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綽在門外遠遠的就聽見秦心如的喝聲,聽見有人打秦如蘭的主意,要把秦如蘭帶到雁城去,不禁怒氣橫生,三步並作兩步叫嚷著衝進會客廳。→甫一進門目光就落在周劍來三人身上,來回掃視一番發現一個也不認識,當即虎目一瞪,厲聲喝問道:「你們是誰?竟敢來城主府鬧事,是欺負我秦家沒男人嗎?當我秦綽是死的嗎?!」
秦綽繼承了秦正豪的許多優點,身軀挺拔,濃眉虎目,儀表堂堂,雖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風流公子,但自小耳濡目染,受秦正豪的行事作風薰陶,所以動起怒來也頗有幾分威勢。
秦心如望著秦綽挺拔的身影,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喝聲,突然從他身上看到幾分秦正豪和秦霍的身影,鼻頭禁不住一酸,心裡感受到了被親人保護的感覺。她心神一盪,突然對秦綽改觀了許多。
覺得這個弟弟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或許多加引導和勸誡,改掉他一聲的臭毛病,他能挑起秦家塌陷的大梁也說不定。畢竟他體內流淌的是秦家的血,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秦綽體內的猛虎不過是暫時睡著了,眼下需要一點時間來將其喚醒。
如此一想,秦心如對秦綽突然沒了那麼強烈的厭惡和排斥,甚至開始對他懷抱期望。
不過秦綽雖有幾分威勢,在張小卒三人面前實在微不足道,張小卒站起身,目光從秦綽和秦心如身上掃過,沒有理會他們二人的大呼小叫,目光落在秦如蘭臉上,自顧說道:「二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心裡對姑娘只有感激之情,就是想為姑娘做點什麼,以報答黑森林裡姑娘的照顧之恩。在下說的話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姑娘,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當然,大小姐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雁城對你來說人生地不熟,你去到那裡或許能得到自由美好的生活,但也可能讓生活變得更加糟糕,甚至是悲慘。畢竟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在下就是這麼一說,去與不去姑娘自行斟酌。」
秦綽臉色鐵青,感覺被張小卒這個無名之輩完全無視了,並且還當著他的面破壞他接下來的計劃,更讓他憤怒的是他竟然從秦如蘭的眼睛裡看到了心動的眼神,禁不住對張小卒惱羞成怒,怒喝道:「你誰啊?秦家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出去!」
怒喝間他竟毫無徵兆地動起手來,兩大步踏到張小卒面前,伸手抓向張小卒的衣領,想抓著張小卒的衣領把他扔到門外去,可是他這一抓卻落空了,被張小卒輕鬆一個擰身躲了開來。
「呵,難怪敢來城主府撒野,原來是仗著自己有兩下子。」秦綽一抓落空先是一愣,隨之冷笑連連,抓空的手順勢往下一按,拍向張小卒胸口,但是又一次被張小卒躲開。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幾下。」秦綽目光一沉,當即雙手齊動,拳掌勾狂風暴雨般往張小卒身上招呼。
張小卒身體左搖右擺,如那狂風中的一片飄葉,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捕捉。
「找死!」秦綽越戰越急,愈加惱羞成怒,提腿出腳,手腳並用,真元力在他拳腳上閃
爍涌動。
張小卒神情淡然,入微心境下秦綽的招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乃至都不需要動用三色之力就能輕鬆閃躲。
秦心如和秦如蘭神情震驚,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們既了解秦綽的修為,亦知道張小卒的修為,秦綽海之境三重天,張小卒雖悟出入微心境,但戰門先天閉塞,按理說難有成就。可是這才過去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他竟然已經強到讓海之境三重天的秦綽奈何不得的地步,讓她們兩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二哥,他身懷入微心境,能看穿你的招式。但是他戰門先天閉塞,修為不高,以大勢壓他。」秦心如出聲提醒道。
「原來如此。」秦綽聞言不禁恍然大悟,譏諷道:「一個戰門先天閉塞的廢物竟然悟出入微心境,真是暴殄天物。看我如何破你!」
秦綽大喝一聲,氣勢瞬間暴增,真元力狂暴奔涌凝於右拳,朝張小卒一拳轟去。剛猛拳勁把面前包括張小卒在內的所有區域覆蓋,不給張小卒閃躲的空間,以大勢大力破張小卒的靈巧。
「得罪了!」張小卒輕道一聲,隨之後撤一小步,拳頭轟出迎上秦綽迅猛而來的拳頭。
砰!
兩拳相交,秦綽腳下噔噔噔連退,一直退到大廳門口方才止住身體。體內翻湧震盪的氣血讓他心頭巨震,再不敢小瞧張小卒。
「你你」秦心如瞪圓了眼珠子瞪著張小卒,想問張小卒你怎麼這麼厲害,可又震驚地問不出口。
張小卒已然瞧出來,秦心如心裡對他仍有芥蒂,既如此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看向周劍來說道:「周大哥,我去外面等你。」
「告辭!」牛大娃亦起身告退,他們是懷著感恩的心來的,可是人家不稀罕,那也沒辦法。不過走到門口,他突然止步轉身看向秦如蘭,道:「二小姐在黑森林裡於我家兄弟多有幫助,我和我家兄弟銘記於心,感激不已。往後二小姐若有用得著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不違江湖俠義,我二人定當全力相助。告辭!」
秦如蘭望著牛大娃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苦笑著搖搖頭,心道:「哪有什麼恩情需要還,我們只救了他一次,他卻救了我們兩次,若真的論較起來,反而是我們欠他的。」
「他他已經這麼厲害了?!」秦心如心中的震驚難以平復,看向周劍來問道。
周劍來苦笑點頭,道:「五重天內難逢敵手。」
「什麼?!」秦心如聞言嚇了一跳,猛地站了起來。
「啊?你怎麼不早說?!」秦綽亦是驚叫一聲,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道:「此等俊傑,當好好結交一番。兩位公子請留步」
周劍來無奈搖頭,他倒是想說,可前提是得有機會說啊。
「他他明明戰門先天閉塞,怎就如此厲害了?」秦心如眼神渙散,似是問周劍來,又像是喃喃自語,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樣。
「他的戰門已經全開。」
「他已
經拜入青雲山三清觀門下,師父是大天師天武真人!」周劍來簡單說了一下張小卒的際遇。
秦心如聞言嘭的一聲跌坐在椅子裡,她突然想起在黑森林裡張小卒說的一句話。當時她對張小卒說,若不是她身負重傷不能動用真元,她殺張小卒如殺雞,而張小卒回了她一句,若是他能貫通戰門,殺她亦如殺雞。
當時她還覺得張小卒狂妄無知,認為張小卒這輩子也無法超越她,她的身份和地位是張小卒一個山野村夫需要一輩子仰望的存在。可現在再看,她當日所說所想所為簡直如笑話一般,狂妄、無知、可笑、可悲。
若秦正豪沒死,秦家依舊如日中天,秦心如還有底氣和張小卒比一比,秦家已經轟然倒塌,而張小卒卻有了一個青雲山三清觀大天師真傳弟子的身份,儼然成了需要她抬頭仰望的存在,這讓她心裡極不舒服。
「結交他做什麼,讓他盡情嘲笑我們秦家嗎?」秦心如突然從椅子裡竄了出來,在周劍來和秦如蘭反應過來前追了出去。
周劍來啞然失笑,看向秦如蘭問道:「二小姐,大小姐和小卒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我也不知。」秦如蘭紅著臉頰心虛地搖頭,因為秦心如對張小卒仇視的起因是因為她給張小卒包紮傷口時看了張小卒的身體,姐姐怕張小卒離開黑森林後張揚亂說,毀掉她女兒家的聲譽,故而才對張小卒橫眉冷對,甚至生出殺心。
事實上秦心如對張小卒的仇視全是她的優越感在作祟,她本以為可以掌控張小卒的生死,可結果張小卒一次又一次地反擊,讓她有一種被張小卒啪啪打臉的感覺。此時她追出去阻止秦綽和張小卒交好,根本就是被張小卒打臉後的氣急敗壞。
周劍來瞅著秦如蘭羞紅的臉頰,心知她們姐妹和張小卒之間肯定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他並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所以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二小姐,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是聽從安排,還是想為自己做主?」
「我也不知。」秦如蘭神色一下黯然下去,她兩隻手捏在一起,指節捏得發白,似乎在做思想爭鬥。
「希望你能想清楚。」周劍來說道,「之前我說你去雁城,可以保證你衣食無憂,並不是說大話。但是有一點我不能保證,我無法保證你去雁城後的生活一定會比白雲城好,因為你是女子,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往後餘生的幸福主要還是要看所嫁之人的品行。」
「劍來哥哥,不管如何都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清楚的。」秦如蘭神情鄭重道。
「那就好。」周劍來點頭道。
四匹身披銀甲的神俊戰馬在秦府門口停下,自馬背上翻身下來兩男兩女,四人皆身穿戰甲。
「二公子,您來啦!」門口的護衛忙迎上前去,朝其中一個腰懸寶劍的俊朗青年熱情招呼。
「速去稟報夫人,雁城城主夫人戚夫人攜愛女喲喲小姐和雁城李將軍來訪。」俊朗青年笑著吩咐道。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