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挖坑自埋

  「周劍來,登上第八層了!」

  中午十二時一道吼聲在武聖塔下炸響,等在塔下的人群瞬間沸騰了。

  「幾劍?」

  有人迫不及待地詢問。

  「一劍!」

  又是一劍。

  既好像在預料之中,又好像超乎想像。

  人群在驚呼驚嘆聲中陷入深深的震驚,隨後竟爆發出熱烈的尖叫和歡呼。

  他們已經被周劍來的劍徹底征服。

  儘管按照周劍來這幾日的闖塔規律,他今天應該不會再闖第九層,但塔下的人群仍不願散去。

  他們期待傳奇誕生。

  正在塔下練習扎馬步的蘇正一十八人,只是在聽到周劍來登上第八層的消息後,短暫地震驚了一下,接著就收斂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訓練上。

  張小卒已經用實戰告訴他們,他們正在訓練的馬步和即將學習的拳法的厲害,所以他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堅定信心和信念在訓練。

  他們渴望變強。

  帝都十八廢的名字已經在學院傳開。

  蘇正在鐵騎賽上闖不進前八,就會和狄夏雲解除婚約的消息也在學院傳開。

  還有蘇正一十八人報名登記的預期目標是第一,也如笑話一般在學院傳開。

  蘇正一十八人忽然成了學院裡除了周劍來外最熱門的話題,只不過談到周劍來時都是佩服崇拜,談到他們時全都是嘲笑譏諷。

  預期目標第一的隊伍,正在武聖塔下練習扎馬步,任誰聽了恐怕都忍不住想笑。

  其中笑得最開心的當屬狄夏雲。

  她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和蘇正解除婚約後,帝都里的這些年輕俊傑,誰才是她的如意郎君。

  皇宮裡的蘇翰林很不開心,因為蘇正偷了他的驚雷烈焰馬送給了張小卒,本來他是準備厚著臉皮要回來的,可聽說張小卒竟然要帶著蘇正在鐵騎賽上衝擊第一後,他決定大度點,先把驚雷烈焰馬借給張小卒騎三個月。

  六月初二,天晴。

  太陽剛剛升起,武聖塔下就聚滿了人,就連松樹林裡都站了人,擁擠程度就像整個帝都的人都來了似的。

  他們一邊議論著帝都十八廢,一邊等待著周劍來闖塔,一點也不無聊。蘇正一十八人大發淫威,硬是在擁擠的塔下霸占了一塊訓練場地。

  他們頂著武聖塔的威壓和所有人嘲笑的目光,靜靜地流著汗水努力訓練。

  太陽西斜,落下西山。

  今天周劍來沒有拔劍。

  人們失望地自武聖塔下散去,同時又期盼著明天快點到來。

  六月初三,多雲。

  武聖塔下人聚人散,周劍來仍然沒有拔劍。

  初四、初五、初六——

  武聖塔第八層一直安靜,可武聖塔下的熱情不減,確切點說是熱情更勝,因為人們都覺得等的時間越久,周劍來拔劍的日子就越近。

  武聖塔上很安靜,可帝都城裡卻不安靜,因為都家又出事了。

  都明志瀆職,致使賑災錢糧物資被劫,釀成大禍後非但不回京請罪,甚至還故意抗旨不回,龍顏大怒,宣判都明志死刑,歸京即行刑問斬。

  都明志的夫人王氏聽聞噩耗,穿上誥命服在宮門外擂鼓喊冤,但蘇翰林並沒有召見,而是命人把都明志立的軍令狀送到她面前。

  她竟當場把都明志的軍令狀撕碎,然後繼續擂鼓喊冤。

  蘇翰林大怒,罰她杖責三十。

  王氏被除去誥命服,打了三十大杖,她眼看救不了都明志,竟拖著杖刑殘軀對著皇宮瘋了一般大放厥詞。

  說她女兒都可依是聖人弟子,還已經晉升為問天宗的核心弟子,如果蘇翰林敢斬都明志,都可依必然會為父報仇,屆時只需在聖人師父面前說幾句話,就能讓大蘇江山改名換姓。

  蘇翰林聽了後笑了。

  硃筆一落,都家滿門抄斬。

  都承弼剛從戶部和兵部探聽消息回家,到家門口正好碰見前來宣旨並領著人來抄家拿人的封余休。

  待封余休把聖旨讀完,他連喊三聲「賤婦」,然後氣血攻心,嘴裡噴出一道血箭昏死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身穿囚服,關押在刑部的死牢里。

  張小卒自葉明月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不禁唏噓不已,覺得都家要把自己玩死了。

  因為按照葉明月所說,蘇翰林只是想敲打一下都家而已,並沒有打算把他們怎麼樣,可誰能想到王氏竟然去戳了戳蘇翰林的逆鱗,還使勁扣了扣,於是給都家每個人喜提一件死囚服。

  「都天祿呢?」張小卒問。

  「死牢里關著呢。」葉明月答道。

  「陛下不會真的把都家給——吧?」張小卒朝葉明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好說。」葉明月搖搖頭。

  「先生進宮給都天祿求情去了?」張小卒問道。

  葉明月掃了張小卒一眼,道:「你就別操心都天祿的死活了,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操心我自己?我怎麼了?」張小卒詫異問道。

  「如果不是王氏突然鬧出這一出,使都家的各種事占據了熱議話題,那現在帝都城裡最受熱議的肯定是你和牛大娃。」葉明月道。

  「熱議我們什麼?」張小卒不解問道。

  「殺人狂魔張小卒,在南境爛殺武林人士,妖修魔道牛廣茂,視生命如草芥,嗜殺成性。」

  「張小卒會鬼咒邪術。」

  「張小卒能加持出滋養神魂的器物,只需消耗一點點道力,卻以天價售賣,坑各大門派和散修的修煉資源。」

  「以及——」葉明月的表情忽然格外嚴肅,語氣凝重地緩緩說道:「張小卒和牛廣茂殘殺鎮南王蘇翰舉膝下雙子,讓鎮南王無子送終。」

  張小卒聽完驚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最後一條,直接是把他和牛大娃往斷頭台上送。

  「有人想置你和牛大娃於死地,並且這個人對你們了解的很深,可有大概的猜疑對象?」葉明月問道。

  張小卒搖頭苦笑。

  回想這一年多的歷程,他和牛大娃結下的仇家真是太多了。

  「最近確實有一個人想殺我們。」張小卒突然想到了狼頭面具人。

  「誰?」

  「不知道,是一個帶著狼頭面具的傢伙,他行刺過周大哥,還偷偷尾隨過我。就像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在靜靜地盯著我們,一有機會就要出來咬人。」張小卒道。

  「其實這傢伙也不是很聰明。」葉明月笑道。

  「怎麼說?」

  「藉助輿論對付你的牛大娃確實是不錯的手段,可見此人有些心機,可這裡是帝都,散播輿論很容易被人盯上的,你去找六扇門的耳目門,定能逮到這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