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劍無鋒

  「呵呵,本公子那日一時大意,輸一招給元泰平那個醜八怪,倒是讓你給小瞧了。」白無盡朝蘇謀冷笑道,神色輕蔑,未曾把蘇謀放在眼裡。

  蘇謀微皺眉頭,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秦心如——」

  白無盡仰頭望向二樓雅間,大聲喝道:「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看老子怎麼一刀刀廢了你的男人。放心,我只廢他不殺他,我要讓他懷著對你的怨恨活著。我也不會殺你,我要讓你在自責悔恨中生不如死地活著。」

  「蘇二哥,殺了他!」二樓一間雅間裡傳出秦心如的厲喝。

  「愚蠢的女人!」白無盡嗤鼻冷笑,「他區區五重天境,憑什麼殺——」

  「你是來和女人鬥嘴的嗎?」蘇謀不耐煩地打斷白無盡的話,身上散發出一股暴虐氣息。

  「哼!」白無盡尷尬地哼了聲,雙手往前一擺,兩把寒光閃閃的彎刀出現在他手中,並在他手中翻飛旋轉,靈活如精靈。

  「這一刀,取你雙眼!」

  白無盡眼睛裡射出兩道狠毒的光芒,身體一晃撲向蘇謀,速度快得只能看見一道白影。

  倉啷!

  蘇謀前沖,拔劍,上挑。

  叮!

  劍快如閃電,斬中白無盡的彎刀,竟沒有一絲被阻擋的停頓,如切豆腐一般斬了過去,彎刀斷作兩段。

  嗤!

  劍鋒自白無盡胸口一路上掃,咽喉、下巴、嘴、鼻子、眉心、額頭,鮮血濺射。

  砰!

  白無盡仰面跌倒,雙目瞪圓,死不瞑目。

  他不懂,為什麼蘇謀的劍能這麼快?

  速度快!

  劍鋒更快!

  蘇謀收劍歸鞘,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開口說道:「忘了告訴你,本公子的修為不是五重天境,而是七重天境!」

  寂靜的拳場迴蕩著蘇謀不大的聲音。→

  白無盡的猝敗猝亡讓眾人措手不及,蘇謀不大的聲音更讓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

  蘇謀,七重天境。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謀冰冷的目光環視全場,字字鏗鏘道:「記住,我蘇謀之所以是白雲城第一天才,不是因為家父是鎮南王,而是因為我是蘇謀!」

  全場皆禁不住呼吸一窒,感受到蘇謀的霸氣無匹。

  二樓雅間,秦心如望著蘇謀挺拔的身軀,滿心都是崇拜。這一刻,她感覺自己被蘇謀的霸氣徹底征服。

  她不由地挺直身軀,下巴微揚,一臉傲然之色,恨不得告訴全世界的人,擂台上這個霸氣無匹的男人是她秦心如的男人。

  蘇謀下了擂台上二樓,進到秦心如的雅間。

  秦心如歡笑著迎上前去,剛要開口祝賀,未曾想蘇謀竟照面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她猝不及防,被這力氣極大的一巴掌扇得摔倒在一旁的軟椅里。

  秦心如捂著臉頰,眼噙淚水,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做錯了。

  只聽蘇謀言語冰冷道:「我殺白無盡需要聽你的命令嗎?」

  秦心如這才知道,蘇謀竟是因她多嘴說了一句「蘇二哥,殺了他」而生氣,可是那是她被白無盡的言語激怒脫口喊出來的,她不是在命令蘇謀。

  她委屈之極,感覺蘇謀誤會她了,可轉念一想,自己似乎真的說錯話了,一個婦人怎麼可以當著上萬人的面命令自己的夫君,讓男人顏面何存?

  「賤婢,滾出去!」秦心如朝兩個婢女呵斥道。

  兩個婢女早已被嚇得雙腿打顫,大氣不敢喘一口,聽見秦心如的喝斥,當即逃也似地退出房間。

  「二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秦心如爬起身,怯懦地向滿臉寒霜的蘇謀道歉。

  蘇謀猛地前跨一步,又將秦心如逼倒在軟椅里,手順著她的衣領伸了進去。

  秦心如羞憤欲死,卻又無力反抗蘇謀的霸道進攻,幾次象徵性地掙扎過後就淪陷臣服。→

  ……

  看台上一個光線昏暗的角落,齊蓉兒望著蘇謀離去的背影,神情格外凝重。

  蘇謀突然間的強大讓她感到窒息和恐懼,她覺得自己必須派人去雁城,把這一消息告知張小卒三人。

  看台另一處,秦如蘭喃聲驚嘆道:「蘇家二哥哥太厲害了!」

  「嗯,著實令人大吃一驚。」坐在其身旁的大長老點頭承認。

  「他的修為連破兩個境界,二十歲七重天境,白雲城第一天才實至名歸。」

  「但更厲害的是,他的劍域心境已經突破到第二重境——劍無鋒!」

  「另外,他身上還有一股讓老夫都感到心顫的氣息。雖然尚且微弱,但確實存在。」

  「這趟雁城之行,他定是得了莫大機緣。」

  ……

  七月二十三。

  張小卒再次從入定狀態餓醒。

  這一次他沒有再浪費時間吃喝東西,往嘴裡胡亂扔了兩粒丹藥充飢,便又迫不及待地把意念沉入第四道戰門。

  意念化身成人,觸摸枯骨頭蓋骨。

  眼前景色變化,沙灘上出現小男孩的身影,竟比醒來之前又多出來一個,總共已經有三個小男孩。

  張小卒驚喜不已。

  確切點說不是三個小男孩,而是同一個男孩的三個虛幻身影,但是他們練習修煉的招法各不相同。

  第一個小男孩扎馬步練習左右沖拳。

  第二個小男孩,就是張小卒第一次餓醒,填飽肚子後繼續參悟時出現的小男孩,他沒有練習什麼出拳動作,而是雙腳踏定,大腿微微下蹲,腰、背、頸、頂垂於一線,雙臂環抱胸前,好似環抱一棵大樹。

  其胸廓舒張,氣息有度。

  沉于丹田,清和流轉,暢達周身。

  張小卒起初以為很簡單,可練過之後才知其中不易。

  動作他一學就會,且很快就做到標正無疵,但是他的氣或沉不下去,或沉下去後上不來,或不能清平流轉,或不能暢達全身,或不能持久。

  足足用了三天時間,他才找到狀態找到感覺,雙腳甫一踏定就能丹田沉韻,清平氣和,暢達周身。

  以身運氣,以氣運身。氣隨意走,意隨氣動。

  這一個極其美妙的狀態,張小卒甫一進入就渾然忘我。

  第三個小男孩,也就是剛剛增加的這個小男孩,他沒有再站著不動,而是在練習一套簡單的拳法。

  他腳下進退有度,出拳快慢有序。

  看起來似乎也很簡單。

  但有過的經驗的張小卒,再也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一番細緻觀察過後,心說果不其然,小男孩練習的雖然是一套簡單的拳法,卻把拳、步、氣三者融為一體。

  張小卒沒有著急跟著練習,而是一點點仔細觀察,把每個動作全都一點不差地刻在腦海里,之後才試著練習。

  甫一動手立刻體會到其中之艱難,或拳跟不上腳,或腳脫離拳,再加上氣的運轉,可謂是手忙腳亂。

  五個時辰後,張小卒意念從第四道戰門收回,睜開雙眼,眼神里透露出深深地疲倦之色。

  他感到非常震驚,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精神疲憊。

  之前醒來全都是被餓醒的,壓根沒有感覺到精神的疲憊,可這一次他才跟著小男孩練了這麼一小會,精神上沉沉的疲倦讓他感覺像剛從敵人的千軍萬馬中殺出來一樣。

  他精神實在疲倦到了極點,掃了遠處的天武道人一眼,又往四周掃了一圈,確定一切正常安全後,縮著身子往地上一躺,眼皮都還沒完全閉合,他就已經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十二個時辰,一整天。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晚上,精神恢復了很多,但仍有些許疲倦感。這讓張小卒心驚不定,因為按照這個狀態,這套拳法他是沒法學了。

  張小卒搖搖頭,甩掉腦子裡雜亂思緒,站起身從青石上躍下,往旁邊的平地上走了幾步,然後行氣、踏步、出拳。

  啪!

  一拳打出,竟把面前的空氣打出爆鳴聲。

  張小卒震驚地張大嘴巴,他這一拳單單是練拳,既沒有用太大力氣,更沒有加持三色之力,竟然能打得空氣爆鳴,實在不可思議。

  況且,這還是充滿瑕疵的一拳,遠沒有沙灘上小男孩打得順暢自如,渾然天成。

  張小卒吸一口氣平復激盪的情緒,再一次行氣、踏步、出拳。

  這一次,他在拳頭上施加了肉身力量。

  砰!

  巨大的聲響,就像一拳捶打在厚重的鐵板上一樣。

  張小卒清楚地看見,一道氣柱被他拳頭轟了出去,氣柱前沖三十多步才減緩消散。

  「好強!」張小卒盯著自己的拳頭驚嘆道。

  一會兒自震驚中平靜下來後,他祭出三色之力,再次出拳。

  轟!

  爆鳴聲震耳欲聾。

  張小卒感覺到這一拳把面前三丈內的空氣都壓爆了,他甚至看到了空間的扭動,儘管只有微弱的一點扭動,但他真切地看見了。

  「強!」

  「太強了!」

  「便是花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練這套拳法,也是值得的。」

  張小卒震驚過後連連驚嘆道。

  「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叮叮噹噹搞什麼呢?」天武道人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似乎是被張小卒吵到了。

  「弟子魯莽,驚擾到師尊療傷,請您責罰。」張小卒聽見天武道人的聲音,頓時自責不已,剛才他心神都在拳頭上,以至於忘了天武道人還在不遠處打坐療傷。

  「無妨。」天武道人笑著擺擺手。

  「您老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張小卒關心問道。

  「無需擔心,已經無礙。」天武道人應聲道,轉而好奇問道:「你小子搗鼓什麼呢?說什麼花一年練拳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