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金色面具的女人看著手中血跡斑駁的一張紙,眸光閃動。
李布是總舵赤鳳使的人,是安插在臨泉縣的探子,位居縣尉。
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人滅口。
「總舵意思,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這個兇手!」青衣人說道。
不惜一切代價……
六個字,金面女人能感受到總舵的決心。
不過看了血書上的內容,她便明白,這六個字不是說說而已。
血書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行字。
大概描述了是誰殺的他。
錢弘的小妾徐茵,還有一個幫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他不認得,但是簡單描述了樣貌。
「面容英挺,雙眸很亮,嘴唇很薄……」
在紙張的最下面,還畫著一副畫像,比不過血跡暈染,有些模糊了,大概能看出樣貌,但很不清晰。
單憑這描述和不清晰的畫像……很難搜查,類似長相的十八九歲年輕人在臨泉縣,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就算再難,也要一查到底。
因為這血書上,李布寫著,他已經找到了寶藏殘圖,這個人就是來奪圖的。
這些年來,九鳳樓在尋找寶藏上,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好不容易有了線索。
不管多大代價,這個兇手,一定要找到。
「把這畫像拿去,找畫師復原,找到這個兇手!」
金面女子將血書撕開,畫著兇手血畫像的部分,遞給了身旁自己的親信。
「大人,這畫像實在太模糊了,找到的人,很難精準。」金面女子的親信回道。
「寧錯殺不放過,所有容貌相似之人,全都抓來,交給我親審!」金面女人言語間,透著不容置疑。
「是!」
金面女子靠在方榻上,將手中的血書放在一旁的香爐內焚盡。
「總舵還說什麼了?」
「回稟大人,咱們的武器只賣出去了半成不到,總舵的意思……」青衣人低聲回道。
青衣人話未說完,金面女人坐直了身子:「西夏邊境不是在打仗嗎?西夏鐵礦又稀缺,怎麼會賣不出去?」
「大人……西夏那邊,他們只買御寶齋的兵器,雖然咱們的兵器價錢只有御寶齋三成不到,但是咱們的兵器跟御寶齋的差距太大了。」青衣人說著,身子不禁微微後縮。
眼前這位,喜怒無常,在她身邊辦事,稍有不慎,輕則被酷刑折磨,重則直接投胎。
「西夏那邊寧可花高價買御寶齋的兵器,也不願意低價買咱們的兵器。」
「戰場廝殺,生死一瞬,沒人會在這上面省錢的。」
「嗯?」金面女人眼神發寒。
「總舵那邊的赤鳳使不是說,在御寶齋挖來了一批冶鐵的老師傅嗎?兵器的質量,怎麼會差這麼多?」
「大人,這件事真是總舵要跟您說的,只是我還沒來的及……」
「快說!」金面女子催促,語氣中已經有了怒意。
青衣人嚇得一個哆嗦,趕緊加快語速。
「總舵傳來的最新消息,御寶齋有墨家門人坐鎮,那些老師傅並沒有掌握御寶齋最核心的鍛造技巧。」
「一群廢物!」金面女子震怒。
「大費周章,耗費那麼多人力,結果就搞出這麼個結果?那我在安城這裡,圖謀鐵礦還有什麼用?」
「就算我把安城外的鐵礦搶到手,造不出媲美御寶齋的兵器,有什麼用?」
「御寶齋有墨家門人坐鎮,這消息現在才知道?」
「都已經花了那麼多錢,造出那麼多兵器,現在才說這個?」
「早幹什麼去了?」
五逐郡地處大乾、西夏、南楚三國交界處,雖是無主之地,不屬於任何國家。
但五逐郡中,卻有九鳳樓、御寶齋、琉璃閣,三大勢力鼎立。
九鳳樓主做殺手生意
御寶齋主做兵器生意。
琉璃閣主做食鹽生意,分散各五逐郡各城的鹽幫,就是琉璃閣的分支。
近些年,九鳳樓總舵財力日漸萎縮。
正好大乾、西夏邊境戰事頻發,九鳳樓樓主與長老會,一同決意,插手兵器生意。
但有御寶齋珠玉在前,他們頻頻受阻,難以展開。
近半年,有消息,在安城外的山區探查有鐵礦山。
身為九鳳樓聖女,她才帶人來安城,準備搶下礦山。
現在看來,就算搶下礦山,也只能賣鐵礦石給御寶齋。
刨去開採礦山的花費。
九鳳樓短時間內,根本賺不到多少,還不是眼睜睜看著御寶齋大發戰爭財,賺的盆滿缽滿。
更氣的是,總舵的那群廢物,全都是馬後炮。
錢已經花出去了,造了那麼多兵器,現在賣不出去,才說御寶齋有墨家門人負責冶鐵鍛造之事,早想什麼了?
震怒之下,聖女手下內力外泄。
堅硬的方榻扶欄瞬間炸開,木屑四濺。
「大人!」
青衣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只是個傳信的啊,要是死在這,可太冤了,「大人息怒!」
「總舵那邊還說什麼了?」聖女強壓著火。
「說說說……讓大人您找墨家門人,無論花多大代價,都要請來。」
「呵呵呵……」聖女直接氣笑了。
墨家發源於大乾,墨家門人基本都在大乾皇室以及各大門閥世家效力,被奉為座上賓。
讓她去找墨家門人?
哪裡墨家門人最多?
大乾京都!
「那些老東西,真當我是神仙了?」
「我剛踏進大乾京都,便會遭到大乾幾個尊者的圍攻,尤其是木家那個老不死,會直接跟我拼命!」
「想讓我死,他們不妨直說!」
聖女顯然氣極,飽滿的胸脯起伏,呼之欲出。
但可惜,這美好的風景,青衣人沒膽子欣賞。
他現在怕的要死。
生怕聖女盛怒之下,讓他原地投胎。
過了好一會。
聖女才平復下怒火。
「這事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尋找,不過我不保證能找到。」
「總舵,還說什麼了?」
「還說,還說……」青衣人支支吾吾,跪在地上,半天沒敢說出下文,而是直接求饒。
「大人饒命啊,我只是傳信的!」
聖女金鳳面具下,眉頭一擰。
「快說,你再吞吞吐吐,我現在就取你性命!」
青衣人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咬牙開口。
「總舵說,讓大人謹言慎行,有流言說……大人您習練雙修邪功,將手下鳳奴視為面首鼎爐,這影響大人清譽,也影響九鳳樓與南楚的聯姻約定……」
還未說完。
青衣人就覺得後背發寒,強悍到駭人的內力,好似狂潮一般,壓的他骨頭架子都在隱隱做痛。
聖女聲音冰寒,帶著滔天怒火。
「這流言,是誰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