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沒有心軟,恰恰相反,受殺伐之氣的影響,他的心此刻是冷硬的。Google搜索閱讀
不過即使沒有受到殺伐之氣的影響,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因為放過這些言而無信的小氣之人,反會讓捨命衝殺的人心寒。
孰輕孰重張小卒心裡自然是清楚的。
在得到張小卒的明確命令後,周大山當即帶人追了上去。
一番圍追堵截後,逃走的人被一個不漏地抓了回來。
這些人意識到事態嚴重了,態度一下子大轉變,一個勁地道歉,並詛咒發誓說願意按規定上交靈材。
但是張小卒並沒有接受他們的道歉,哪怕他們跪地磕頭求饒,依然被奪走身上所有靈材,然後強行趕下山。
有人賴著不走,張小卒從周大山手裡奪過刀,走上前去一刀活劈了一個人,嚇得另一些耍賴的人撒腿就跑。
張小卒知道這是一群聰明人,一群目光短淺精於利己的聰明人,有這群聰明人在,山上會被他們攪和得沒有安寧。
所以必須強行驅離,哪怕手段殘忍無情。
張小卒把滴血的刀還給周大山,然後目光冷冷地掃視主和派的人,聲音不含感情地說道:「你們還有誰不服氣的儘管來找我,我保證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被他銳利如刀的目光掃中,心裡還有怨念的人頓時噤若寒蟬,目光閃躲不敢與其對視。
張小卒把背上一大捆鳳血藤的根莖放下來,對周大山交代道:「這是鳳血藤的根,對治療外傷有奇效,你找人給受傷的兄弟每人分一點。」
這是他和牛大娃回山上來的時候,特意繞到生長鳳血藤的那面山坡上挖來的,順帶還採摘了一些炎心果。
自從鳳血藤暴露後,山上的修者常下去採摘,基本上已經被採摘乾淨了,也就靠近溝壑的位置,因為有那頭超大的岩背巨蜥守著,還剩下一些。
他讓牛大娃吸引那頭岩背巨蜥的攻擊,然後乘機採摘了一些。
張小卒自己留了一點,把剩下的炎心果也都交給周大山,道:「炎心果,不多,優先給重傷的兄弟服用。」
周大山朝張小卒拱手做禮,道:「我替兄弟們感謝公子。→」
「自家兄弟,不需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你先忙,我去那邊看看。」張小卒說道。
他找到張屠夫,把新鮮的炎心果交給他,聽見牛大娃正在詢問張屠夫什麼是傳承者,便也好奇地坐下來聽講。
然而卻聽張屠夫說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傳承者。
「可能是傳世界不外傳的秘密,也可能是他們在遺蹟里發現了什麼,老夫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張屠夫猜測道。
「我戰鬥的時候好像衝破了一道封印,然後體內就湧出了這種強大無比的綠色能量。」牛大娃伸出右手食指,自體內沁出一些綠色能量,在指尖上跳躍,給大家觀察。
「當時還有一道神聖威嚴的聲音在我腦海響起,說『不錯』,應該是在誇我突破了封印。
我猜應該是黑夜裡的那位前輩高人。
卒子,你也是這樣嗎?」
牛大娃轉頭問張小卒。
張小卒搖頭道:「我的不是,我自然而然就使出了這種白色能量,沒受到一點阻礙。」
他學著牛大娃的樣子,在指尖沁出一股白色能量。
「好重的殺伐氣息。」張屠夫盯著張小卒指尖的白色能量驚嘆道。
然後他轉頭望向山谷里的鳳凰骸骨,皺眉沉思起來,接著沉吟道:「老夫或許能夠解釋一下這個傳承者是什麼,但準不準確不敢保證。」
「您說來聽聽。」張小卒好奇道。
張屠夫捋了捋鬍鬚,大膽猜測道:「這遺蹟里有九座山峰,有可能每座山峰都隕落著一頭遠古聖獸,而你二人得到的能力和能量極可能是這些遠古聖獸的神力。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雷電難傷,此乃玄武之力。
不過據古籍記載,玄武聖獸乃一身黑氣,所以你這綠氣也可能是其他聖獸的神力。
無堅不摧,力猛且凶,執掌殺伐,此乃白虎之力。
你們繼承了聖獸之神力,故而稱之為傳承者。」
張小卒幾人聽得震驚不已。
張屠夫望向遠方的雲霧,說道:「老夫覺得你二人應該去其他幾座山峰上看看,印證答案,並且或許還有更大的機緣等著你們。」
張小卒沒有應聲,他不想離開鳳凰山,怕與梧桐淚失之交臂。
對他來說機緣再好也不及救張屠夫重要。
牛大娃知道張小卒的心思,張小卒不走他也不走,怕傳世界的人再次殺來,張小卒獨木難支,遂笑道:「老爺子,這處遺蹟詭異的很,咱們還是別太貪心的好,別再因貪心把小命弄丟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常言道:知足常樂。
您說是不是?」
「呵呵,是這個理。」張屠夫捋須笑道。
他心裡知道張小卒和牛大娃不願離開鳳凰山是為了搶奪梧桐淚救他,心裡甚是溫暖,但同時還有愧疚,覺得自己拖累了後輩。
不過聽完牛大娃的話,他覺得也非常有道理。
貪心是探索遺蹟最大的忌諱,張小卒二人能得到神力傳承已經是天大的機緣,若一味的貪心不足,到最後真有可能把小命搭進去。
黑暗降臨。
張小卒靜等許久,可往日早該出現的雙手,卻始終沒有動靜。
「前輩?」他試探性地叫了聲。
「嗯」一個聲音在他面前回應。
張小卒使勁睜了睜眼,試圖看見面前之人,但黑夜依然一如既往的漆黑,除了黑什麼也看不到。
「您是守護九洲大陸的白虎聖獸嗎?」張小卒聽見對方心情似乎不錯,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對方的肯定答覆,張小卒仍然震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多謝前輩賜予神力。」張小卒連忙跪下叩謝。
「別高興得太早,你能不能活過明天還難說呢。」
「這……」張小卒嚇了一跳。
「本尊把神力傳給了五個人,明天會把你們五個放在一處,你聽沒聽過『一山不容二虎』這句話?」
「……」張小卒咽了口唾沫,站起身來問道:「前輩是想讓我們廝殺?」
「也不盡然,因為你們可以選擇和平相處,如果你們能忍住不吞噬對方神力的話。
只要你們能在一起共處三天,本尊就放你們離開。」
張小卒沉默,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另外四個人都是他的生死之交,但這顯然不可能。
所以明天必將是一場只有一個能活到最後的殘忍決鬥。
如此惡趣味的手段,讓他對白虎聖獸的崇拜和尊敬一下子少了許多。
「另外四個人是誰?」張小卒問道。
「不知道。活不活尚且不知,本尊懶得問他們名字,就像本尊懶得知道你的名字一樣。」
「……」張小卒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但被侮辱的毫無脾氣,因為對方是四方神獸之一的白虎。
在祂眼裡,張小卒覺得自己應該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這是哪裡?」
「封魔之地。」
「魔?是焦土盆地中央的那個人嗎?」張小卒震驚問道。
「是。」
「他還活著?」
「死了。」
「哦」張小卒鬆了一口氣。
「但是你們愚蠢的人類會把他救活!」白虎聖獸突然憤怒,一股狂暴的殺氣突然降臨在張小卒身上。
咚!
張小卒毫無反抗之力,雙腿一哆嗦直接跪倒。
在他神魂快要支撐不住崩碎時,壓在身上的威壓終於消失。
「前輩,晚輩願盡綿薄之力阻止魔頭復活,不知該怎麼做?」張小卒冷汗直流,連忙討好地說道。
「前輩?」
「前輩,您還在嗎?」
張小卒接連喚了幾聲,卻沒再得到回應,因為對方已然離開。
但白虎聖獸吐露的信息足夠他震驚消化一個晚上。
封魔之地。
是九大上古聖獸犧牲自己,聯手才封印的魔頭嗎?
那這魔頭也太恐怖了。
人類為何要復活魔頭?
怎麼復活?
明天和自己生死廝殺的人是誰?
如何能活到最後?
帶著滿腹疑問,張小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黑暗散去,白晝降臨。
周劍來猛然睜開雙眼,深邃的眼睛裡劍氣旋繞,隱有星辰閃爍。
丹田氣海,他已經登臨彼岸,但是卻未望見星辰。
他知道這是海之境的登峰境。
遠處,葉明月亦睜開了眼睛,眸子裡流露出抑不住的激動之色,她再次登臨彼岸,不知這次能否突破束縛,望見星辰。
她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期盼明天早晨醒來後會有星辰落下,沐浴她的身軀。
在她旁邊睜開眼睛的都天祿,和她有些相同的心情。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緊張和期盼,以及忐忑。
「東錙銖,我的這塊墓碑上的名字也刻完了。」有人醒來後走到墓碑前面,看到墓碑上名字刻完了,忍不住驚訝喊道。
最近幾天他們醒來後都會看一眼墓碑正面,因為墓碑上的名字有的已經刻完,有的即將刻完。
只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名字刻完的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這個刻的慢,還看不出第三個字是什麼字。」有人看著自己的墓碑說道。
「這塊墓碑上的名字馬上就刻完了,應該還差兩筆,這人名字叫張青,嗯,第三個字應該是松,張青松。」一個灰發男子歪頭望著身旁一塊沒人的墓碑說道。
參悟這塊墓碑銘文傳承的人,三天前和果樹大戰時,一不小心被果樹幹掉了。
「張青松?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周劍來遠遠聽見灰發男子的話,不禁皺起眉頭回想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想著想著,一位老者的面龐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干!不會吧?!」周劍來一下瞪大了眼睛,隨即朝元泰平吆喝道:「老四,快來!」
「怎麼了?」元泰平聽見周劍來叫聲急切,連忙跟著周劍來往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