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
河間王在這個時候反而是大笑起來了。
「本王倒是想要看看,這廣元侯能夠給本王什麼好處,要知道,齊萬年的命,本王雖然可以給,但也要看廣元侯有沒有這個胃口能夠吃下去,不然的話,我給積弩將軍,恐怕趙王是會給我合適的好處的。」
將齊萬年給孟觀。
恐怕這真的是河間王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過張賓卻也是絲毫不慌。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現在離河間王這麼近,這個機會可不會丟了。
「大王,且聽我把好處說來。」
「說。」
河間王比了一個你說的手勢。
「大王恐怕也知道,我家主君,乃是陛下身邊最受寵的。」
「這個,確實有耳聞。」
「既然大王有耳聞,那便更要知道如今這次西征來說,對我家主君有多重要了。」
聽到這裡,河間王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來了。
「廣元侯的事情,本王可不管,又與本王何干?」
張賓在這個時候卻是笑了笑。
「這與大王的關係可就太大了。」
見到河間王的臉色,張賓知道,他要是在這個時候藏著掖著的話,這河間王可不會對他太客氣。
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對河間王,便要說河間王懂的話。
「如今我家主君雖然是廣元侯,開國侯,便是我大晉建國以來,也沒有許多個的開國侯,地位自然尊貴,然而我家主君出身不好,加之年輕,陛下便也不好與他高官,此次西征,未必陛下沒有提拔我家主君的意思。」
「你的意思,本王算是明白了,但你說的話,與本王有何關係?」
你這也算明白了我的意思?
張賓心中猛翻白眼,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大王且聽我細細道來,大王要我家主君幫忙,首先,我家主君要幫得上忙才是,大王你說可對?」
河間王重重點頭。
「那自然是了,但與你前面說的話有何干係?」
「這個關係就太大了,如果我家主君位列三公,掌控尚書台,大王你說,如果你有什麼麻煩,我家主君要幫忙,豈不是很容易?」
「你說得有些道理。」
河間王摸著有些灰白的鬍鬚,輕輕點頭。
「但本王可等不來太久。」
廣元侯現在甚至還未及冠,表字都沒有,便想著三公的事情?
再過二十年,再是三公,這資格都顯得太早了。
河間王雖然覺得自己長命百歲,但能不能活到二十年以後,也是一個未知數。
他想要更近一點的好處。
「大王等得及的,況且,便是現在大王要我家主君的好處,我家主君能夠給大王什麼好處,便是給了,大王又有何用?」
「不妨留待有用之時...」
河間王活到現在,也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了。
實際上,這幾十年來,什麼風浪他沒有見過,什麼人他沒有會過?
「所謂之留待有用之時,現在廣元侯有求於我,是故才會許我好處,若待他為三公,屆時如何看得上我這個外封諸侯王?」
「我家主君一諾千金,大王若是不信,可派些人去打聽打聽。」
河間王卻是擺了擺手。
「既然你不說好處,那本王來說。」
河間王深深的看著張賓,說道:「其一,每個月與本王手書一封洛陽發生的事情,陛下身邊發生的事情。」
「其二,在陛下身邊為我擴軍美言,並增加軍餉。」
「其三,派遣親友過來長安。」
說完這三個條件,河間王深深的看著張賓,道:「使者覺得如何?」
張賓沉默了一下,輕輕搖頭。
「一個齊萬年的性命,抵不了這麼多條件。」
「本王也可以加價。」
河間王眼神閃爍。
「本王有一小女,正值豆蔻年華,儀態優美,天真爛漫,想必廣元侯會喜歡的。」
聯姻?
張賓輕輕搖頭。
「我家主君非是喜好美色之人。況且,對於我家主君的婚事,陛下已經有安排了。」
言外之意,便是說聯姻這條路書走不通的。
「除了齊萬年的性命,或許本王可以將孟觀的命給交給廣元侯。」
對於孟觀與王生,或者說趙王與王生的矛盾,河間王還是知曉兩三分的。
「孟觀的命,我家主君不想要。」
「本王坐擁雍梁之地,掌管萬民,總有一樣,是廣元侯需要的。」
「我家主君確實需要得多,但是,他不在此地,我一個使者,如何能夠代表他的心意?」
「既然在這個時候能夠到華縣,恐怕你在廣元侯身邊的分量也不輕。」
「不輕,也就是不如何重了,實不相瞞,大王的三個條件,恐怕我家主君一個都不會接受。」
一個都不會接受?
河間王臉色頓時黑沉下去了。
「那廣元侯莫非以為本王會將齊萬年的人頭直接送給他?」
「我家主君願意用一個消息來換齊萬年的性命。」
「一條消息?一條消息換一條人命,況且這個人還是齊萬年,使者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普通消息,那當然匪夷所思了,但關鍵是,這不是尋常消息。」
張賓深深得看了河間王一眼,繼而說道:「關乎於天下大勢的消息,大王覺得值不值這個價了。」
天下大勢?
聽到這句話,河間王明顯坐直了不少。
「得看這個消息到底值不值這個價了。」
張賓也不拖沓,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
「大王請觀之。」
河間王接過手上的信封,打開,將裡面的左伯紙攤開放在手上。
紙上內容沒有多少。
但河間王看得很認真。
開始是眉頭緊蹙,接著,臉上露出笑容,接著又露出深思的表情。
良久,河間王將手上的信塞回信封。
沉默了良久,道:「這個齊萬年的命,本王可以給廣元侯,但他還得答應本王一個要求。」
「大王請講。」
「若是陛下哪日心血來潮,想要對本王下手,他可以派人快馬前來長安。」
「這是必然的,想來君侯得了大王的大禮,這種舉手之勞是不會嫌麻煩的。」
河間王點了點頭。
「使者舟車勞頓,可要下榻歇息?」
張賓卻是搖了搖頭。
「前方戰事緊急,在下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本王便不留了,倒是可以派人一路護送你們回去。」
「那便多謝大王了。」
張賓沒有和河間我那個客氣。
河間王與齊萬年有齷齪之事,有他護送,他自然是沒事的。
看著張賓出了主堂,河間王眼睛也眯起來了。
「陛下,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