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聲音,任素素渾身一顫。
什麼時候,進來的人?
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猛地回頭。
正對上齊雲深若幽潭的眸子。
「你幹什麼?」
「快放開我!」
見齊雲還不放手,她怒聲呵斥。
「怎麼,你還想打我?」
「你別以為你仗著點拳腳功夫,就能在這裡撒野,你敢動我一下,我讓你……」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一道異常響亮的耳光聲,在小屋裡迴蕩。
這一巴掌力道不小,抽的她耳朵一陣嗡鳴,臉頰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腫了,因為她有一隻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腫起來的臉把一側的大眼睛給擠小了不少。
「你敢打我?!」
任素素聲音尖銳,瞪著眼睛,其中滿是暴戾。
「死山匪,我殺你了!」
她抽出腰間一把匕首,就向齊雲咽喉刺去。
下手狠辣,沒有一點留手。
這就是奔著取齊雲性命來的。
齊雲眉峰微沉,後發制人,抓住任素素握著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擰。
「噹啷——」
匕首落地。
任素素疼的呲牙咧嘴,咒罵齊雲。
「死山匪,不知死活,趕緊鬆手,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
齊雲眸子驟冷:「那我倒要看看,咱倆誰先死無葬身之地?」
這女人小小年紀,心腸惡毒至極。
不是善類。
不過,敢招惹自己,那只能說是壽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現在正是九鳳樓試探他的節骨眼。
他正愁沒人找他麻煩呢。
任家、藍家這個檔次的家族,正好可以大殺特殺!
任素素這是撞槍口上了。
一旁的任思思察覺到齊雲身上的殺氣,趕緊開口:
「夫君,別殺她,再怎麼說,她畢竟是我妹妹!」
齊雲已經滑到了任素素咽喉的手掌頓了頓,隨後緩緩落下。
「看在你姐給你求情的份上,且先饒你一命。」
「趕緊滾,別在這礙我眼。」
任素素感覺手臂一松,恢復了自由。
她連句狠話都沒撂,轉身就跑出了屋子。
剛才在齊雲身上,她感受到了恐怖的殺氣。
這個蹩腳山匪,剛才真想殺自己。
自己不是他對手,走為上計!
腳下步伐極快,一溜煙出了西苑。
任素素穩住身形,抬手摸了摸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回頭惡狠狠看了眼,滿是怨毒。
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等著!
到了五逐郡,任思思你還想欺負我?
還有那個死山匪,仗著點功夫,就敢動我?
你等著,我要扒了你皮,點天燈!
任素素咬牙切齒,腳下步伐,速度再快三分,向自己娘親的院落趕去。
這口氣,她絕咽不下!
……
佟湘雲小屋中。
「那丫頭片子是個白眼狼,歹毒的怨種,你給她求情,她可不見得領你的情。」齊雲一邊給佟湘雲把脈,一邊對任思思說道。
好在他練功的時候,留了點心神,沒有像在虎頭寨的練功山洞內,那般沉浸。
一聽到這邊的動靜,就趕了過來。
不然,任素素不一定怎麼欺負任思思呢……
任思思沒有反駁齊雲。
從小,她和任素素一起長大,還能不知道任素素是什麼人嗎?
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總是把自己的一切不幸,全都歸咎到其他人身上。
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任素素就是這樣的人。
心中想著,她嘆了口氣:「再怎麼說,她畢竟是我妹妹。」
「夫君,娘親怎麼樣了?」
「她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衝撞,加上受到驚嚇,暫時暈過去了,好好休息,自會醒來。」齊雲說道。
他不是什麼神醫,但是基礎的中醫手段,倒是略通一二。
佟湘雲的脈象並不亂,只是太虛弱了,脈搏跳動無力。
「岳母身子骨太虛弱了,得多吃些好東西,補充下氣血。」
聽到齊雲這麼說,任思思心裡鬆了口氣。
看著娘親花白的頭髮,和蠟黃的臉,心口發緊。
記憶中,娘親可是少有的美人。
短短几年時間,就老了這麼多,讓人心中酸楚。
「爹怎麼能這麼對娘親?」
任思思眼眶發紅,不禁落淚。
齊雲打量了眼任思思,沉聲道:「思思,你給我句實話,你對這任家還有沒有感情了?」
「嗯?」任思思詫異,「夫君,你……」
「若你對這裡沒有留戀,那我就帶著你跟岳母離開這。」
任思思眼神複雜,最後緩緩點頭:「也好,離開這也好……」
……
另一邊。
任素素找到了藍旖林,又哭又鬧。
看到寶貝女兒嬌嫩的小臉蛋被打成了豬頭,藍旖林勃然大怒。
著急任家供奉,就要去拿住齊雲,為自己女兒出氣。
「夫人,別急。」
任禮出言勸阻。
「現在還沒查清思思那個夫君的底細來歷,貿然動手不妥,再等等消息不遲。」
「任禮,你什麼意思?」藍旖林橫了任禮一眼。
「你在這拉偏架呢?」
「思思,思思,你就知道那個孽種,她是你女兒,怎麼,素素不是你女兒?」
任禮臉色發黑。
藍旖林脾氣上來了,當著一眾任家供奉高手的面,是一點面子不給他。
心中有火,但最後還是壓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任禮眉心微鎖:「夫人,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一家子考慮,也是為了藍家考慮啊。」
「若是那小子說的都是真的,那咱們豈不是惹來大麻煩了。」
「九鳳樓可不是好相與的……」
「哼!」藍旖林怒甩衣袖。
「看你畏首畏尾的樣子,那小子怎麼說,你就怎麼信?」
這時。
「不錯!姨母說的對!」藍梓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他一醒,就從薛定口中,得知了之前壽宴上發生的事,當即掙扎著下床,來找藍旖林。
在齊雲手上,接連出醜,不弄死齊雲,他咽不下這口氣。
「小梓,你先接觸的那小子,你說說,他什麼來頭?」藍旖林開口問詢。
一聽藍旖林的話,藍梓拍著胸口表示。
「姨母放心,別聽那小子胡吹大氣。」
「他就住在梧桐客棧。」
「身邊也沒有九鳳樓的高手保護。」
「他能是什麼人物?」
「最多,也就是和九鳳樓有些生意往來罷了。」
「就仗著天生神力,練了些橫練功夫,不知天高地厚。」
「竟敢在咱們藍家頭上動土?」
「咱們藍家,還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