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對勁了?」
「大人你看,這裡有布置拒馬,道路兩邊還有人居住的小屋,看這樣子,這裡應該是有人值守才對。」官長手中火把晃了晃,警惕的打量著狹窄山道。
「但現在這裡空無一人……」
「我懷疑可能有埋伏。」
「什麼埋伏?」白澈走過去,狠狠踹了一腳拒馬。
「你太看得起那些山匪了。」
「來人,把這些破爛玩意都給我搬開,殺進去!」
「敢有抵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一聲令下。
立即有兵卒上前,搬開了拒馬。
五百軍士呼嘯而過,衝進了虎頭寨外寨範圍。
沿著山道,向虎頭寨衝去。
一路上,沒遇到半點抵抗,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太古怪了,白大人,咱們還是先退出去吧。」領頭的官長再次開口勸說。
「退什麼?」白澈呵斥。
「大人,您沒有領兵打過仗,對戰事地形的判斷……」
官長勸阻,但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話茬。
「林木,你什麼意思?」白澈惱怒,直呼那官長大名。
「你覺得我不懂領兵打仗?我告訴你,兵書兵法,我自幼熟讀,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喝罵著,他從身旁的兵卒手中搶過火把向遠處晃了一圈。
「你看看,這周圍山上,都有居舍,必有大批山匪在,但他們連面都沒露,聲都沒出,這說明什麼?」
「分明就是看到官兵殺來,害怕了。」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看到五百披甲精兵,他們早就嚇破了膽,這個時候,就該一鼓作氣殺進去,擒住匪首,何故言退?」
白澈聲音嚴厲。
「張口閉口,就是埋伏、古怪,要真有埋伏,剛才路過的那數里山道,早就埋伏了,還能到現在沒人動手?」
「這些山匪不敢動手,你們看不出?」
「虧你們還是從二殿下的親軍中抽調過來的。」
「未戰先怯,真給二殿下丟人!」
這話罵的不可謂不狠。
林木臉色難看,緊咬牙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他是二皇子親軍中的官長,雖比不上邊軍中官長那樣是六品,也是堂堂從七品武官!
白澈現在不過是個七品縣令,還他麼是暫任的,就敢這樣子羞辱他,指著鼻子罵他。
但他也只能忍著。
不光是因為二皇子有令,在臨泉縣,一切聽白澈的。
更因為白澈身後的白家。
這種京都的大世家,不是他這種小人物有資格得罪的。
縱使他戰功不少,是靠著自己的鮮血,一步步靠著軍功殺上這個從七品的官長。
但得罪了白家這種龐然大物。
只要上面一句話,碾死他比碾死只螞蟻還要輕鬆。
林木低著頭,挨著訓斥,不敢還擊。
但五百軍士中,大多數不過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能被選拔到二皇子的親軍中,他們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心底藏著一份驕傲。
白澈那一句『未戰先怯』,他們受不了。
「大人,區區山匪,我們怕個屁?」
「對,邪教妖人,我們都不怕,會怕這些山匪?」
「林官長,咱們殺進去,讓這些山匪嘗嘗狠的!」
「……」
五百軍士群情激奮。
林木抿了抿嘴,有些苦澀。
白澈瞥了眼林木,面上的得意。
知恥而後勇。
這種刺激將士鬥志的把戲,他爛熟於胸。
「好!」
「你們都是好樣的,隨本官衝殺,活捉匪首!」
白澈抽出佩劍,高舉過頭,高呼一聲。
五百軍士向黑夜中若隱若現的虎頭寨寨衝去。
看著黑夜中,逐漸放大的虎頭寨寨門,白澈露出獰笑。
然而笑意剛起。
「轟隆——」
地面上有聲音傳出。
「啊,有坑!」
「怎麼回事,明明是平地,怎麼會有坑?」
「……」
大批軍士落入深坑之中。
原本在黑夜中,與尋常土石道路無異的平地,竟然紛紛『裂開』露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坑。
軍士們始料未及,紛紛墜入坑中。
兩側山林,隱蔽的黑暗中。
大批虎頭衛蟄伏,劉七、李二虎兩個大隊長指揮著山匪,伴著號子聲,上百山匪如縴夫般拉動女人手腕粗的麻繩。
每一處麻繩被拉動,都有一處地面機關被觸動,地面彈開,露出深坑。
沒過多久。
除了白澈、林木以及身邊身手最敏捷的十幾個軍士,其餘數百軍士全都落入深坑之中。
「真有埋伏!」林木瞳孔猛縮。
看著突然出現的的深坑,他心頭猛顫。
這陷阱布置的太高明了!
不是簡單挖坑偽裝路面那麼簡單,這地面有機關!
白澈雙手持劍,環顧四周,聲音有些顫抖,厲聲大喝。
「廢物,一群廢物,快爬出來!」
爬出來?
落入深坑中的軍士也想,但這坑太深了,足有兩丈,而且直上直下,周圍土壁打磨的光滑,他們根本就借不上力。
「疊羅漢!」
軍士們吆喝著,開始人踩人,往上爬。
不過,還沒等第一個軍士爬出來。
兩側山林中,有大批黑影衝出來。
他們人人手中持著長棍,一端削尖如利刃,圍住了大坑。
「都別動,不然放火,燒死你們!」李二虎大吼。
大片火把噼啪作響,將這一片區域照亮。
深坑中的軍士不敢亂動了。
「卑鄙,你們太卑鄙了!」眼看著大勢已去,白澈破口大罵。
「齊雲呢,他在哪,讓他滾出來見我!」
李二虎瞥了眼白澈,嗤笑一聲:「白大人別急,我們大當家已經等你很久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跟你們走,你以為你們是誰?」白澈揮舞手中長劍。
「讓齊雲自己出來見我!」
李二虎冷哼一聲,向身後揮手。
「把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