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其實是應該叫陳惠,昭是一種身份象徵。
一般在暹羅,能用昭的基本就是王族,國王的嫡子們叫做昭法,嫡孫、
庶子們叫做帕翁昭。
後面還有三個等級,傳到第五代的時候,就取消王族身份。
而給女人的名字前面加一個昭,那就代表這個女子是王子乃至國王的女人(非王后)。
比如歷史上洛坤王家將女兒獻給鄭信後,王英專就改名為了昭英專。
她兄長王閏之則在被賜名努之後,仍然只能用代表臣子的爵位,稱為披耶努。
所以陳惠成為遙羅王子翠的女人之後,就被華人稱為了昭惠。
但這個稱呼是不對的,因為暹羅阿瑜陀耶王朝雖然鼓勵泰人和華人通婚,搞唐暹混一來壯大遇羅國。
但是王族還是嚴禁娶華人女子的,只能在泰人中選,他這昭惠,實際上只有華人這麼喊。
陳惠嚴格來說,還是陳聯的堂妹,五年前從大陸來到遙羅,一下就被阿迦達王的嫡子,昭法翠給看中了。
歷史上這位王子在幾個月後,會僥倖逃脫,前往河仙得到了鄭天賜的庇護,並成為鄭家和鄭家交惡的導火索。
很多史書上記載他名叫昭華王子,這是不對的,昭法是他的身份,他名字叫翠。
昭法翠看中陳惠之後,由於王室的規矩不能把她帶回王宮,甚至不能給個身份,於是就在外城的華人聚居區養了起來,結果竟然意外被緬人的給俘虜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哪怕她就是個做皮肉生意的老妓,在眾目之下一絲不掛,以這種極度侮辱的樣子出現,也會羞愧的想要自盡。
不對,換成男人,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男人還是有股子力氣的,
大部分人很可能會選擇血濺三尺。
莫子布拍了陳聯一把,讓他不要失智,隨後迎了上去。
緬人壯漢用腳踩著赤裸的陳惠,嘴裡污言移語急速出。
莫子布內心怒火如同波濤般起伏,但人卻越來越冷靜。
他甚至靜靜的等著,等到壯漢覺得罵的有點無趣,停下了嘴巴之後,莫子布才緩緩說道:
「回去告訴你們統帥,卑謬城就是我攻陷的,我還殺了卑謬城守全家。
他們家供奉了一尊雍籍牙的白玉佛像,是我親手用錘子砸成粉末的。」
當然,莫子布是不會說緬甸話的,壯漢也不會粵語,但他會暹羅話,所以莫子布可以讓陳聯轉述。
壯漢聽完,怒火一下就包不住了。
雍籍牙是緬人的傳奇大王,沒有他的話,在當時的情況下,緬人不是成為孟人的奴隸,就是被桂家給頂到和孟人血戰的前線生不如死。
所以緬人對雍籍牙,那是神佛般的崇拜,容不得半點侮辱。
哪怕隔看三五百米,莫子布都能感覺到那股怒氣,若不是兩人還隔看幾百步,莫子布估計他都能衝上來了。
「你侮辱了阿朗帕雅,妙香人,這必須要用你的鮮血來洗清。」緬人巨漢遠遠指著莫子布大聲喊道。
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死定了的!
莫子布心裡大怒,但沒有繼續噴口水話,雙方語言都不通,繼續噴毫無意義,等著戰場上見真章就是了。
眼見壯漢抬起踩著陳惠的腿開始往後走,莫子布快步走了過去,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
泥地里的女人蜷縮成一團,細小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她把自己的頭埋進了頭髮和淤泥中,就像是死了一般。
莫子布輕輕用自己衣服將她裹住,然後抱了進來,在陳聯和王五楚的護送下,快步向自己的隊伍走過去。
「春,把她送到財寶號上去,幫她洗漱下。」莫子布把陳惠交給了裴氏春。
裴氏春本來不想去,她想在莫子布身邊保護他,但看到莫子布神情嚴肅,也沒敢說,只能悶聲應命之後轉頭往沙灘上走去。
此時,崑崙山堂的士兵基本都下船來了,包括王家兵和客家人都已經到岸上列陣,足足有一千三百人之多。
他們看著身上沾著污泥赤裸上身的莫子布,也看著被裴氏春像是抱著一隻小貓咪般,往船上送的陳惠,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但莫子布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提著一把厚背大刀,在隊伍中來回走動了幾步,最後選擇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
周圍的士兵也在軍官的示意下,慢慢朝莫子布這邊圍了過來。
「你們現在知道,男人手裡的武器是用來幹什麼的了吧?
那是你們之所以能成為男人的保證,有了他,你就能保證你的母親、婦娘、姐妹、女兒不會受到這樣的侮辱。
誰敢侮辱你的親人,都要先問問你們手裡的武器。」
說著,莫子布猛地一指緬軍的方向,「為什麼那些老緬敢侮辱我們?
就是我們沒讓他們嘗到手裡利刃的厲害,他們覺得自己打遍南洋無敵手,把自己當成了這南洋的天兵。
他們還不明白,不明百遇到我們這樣的華人,就該把頭夾在褲襠裡面。
天兵,還輪不到他們來當!」
「這次,我們要與一個強大的敵人作戰,他們非常強大,但本龍頭要告訴你們,正因為他們強大,才值得我們去血戰。
因為只要干翻了他們,潑天的富貴,才會是你們的。」
「咔察!」
莫子布把鬼頭大刀插到了地上,「此戰,是咱們打響名號的一戰,各連隊當奮勇作戰。
戰死者老子給五十兩銀子的撫恤,傷了不能動了,老子找暹羅王要三千個暹羅女人過來,按照阿標他們待遇,一人給三個。
打贏了,每人給二十兩銀子。
立功者,論功行賞,按軍銜來,房子、土地、婦娘只要你需要,老子按雙倍來給,你們干不干?敢不敢幹?」
莫子布突然大吼一聲,右手握拳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著,看起來非常激動。
「干!干!干!」不需要誰鼓動,崑崙山堂的士兵們山呼海嘯的回應了起來。
若是別人這麼許諾,他們要擔心能不能兌現,或者能兌現但自己戰死後會不會送到家人手中。
但在莫子布這,從來沒人擔憂過這個問題,因為莫子布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那要是暹羅王不給咱女人呢?」歡呼過後,有人問道。
「那老子就帶著你們打到阿瑜陀耶城去,打到遙羅王願意給。」莫子布大聲回答。
「那要是遙羅王被白象王擄走了呢?」又有人問道。
莫子布哈哈大笑站起來,若有深意的看著鄭信所在的方向,「暹羅總會有王的,那誰是下一個暹羅王,誰就得給!」
「哈哈哈哈!」士兵們都放聲大笑了起來,男人嘛,很多時候這玩意比給錢都好使。
你給一百兩銀子,他們說不定還能保持淡定。
但一想到阿標那樣的爽日子,特別是幾個去過阿標家的士兵,美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武世秀,請軍法官!」調動了氣氛,莫子布大喊一聲。
「得令!」武世秀高聲應答,隨後鼓樂手敲響了大鼓。
陣陣鼓樂聲中,四十名頭戴大明朱漆勇字盔,但盔沿被漆成了白色的軍法官,手托刀把纏著白布的鬼頭大刀齊步走來。
「遷延不進,殺!」
「令行不止,殺!」
「出越行伍,殺!」
「畏縮不前,殺!」
「臨陣脫逃,全隊殺盡!一個不留!」
「軍官退者,殺軍官。士官退者,殺士官。
兵勇退不能止者,官兵皆殺!」
雯時間,所有兵將都夾緊了屁股,義從團的歐洲人渣們也一樣。
他們雖然聽不懂,但軍律可是背熟了的,更知道莫子布說殺就殺,絕不手軟的風格。
「咚咚咚咚!』急促的鼓聲響起,這是在提醒各軍趕緊開始歸伍的鼓聲在一片輕巧的樂聲中,各個連隊的認旗一面面豎了起來,土兵們在連隊軍官和少量士官的短促命令中,飛快的排成了橫排。
此時歐洲的線列步兵陣型,已經開始由呆板的橫陣,變為了靈活多變的縱向斜線戰術。
但莫子布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的這批歐洲三流軍官也不知道。
或者說,就算知道,以現在崑崙山堂士兵的實力,他們也玩不出來。
實際上莫子布這千把人,排隊槍斃他們都還玩不太轉。
若說這世界上,對士兵來說最殘酷的戰鬥方式,排隊槍斃稱第二,很少有敢稱第一的。
之前的冷兵器時代有甲冑保護,雖然鐵罐頭對捅血腥又殘忍,但至少互相接近,腎上腺素飈起來之前,是沒有多害怕的。
後世則是飛彈、炸彈、無人機,哪怕就是步槍對射,也是以信仰射擊為主。
往往敵人都沒怎麼看得見,或者你看見敵人後在無意識間,一切就結束了。
唯有排隊槍斃,這玩意是要求你眼睜睜的看著對面拿著肯定能打死你的槍,然後還不得不在軍官的號令下,排著隊互相射擊。
特別是第一排,那個恐怖簡直就不提了,你就算打死了一個敵人,下一個敵人也會要你的命,戰死率異常的高。
這種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恐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就別說排隊槍斃了,你想想排隊跟對面互相扔石頭,這份對於受傷的恐懼,一般人都很難做到不動搖。
所以為了能勉強進行排隊槍斃,莫子布直接就把督戰隊給用上了。
還不是一般的用,督戰隊是在各個連隊之間的,只要看見有人畏縮不前、躺下裝死,立刻上去就是一刀。
脫離隊伍就更別說了,一刀扎穿肚子,讓你在痛苦哀嚎中渡過幾個小時乃至幾天才會斷氣。
「阿耀,這一仗你來打,我估計緬人仗著人多,一定會擺大橫陣,企圖在氣勢上壓倒我們。
我把參謀軍官團的近衛連給你,你把他們排到最前面,給我抵近到五十米左右再打!」
哪怕是陳光耀這種猛男,聽到莫子布的要求,臉上還是忍不住浮起了難色。
此時的燧發槍,九十米內殺傷力就非常不錯了。六十米基本上就沒什麼能擋得住,中之必死。
五十米的話,對面鼻子眼晴都快能看清楚了,命中率相當高。
很少有人,能到堅持到這個地步再開火的。
「大佬,這麼打,咱們的傷亡一定很大,死的可都是咱們的親人。」陳光耀連龍頭或者仁德公都不喊了,直接喊的是大佬。
「我知道。」莫子布拍了拍陳光耀的肩膀。
「去告訴我的叔伯兄弟們,我們人少,只有抵近猛打,用勇氣擊潰緬人,才有戰而勝之的機會。
可這個任務,不能交給其他姓的來辦,只有我們莫家人和陳家人來辦。
跟他們說,戰死了,我莫子布給他們建廟立碑,讓他們永受香火。活著的以後都是王族,個個都能當王侯。」
莫子布現在大約有三百莫家和陳家的族親子弟,未來能活下來的,估計也就五六十人。
南洋這麼大,五六十個有地盤的王侯,莫子布給得起。
陳光耀看著莫子布,他咬了咬牙,突然問道:「陳家也是王族嗎?」
按照一般的規矩,陳家只是莫子布的舅舅家,莫子布開基立業之後,陳家甚至連外戚都算不上,所以陳光耀才會有此問。
『是,所有忠貞公的子孫都是王,忠貞公兄弟的子孫,類比郡王,忠貞公的族親,都算宗室。
此間事了之後,你回一趟嘉定,讓二舅給我選個表妹,要三代以內沒有血緣的表妹,我娶她當貴妃。
而你,光耀,自五歲我們見第一面起,就是我的親弟弟了。」
莫子布也是賭了,連貴妃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而忠貞公,就是莫家和陳家給陳上川上的私諡。
聽到莫子布都這麼說了,陳光耀也沒再說別的,咬了咬牙就走了過去。
陳成山等一堆族親,都圍在了陳光耀身邊,陳成山先點了點頭表態。
「這事可以干,阿布眼看就是能成事的,咱們陳家現在不流血,等到十三姑去世之後,香火情還能剩下幾分,那就不好說了。
成吉,你家妹子今年不是十四歲了嘛,咱們曾祖爺爺那輩才是兄弟,算算都快出五服了,你妹子正好做貴妃。」
陳成吉深吸了一口氣,他們家雖然跟忠貞公陳上川家血緣關係不是很近,但他們這一房非常能生,而且能生男孩,所以在陳家很有地位。
這個由陳家紅襖銀刀兵改編的軍官團近衛燧發槍連中,有三十多個都是陳成吉家這一房的,他則是長房嫡子,能文能武,很有威望。
陳成吉深吸了一口,只覺得冷空氣灌入肺腑之中,激的他臉似乎都有些麻木了,可他又實在抵擋不了當宗室王侯的誘惑。
陳家,在嘉定都快被廣南阮氏給擠兌的無法立足了。
繳最重的稅,服最苦的勞役,跟周圍所有族群有了爭端,吃虧的一定是他們。
陳大定這樣的陳家嫡系族長都覺得受不了了,陳成吉家這種疏宗外房,
壓力就可想而知。
毫不客氣的說,莫子布異軍突起,就是陳成吉這種人最後的希望。
『幾大就幾大,就算老子命短福薄,爺娘老子,兒子兒孫,總能當王侯,不再受他阮家的鳥氣,幹了!」
「幹了,萬一我躺這了,活著的別忘記一定要讓龍頭回去拿回嘉定。
讓宗室炯,宋文魁這些狗東西,把這些年吃咱們的都吐出來!」
另一個很有威望陳家中衛也高聲喊道。
陳光耀吸了吸鼻子,周圍的莫家族親也圍了過來,陳家都願意干,他們這些莫家子弟當然沒得選擇。
「龍頭讓我跟各位血親說,漢高祖起事,沛縣夥伴終得大風起兮雲飛揚唐太宗登位,天策府上下雞犬升天。
洪武大帝恢復華夏,淮西鄉黨遂能扶搖而起,
咱們這三百人中,終究誰能做王侯咱不知道,但未來個個都能名留青史此時,緬軍距離崑崙山堂軍大約一公里左右,雙方甚至都能看見彼此的旗號了。
而此時的緬軍的布置,是用騎兵前去堵住鄭信所部的村口,大約有三百騎左右,他們距離緬軍的主力步兵大約也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
在這兩公里的距離上,有兩條不寬但很深的小河阻攔,騎兵並不能飛速奔馳起來,南洋地形對騎兵使用的限制,可見一斑。
自從莫子布將陳惠抱了回來後,雙方就開始了戰前動員,但莫子布的速度要快得多。
他現在處於其興也勃的階段,上下一心,賞罰分明,官兵相對平等,因此集結的速度是很快的。
同時,莫子布就是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他可以快速用封官許願,來調動士兵的戰鬥欲望。
哪怕就是開出比平日多兩三倍的賞格,也不過是他一句話,由他自己做主的事。
但緬軍統帥吳越只是白象王身邊的大騎兵統領而已,屬于禁軍將領中的高級軍官,只是這個身份跟人主,那就差得太遠了。
而他手下的步兵和炮兵又是臨時調撥給他的,還做不到如臂指使。
當然,也有緬軍剛剛從進攻中撤退下來,重新集結需要一定過程的原因。
因此,吳越還在調兵並鼓舞士氣的時候,莫子布已經完成了一切,土兵們們在軍旗的指引下,快速運動搶占有利地形了。
這裡是緬軍步兵與騎兵之間的兩條小河中的一條,這條小河相對更加深又窄,水能淹到馬腹,騎兵很難快速通過,同時,溪邊還有一段坡坎可以作為地利。
這是一個類似一形坡坎,只是面對緬軍步兵的一面長而緩,面對緬軍騎兵的這面短而陡,下面就是河邊。
吳越這邊沒想到莫子布動作這麼快,等他集結完畢,莫子布都快在坡坎上擺好陣勢了。
緬軍騎兵雖然看到了莫子布在搶占要點,堵住他們回去的路。
但騎兵統軍接到的命令就是看出鄭信所部,再沒接到吳越命令的情況下,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命令沒有返身試圖驅趕莫子布所部。
當然,他就算敢返身進攻,三百多騎兵也搞不定一千多把燧發槍。
不過雖然莫子布搶先了一手,吳越也不以為意,就算騎兵不能從這段坡坎回援,往上游繞路也不過就是多跑十幾分鐘的事情。
其次在南洋,哪怕就是緬甸,現在也差不多,騎兵精貴費用高,訓練成本也很大,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馬上騎射的。
最主要的是能用時間段也短,就是氣溫二十來度這幾個月。
所以哪怕緬甸的伊洛瓦底江北部,是東南亞唯一能養馬的地方,緬軍中的騎兵也很少,總數不過三四千的樣子。
很多還在向著龍騎兵的方向發展,主打一個短時間機動快速。
這要是目前還算精銳的八旗精騎在這裡,莫子布敢在這麼個看看跟背水一戰差不多的坡坎上列陣。
他們只需從上下兩方配合步兵呼嘯而來,估計最多兩三波就能把莫子布這夥人帶走。
但是緬甸騎兵不行,他們歷史上甚至還多次被佤族老哥們騎著滇馬的山地騎兵暴打,所以跟滿清的精銳騎兵,還是有億點點差距的。
正是由於這樣的考慮,吳越看到莫子布占據要點之後,也沒選擇召回騎兵,召回來了用處不算太大,還不如讓他們繼續看著鄭信。
而吳越的底氣,就是兩千六百名全員燧發槍,配四磅、六磅野戰炮六門的步軍。
當然,吳越決定不召回騎兵,但莫子布不能不防。
他把主力交給了陳光耀,自身率三百洛坤兵和吳讓、葉豐昌等人交給他的聯軍守在了北面,一共五百人,防備緬軍騎兵回援。
陳光耀則將崑崙山堂主力八個連布成了兩排大橫陣,延綿排開百米之長。
兩排橫陣之間,部署著崑崙山堂所有的火炮,四門八磅炮、九門四磅炮和移動非常迅速的三門奧地利三磅炮。
咚咚的鼓聲伴隨著隆隆炮聲,緬軍主動出來接戰,吳越留下了大約六百人的預備隊,其餘兩千名緬軍,也排成了大橫陣,只不過分了四排。
他們地處低地,不像陳光耀這邊是陡坡,可以讓炮彈從下面步兵的頭頂飛過,所以能以步夾炮。
緬軍只能讓火炮一部分,分散在兩翼,一部分推到陣型中間轟擊陳光耀。
而雙方雖然都是師從歐洲陸軍,但同樣由於戰術、人員和裝備只能學到歐洲二三流。
所以雙方部隊裡面,都沒有能熟練使用此時堪稱天坑一般線膛槍的獵兵。
火炮在慢慢逼近,呼嘯的炮彈不斷在兩軍周圍砸來砸去,但整體來說,
崑崙山堂的火炮占了很大的優勢。
雖然雙方野戰炮數量差不多,但崑崙山堂占據了地利,不但火炮集中可以從容發揮集火優勢。
而且一炮打出,由於是以高打低,可以讓炮彈在緬軍中蹦跳橫掃。
而緬軍是仰攻,往往炮彈砸到地上就是一個坑,彈跳不了多遠。
雅克上衛在三個手提鬼頭大刀的軍法督戰官兇狠眼神注視下,瘋狂豪叫著下達命令,周圍的炮兵也是夾緊了屁股,一炮打的比一炮快。
所有的火炮,都按照雅克上衛的指揮下,集中轟擊緬軍左翼。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對於此時準頭和威力都有限的炮兵來說,更是如此。
而效果更是很不錯,緬軍火炮分散布置,沒有形成合力。
雖然連續轟擊到了崑崙山堂的陣中,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但一炮也就帶走兩三人,還有兩排大橫陣分攤傷害。
是以犧牲了二十多人,卻並未造成很大的士氣打擊。
可緬軍就慘了,緬軍左翼被十六門野戰炮猛擊,炮彈高速旋轉著,一打就是一條血槽,一顆彈丸下去,四處亂蹦,碰到輕則骨斷筋折,重則當場斃命。
而且他們是四百人左右在硬抗所有炮擊,還是四橫排。
短短兩三百米的路程,他們被炮彈打死了六七十人,一路上拖拖拉拉,
重新整隊了最少三次,才能繼續跟上。
不,他們沒有跟上,明顯落後了其他緬軍好幾十米。
於是,尚未進到接戰距離,緬軍的隊形,就有些散亂。
而馬上,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就到了,火炮也因為過熱和炮膛殘渣太多,
也暫時減弱了火力。
步兵決死戰,排隊槍斃的時刻,馬上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