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中,昏暗的牢房排成了排。
一下子關進這麼多人,原本就不乾淨的牢房,更是污穢腌臢。
一間牢房,最多都被塞進去十幾個人。
兩日時間,這麼多人吃喝拉撒都在這裡,那味道令人嗅之作嘔。
這些明日裡錦衣玉食的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們,在這裡苦不堪言。
兩日時間,也有被族人動用關係救出去的,但畢竟是鳳毛麟角,大多數人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任禮、藍旖林、任素素一家人,也在這裡。
他們跟一群藍家人關在一起。
整整十幾個人,不分男女,擠在一個三丈見方的牢房裡,睡覺時翻個身就會壓到別人身上。
兩日時間,牢房中排泄的馬桶早已積滿。
但並沒有獄卒來取出去傾倒,整個牢房滿是騷臭味。
「你們滾開,別過來!」髮髻散亂的任素素狠狠踢了一腳快要挨到她身下草蓆的兩個中年人。
「幹什麼?」兩個中年人大怒。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這裡空間如此狹小,還想不挨著碰著?」
「就是,一進牢房,就把這唯一的草蓆給了你,你睡覺的地方也是最大,你再矯情,就把你扔到馬桶那邊睡去。」
「放肆!」任素素破口大罵。
「你們兩個為老不尊的東西,就是想占我便宜!」
「你這小輩,簡直血口噴人!」兩個藍家人,都是臉色難看,「都到這節骨眼了,別說我們是你長輩,就是陌路人,也沒那種心思!」
「三姐,你這女兒好生刁蠻,若她再如此,我們就把她扔到馬桶那邊去!」一個絡腮鬍漢子沖藍旖林吼道。
「你們敢?!」任素素聲音尖銳。
「你們還想不想出去了?」
眾人聞言,驚疑不定:「你說什麼,你有法子能出去?」
「哼!」任素素理了理垂落額前的亂發。眉眼中升起幾分得意。
「我已與魏四公子有了夫妻之實,他不會不管我的,他會救我出去的,你們若是識相,那我就求他,也救你們出去。」
「若是再敢對我無禮,我讓你們全都死在這!」
「對對對……」藍旖林眼神變得明亮,好似溺水之人抓著了救命稻草,「素素跟魏四公子兩情相悅,魏公子不會不管素素的,還有我這個岳母,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這……」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魏陽雖然與齊雲比斗輸了,被斬去了雙腿,但他畢竟還是御寶齋的長老,也還是關鵬大師的關門弟子。
他若是用心,或許真能救他們出去。
這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片刻後,先前開口的那三個藍家人都是對任素素認了慫。
「素素,是舅舅們不好,你別放心上……」
正在這時。
牢房外,傳來吆喝聲。
「任家任禮,藍旖林,任素素,有人要見你們!」
任素素蹭的起身,面上狂喜。
「來了,子浩哥哥來救我了!」
「太好了,太好了……」藍旖林嘟囔著,眼眶濕潤,這個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任禮、藍旖林、任素素被帶走了。
牢房中,一眾藍家人都是面露喜色,看這樣子,他們也有希望被救出去了。
只要想想,能離開這裡,他們眼眶全都濕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是有人給他們金山銀山,跪下來磕頭求他們,他們也不會去生死擂台看熱鬧。
另一邊。
任禮、藍旖林、任素素被帶進了審訊室。
擺滿了刑具的審訊室,比牢房要寬敞了不止一點。
一進審訊室。
藍旖林、任素素母女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因為她們看到了一個熟人。
齊雲!
而在齊雲身旁,御寶齋聖子賈泉、琉璃閣聖子洪綰,靜靜陪同。
「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齊雲唇齒生寒,「七日摧心的解藥在哪,交出來。」
「什麼七日摧心,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任素素眼神閃躲。
齊雲雙眸幽深,將任素素眼神的閃躲,盡數捕捉:「不說?兩位聖子,迴避下吧。」
「不必,我二人在此,為齊宗師壓陣,這母女二人,聽說武功不弱。」賈泉說道。
「她們傷不到我。」齊雲說道。
賈泉、洪綰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顯然齊雲可能是有什麼手段不想讓他們看到,旋即笑了笑:「好,那我們就先出去,有什麼需要,齊宗師隨時叫我們。」
兩人對齊雲拱手一禮,轉身離開,出了審訊室。
看著對齊雲禮待有加、言聽計從的兩個聖子,任禮、藍旖林、任素素三人不禁渾身發顫。
在他們眼中,高不可攀的聖子,對齊雲竟然這般尊敬……
任禮衣袖下的手掌顫了顫,反手對著藍旖林就是一巴掌。
「孽婦!還不快說,齊宗師要的七日摧心的解藥在哪?」
「任禮,你敢打我?!」藍旖林愣愣的看著任禮。
「爹,你敢打我娘?」任素素看著任禮,滿眼不可置信。
「打你娘怎麼了,我還要教訓你!」任禮抬手就要給任素素一巴掌。
但他一介書生,任素素有了防備,他哪能得手。
任素素擒住他,手上用力,就把他掀翻在地。
「爹,你要幹什麼?」
「孽障,住口!」任禮喝罵,「還不快配合齊宗師,齊宗師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你就是沒種的懦夫!」藍旖林惡狠狠的看著任禮,「怎麼,看到任思思那小賤人給你找的姑爺有本事了,就要把我們娘倆一腳踹開?」
說著,她一臉慘笑:「呵呵呵……」
「現在,任思思那小賤人,已經毒發了吧?」
「解藥在哪?」齊雲問道。
「沒有解藥!」藍旖林看著齊雲,眼中儘是怨毒,「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沒有你,任任思思那個小賤人也不會回來,如果沒有你,也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是你,你這個遭瘟的狗賊!」
「都是佟湘雲那個賤人,還有任思思那個小賤人,把我害了!」
「我死,她們也得陪葬!」
藍旖林捋了捋散亂的髮髻,眼中神色怨毒又決絕。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
「你這個狗賊,確實有本事,那又如何?」
「任思思那個小賤人,她活不成了,佟湘雲那個賤人會更慘,剛剛相認的女兒,又要陰陽兩隔了,呵呵,想想就悽慘呢……」
「終究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藍旖林歇斯里地。
齊雲臉色陰沉,上前幾步,一把扯過藍旖林頭髮,狠狠按在行刑架上。
「說不說,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