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列艦已經在線列上接上戰了,但風帆巡航艦和武裝商船之間的追逐,
還沒有結束。
所有人都得拼命往前,然後企圖攔截住對方,占住T型位置。
所謂的搶占T字頭,簡單粗暴一點來講,就是你得跑到敵人前面去,然後把船橫過來,攔截在敵人艦。
如果完成了,你就是T字的-而敵艦是I。
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用側面的幾十門炮,確切的說是幾十門大口徑艦炮,轟擊敵艦僅僅布置在艦樓的幾門六磅、八磅小炮。
如此大的差距,只要T字頭搶占完成,勝利基本就來到了。
但實際上,除非風向條件特別好,三級以上的戰列艦很少參與T字頭的搶占。
噸位太重,轉彎半徑太大,跑的也慢,要是你用這種大打頭,別人就可以輕易用巡航艦等小船先占據T字頭。
至於巡航艦最大只有十二到十六磅炮,搶占T字頭了能對戰列艦造成傷害嗎?
能,因為T字頭是在用側面打艦,就算戰列艦,艦也都是小炮,巡航艦完全可以用火炮直接把戰列艦的甲板給縱向洗了。
所以海軍的常規打法,就是戰列艦儘量走直線,雙方呈Ⅱ形,直接貼身肉搏,側面打側面。
這也是戰列艦這個詞的來源,因為這樣跟排隊槍斃一樣的戰線,叫做戰列線。
又由於五十門炮以下的戰艦根本不敢進入戰列線對轟,所以可以進入戰列線的,就叫做戰列艦,其他只能叫巡航艦,三桅快速護衛艦等。
這也是愛德華.休斯把僅有的三艘戰列艦都放在末尾,並且願意減速的原因。
他以為蘇弗朗中將會讓巡航艦走前面來搶T字頭,這樣前面的巡航艦就會被英國的戰列艦轟。
結果,蘇弗朗中將擺出的是兩列縱隊,三艘三級戰列艦和兩艘四級戰列艦,呈形直接來進入戰列線。
在距離這五艘戰列艦五鏈也就是半海里的地方,其餘五級巡航艦和武裝商船組成另一列縱隊,企圖從遠處超車搶T字頭。
於是,這些輕型戰艦,一會互相呈()想要包抄對方,一會又擺出Ⅱ型但距離稍遠狂飆速度,希望直接跑到別人前面去。
至於有人覺得,英艦可以在聯合艦隊到來之前,就可以這樣-橫過來,
搶先占據T字頭。
嗯,那你想多了,你橫的太早,聯合艦隊可以轉向以|的姿勢斜插過來,最後形成向左傾斜的T字形,讓你直接失去優勢。
所以,爭搶T字頭,是需要互相靠近,不斷試探、糾纏才能成功的。
而在這過程中,雙方會隔著三四百米就不斷開炮對射,完全就是賭運氣運氣好能打中一炮,大部分都是落在了海里,看著交火激烈,但傷亡並不大。
而在兩支輕型艦隊搶占T字頭的時候,戰列線的戰鬥到達了最慘烈的階段。
所有戰列艦的船帆都被降到了最低,船速也放降到了最低,雙方戰艦的間隔越來越近。
此時,延平王號的速度略快,已經快要和英雄號錯開了,但這恰恰是最慘烈的時候。
因為延平王號在艦,猥集了兩百燧發槍手,還有四門裝滿霰彈的艦加農炮。
兩船相錯而過,延平王號的艦樓上的霰彈和火手,居高臨下,猛射英雄號的甲板。
要那間,英雄號甲板上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冰雹砸過一樣,所有官兵都躲了起來,但凡跑慢一步,都會在密集的火和霰彈攢射下被打成篩子。
當然,延平王號的甲板上也已經被英雄號的艦樓給洗了一遍了。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全員裝填,裝填!」蔡牽從艦跑到了艦,
他就是看來組織這次齊射的。
因為馬上,延平王號的艦要和英雄號的艦,來一次海戰中的排隊槍斃了。
火藥燻黑了大部分官兵的臉,兩百多人密密麻麻的擠在了艦樓,每個人的線膛槍都已經上裝填完畢。
在這時候,艦樓處在了一種極為詭異的安靜中,四門艦甲板炮也裝填上了霰彈,炮手們冷汗淋漓的盯著對面,臉上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海水不斷起伏著,東北風不斷一股一股的吹來,緩緩吹開縈繞在戰艦周圍的煙霧。
突然,一團黑火藥產生的煙霧被風吹散,英艦英雄號的樓,突然出現在了蔡牽的視線中。
蔡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忍住了,因為此時,波浪正把延平王號高高托起,不好瞄準。
延平王號的艦樓靜默無聲,因為現在只允許最高軍官可以發聲,而他不管說的是什麼,都是開火的信號。
蔡牽忍住了,英艦英雄號的中校軍官卻沒忍住,這傢伙是個花錢買官的小貴族,經驗也有,但無法與其他經驗豐富的軍官相比。
而他的對手,則是有清一代,叱吒東南,自鄭芝龍、國姓成功父子之後,二百年間唯一一個在台灣海峽封鎖航道,收出洋稅,無論中外,連東印度公司商船也要繳稅的傳奇海盜。
歷史上自蔡牽死後,閩南人中就再也沒出過這種可以領袖群盜的海上梟雄了。
所以你不能看蔡牽年輕,軍銜不高就輕視他,英雄人物的厲害之處,往往就會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顯現出來。
「fireoff!」隨著英國軍官的大吼,英雄號的齊射全部打空了,因為浪花已經把延平王號高高舉起,英國人的霰彈和火,全部打到了船。
「殺賊啊!」蔡牽等的就是現在,在英艦開火後,他大吼一聲,在延平王號被浪花舉到最高的時候,下令開火了。
那間,超過五百枚霰彈,兩百枚鉛彈,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從高處傾瀉到了英雄號上。
兩百多英國陸戰隊員和水手悽厲的慘叫了起來,他們避無可避,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狠的。
一陣青煙過後,整個英雄號的艦甲板上一片暗紅,無數破碎的屍骨在砂石上鋪了厚厚一層。
呢,看起來很像是一層層厚厚的碳烤肉。
「萬勝!」
「萬勝!」
所有人都興奮的大喊了起來,他們不但成功的擊殺了最少半數對面的海軍陸戰隊員,還基本沒有受傷,簡直就是奇蹟。
不一會,萬勝的歡呼傳滿了整條延平王號。
「前面還有一條戰列艦,咱們還要再大大的立功!」蔡牽也興奮的渾身冒汗。
他從小失恬,十歲起就在閩南漳泉二府顛沛流離,吃了天下至苦,只有到了海軍軍官學院之後,才吃飽了飯,才看到了未來。
因此,為了海軍,為了皇帝,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艦樓的決戰結束了,但火炮對轟將要開始,這次輪到延平王號對陣雷鳴號了。
而此前,延平王號已經與英雄號大戰接近四十分鐘了,各處都受損嚴重,但雷鳴號則處於蓄勢待發的情況。
是以,甫一開戰,延平王號就被重創。
艦樓被打的千瘡百孔。第一根桅杆被打折,如果不是攔截網起了作用,斷裂的梳杆估計會直接砸到甲板上造成重大傷亡。
而艦樓的指揮系統也基本處於癱瘓狀態,蘇弗朗中將身邊的軍官被打死了五人,連中將本人都被木屑插中了大腿,鮮血浸透了他的軍服。
當然,最慘烈的還是在下層甲板,一顆三十六磅炮彈,終於擊穿了延平王號的下層甲板。
碩大的彈丸在到處橫掃,一片血肉模糊,幾個水手在軍官的大聲怒吼下將屍體不斷扔到海里。
咚,又是一顆炮彈打了進來,它擦著延平王號的破口飛進來,然後咚的一下不知道飛哪去了。
眾人都在慶幸,但一直在下層甲板指揮的中校,卻臉色慘白的看了自己胸腹部一眼。
一根扁扁的木塊,捅進了他的腹部,隨著呼吸,青黑色的半糞便,正在從木塊造成破口處不斷湧出。
所有人都看著他,看著這個出自嘉定陳家的明香人海軍中校。
「袍澤們,請繼續為國盡忠!」中校緩緩轉身,看著士兵們淡淡一笑,
隨後他從容走到炮窗,把頭一低,就栽進了大海裡面。
上層甲板,延平王號也挨了七八炮,甲板上滿是屍體。
不過蔡牽指揮的樓戰鬥力異常彪悍,他們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成功把雷鳴號甲板『洗」的死傷慘重。
「升起白旗,脫離戰列線,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蘇弗朗中將渾身是血,他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延平王號的火炮所剩不多,艦上包含陸戰隊一共七百三十名船員中,已經戰死近百人。
而前面,還有一艘英國四級戰列艦海狸號,繼續沿著戰列線前進,延平王號就會報廢。
當然,這白旗不是投降,而是表示失去戰鬥力,脫離戰列線。
陳聯在張煌言號上看見延平王號的白旗,而他們也剛剛將英國人的英雄號打的失去了戰鬥力。
齊射打自由射擊,就是這麼霸道。
陳聯拿起一桿燧發槍,鄭重的對荷蘭人彼得.梅爾維爾少將說道:「少將,你的子孫能不能成為貴族,能不能在名字里加上尊稱,就看你的表現了。」
彼得.梅爾維爾少將狠狠點了點頭,在雙方的旗艦英雄號和延平王號都失去戰鬥力之後,主力對決就來到了雷鳴號和張煌言號之間。
而位於下層甲板指揮的他,將要承擔巨大的壓力。
「波濤萬里兮,國之疆域。
曝霜露雪兮,祖宗交予。
長纓在手兮,縛住蒼龍。
袍澤休戚兮,濟舟共同。
鳴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張煌言號上,鼓聲陣陣,數百官兵集體高唱海軍軍歌《中華海疆萬里長同時,雷鳴號上,英國海軍也唱響了五年前被定為海軍軍歌的《不列顛萬歲》。
'When Britain first, at Heaven's command
Arosefromouttheazuremain;
Rule, Britannia! rule the waves:
Britonsneverwillbeslaves。
歌聲中,兩艘戰艦幾乎同時放棄了大部分機動,不斷向著對方靠近,露出的是不死不休的堅決。
雷鳴號艦長吉恩.伯克中將戴上了他的三角帽。
陳聯也穿上了一身靛藍色的蟒袍,頭戴黑色大帽。
「四百米!」航程可以用海里和鏈,但決戰的時候要用米,因為可以更好測算火炮與火槍的射程。
「三百米!」進入射程了,大副莫公柄臉上一麻,他身邊協助他對上層火炮甲板做調配工作的見習軍官,更是兩腿不由自主的抖動著。
艦樓,拿著線膛槍的海軍陸戰隊狙擊手們也一臉的緊張,不少人雙手不停的在槍身上摩著,嘴裡還在輕輕的念念有詞。
「二百米!」艦前部觀察員喊聲剛落。
「轟!」恐怖的巨聲仿佛是從海底發出的一樣,海面上海水一陣激盪!
英艦雷鳴號搶先開火了,左舷二十八門炮,特別是下層甲板的三十六磅艦炮擊發出的黑色實心彈丸,在橙紅色的火光閃爍中,呼嘯著飛了過來。
「咚!」一枚三十六磅炮的巨大彈丸,猛地擊中了張煌言號的右舷。
而且位置特別好,正好打在了右最脆弱的高處,那是防護板最薄弱的地方。
就是這麼離譜,不但打中了,還打中的如此完美,歷史上英國海軍在運氣方面,似乎總是特別的好。
這股狂暴的力量,立刻摧毀了右舷一截船舷,然後迅猛的擠了進來,無數的碎屑混合著已經成了肉塊的殘肢,飛的滿甲板都是。
包括一個甲板水手長在內的三個火炮手,瞬間沒了蹤跡,只能看到他們周圍被激射的碎屑插成了刺蝟的幾個幸運兒,在哭叫著。
雷鳴號搶先開火了,但陳聯沒有下達開火命令,因為英國海軍炮手經驗非常豐富,裝填速度與心裡素質都遠比中華海軍炮手好。
英國炮手在實戰中每分鐘能打出三炮,而中華炮手,每分鐘兩炮都有點勉強。
所以陳聯的打法很明確,靠上去,貼近過去,在九十米內齊射,爭取一輪把敵艦打懵。
但中華海軍也不是沒有優勢,那就是莫子布親自參與設計的飛將軍1777
式線膛槍。
這是中華帝國的秘密武器,使用了半劃時代的米涅彈,射程遠,精準度高,殺傷力大。
莫子布連陸軍都沒裝備,全部用到了海軍身上,且海軍也只有張煌言號上有配備。
所以,張煌言號也還擊了,但不是艦炮,而是裝填了米涅彈的線膛槍。
二百一二十米的距離,兩百個神槍手用米涅彈開火,精準度並不差,運氣稍微好一點就能取得不錯的戰果。
雷鳴號上,一個負責上層甲板的火炮長,就屬於運氣特別『好』的那種。
他剛剛督促炮手把上層甲板的霰彈裝備好,沒來得及下令開火,一顆鉛彈就正中了他的額頭。
火炮長大頭猛地一甩,由於米涅彈彈頭相對軟的緣故,因此錐形彈並未進入多深,只是破壞面相當大,鮮血噴灑的滿臉都是。
這使得火炮長身邊的炮手以為還有救,他上前兩步剛想把火炮長的屍體拖到後邊去,脖子上隨即暴起了一朵血花。
隨後,更多的米涅彈,狂風驟雨般打了過來,還非常精準。
這雷鳴號的上層甲板,本來剛才就被延平王號的蔡牽等人洗了一遍,這下又被張煌言號的米涅彈一頓精準打擊,一下就沒了多少火力。
一側的十四門十八磅加農炮,竟然第二輪的時候,只有八門能打響。
真是一場慘烈又詭異的對決,張煌言號上的神槍手,把雷鳴號上層甲板和樓甲板打的死傷慘重,不斷有船員撲倒在地。
而雷鳴號上層甲板十八磅炮發射的霰彈,也把張煌言號打慘了。
鋼鐵與碎木片形成的『暴風雨」橫掃了整片甲板,到處都是七零八落殘缺軀體和橫七豎八翻倒的火炮。
而這還沒有進入最致命的九十米範圍內,要是進入了九十米,那才叫人間地獄。
就在最慘烈的戰列艦對決要開始的時候,前面互相追逐的輕型戰艦們終於來到了最終對決的時刻。
在經過反覆的糾纏之後,誰也沒有搶到T字形有利位置,雙方二十多艘巡航艦和武裝商船,大致變成了))這樣一個形狀。
它們也在無意間,緩緩形成了專屬於輕型戰艦的戰列線。
不過由於巡航航和武裝商船都跑的很快,因此這個戰列線是七歪八扭的,跟真正的戰列線,不具有可比性。
郭之奇號艦長莫公檐的額頭,被一塊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扁扁碎木塊削去了一大塊皮,若是再低一點,估計能把他脖子給砍斷。
雖然用白布包紮了,但鮮血還是不斷在湧出來,使他整個人看上去,仿佛頭上頂著一顆用紅山楂做的冰糖葫蘆。
莫公檐是大虞王朝莫氏皇族的一員,而且不是粵西莫氏鄉黨這種遠親,
而是近支。
他是皇帝莫昭同父異母二哥蔡國公莫子淌的第三個兒子,皇帝的親侄子,那個在張煌言號上做大副的莫公柄就是他堂兄。
而作為最前面的一艘五級風帆巡航艦,郭之奇號剛剛和英屬印度艦隊中狀態最好的巡航艦孟買號,來了一撥九十米內的熱血對剛。
血還是在流,軍法官過來勸莫公檐趕緊去艦長室治療,但莫公檐推開了他。
此時,從莫公檐被鮮血糊住的眼晴看去,整個天地血紅一片,郭之奇號就像是被天神拿著巨錘猛擊了一樣!
上層甲板幾乎被砸穿了,左舷上層甲板的十一門九磅炮,只剩下了四門甲板上六個軍官和八十幾個水手、炮手,只剩下不到一半還在戰鬥,大量瀕死的官兵在甲板上輕輕扭動哺吟看。
他最重要最親密的戰友,郭之奇號大副兼軍需長,被一根斷裂的長木片插中了胸膛,早已死去。
而,兩艘戰艦的對轟,還在繼續,所有人都瘋狂了!
「轟!」劇烈的爆炸響起,以至於莫公檐都搖晃了兩下,是從後面傳來的,看樣子是王興號五級風帆巡航艦。
王興號太慘,太倒霉了,他的彈藥庫被敵艦擊中殉爆,戰艦猛烈燃燒了起來。
僅剩的官兵們在燃燒的火光映襯下,趕緊放下小船逃命,甚至有來不及的直接在往海里跳。
再後面的甘輝也同樣不走運,他們的左舷的兩門火炮被擊飛上了半空,
隨後重重的落到甲板上。
這本來沒什麼,但就是這麼寸,新高伯(高頭廊)莊春德的第五子,甘輝號艦長,海軍准將莊利信與大副一起,被掉落的大炮砸中身亡。
甘輝號尚未接戰,就失去了指揮。
就在這關鍵時刻,甘輝號二副,海軍上校,福建同安人李長庚站了出來,他疾聲大呼道:
「此乃我中華立足萬里波濤的第一戰,莊頭雖然不幸陣歿,但還有我等在。
若是我等一敵未傷而退,有何顏面回去見陛下,有何顏面回去見家鄉父老,今日我願意死國,諸君可願一同?」
眾將士被李長庚激勵,皆願死戰「去掉防護網,升帆,右滿艙,我們插到敵艦中間去!」聽到李長庚這麼說,眾將士都是一凜。
這相當於是中途搶T,往敵人的戰列線裡面鑽。
看著很美好,但實際上不但會被敵集火,還因為滿艙調整方向的時候,會被敵人搶先用側面白打,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李長庚知道同袍們的想法,他大聲喊道:「敵人比我們更擅海戰,規規矩矩的打我們必輸無疑,只有貼上去打亂戰,才有希望。」
對,我們船多,衝上去破壞他們陣線,靠近圍毆,來個亂拳打死老師傅。」有人明白李長庚的意思了,大聲的附和道。
「好,那就衝上去,就當報答陛下重餉厚賞了!」
海軍的銀是陸軍的三倍,比京營軍都拿的高,自然這種時候,他們就沒有理由退縮。
於是,在莫公檐的驚呼聲中,甘輝號半途轉向,隨後被英艦猛烈集火,
不久就被打的死傷慘重,但是他們成功插入了英艦的陣型中。
隨後搶占了一個瘋狂的T字頭,兩側開火,把船頭和船尾對著甘輝號的英艦打的全船如在地獄。
李長庚親發一炮,縱向貫穿了離他最近的英艦支援號五級風帆巡航艦。
這一炮,連帶支援號的艦長和艦樓,一起給打穿了,造成了數十人的死傷,直接把支援號給打了個半癱瘓。
而英艦看到甘輝號這麼不要命,終於維持不住陣型,他們在喬治.恩普蒂奇准將的指揮下,只能紛紛脫離陣型,調轉船身,以求還是側面對側面。
「靠過去!靠過去!」莫公檐一手大刀,一手抓鉤,指揮著沒了多少火力的郭之奇號向最近的英艦靠過去。
沒炮了老子就打接戰,一定要把英艦的陣型沖亂,把他們拉入互搶王八拳的戰鬥,然後用人數優勢幹掉他們。
主力戰列艦對決方面,張煌言號與英艦雷鳴號也來到了九十米以內了。
「開火!」就在兩艦距離極近的時候,陳聯終於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瞬間!如同被喚醒的恐怖怪獸一般,還有五十六門炮能打響的張煌言號開火了。
首先是下層甲板,十四門三十六磅炮,幾乎是一起開火。
負責指揮的彼得.梅爾維爾少將感覺戰艦劇烈的抖動了一聲,雷鳴般的轟鳴聲差點都把他耳朵都震聾了。
雙方戰艦之近,已經能聽到對面的呼喊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幾乎有六七成的命中率了。
張煌言號開火的時候,雷鳴號也開火了,巨大的彈丸打在側舷上,發出了沉悶而詭異的聲音。
特別是在下層甲板的官兵們聽來,就像是有什麼魔鬼在咚咚敲門一樣。
上層甲板也在此時開火了,不過雙方幾乎已經筋疲力盡,因此只有少量的火炮還在發射著霰彈。
恐怖的彈雨互相拼命洗刷著對方的甲板,以至於甲板上鋪的砂石都因為吸飽了鮮血,而變成了一塊一塊的。
「自由射擊,不要停,不要停,把所有的炮彈,在最短的時間打出去!
彼得.梅爾維爾少將繼續指揮著,還把另一側的炮手增調了過來。
沒有齊射了,完全是裝填好一門炮,就開火一門炮,。
相聚已經只有七十米左右的張煌言號和雷鳴號,就像是兩個殺紅眼壯漢,他們在瘋狂向對方投擲巨大石塊,直到有一方支撐不住倒下為止。
終於,雙方猛轟兩輪之後,張煌言號,首先破開了雷鳴號的側舷,整個雷鳴號就像是被地獄來的魔鬼從側面砍了一刀一樣,有的地方破口大到人都能直接跳進大海了。
轟,一顆旋轉的三十六磅炮實心彈順著破口,鑽進了雷鳴號的下層甲板,這顆巨大的炮彈,每飛行一秒,就是一條人命丟失。
隨後它擊中了一門三十六磅炮,帶著輪子的炮車也開始了橫衝直撞,雷鳴號的下層甲板,亂成了一鍋粥,再也無力抵抗。
上層甲板上,使用著裝填了米涅彈的飛將軍1777線膛槍的張煌言號狙擊手們,在近距離上更加勢不可擋。
雷鳴號艦長吉恩.伯克中將等高級軍官先後被打死,它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愛德華.休斯中將在遠處看見,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命令旗艦升起了撤退的信號旗。
或者說,這不是撤退的信號旗,而是各自逃命的信號旗。
雖然擁有著單艦戰鬥力的優勢,但是英屬印度艦隊噸位不到聯合艦隊的一半。
他們死傷慘重,在新生的中華海軍一頓不要命的王八拳下,成為了那個被亂拳打死的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