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演得有點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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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卒,這是三司會審的刑部大堂,不是你們喊打喊殺的武林江湖,希望你能懂點規矩。」

  胥正平板著臉提醒張小卒。

  他聽說過張小卒的大名和事跡,但對張小卒的行事作風十分不滿。

  確切點說,他是對所有江湖人士都不滿。

  他覺得正是這些動輒就喊打喊殺,不受管教和約束的武林人士,讓這個世界無法可依,亂糟糟一片,充斥著血腥和殺戮。

  所以,江湖人士在他眼裡就是禍亂的根源。

  「張小卒見過各位大人。」張小卒朝胥正平三人躬身作禮。

  他覺得胥正平說得不錯,這裡是三司會審的刑部大堂,是講理說理的地方,確實應該按規矩辦事,於是暫且打消了把單良吉干翻的念頭。

  胥正平沒有糾結於張小卒跪不跪,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張小卒,是你要狀告國舅府謀害百姓性命,還有逼良為娼嗎?」

  「是。」張小卒應聲道。

  「可有證據?」

  「你說。」張小卒看向房程煜說道。

  房程煜當即陳述道:「稟告大人,三年前國舅府武教頭單良吉找到草民,給草民看了一份花名冊,並詢問草民有沒有看上眼的姑娘——」

  「胡說八道!」單良吉一聲怒喝打斷了房程煜的話,否認道:「稟大人,草民從未有過什麼花名冊,所以根本不可能給他看過,他在胡言亂語污衊草民。」

  房程煜一聽就急眼了,頓時指著單良吉怒罵道:「單良吉,你他娘的敢做不敢認嗎?」

  啪!

  胥正平拍了下驚堂木,喝道:「肅靜!」

  「威——武——」

  衙役們頓時威嚴呼喝,震懾吵鬧在一起的兩人。→

  「單良吉,本大人沒讓你開口你不得胡亂插言擾亂公堂。」胥正平喝道。

  「是。」

  「房程煜,你接著說。」

  「草民在單良吉給草民看的花名冊上相中了一位名叫趙月娥的姑娘——」

  有了胥正平的警告,單良吉不敢再插言打斷,房程煜一會兒就把事情陳述了一遍。

  「單良吉,你有什麼話要說?」胥正平看向單良吉。

  「回稟大人,草民有四點要說。

  第一,花名冊純屬子虛烏有,是房程煜杜撰的。

  第二,趙老四確實在國舅府借了錢,但他借錢幹什麼國舅府未曾詳問,所以設計陷害他飯館倒閉一說亦是房程煜的污衊。

  第三,趙老四夫婦確實是被國舅府的惡奴所殺,但並非是國舅府指使,而是惡奴仗著國舅府的威名在外面為非作歹,國舅爺知道後雷霆大怒,當天就用家法對惡奴處以極刑。

  當時張小卒恰在現場,他還對國舅爺嫉惡如仇、鐵面無私的做法表示欽佩和讚揚。

  第四,草民確實答應張小卒會照顧好趙月娥,但趙月娥痛失雙親後精神飽受打擊,神智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她在一次犯病瘋癲的時候跑失了,草民一直在派人尋找,但至今也沒有找到。

  試問,草民連趙月娥的人都沒找到,又怎麼賣她呢?

  所以房程煜根本是一派胡言,栽贓污衊草民。」

  單良吉避重就輕,一推四五六。

  房程煜的鼻子都氣歪了,當即從懷裡掏出趙月娥的賣身契,朝胥正平喊道:「大人,草民有趙月娥的賣身契,上面有國舅府的蓋章。」

  「呈上來。」胥正平道。

  衙役立刻上前從房程煜手裡接過趙月娥的賣身契呈給胥正平。

  胥正平將趙月娥的賣身契端在手裡仔細觀察了一會,然後遞給譚元基和司徒溫,待二人都看過之後,他看向單良吉問道:「單良吉,對這張賣身契你作何解釋?」

  張小卒發現單良吉的神情絲毫不慌,不禁皺眉,心知單良吉定然早已想好應對之策。

  他沒有出聲,想要看看單良吉如何把白的說成黑的。

  「大人,可否把趙月娥的賣身契給草民看一眼?」單良吉問道。

  這些都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所以應答應對起來胸有成竹。

  胥正平點了點頭,讓衙役把趙月娥的賣身契拿給單良吉看看。

  單良吉端著趙月娥的賣身契,故作仔細地看了一會,忽然作意外發現狀,大聲驚叫道:「大人,這張賣身契是假的。」

  「單良吉,你這演的有點誇張了。」張小卒瞧著單良吉裝模作樣的誇張動作,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他知道這就是單良吉不驚不慌的底氣,趙月娥的賣身契定然是假的。

  「——」單良吉的腦門上冒起一道黑線。

  「你怎麼看出是假的的?」胥正平問道。

  單良吉從懷裡掏出一張票據,說道:「大人,草民這裡有一張票據,上面蓋有國舅府的印章,大人把這票據上的印章和這張賣身契上的印章對比一下即知。」

  胥正平照單良吉說的,一番仔細對比後果然發現兩個印章有微小差距。

  然後他把票據和賣身契遞給譚元基和司徒溫,並說出自己的發現:「這一筆畫收筆處,一個是往上抬,一個是往下壓,明顯不同。」

  譚元基看後說道:「即便這張賣身契是假的,也不能證明國舅府就是清白的,或許這張賣身契就是國舅府自己偽造出來的也說不定。」

  「還需細查。」司徒溫說道。

  「清者自清,草民懇請諸位大人詳查,還國舅府一個清白聲譽。」單良吉大聲說道。

  張小卒冷哼了聲,知道單良吉已經做好萬全之策,細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麼。

  胥正平看向張小卒,問道:「張小卒,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還有六個國舅府的家奴,他們都願意指證國舅府的累累罪行。」張小卒說道。

  「這六個家奴可在堂外候著?」胥正平問道。

  「正在堂外。」

  「帶上來。」

  六個國舅府家奴立刻被帶上大堂,朝堂上叩拜之後,胥正平問道:「你們六人是要指證國舅府的罪行嗎?」

  「稟青天大老爺,我們是被張小卒施以酷刑折磨,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淫威而出言污衊國舅府,請青天大老爺們明鑑吶!」

  「是張小卒逼我們的。」

  六人見到單良吉,頓時有了底氣,當堂翻供不承認之前在大理寺說過的話。

  單良吉咧嘴笑了。

  張小卒亦樂了,笑道:「給你們活路不走,偏要尋死路往裡鑽,看來你們的名字已經被索命的閻王勾了。」

  「大老爺,您聽聽,他又開始威脅我們了。」

  「我們寧願一死也絕不屈服!」

  「請青天大老爺們給我們做主呀!」

  胥正平拍了拍驚堂木,壓下嘈雜的聲音,看向張小卒問道:「張小卒,他們說你以酷刑折磨他們,逼迫他們污衊國舅府,可有此事?」

  「就當有吧,已經不重要了。」張小卒道。

  胥正平聞言不禁皺眉,他感覺到了張小卒的氣息轉變,猜測到他極可能又要用江湖上的辦法處理這件事了。

  「張小卒,以暴制暴並非解決事情的良策,有法可依,依法而行,才是百姓之需,帝國之本。」胥正平勸說道。

  張小卒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承認胥正平說得是對的,但是對於站在法外之地做惡的人,除了以暴制暴別無他法。

  單良吉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覺得這一局他贏了。

  胥正平讓衙役把國舅府的六個家奴帶下去,然後問張小卒道:「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還有,不過我得等向陽村屠村一案審完後再說。」張小卒答道。

  「為何?」胥正平皺眉問道。

  「因為——這個證據和向陽村一案也有關係。」張小卒說道。

  他哪裡還有證據,不過是想假如向陽村一案也審不出結果,就用武力解決問題。

  雖然暴力,但非常好用。

  「那你暫且退下堂去,待向陽村一案審完本官再讓你上堂。」胥正平說道。

  「不,我要在堂上聽審。」張小卒搖頭道。

  「你——」

  「胥大人,讓他聽聽也無妨。」譚元基打斷正要發怒的胥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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