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要引薦,二來要志同道合,三來要對組織有貢獻。」
齊雲說完,不待木昭反應,便拍了拍木昭肩膀。
「木兄現在想入會,資格還不夠。」
「不必糾結,時機未到,順其自然便是。」
上趕子不是買賣。
欲拒還迎,才能撩撥人心。
齊雲自是這方面的行家。
他的話,算是拒絕了木昭,但又給木昭留了可能。
越是如此,木昭越是心猿意馬。
常年古井無波的心境,莫名有了些抓心撓肝的感覺。
他出身大家族,見識非普通人可比。
不是誰說幾句話就能唬住的。
但與齊雲接觸以來,齊雲種種驚人手段,實在匪夷所思。
如果齊雲身後沒有一個神秘強大的未知存在,他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晃了晃神,木昭拱手。
「既然齊寨主如此說,那我就不強求了。」
「不夠,眼下,當務之急是二皇子問罪的事。」
「木兄且放心。」齊云云淡風輕的擺手。
「二皇子那,我來解決,過幾日,我親自走一趟。」
「你什麼都不用管,一問三不知,就是了。」
見齊雲這副輕鬆模樣,木昭心中更驚,但也安穩了不少。
念頭閃過,開口試探道。
「齊寨主,你跟大皇子那邊,是不是也能說上話?」
這些年,木家高層討好大皇子,但始終不得大皇子的器重,在京都的權力鬥爭中,逐漸被邊緣化。
方才一番交談,聽這意思,齊雲口中的天下會是中立存在。
並不偏依大皇子、二皇子任何一方。
若是齊雲能通過天下會的關係,給木家牽線搭橋,那木家在京都也好過不少。
看出木昭心思,齊雲依舊面不改色。
大皇子他哪裡認得?
二皇子,他也沒見過啊……
不過,這節骨眼,那是絕對不能露怯的。
但凡露一點怯,那後果就不可收拾了。
好在,齊雲的心理素質,是經過生死磨鍊的。
「大皇子?」齊雲嗤笑一聲,自顧自的坐回了躺椅。
「呵呵呵……真有意思。」
「齊寨主,你笑什麼?」木昭愣神。
「我笑你們木家人,真是死腦筋。」齊雲眼神戲謔。
「你們巴結大皇子多少年了?」
「結果呢?現在過的咋樣,是家族發展了?還是族中子弟討到了好差事?亦或是大皇子給了什麼承諾?」
這……
木昭臉色難看。
齊雲說的,都沒有。
這些年,木家在京都,雖然還仰仗著祖上餘威,位列京都十二世家末位,但為了討好大皇子,給木家找個靠山,上躥下跳,與跳樑小丑無異。
這些他都知道,也常常心中不恥。
但如今木家的處境,就是如此。
木昭心中苦澀,艱難開口:「這些倒都是沒有……」
「那你還想著討好大皇子?」齊雲反問。
「可是……」木昭眉頭深凝,滿面糾結。
「儲君之爭,愈演愈烈,朝中大臣,京都大族紛紛站隊,想要中立,獨善其身,談何容易?」
「不是人人都有齊寨主,你這般背景的……」
呦呵?
齊雲暗自好笑,木昭這是埋怨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只是自己有個屁的背景?
也是深一腳淺一腳,連忽悠帶騙的,求的是一個逍遙自在,不讓自己命運被別人捏在手裡。
不過,也好,木昭嘴裡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心裡已經信了自己的話。
至少暫時如此。
這就夠了。
夠自己操作了。
「木兄,我看你也是個心思玲瓏之人,為何這般死鑽牛角尖,何嘗不換個思路呢?」
「什麼思路?」木昭深深看著齊雲。
「木兄,你覺得,你我相識以來,這半年,邊軍過的如何?」
「錢糧充盈,日子好過了太多。」木昭如實說道。
「那以往呢?」齊雲追問,「你們木家拼命討好大皇子的時候呢,你們過的如何?」
「……」木昭沉默了。
過得如何?
窮困潦倒,這四個字就完美詮釋了。
「我話說到這了,路就擺在面前,木兄你自己選吧。」
齊雲的聲音,好似帶著某種魔力,讓人心思被牽引。
木昭儒雅俊俏的臉龐上,滿是糾結:「我是木家人,家族的決定,我不能違抗……」
「荒謬!」齊雲陡然呵斥。
木昭被嚇了一個激靈,怔怔看著齊雲。
「什麼是家族?」齊雲目光犀利。
「家族延續,血脈傳承,自是誰強就該聽誰的!」
「若是一味聽那些庸人的,那家族註定衰落。」
「那些家族中長幼尊卑的禮法,不過都是些礙手礙腳的東西。」
「木昭,你記著!」
「誰強誰就是本家!」
誰強誰是本家?!
木昭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只覺得神海震盪。
齊雲的話,離經叛道。
但聽著,卻讓他心潮澎湃,沉寂了多年的心,驀然升起萬丈豪情!
少年時的豪情壯志,這一刻,不受控制的在胸膛中,肆意馳騁。
他自幼熟讀史書、兵法,對天下大勢,並非一無所知。
如今大乾,已有亂世之相。
這時候,拉起一支隊伍,壯大自身,尤為關鍵,不然只是任人宰割罷了。
這種心思,他一直有。
但這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困難重重。
沒有雄厚的背景撐著,一舉一動都處處受制於人。
所以這些年,他才謹小慎微,靜靜蟄伏。
此時,齊雲的一番話,直擊他內心深處,將那股火勾了出來。
而且齊雲的存在,亦或者說其餘身後的存在,也給了他這種可能。
「齊寨主!」
木昭對齊雲躬身一禮。
「我明白了!」
「我木昭就是木家的另一條路。」
「我若是成了,那我就是木家的本家。」
「請齊寨主,指條明路,如何才能加入天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