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婆娘是誰啊好大的口氣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
「讓我們留下納物囊,還要自扇二十個耳光,瘋了吧她」
「我看她是瘋了,說瘋話呢。閱讀」
「嘖嘖,這婆娘可真有味道,要是能和她一度春宵,別說扇二十個耳光,就是扇兩百、兩千個老子也樂意。嘿嘿」
「哈哈,誰能想到三清觀的道姑竟然比縹緲宮的仙子還勾人呢。」
青蓮道人的話音剛落,院子裡頓時炸了鍋。
光是留下納物囊這點就完全不可能,竟然還讓他們自扇二十個耳光,沒聽過青蓮道人名號的全都把她的話當作笑話聽了,認為她瘋言瘋語,大言不慚。
甚至還有色膽包天者,垂涎起青蓮道人的美色,口出污言穢語,公然調戲。
張小卒神色尷尬,他也覺得青蓮師姐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
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自扇耳光這麼丟人的事,這些宗門弟子肯定會抵死不從。
但是陽神殿等幾個大宗門的人,他們的反應讓張小卒很意外。他們每個人都緊閉著嘴巴沉默不語,而且個個神色凝重,額頭隱有細汗,好像非常畏懼青蓮道人的樣子。
沒給張小卒細想的時間,青蓮道人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她面帶微笑,好似那剛剛盛開的花朵,嬌艷動人,似乎並沒有因為幾個人的污言穢語影響心情。
她往前邁出纖纖玉足,腳下懸空,突有盤口大的青蓮綻放於腳底,拖住她的纖巧玉足。柳腰婀娜,步步生蓮,自空中走落下來。
「剛才是你說想要和本仙姑春宵一度的嗎」青蓮道人徑直走向一位身穿暗紅勁裝,生得彪壯魁梧,長相粗獷的中年漢子。
張小卒記得此人來的時候報的是虎狼幫的名號。
「嘿嘿,是是我。」粗獷漢子搓著手連連嘿笑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步步走來的青蓮道人,口水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
青蓮道人徑直走到粗獷漢子面前停下腳步,青蓮托玉足,讓她腳不染塵。她比粗獷漢子矮了一個個頭,遂昂頭看著粗狂漢子,臉上笑容依舊,輕聲鶯語地問道「我美嗎」
「美,美,像仙女一樣美」粗狂漢子連連點頭道。
「那你可願意永遠只記住我一人的美,此生再不看其他女子一眼」青蓮道人又問。
「願意,我願意。」粗獷漢子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就把你一雙眼睛獻給我吧。」青蓮道人語氣平靜地說道,可她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平靜。
「好。」
讓人沒想到的是,粗獷漢子竟然點頭答應了,在人們愣神驚愕尚未反應過來前,他突的舉起右手食中二指插向自己的眼睛。
只聽噗嗤一聲,他兩根手指如鐵棍一般插進了眼窩裡,黑白眼漿和鮮血頓時竄了出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粗獷漢子突然捂著眼睛悽厲慘叫,似乎剛才是被迷了心智,此時方才驚醒。
「妖女,你還我眼睛」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往面前砍去,可青蓮道人早已從他面前走開,他一刀砍空,反而差點把自己晃倒。
「把你的生命也獻給我吧。」青蓮道人又開口說道。
她臉上依舊綻放著花一樣好看的笑容,但是在一干宗門弟子眼裡卻已經不再好看,而是變得恐怖瘮人。
「啊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粗獷漢子清醒著,可他握刀的右手卻不受控制地往脖子抹去,他左手死死地抓著右手,驚恐尖叫。
宗門弟子看著這一幕,無不嚇得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剛才粗獷漢子用眼睛和青蓮道人對視,不小心中了青蓮道人的魅惑之術,他們都可以理解。可是現在粗獷漢子明明清醒著,卻還在執行青蓮道人的命令,這就讓人無法理解,感到詭異害怕。→
「住手」有人看不下去,叱喝著撲上前去,去抓粗獷漢子手裡的刀,要阻止他自殺。可是剛到面前,粗獷漢子突然揮刀砍向他。他壓根沒想到這種情況,措手不及,被一刀劈在胸口,差點被開膛破肚。
粗獷漢子一刀砍退那人,手腕一轉順勢回刀切向自己的脖子,左手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啊仙姑饒命啊」粗獷漢子驚恐求饒。
青蓮道人卻不為所動。
「阿彌陀佛」
就在鋒利的刀刃距離粗獷漢子的咽喉只差寸許,場上所有人都覺得他有死無生之際,突然響起一聲佛號,緊接著一道祥和慈悲的聲音傳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切莫妄動殺念」
刀刃貼著粗獷漢子咽喉的皮膚停了下來,險而又險。
粗獷漢子嘭的一聲癱軟在地,褲襠里一片濕漉,竟是嚇得尿了褲子。
「和尚,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嗎」青蓮道人嗖的轉身看向院門方向,目光落在院門外一位身穿黃色僧服,長得白白淨淨的光頭大和尚身上,言語間難掩驚喜之情。
「阿彌陀佛」站在轅門外的和尚聽見青蓮道人的問話,道了一聲佛號,沒有應答。
他一手持禪杖,一手拿念珠,皮膚白淨,相貌中等,年齡四十歲上下。很普通的一個大和尚,瞧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和尚不答話,青蓮道人也不氣惱,轉過身來沖一干宗門弟子說道「今兒本仙姑心情好,就不跟你們計較了。留下納物囊,自扇二十個耳光,放你們離去。否則便是大和尚求情,也救不了你們性命。」
聽完第一句,宗門弟子喜上眉梢,以為青蓮道人要放他們走。可是聽完第二句他們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美。聽完第三句,不少人嚇得兩腿打顫。
「我等雖冒犯在先,可張公子也說了,我們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仙姑何必不依不饒,非要這般羞辱我等」飛仙宗的人開口說道。
「三清觀雖強,但一次得罪這麼多宗門,仙姑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吧」蒼空派的人說道。
站在院牆上的一葦道人突然開口道「你們自詡是名門正派的俠義之輩,卻欺我小師弟無人庇護,欺上門來公然敲詐寶物,持強凌弱,不講道理。現在你們想起來要講道理了,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嗎若不是我小師弟手段夠硬,你們能輕易饒了他恐怕不能吧。那我們憑什麼饒恕你們就憑你們臉皮厚不要臉嗎至於三清觀敢不敢一次得罪這麼多宗門,你們可以試試。」
說完他雙手掐訣拍在禁制上,光幕突然綻放光芒,一道道金色的能量劍氣迅速凝結,倒懸在光幕上,鋒芒對準了院子裡的宗門弟子。
「你們只有二十個呼吸的時間,要麼活著走出去,要麼留下來當花肥。」一葦道人沉聲說道。宗門弟子甫一被劍芒瞄準,汗毛瞬間乍起,感覺像是被人拿劍抵住了咽喉,心臟竄到嗓子眼突突突地跳,就連幾個大宗門的高手也都頭冒冷汗,心中打鼓。
顯然一葦道人的這一手段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啪
終於有人受不了壓力,丟下納物囊,咬起後槽牙,雙手左右開弓,接連甩了自己二十個耳光,然後大踏步頭也不回地離去。
啪啪啪
有人帶頭,面子似乎就磨開了,一個個丟下納物囊,接著自扇耳光,滿二十個後逃也似的離去。
最後就連陽神殿等幾大宗門的人也都乖乖就範,扇完耳光灰溜溜地離開。
士可殺不可辱
壓根沒有的事。
張小卒發現他太高看這些宗門弟子了。
待人都走光後,張小卒忙朝一葦道人和青蓮道人施禮,道「多謝師兄師姐撫照」
「小師弟客氣了。」一葦道人擺手一笑,收了陣法躍進院子裡。
青蓮道人沒有搭理張小卒,她已經跑出院門,圍著站在院門口的大和尚轉圈,不停地問大和尚是不是來找她的。言語動作親昵得張小卒都不好意思看,心裡禁不住懷疑這位師姐是不是有特殊愛好,想要勾引人家大和尚。
「貧僧不是來找女施主的,貧僧是來找這位張少俠的。」大和尚也不知是被青蓮道人問煩了,還是被青蓮道人調戲得受不了了,在青蓮道人問了十幾遍同樣的問題後,終於開口回了她。
「咯咯」青蓮道人聞言笑得嬌顫,拽著大和尚的胳膊道「他是我師弟,你找他就是找我,所以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大和尚使了好大的勁才把胳膊從青蓮道人手裡拽出來,可是立刻又被青蓮道人拽了回去,然後他再使勁拽出來,又被青蓮道人拽回去如此往復,似乎樂此不疲。
張小卒饒有興趣地打量二人,覺得二人關係非同一般。
「他們兩個已經這樣鬧了幾十年了。」一葦道人習以為常地說道。
「師姐喜歡大和尚」張小卒忍不住好奇問道。
「豈止是喜歡,簡直是痴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和尚只知敲鐘念佛,不解紅塵柔情啊孽緣吶」一葦道人長嘆一聲道。
「哎」張小卒跟著長嘆一聲。感覺自己這位師姐實在太難了,比守在街頭賣了幾十年燒餅的王婆子還難。人家王婆子喜歡的起碼是個興趣愛好正常的魏國公,可自己這位師姐竟然喜歡上一個看破紅塵的和尚。
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但轉過來他也挺同情這位大和尚的,天天被一個妖精一般的女人顫著,時不時還動手動腳的,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坐懷不亂啊。
道士和尚本一家,何必互相傷害呢
「張少俠,請問是否會去請回令尊師的遺骸」大和尚站在院門外高聲問道。
咚
大和尚話音剛落,光亮的腦門上突然挨了一記暴栗。
只見青蓮道人屈指連敲好幾下大和尚的腦門,不悅呵斥道「骸你個頭啊骸,我師父還沒死呢再敢咒我師父,信不信我敲爆你的腦殼」
張小卒聞言身體猛地一顫,既驚且喜地顫聲問道「師、師姐,你、你剛才說什麼師、師父他老人家沒、沒死」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