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州的仗打完,二殿下要你死的時候,我定親自動手!」
「到那時,你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卑賤如豬狗一樣的東西!」
狠狠咒罵了幾聲。
白澈才暫時將心中的惡氣壓下去一些。
回縣衙的路上。
跟在白澈身邊的高個青年看了眼白澈臉色,笑著說道。
「公子,天色不早了,晚上去縣城裡的院子玩玩?」
他與身後那些從二皇子軍營里出來的軍士不同,他是白家的人,是白澈的親隨,從小跟白澈一起長大,名叫白朮。
對白澈的脾氣了如指掌。
一看白澈這顯然是氣不順,直接說出白澈的心頭好。
聽到白朮的話,白澈意動。
白家的家教嚴苛,在京都時,他因為逛青樓,沒少被父親白皖家法伺候。
跟著父親隨二皇子出征以來,幾乎都在軍營里,褲襠里都快長毛了。
前幾天一到縣城,他就在縣城的青樓里連著住了幾晚。
裡面的頭牌,也都變著花的玩了個遍。
不過一想到女人。
他腦海中不禁閃過任映雪的身影。
對比之下,瞬間興致全無。
「一群庸脂俗粉,有什麼意思?」
「那是,這小地方,確實沒有配得上公子的女人。」白朮堪稱白澈肚子裡的蛔蟲,一看白澈的眼神,就看出了白澈的心思,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
「公子,最近因為前方交戰,有大批流民湧進臨泉縣,其中有不少好貨,我都給您準備好了。」
「哦?」白澈眉頭一挑,終於來了興致。
帶著白朮在身邊,果然是處處順心。
「在哪裡?」
「都已經帶回縣衙了。」
縣衙經歷了齊雲的一把大火,此時剛剛重建,很多地方還沒建好,透著簡陋寒酸。
白澈看了眼,不禁嫌棄。
但也難得想起點正事,對白朮囑咐道:「傳我命令,各城門都守好了,流民這麼多,別讓他們湧進城裡鬧事。」
「是,公子。」
白澈進入縣衙後院,去檢查白朮孝敬他的好貨了。
白朮跟身後的一名軍士頭領低聲交代。
「白公子剛才見的那人,派人盯緊了,尤其是他身邊的女人,找到合適的時機,直接擄來。」
「是。」
……
黃昏。
齊雲車隊出了城,返回山寨。
一路上,隨處可見大片流民。
「張福,這段時間,山寨的工事,人手不夠的,可以僱傭流民,口糧、工錢都不少他們的,不過凡是參加工事的,都要嚴格排查身份。」齊雲對張福說道。
「是。」
「還有參與工事的,想加入山寨的,擬好名單,而後至少干觀察半月,沒有問題的,才能正式入伙,進虎頭寨花名冊。」
「是。」
「小六子臥牛寨那邊也一樣。」
齊雲說著,張福不敢怠慢,全都默默記下。
在拉貨的板車上,坐了一會,跟張福交代好事情,齊雲進了馬車,放下車簾。
車廂中。
「酒樓里那人是新上任的縣令?」任思思問道。
「算是吧,只是受二皇子命令,暫任的。」
「唉……」任思思不禁一嘆,「你還是卷到朝廷的爭鬥里去了。」
「我知道你一心想過安穩日子。」齊雲握住任思思小手。
「但天下將亂,朝堂上的大人物都沒辦法獨善其身,更何況我這個山匪。」
「唯有恆強,方能恆安!」
這一次,任思思沒有反駁齊雲,只是她還是有些憂心。
「那既然你在給二皇子辦事……那個新來的縣令,也算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對他多少應該有禮些,免得他在二皇子那給你穿小鞋。」
「穿小鞋?」齊雲嗤笑一聲。
「不穿又如何呢?」
「你不會以為,二皇子會想著重用我吧?」
「現在你能隨意進出縣城,還不是二皇子重視你嗎?」任思思說道,「或許……你用心辦事,二皇子最後會給你個身份,也說不準。」
「你想多了。」齊雲擺手。
「在那位眼裡,我是干髒活的,翻遍史書,干髒活的,哪有善終的?」
「你是說……」任思思心頭一緊,「二皇子會要你性命?」
「不然呢?」齊雲靠在馬車上,透著車窗,看著外面流民遍地的混亂景象。
「一心一意的給他賣命,最後才真的會沒命。」
「趁機發展,才是正途。」
「前線跟邪教的戰事一日不停,他就需要我幫他搞軍費,我也就暫時安全一日。」
「這時間,正是虎頭寨發展的好時機。」
「若是我把整個陝霞郡都控制住,手握十萬大軍,我還在乎皇子嗎?」
啊?
任思思看著齊雲,一陣失神。
齊雲的野心,比他想的還要大。
「若真如此,朝廷定會派兵討伐你。」
「討伐?」齊雲嘴角微彎,「那若是我坐擁整個青州,擁兵數十萬呢?」
齊雲的話讓任思思不禁心跳加速,身子有些發軟。
坐擁青州,傭兵數十萬?
這不是自立為王,要造反的架勢嗎?
「夫君,這事沒那麼簡單,邪教教眾數十萬,幾年前氣勢如虹,但還不是被朝廷壓在了青州以南。」
「其實要是能逼得朝廷詔安,也是不錯的出路。」
詔安?
齊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詔安我倒是想過,不過不是朝廷詔安我,而是我詔安朝廷!」
齊雲手掌伸出了車窗,遙遙對著落日虛握,似要將夕陽攥在手中。
任思思看著齊雲,徹底傻眼。
若不是與齊雲相處了這麼久,她真的要以為齊雲瘋了。
一個窩在臨泉縣的山匪……
竟然說要詔安朝廷。
這簡直不要太離譜!
夕陽餘暉透過車窗灑在任思思絕美的臉龐上,美輪美奐,也讓她臉上的驚詫定格成一副畫卷。
「小樣兒,嚇傻了?」齊雲捏了捏任思思臉蛋,調侃,「你不想試試當皇后什麼滋味?」
「皇后?」任思思翻了個白眼。
「你就知道逗我,沒等你當上皇帝,咱倆就成鬼夫妻了。」
「那你怕不怕?」
「有你陪著,我不怕。」
「那可不行,你可得好好的,朕還等著你給朕管好三宮六院呢。」
「齊雲,我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
「……」
車廂中,兩人說笑打鬧。
齊雲的話,任思思沒有當真。
但有些時候,玩笑話其實才是真心話,真的不能再真。
車隊遠離縣城,行至半路。
夜色降臨。
搖搖晃晃的馬車中,任思思蜷縮在齊雲懷裡,有了睡意。
齊雲把玩著任思思的長髮,心中盤算著事情。
突然。
他面色驟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肩膀處直往心口鑽。
「嗯!」
憑齊雲的忍痛能力,都不禁悶哼出聲,疼的渾身發顫。
任思思睡意全無。
「夫君,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