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淑儀宮主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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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昏黃的燈火掩映下,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美人模樣。

  淑儀宮主能夠憑藉繡女的身份得妃嬪之位,容貌自然不差。

  此時她雖然生育過,年紀也漸長,三十歲左右的年華,也絕對算不上老。

  雖然沒有帝王的光顧臨幸,淑儀宮主還是每日敷了一些紅粉,讓人看上去精神一些。

  三十歲的光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身居深宮,一顰一笑,一伸手,一抬足,皆有帝室氣質風範。

  「這麼晚了,不下去歇息,到了這來做什麼?」

  碧玉與淑儀宮主是患難主僕,關係自然比尋常主僕的關係要近得多。

  「若非有急事,碧玉也不敢在此時叨擾宮主。」

  急事?

  淑儀宮主眉頭倒豎,整個人不怒自威起來了。

  「你且說。」

  淑儀宮能夠在晉武帝之後依然屹立宮中,憑藉的,可都是淑儀宮主的手腕。

  她雖然貌美,但絕對不是花瓶。

  「是公主的事情...」

  碧玉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與淑儀宮主說了出來。

  信?

  公主有了心儀之人?

  淑儀宮主眉頭緊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就在這幾日...」

  「對了!」

  碧玉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有些激動的說道:「就在公主去了太子宮之後,公主便時常不對勁起來了。」

  去了太子宮之後?

  少女總是懷春的。

  淑儀宮主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

  不過,她年輕時是一回事,廣平公主懷春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這些年含辛茹苦養育出來的姑娘,可不能被人輕易糟踐了去!

  「你隨我去驤兒房間。」

  「諾!」

  碧玉彎腰跟在淑儀宮主身後,後者將手上織好一半的繡品放下去,吹滅了油燈,這才起身朝著廣平公主的寢宮去了。

  廣平公主寢宮之中。

  廣平公主握著毛筆,一邊寫著信,在不知道要寫什麼的時候,就咬一些下筆頭,做思索之狀,之後有思緒之後又開始寫了起來。

  果然……

  在無聊的宮殿中,只有寫信看信才是開心的。

  砰!

  廣平公主房門本來就半開著,被淑儀宮主用力一推,自然一下子就推開了。

  「母..母妃?」

  廣平公主趕忙將毛筆放下,將王生寫給他的信和她自己寫的信藏在袖口裡面。

  「母妃,您怎麼來了?」

  廣平公主此時模樣有些慌張,忍不住往後面挪了挪位。

  「把手上的東西拿出來!」

  淑儀宮主平素雖然溫婉,但廣平公主是她的女兒,如何不知道她的性情?

  淑儀宮主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做事都是雷厲風行的,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放到明天去做。

  廣平公主低著頭,小聲嘀咕:

  我明明做的很隱秘了,怎麼會?

  廣平公主有些幽怨的看著碧玉。

  後者則是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廣平公主。

  「怎麼,是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母妃的話也不管用了是嗎?」

  淑儀宮主黑沉著臉,模樣雖然美艷,然則生氣起來還是很嚇人的。

  咕嚕~

  廣平公主輕輕吞了一口口水。

  「母妃,什麼信啊?」

  廣平公主還想裝糊塗。

  「我方才都已經看到了。」

  「母妃,就是驤兒自我消遣的東西...」

  「拿來!」

  淑儀宮主伸出手來,眼中的神色十分堅定。

  「母妃...」

  廣平公主手緊緊的攥著衣角,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柔弱中,還有些堅定。

  見到這副模樣的廣平公主,淑儀宮主也有些心軟。

  她才十三歲啊!

  罷了罷了。

  淑儀宮主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等下隨到我房中來,將事情交代清楚,記住,我是你母親,這世上你誰都不能相信,但母親的話,你還是可以相信一些的。」

  說完這句話,淑儀宮主轉頭便出了廣平公主的房間。

  「宮主?」

  淑儀宮主心軟,碧玉卻是著急起來了。

  她一路追到房間外面,淑儀宮主這才停下腳步。

  「宮主,你可不能這樣就走了,公主年幼,可不知道外面的艱險,若有無恥小人蒙蔽了公主,這...」

  淑儀宮主轉頭看向王生,美目中的顏色十分清澈。

  已經沒有之前的擔憂之色了。

  「原先我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你這般想法的,但是,我見了驤兒之後,忽然又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

  碧玉愣了一下。

  「宮主,這...」

  淑儀宮主輕輕笑了笑,將散落在側的長髮攏了過來,問道:「碧玉覺得驤兒是個笨人?」

  公主是笨人?

  當然不是了!

  碧玉連忙搖頭。

  「公主若是笨人,那奴婢便是笨人中的笨人了。」

  「這不就是了嗎?既然你覺得驤兒不笨,她又如何會做出蠢事出來?」

  「可是公主年紀畢竟還小...」

  淑儀宮主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驤兒年紀雖小,然而卻可以在長秋宮與皇后膝下公主周旋,博得皇后歡心,這種事,就算是我也很難做成,然而驤兒她做成了。」

  說到這裡,淑儀宮主目光也有些深長起來了。

  「再者說,驤兒畢竟是要嫁人的,若她能嫁給她喜歡的人,那自然最好,而且,能這樣幫驤兒出謀劃策的人,如此能夠讓驤兒在意的人,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尋常時,她說的話,廣平公主都是一一尊從的,但今日要她把信拿出來,廣平公主卻不願意拿出來。

  看得出來,驤兒是很在乎這件事,很在乎這個人的。

  「可公主尚未婚配,況且,宮主也不知道那寫信的人是誰,若出了韓壽那檔子事...」

  「皇宮重地,豈是賈府?」

  碧玉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見到淑儀宮主話語中已經帶些怒火了,她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之後的事情,驤兒自然會與我說,在她把話說與我之後,再下定論。」

  「碧玉。」

  淑儀宮主輕輕的喚了碧玉一聲。

  「奴婢在。」

  「你也跟了我十多年了,知道今日的事情,只許你我二人知曉...」

  「奴婢明白了。」

  宮主都不著急的事情,她一介宮女著急什麼?

  碧玉跟隨淑儀宮主多年,自然知曉淑儀宮主的性情。

  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事情,碧玉可不做。

  說實話,廣平公主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可未見公主對誰如此心儀過。

  即便是美男子衛階,她也只是嘴裡說說,但並不覺得衛階如何。

  而現在這個能夠讓公主心儀的男人,到底是誰呢?

  她也有些好奇了。

  若真門當戶對,碧玉自然歡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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