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城,白象王從驚恐的噩夢中醒來,他大叫一聲,周圍侍立的衛士和宮人趕緊跪了下去。
冷汗,從這位自繼位起就戰無不勝的君王額頭上而下。
他把手放到了腰間,那裡有一柄鑲嵌著名貴寶石的燧發手,已經裝填完畢了。
呢,不愧是一位真正的君王,跟我莫大王一樣,睡覺的時候床頭擺放著鋼絲鎖子甲,觸手可及的地方放著燧發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禁衛軍大將舍瓦利耶.米拉爾快步跑了進來,
看見一頭灰發的前法國海軍軍官出現在自己眼前,白象王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位長相清秀的法國人不但和他關係暖昧,同時又不屬於貢榜王朝任何派系,權力全部來自白象王的支持。
因此,他是白象王認為最值得信任的人。
歷史上,舍瓦利耶.米拉爾與白象王的關係親密到同睡一間房,甚至是同睡一張床,看不到他,白象王幾乎不能入睡。
在歷史上的清緬戰爭中,舍瓦利耶.米拉爾成功說服了本地治理的法國總督,在戰爭即將結束的1770年,使緬甸與法國恢復了商貿關係,並使法國人登陸仰光,開始為白象王建造艦隊,鞏固海防。
可以說,歷史上白象王一頓瞎操作之後,歷經動亂的貢榜王朝,還能在白象王孟駁的弟弟波道帕耶孟雲手中復興,舍瓦利耶.米拉爾功不可沒。
但現在,他面對的是天降豪傑莫大王,貢榜王朝和法國和解的路,直接就被堵死了,這使得貢榜王朝處境,比歷史上要艱難的多。
「至高無上的王,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舍瓦利耶.米拉爾用已經非常熟練的緬語,輕柔的問道。
白象王揮了揮手把侍衛和宮人趕了出去,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然後任由舍瓦利耶.米拉爾親手用毛幣擦掉他臉上的冷汗。
白象王當然不會說,因為他夢到自己變成了東吁王朝的莽應里,被四國聯軍堵著阿瓦城攻打。
他在城頭哭著跪求父親雍籍牙降臨拯救他,但卻被人從後面推下了城牆「巴拉敏丁!」白象王咬牙切齒的低沉呼喚著這個叛徒的名字,他其實可以原諒巴拉敏丁被擊敗,因為敵人十分強大。
但是他不能原諒巴拉敏丁直接畏罪潛逃,這讓白象王根本不知道下緬甸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讓高棉軍隊攻入了腹地,把事情變得如此糟糕嗯,白象王當然知道河仙鄭家,所以他斷定是河仙鄭家為了從滿清得到高棉王的冊封,而選擇聽從滿清的號令來攻打他。
「王,讓我去攔截吧。」舍瓦利耶.米拉爾單膝跪地請求道:
「如果將城內的罪犯和貴族家的奴隸,以及城外的農奴都集結起來,免除他的罪責和奴隸身份以及所欠稅款,至少能得到一萬五千人。
高棉人的軍隊並不多,肯定沒有八萬人,臣估算最多兩萬人,其中的精兵不會超過六千人。
臣雖然不能保證將他們擊敗,但至少可以阻止他們靠近王城。」
要是別人這麼說,白象王會考慮他的動機,但舍瓦利耶.米拉爾這麼說,肯定是出於真心。
但白象王思考了一下後,直接拒絕了。
「我忠誠的米拉爾,現在還沒到這個時候。」
白象王從噩夢中恢復了神智,他走到地圖上,在卑謬點了點。
「這些高棉人的軍隊一路燒殺搶掠獲得了大量的錢財,現在他們在卑謬一停就是十幾日,我看,他們是走不動了。
當軍官和土兵們都獲得了太多錢財之後,他們只會想著把這些東西運回家好好享受,不會有多少心思打仗的。」
舍瓦利耶.米拉爾的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您說的對,王上,吃飽的獵狗,是很難驅使他們繼續打獵的,那位精明的高棉王子,應該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而且打到卑謬,已經足夠他和清國交代了。
只要這些高棉人不繼續深入,對我們的影響,就不會太大。」
嗯,是影響不會太大,就在李獻文派船把金銀、女奴、布匹、牲畜、鐵製農具等一切有用東西運走的時候。
莫子布已經大概完成了整風運動。
當然,與歷史上的整風運動比起來,莫子布這狗屁都不算,只能算是統一思想和強調紀律的座談會。
但效果還是顯著的,至少下面的士兵,對交出財物按照戰功分配,沒有太大的牴觸情緒了。
同時,也對莫子布提出打下阿瓦後,再從阿瓦往回一路劫掠的策略表示了認同以及興奮。
穩定了主力的士氣、人心之後,莫子布又迅速給一萬輔兵和兩萬民夫,
船夫中的強壯者畫餅。
把他們原本一文錢戰利品都得不到的待遇,提升到了主力的五成。
個別英勇者立下功勞之後,甚至能獲得與主力一樣的戰利品分配,乃至爵位封賞。
給這些人把帳算明白之後,他們的戰鬥力和士氣,也上了一個台階。
最後,莫子布又把上次就跟他勾結過的緬奸,全部就地提拔了起來,同時在卑謬開倉放糧,吸引了大量的緬人百姓前來。
此時的貢榜王朝看似打遍東南亞無敵手,連滿清都可以絆倒幾次,強則強矣,但百姓過的那是真的苦,說聲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絕不誇張。
所以,哪怕是莫子布這種口碑並不好的外人開倉放糧,仍然有大量的貧民冒險從幾十里外趕過來。
他們中有些赤貧的,甚至都連布袋子都沒有,背著用棕櫚葉編制的籃子、大小筐,拖家帶口的趕到卑謬。
莫子布在城頭看見了一家六口,男主人扛著一個比他人還大的破布包,
女主人和孩子們也用在盡全力拖拽著分發下來的糧食。
連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勉強能動的小女孩,都背著一個跟她身體差不多大小的一包米,小臉憋的通紅,艱難的跟上父兄的步伐。
莫子布指著這一家人,對身邊的芒洛說道:「白象王犯下的罪孽,太過深重了。
他不但害苦了遙羅人、孟人、克倫人,還把自己的百姓也陷害到了死亡的邊緣。
所以,我才會率領大軍,配合大清、暹羅等國的正義之師,前來消滅他我們是弔民伐罪的正義之師,定然會勝利!」
人吶,就是這樣,我莫大王指揮士兵們搶劫緬人,女奴都抓了好幾萬的時候,沒見他有半分的仁慈。
但是現在,看到這為了生存掙扎的一家六口,他突然就仁慈了起來。
芒洛能說什麼呢,您老槍炮犀利,大軍無往不勝,那就是正確的,而且他從莫子布的口中,明確聽到了白象王的未來。
但,這個恐怖的君王,給芒洛的印象太深刻了,曾幾何時在阿瓦的王宮中,芒洛覺得白象王就是神佛,是不可戰勝的。
當然,此時的莫子布,也讓他開始有這種感覺了。
是以,他難以置信的接口問道:「王,辛驃信(白象王)真的會像南達勃因(莽應里)那樣走向末路嗎?」
「肯定會!」莫子布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因為大清皇帝,暹羅王,
我,以及你父親和蘇基將軍,等等這些被白象王窮兵武迫害的人,都不會讓他活著。」
說著,莫子布拍了拍芒洛的肩膀,看著被莫子布一指,以為要大禍臨頭,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一家六口說道:
「如果你們父子能善待他們這樣的人,卑謬城,就一定可以成為你們家族永遠的封地。」
芒洛大喜,追上莫子布問道:「王願意把卑謬城給我們?」
他與父親巴拉敏丁商議後認為,莫子布最多給個小城讓他們安身,畢竟,誰也不會捨得把好地方給被迫來降的新人。
「你父親應該離此不遠吧?」莫子布回頭看著跟上來的芒洛說道:
「我不是白象王那樣的殘忍的君王,不會隨便殺害一位有名望的賢臣。
讓他放寬心,抓緊時間,在我離開之前到卑謬來。
如果你們家族能在消滅白象王的戰鬥中,立下功勞,卑謬城以及周圍二十個城鎮就屬於你們家族了。
我是高棉人和孟人的王子,不是緬人的王子,這些屬於緬人的地方,最後都會留給你們緬人自己統治。」
芒洛臉上浮現出了慚愧的神色,他父親巴拉敏丁,確實就在距離卑謬的三十多公里外的村子中隱藏著。
他更聽懂了莫子布的言外之意,這位高棉王世子所要達成的目標只有兩個。
一是處死白象王,使之不會再威脅到他。二是搶走足夠多的金銀以搞勞軍隊。
至於土地,他不打算占據,給誰都是給,只要他們家族願意在表面上臣服,那就能得到大片的土地。
說話間,莫子布走到了這一家人面前,他再次把手一指,侍衛將這家的一個兒子拎了起來。
小崽子並不怎麼黑,面孔更類似華人,可能有傣族人血統。
莫子布滿意的點了點頭,相貌,自古以來就是非常重要的。
驟然被人拎在了空中,小崽子雖然只有十歲左右,也很害怕,但依然兇猛的反抗著。
他拳打腳踢上嘴咬,不停的掙扎,哪怕立刻被啪啪打了兩個耳光,又被摁進了塵土中,依然像是一頭野獸般,絕望的反抗著。
母親大聲哭豪了出來,父親則看著周圍其餘的幾個孩子,眼神逐漸從兇狠,變成了乞求。
周圍的來領米的緬人百姓也被嚇壞了,紛紛跪在路邊,無聲的祈求著。
莫子布走過去,撥開了侍衛的手,將一塊糯米糍粑遞給了塵土裡的小崽子。
小崽子停下瘋狂的掙扎,在灰頭土臉上中,驚訝的抬頭看看莫子布。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這一塊有他手掌大小,沾滿了糖漿,看起來就非常美味的雪白糍粑給吸引了。
他遲疑著,緩緩爬起來,好像生怕驚擾到莫子布,就會使得這塊美味糍粑被收回去一般。
「吃吧,這是給你的。」莫子布臉上浮現出了無可挑剔的溫柔笑容,就像是一位慈父,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
莫子布的緬語不太熟練,但最簡單的交流沒問題,小崽子聽懂了莫子布的話,他張開嘴巴,就要往嘴裡面送,但突然停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爬過去,把其中一大塊狠狠扯下,塞進了最小的妹妹嘴裡,然後是母親、父親、兄長和弟弟。
等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就只剩下了手指上沾著的蜜糖可以舔了。
他快速把每個指頭都嗦了兩下,又飛快爬了回來,跪倒在莫子布身前,
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莫子布更滿意了,他大笑起來,走到這家男主人的面前,將一把安法大寶銅錢扔到了地上,大約有四五百文的樣子。
「你的兒子與我有緣,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奴僕和衛士了!」
男人聽完,立刻跪下急速說了一大串,莫子布有點聽不懂了。芒洛則趕緊過來翻譯道:
「他說他養大一個九歲的兒子不容易,請王再添一點。」
莫子布點了點頭,「那就給一兩,我要二百個孩童。」
「阿楚,你配合芒洛挑選一下。」
王無楚大聲應命,他知道莫子布的意思,挑選的意思就是不要那麼黑的,長相更類似華人的。
莫子布之所以要在緬甸招募兩百孩童,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東南亞這片,要想控制住南洋,湄南河平原和湄公河平原必須要實控,
這樣才有充足的人口和物資調派,不用什麼事都需要從本土萬里趕來。
要控制印度洋,影響、鉗制印度,緬甸就需要實控。
但緬甸這地方華人太少了,沒有湄南河與湄公河那樣的條件,那就得慢慢埋釘子,每年挑選幾百孩童回去培養。
而這一個孩童背後,就是一個家庭,他們的父母兄弟在未來,會非常容易成為帶路黨,日後等恢復山河以後,再來控制緬甸,就要輕鬆多了。
說不定把古羌人這個說法搬出來,可以慢慢同化了他們。
清邁,莫子布這邊進展順利,以至於劫掠的財物太多,只能開戰整風,
座談會來穩定軍心,鄭信這邊則是虧的要掉眼淚了。
作為一塊不能牢牢控制,在緬人手裡算是養不熟的狗的蘭納國。
白象王在進攻遇羅的時候,自然要好好搜刮這裡,讓蘭納人為貢榜王朝狠狠效力。
所以,鄭信接手的,是一個比他吞武里王朝還要百廢待興的窮破蘭納國,甚至可以稱得上餓孵遍野了。
見到這種情況,想要收拾蘭納人心,把他們融入暹羅的鄭信,只能咬著牙從吞武里調來大批物資,救援蘭納的災民。
同時,他還不得不開始組建一支精銳部隊,因為滿清的使者就在軍中等著呢。
莫子布可以不在乎請封,因為難度大,他本人也不想受封。
但鄭信想啊,他一個嚴格來說納真都算不上的華人,要坐穩暹羅王的位置,來自母國的支持極為重要。
那麼作為目前中央朝廷的滿清,冊封他為暹羅王,就是最明確的支持方式了。
鄭信現在,無比的想念莫子布,他需要人來給他解套。
因為只要鄭信呆在蘭納,就必須要為目前蘭納的窮困潦倒負責,把本就不多的資源,源源不斷調往清邁、南奔等地。
如果鄭信不在這裡而是在吞武里,那麼大可以硬下心腸有選擇性的救援。
出了問題,那也是下面的人辦了壞事,他這大王還是好的。
同理,鄭信如果在吞武里,那麼率軍走撣邦高原去夾擊貢榜王朝,配合清軍戰略的軍事行動,就可以讓魔下將領去。
萬一沒完成,那也是下面人辦事不力,他這暹羅王是盡力了,對大清忠心耿耿啊!
特別是眼目前下,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反對出兵撣邦高原。
這塊地盤在後世大名鼎鼎,什麼佤邦、小勐拉、果敢、臘成、大其力等等,全部都在這地方。
此時的撣邦高原,形勢非常混亂,生存著大量傣族(撣族)、佤族土王,他們風吹兩邊倒,立場極不堅定。
同時由於四次清緬戰爭已經把他們給禍害的應激了,因此他們此時非常排外,極為反對暹羅軍從此過境,鄭信派了好幾撥使者都談不攏,
同時,這裡還殘留了大量的華人勢力,他們一部分是昔年李晉王不肯降清的部將子孫,一部分是在撣邦高原銀礦、錫礦中工作的華人礦工和商人。
一個聽起來很黑色幽默的事情是,李定國這個名字在如今滿清控制的大陸,幾乎已經無人知曉,就算記得,浮現出的影響也大多不好。
但是在撣邦高原,不管是傣、佤等大族,還是克欽、德昂、苗等族,除了本族供奉的神仙以外,最崇拜的人竟然是諸葛亮和李定國。
據說諸葛丞相出師表中說的五月渡瀘,深入不毛的不毛,並不是指不毛之地,而是八莫,也就是現在清軍和緬軍對峙的新街、老官屯附近。
如今的撣邦高原,也四處可見諸葛丞相的廟宇,紀念李晉王的望鄉台以及廟宇。
寫下「讀罷殘碑呼雄鬼,生死都從李晉王」的劉彬,便是從此地北返的,崇拜李晉王的風俗,也一直是在此地保存。
後世英國人侵略此地的時候,各地佤族土王,也是用諸葛丞相的名義發布文,表明立場,凝聚人心的。
而眼目前下,這樣的人,莫子布是最喜歡的,因為可以很容易的把他們變成志同道合的同志。
但對於鄭信來說,他一來並不想與反清勢力有過多的交集,二來撣邦的主體撣族其實就是傣族。
他們對貢榜王朝戒心極大,對傣族南遷形成的泰人遙羅國戒心也很大,
他們害怕鄭信借路是假,假途伐虢是真。
在這種情況下,鄭信根本不敢兵出清邁,出了清邁,大概率就要跟傣,
佤等族的土王開戰了。
他這吞武里王朝的開國大王要是為了冊封,把自己陷在了撣邦高原,那樂子就大了。
退一步說,吞武里王朝國內並不平靜,鄭信此刻離境冒險遠征,也是在給心懷不軌的遞刀子。
所以,現在鄭信就尬住了,他不管是從眼前還是未來,都無法領軍進入緬甸。
但他要是不去,滿清的使者就在軍中,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鄭信很想莫子布在身邊,要是莫子布在這,不管是真去,還是假去,都可以為他解決問題。
不過莫子布此刻遠在卑謬,肯定無法為鄭信排憂解難,於是,另一個有心人出現了。
已經被鄭信打發到柯叻城鎮守的通,靠看在鄭信身邊做貼身侍衛的弟弟芻知,準確捕捉到了鄭信的難題。
於是,他先命人飛馬到清邁向鄭信報告,做出國內有人造反的假象,且大張旗鼓,三日一報,好像很緊急的樣子。
鄭信正是進退不得,一看報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因為要是真有動亂,應該是負責留守的鄭敏成,或者宗室耆老鄭莫賽來報告,不會是在東邊鎮守的通。
於是鄭信也開始大肆炒作國內動亂,擺出不得不返回的樣子。
滿清使者傻眼了,你總不能攔著不讓鄭信回國處理叛亂吧,可要是鄭信回去了,那誰去幫助大軍夾擊緬人?
在此時的滿清使者看來,暹羅是南洋大國,鄭信的暹羅軍,才是夾擊緬軍的主力,莫子布那只能是小打小鬧,做做樣子。
不然也不會讓李與隆去跟著莫子布,而傅恆的心腹戈什哈是跟著鄭信的。
於是,在滿清使者堵門的半是威脅,半是懇求下,鄭信『把牙一咬」,
當即留了八千軍隊在清邁,並調自己的悍將披耶柯叻-通,率三千本部北上。
用這一萬一千人,前去緬甸策應清軍,他自己則率一萬人左右的主力,
返回吞武里。
果然,歷史的車輪,還是要滾滾向前的。
鄭信身邊,除了莫子布,就沒有任何一人能與通相比,不管是從能力,
關係還是其他方面。
是以在莫子布離開之後,通的地位,仍然會不停地水漲船高,因為他是極少數能單方面、全方位為鄭信解決問題的人。
同樣的,歷史的車輪,也開始在滿清大營中開始轉動了,瘟疫之神在它註定的時間,猛然來襲。
最開始不過是索倫兵營爆發了以拉肚子為主的疫病。
傅恆知道後,倒是第一時間就把他們進行了隔離,這點簡單的常識,滿清的統帥們還是有。
但是,太遲了。
隔離數百索倫兵後不久,與索倫兵營並不相接的福建水師兵營突然也爆發疫病,隨後是雲南綠營,搞得全軍人心惶惶。
十餘日後,至乾隆三十四年,公元1769年底。
傅恆的心腹,剛剛擢拔為雲南麗江鎮總兵的吳士勝。
剛由台灣鎮總兵,因功提拔為福建水師提督的葉相德。
相繼因為急速腹瀉不能止而病死。
同時,滿將護軍統領伍三泰,加提督銜本進忠等大小將官十餘人,也接連染病。
清軍至此,完全失去了進攻的能力,軍中將官不停暗示甚至明示傅恆,
要求退兵。
傅恆深知乾隆脾氣,打到此刻了再要退兵,無疑是在打乾隆的臉,因此強硬表示不能退兵。
但傅恆也知道,清軍打不動了,於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莫子布和鄭信兩路援軍身上。
他派出投靠滿清的佤、克欽等族的本地人,走撣邦高原尋找這兩路援軍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