殿之中。

  這偌大的偏殿之中,只有王生與皇帝兩個人。

  「陛下。」

  王生對著皇帝行了一禮。

  「廣元侯此去弘農郡,覺得如何?」

  王生顯得有些拘謹。

  「弘農郡原本十分繁華,但經過此一役之後,恐怕要數十年才能恢復過來,可悲可嘆。」

  司馬遹輕輕搖頭。

  「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王生嘴抽了抽,他是知道自己是無法搪塞過去的了。

  「陛下要問的是河間王的事情?」

  司馬遹輕輕點頭。

  「有之,但不完全。」

  「若陛下說河間王的話,河間王在長安一手遮天,恐怕陛下有心去管,有很難奏效。」

  王生這句話倒是讓司馬遹愣了一下。

  「朕聽說...」

  「陛下是說齊萬年的事情?」

  司馬遹默不作聲的點頭。

  「河間王據守長安久矣,陛下應該將河間王的事情先放在一邊。」

  司馬遹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今天下藩王,只有齊王與河間王未入洛。

  齊王是抗命,而河間王卻是有理由。

  對司馬遹來說,齊王的威脅對他來說,顯然是比河間王要大的,但是如今河間王越發不尊敬的態度,自然讓他心生芥蒂。

  齊王之後,必定是河間王。

  皇帝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還有一事,朕要與你詢問一二。」

  他要問的便是批改奏章文書這些的事情。

  「陛下有話,盡可道來。」

  「這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而這偌大國家卻是幅員遼闊的,朕一人若是想要管的話,恐怕很難管顧過來....」

  司馬遹將話說完,王生也明白了司馬遹的意思。

  也就是說,皇帝想要集權,但是找不到集權的辦法。

  王生當然有辦法。

  但是...

  不能太早說。

  有的甚至是不能說。

  所以王生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陛下,這個問題,恐怕還得臣下回去思索思索。」

  司馬遹倒是顯得豁達。

  「無礙,你西征歸來,正是需要歇息的時候,十日內,你皆可歸家歇息,十日之後,再到朕這來報導罷。」

  十日小長假。

  王生眼睛微微發亮。

  西征一個多月來,他可是沒睡過一天好覺的。

  「那便多謝陛下了。」

  王生連忙對司馬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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