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帶你去烤烤火,你變成個烤豬,俺老孫變成個烤猴,正好湊一桌。」
孫悟空撞了下豬八戒,然後從枯葉上飄起,向著虛無時空里的那團火焰飛去。
「臭猴子,你來真的啊。」
豬八戒吃了一驚,沒有跟上去,嘟囔道:「要去你去,俺可不想變成烤豬。你要是變成烤猴子,俺正好飽餐一頓。」
「你這呆子!」
孫悟空停下來罵道:「俺老孫是只石猴,烤熟了也是石頭,你啃得動嗎?別囉嗦,趕緊跟上,跟上!」
「臭猴子,你是石頭的,不怕燒,俺老豬可是血肉之軀,經不起燒啊。你去吧,俺在這裡等你。」
「呆子,你只管跟我來,保證燒不著你,俺老孫帶你去尋大造化。」
「造化什麼造化,俺只想吃飯。」
「嘿,去那前面就能吃了。」
「真的?」
「真的!」
「等等俺,等等俺。」
於是兩粒塵埃一前一後,鑽進虛無時空,晃晃悠悠地朝那歸墟之火飛去。
往前飛了數萬里,豬八戒突然停下來叫道:「不去了,不去了,俺老豬的皮都烤出油來了。這火忒是厲害!」
「廢話真多!」
孫悟空突然顯露真身,一把抓住豬八戒,旋即向著那歸墟之火猛地衝去。
「啊啊啊——」
豬八戒嚇得慘叫連連。
隨著距離的快速拉近,溫度急劇攀升,他們的護身防禦被燒融,大道法則被燒斷,皮肉被燒熟,神魂都燃起了火焰。
可孫悟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豬八戒嚇得魂飛天外。
「破!」
孫悟空大喝一聲,帶著豬八戒一頭扎進了火焰里。
「啊啊啊——」
「死了死了!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
豬八戒閉著眼睛驚恐大叫。
啪!
孫悟空一巴掌扇在豬八戒的腦袋上,笑道:「呆子,你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死沒死?」
豬八戒聞言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色讓他一愣。
只見面前沒了火焰,而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焦土大陸。
有山,但沒有花草樹木。
有江河湖泊,但沒有水。
有村莊城鎮,但沒有人。
一片死寂。
那焦土地上時不時竄起來的滋滋電弧,告訴二人造成眼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很可能是一場極其恐怖的雷暴。
天空紅彤彤的。
在那目光盡頭的蒼穹之上,赫然也有一團巨大火焰。
準確點說不該用一團來形容,應該說是一片,一片火海。
空氣被火海烤得炙熱無比,感覺馬上就要燒起來了。
「猴哥,這是哪裡?」
豬八戒小聲問道。
孫悟空搖搖頭。
豬八戒嘆了口氣,嘟囔道:「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孫悟空問道:「你又沒來過,怎知不是好地方?」
豬八戒丟給孫悟空一個白眼:「你這潑猴向來是哪有危險往哪鑽,俺老豬跟你在一起就沒安生過,這次肯定也一樣。算了,先不說這些,填飽肚子再說。」
說著就拿出吃食往嘴裡塞,邊狼吞虎咽邊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你這吃貨!」
孫悟空笑著擺擺手,繼續望向天空中的火焰,盯著瞧了一會兒後說道:「這火是真火。」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此乃歸墟之火,不論什麼生靈,只要沾身一點,就會被燒得魂歸天外,房屋宮殿、山川湖泊、大地宇宙,在火焰下統統都會化作虛無。」
伴著聲音,一個身形魁梧的赤腳男子憑空出現在孫悟空面前。
「是你!」
孫悟空悚然一驚。
「這次真的死定了!」
豬八戒心裡哀嚎道。
這赤腳男子他們見過,正是和白衣老者過了一招的宇宙之主。
「你們見過本尊?」
赤腳男子問道。
孫悟空點頭道:「你不就是宇宙之主麼,幾年前在下面,你和那個白衣老頭過了一招,我二人躲在暗處見過你。」
赤腳男子聞言擺手道:「那不是本尊。」
「胡說。」
孫悟空不信道,「那人與你身形容貌一模一樣,怎說不是你?」
豬八戒道:「可能是他的孿生兄弟。」
赤腳男子搖頭笑道:「你們見到的那位應該是天命世界樹之子,本尊才是真正的天命世界樹的宇宙之主。」
豬八戒問道:「世界樹之子?他是你兒子麼?」
赤腳男子想了想,道:「算是吧。」
豬八戒連忙堆起笑臉道:「我們和你兒子是好朋友,不小心闖來了這裡,冒犯驚擾之處還請擔待,我們不知道怎麼下去,你發發慈悲送我們下去吧。」
赤腳男子道:「你可以下去,他不能。」
孫悟空眼皮一抬,沉聲問道:「你要留俺老孫管飯嗎?」
赤腳男子不答反問道:「知道這是哪裡嗎?」
不等孫悟空和豬八戒回答,他接著便給出了答案:「這裡才是真正的真實世界,也可以稱之為樹上仙國,因為祂是由九棵世界樹在這虛無時空里共同支撐起來的一方天地。」
「仙國?」
豬八戒望向四周的焦土,詫異問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赤腳男子神色一暗:「這裡本來草木旺盛、鳥獸歡騰、人畜興旺,繁花似錦,但是一場可怕的滅世雷劫摧毀了一切,讓這裡失去生機陷入死寂。」
說著,男子抬頭望向天空,沉聲說道:「可是劫難仍未結束,祂即將面臨歸墟之火的焚燒,不只是祂,包括你我,以及九棵世界樹,都會被歸墟之火燒成虛無,因為虛無時空不允許虛無之外的任何東西存在。」
孫悟空和豬八戒聽了,頓時就感受到了滅世之劫的窒息壓迫感。
豬八戒哼哧了兩聲,說道:「前輩,我們兩個修為低下,光站在這裡都要被那歸墟之火烤熟了,實在幫不上你什麼,你放我們下去,我們找厲害的人來幫你一起對付這歸墟之火。」
赤腳男子抬手朝天空一抹,空氣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只見那歸墟之火的下方,有九個人盤膝而坐,他們全都昂著頭,擎起雙掌,阻擋歸墟之火落下。
但是他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看上去即將化作虛無。
赤腳男子赫然就是九人當中的一位。
赤腳男子說道:「我們九位宇宙之主正竭力阻擋歸墟之火降落,可是已經是強弩之末,而一旦我們支撐不住,歸墟之火就會瞬間吞沒一切,所以我們需要一位救世主。」
孫悟空指了指自己,愕然道:「你說的不會是俺老孫吧?」
豬八戒的眼睛一下瞪圓了,激動道:「猴哥,除了你還有誰能擔此大任?不是你,前輩為什麼讓你留下來?你就是我們的救世主啊!」
卻聽赤腳男子擺手說道:「救世主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