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哥,你看,那件衣服好漂亮啊!」
「等我找到我的有錢師兄,我給你買。→」
「心哥,你看,那支糖人好好看。」
「等我找到我的有錢師兄,我給你買。」
「心哥,你看,這根頭繩——」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個光頭小和尚,甚是引人注目。
小和尚生得細嫩白淨、眉清目秀,漂亮得讓人嫉妒。
若不是身上的僧袍和那閃亮的光頭,人們准要懷疑是不是哪家的閨房小姐女扮男裝跑出來偷玩的。
不過比他漂亮的相貌更讓人注目的是,他的胳膊正和一個與其年齡相仿的妙齡女子挽在一起,二人親密地依偎前行,絲毫不顧及男女有別。
「呸!哪裡來的不正經和尚?」
「哎喲,傷風敗俗啊!」
有些人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看不得這副有違倫理道德的畫面,紛紛唾棄指責,甚至破口大罵。
小和尚聽見了,連忙解釋:「小僧已經還俗了,就要和婉兒成親了。」
女子每每聽到小和尚說要與她成親,總是羞得臉蛋通紅,把小和尚的胳膊挽得更緊了,紅紅的臉蛋上洋溢著甜蜜幸福的笑容。
「施主,請問泰平學院是往這邊走嗎?」
「是的。」
「多謝。」
小和尚向一位路人確認了一下泰平學院的方向,挽著女子接著往前走去。
他在街上打聽了一上午,發現他的有錢師兄名號很響亮,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住哪裡,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個人,讓他去泰平學院碰碰運氣。
二人正往泰平學院走著,前方的天空中忽然傳來遙遙的呼喝聲。
小和尚仔細聆聽傳來的陣陣呼喝聲,俊秀的臉上突然浮起激動的笑容,開心地對身旁的女子說道:「聽到沒有,有人在喊周劍來周大哥的名字。」
「嗯,聽見了。」女子也高興地點頭。
「找到周大哥就必定能找到我師兄,婉兒,我們走快些。→」
「好的。」
……
「——賑災錢糧被劫,都明志嚇得不敢回京領罪,他的夫人在皇宮門前哭冤,結果說了冒犯天威的狂話,陛下龍顏震怒,直接把都家滿門打入死牢,但不知什麼原因,第二天又把他們全都放了。」
張小卒邊往學院外走,邊把這些時日發生的有關都家的事給周劍來講了一遍。
周劍來聽完問道:「都明志的夫人說了什麼狂話?」
張小卒道:「那女人說都可依是聖人弟子,還是問天宗的核心弟子,若陛下殺都明志的頭,都可依必然會為父報仇,只需一句話就能讓蘇家江山改名換姓。」
周劍來聽得目瞪口呆,啞然失笑道:「這女人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而且踢了還不只一下。」
張小卒亦是忍不住搖頭,道:「原本我不知道陛下為何要對付都家,可聽到這個女人的狂妄言論後,我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周劍來點頭道:「她敢如此明目張胆地藐視皇權,可見平日在家裡沒少聽這樣的狂妄言論,否則她一個婦道人家哪來的膽量,也就是說都家爺孫三個早已經不把皇權放眼裡了,你想,陛下怎會容他們一家狂妄猖獗?」
「我知道都家為什麼能從死牢里出來了。」張小卒忽然明白了。
「因為都承弼答應讓他的孫女都可依嫁給我了。」周劍來搖頭苦笑,道:「陛下這招狠啊,要把都家自以為飛上九天的鳳凰一棍子打落,讓都家,也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蘇翰林可以讓他們展翅高飛,也可以隨時把他們打落凡間。
他要告訴天下人,包括站在天道之巔的聖人們,在大蘇這片疆土上只有一個帝王,那就是他蘇翰林,所有人都得臣服於他。」
張小卒抬頭望了望四方天空,故作驚嚇地縮了縮脖子,道:「我怎麼感覺隨時會有聖人打過來呢?」
周劍來嘆了口氣,苦笑道:「很有這個可能,因為陛下和聖人的戰爭已經開始了,可為什麼要把我這種小角色卷進去呢?」
「恐怕是因為魏國公吧。」張小卒也大概猜測到了蘇翰林的用意。
二人邊走邊談,出了學院大門,正穿過門前的廣場往國威府方向走,忽然聽見右手方向有人喊「周大哥」、「張大哥」,便轉頭望去,看見一個好看的和尚正高興地沖他二人擺手。
「慧心小和尚!」張小卒認出了小和尚,驚訝且驚喜地喊道。
「這不著調的和尚連色戒也破了。」周劍來看到小和尚正和一女子挽著胳膊,不由地樂了。
小和尚領著女子快步走上前來,歡喜道:「我剛才遠遠地聽見很多人在呼喊周大哥的名字,就急忙順著聲音找了過來,佛祖保佑,讓我如此輕鬆就找到了二位兄長。」
「一年多不見小和尚長成大和尚了。」張小卒上下打量著小和尚感嘆道。
「那是,我已經成年了。」小和尚拍拍胸脯道。
張小卒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問道:「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這位是唐婉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小和尚微紅著臉頰,略顯羞澀的介紹,接著又給唐婉介紹:「婉兒,這兩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周大哥和張大哥。」
「唐婉見過周大哥和張大哥。」唐婉羞澀地上前見禮。
張小卒和周劍來被小和尚一聲「未婚妻」給驚呆了,愕然地看著小和尚。
小和尚羞澀地撓撓光頭,道:「我已經還俗了,就快和婉兒姑娘成親了。」
「小和尚,厲害啊。」周劍來驚嘆地沖小和尚挑大拇指。
「哈哈,你是來請我們喝喜酒的嗎?」張小卒大笑道。
「正是如此,還有我慧色師兄,還有元大哥。」小和尚開心笑道。
「哈哈,好,喝酒好。」周劍來已經半個月沒喝酒了,一提到酒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張大哥,你身上有錢沒有,先借我點?」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撓頭問道。
張小卒從須彌芥子裡拿出幾張銀票,塞進小和尚手裡,說道:「什麼借不借的,拿去花吧。」
「謝謝張大哥。」小和尚頓時樂得合不攏嘴,收起銀票問道:「不知二位兄長現居何處?」
「國威府。」張小卒答道。
小和尚點點頭,道:「我先帶著婉兒去買點東西,然後再去府上拜見師兄和諸位兄長。」
「去吧。」張小卒點頭道。
小和尚施施禮,然後帶著唐婉朝來的方向離去,只聽他邊走邊高興地小聲說道:「婉兒,我沒騙你吧,我這幾位兄長還有我師兄都非常有錢,走,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好吃的糖人去。」
「謝謝心哥。」唐婉高興道。
張小卒望著小和尚離去的背影,笑罵道:「這不著調的和尚,原來是把我們當錢莊,找我們提錢來的。」
「無憂無慮,真羨慕啊。」周劍來望著小和尚和唐婉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忽然心生羨慕。
「無需羨慕,周大哥不也要迎娶美嬌娘了嘛。」張小卒打趣道。
「哪裡是美嬌娘喲,分明是個奪命的夜叉。」周劍來搖頭苦笑。
二人一路走回了國威府。
張小卒把有人在暗中散布謠言和再次見到狼頭面具人的事和周劍來講了講。
周劍來讓他放寬心,不要去理會。
張小卒又詢問了周劍來當前的狀態,得知周劍來修為確實沒有恢復,不過已經悟出了自己的劍道,無需藉助自身修為也能戰鬥。
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弊端,那就是他只能做有準備地戰鬥,或者是偷襲別人,亦或是對手修為一般,簡言之就是他需要一個拔劍的時間。
雖然這個時間非常短,但如果是被高手偷襲,或是一劍沒有讓對手喪失戰力,那麼受限於他自身無修為的情況,以他的速度極可能沒有出第二劍的機會。
不過劍道已成,他已經做好重新修煉的準備。
張小卒不敢想像周劍來修為恢復後的戰力,恐怕能夠和星辰大能一戰了。
回到岳陽苑,張屠夫仍然在和黑猿閉門論道,牛大娃正抱著巨蛋在房間裡睡大覺。
元泰平也不在家。
他最近越來越忙了,聽他說就在最近這段期間,可能要隨蘇洄去南境。
不是去南境巡視,而是大軍出征。
至於征誰,暫且不知。
下午四時,有人敲門。
張小卒以為是小和尚慧心和他的未婚妻來了,然而並不是,來的是禮部郎官董一峰。
他是帶著給周劍來的聖旨來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周劍來征戰沙場,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天下安定,馬放南山,當——」
「周郎將,接旨吧。」董一峰宣讀完聖旨對周劍來說道。
旨意無他,就是讓周劍來和都可依交換生辰貼,然後擇良日完婚,並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外加一座府邸。
同時帶來了都可依的生辰貼。
「我還沒想起自己的生辰是哪日呢。」周劍來試圖再次搪塞。
卻聽董一峰笑道:「周郎將的生辰已經在戶部的籍冊上找到了,生辰貼已經寫好了,並且已經送去都家,都家也已經收了。
陛下說,周郎將若實在不喜歡這門親事,那就自己去都家退了吧。
周郎將,接旨吧。
對了,陛下還說,不管喜不喜歡都不要抗旨,因為抗旨會掉腦袋。」
「臣接旨。」周劍來苦笑不已。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哪還敢抗旨不接。
「恭喜周郎將!」董一峰把聖旨放在周劍來手裡,道:「大喜之日可別忘了請董某喝一杯喜酒,沾沾喜氣呀。」
「大人如果不怕被都可依亂劍斬了,只管來便是,周某一定好酒管夠。」周劍來笑道。
「不至於,不至於。衙門裡還有公事,本官就不叨擾了,告辭。」董一峰乾笑一聲,也不知腦子裡想到了什麼,趕緊告辭離去,就跟晚走一步都可依的劍就會斬過來似的。
「哈哈,恭喜周大哥!」董一峰走後,張小卒向周劍來賀喜道。
周劍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也跟著瞎起混?這可不是生辰貼,這是懸到我腦袋上的利刃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兄弟何曾怕過誰?送上門的婆娘,周大哥要著便是。」張小卒道。
「那萬一是個醜八怪呢?」周劍來問道。
「這——吹了燈都一樣。」
「吹了燈不就鬧鬼了嗎?」
「沒事,我給你畫兩張符。」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