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說的話可不能信,她嘴上說著和你合作共贏,心裡指不定在琢磨怎麼殺你滅口呢。→」
葉明月聽完張小卒的講述,立刻提醒張小卒提防著點錢李氏。
可見她對錢李氏的心機之深,也有幾分忌憚。
張小卒點頭笑道:「不是『指不定』,是肯定在琢磨怎麼殺我滅口,她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權宜之計的應付之言,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說的確實是不錯的主意,可以一試。」
他已經見識並領教過錢李氏的心機和手段,自然不會錢李氏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葉明月道,「通過簡單的幾句交談,就猜測出你心裡想要什麼,然後貼合你的心意描述出一個讓你無法拒絕的美好前景計劃,讓你乖乖就範。」
「哎,是的呢。」張小卒嘆了口氣,感覺又被錢李氏拿捏了,無奈的是,明知道被拿捏了,卻還說不出什麼。
葉明月狐疑地看了張小卒一眼,問道:「你不會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吧?」
張小卒眼角一抽,沒好氣道:「你當我是錢通乾嗎?」
「那你是覺得她可憐,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了?被自己的小叔子玷污了,還不幸懷了身孕,如此悲慘的遭遇確實讓人忍不住同情。」葉明月嘆息道。
張小卒搖頭笑道:「她說的話之所以都是空話,那是因為我們的實力不夠,讓她看不到真正共贏的前景,但是如果我們擁有足夠的實力,那她的話就不再是空話了。像她這麼聰明的女人,肯定不會拒絕一個強大的合作夥伴。」
葉明月突然轉頭直盯著張小卒的臉,直看得張小卒懷疑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她卻突然撲哧一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哪裡說錯了嗎?」張小卒不解問道。
「哎…」葉明月搖頭嘆了口氣,道:「明明已經拿住了她的死穴,卻還想著先壯大自身實力,得到她的認可,然後再來跟你合作。你呀,心腸太軟,真不適合幹這些鉤心斗角的事,你還是讓錢若昀去和錢李氏交涉吧。」
如果比手段狠辣,十個錢李氏加在一起也不一定及得上葉明月。
要知道她曾經可是憑實力當過六扇門影門門主的人,而影門幹的事大多都是見不得光的事,若沒有一顆冷血殘忍的心,根本不可能完成影門的任務,更不可能當上影門門主。
她只是受張小卒的影響,如今已經極少展露曾經陰暗冷血的一面而已。
「是嗎?」張小卒尷尬一笑。
「也挺好的,你有你自己獨特的感染力。」葉明月道。
「什麼獨特的感染力,我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到?」
葉明月側頭盯著張小卒的臉看了一會,然後道出三個字:「人情味。」
「人情味?」張小卒捏著下巴琢磨起來。
「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和你在一起,不管是貧賤貴富,還是修為高低,大家都不會感到拘謹,會在不知覺間放鬆心情,以自然、舒服的一面和你相處。」
「原來我這麼優秀的嗎?」張小卒挺了挺胸,得意地揚起嘴角。
「但是——」葉明月語氣一轉,道:「敵人也同樣不害怕你,即便已經在你手裡吃過虧,可是下次遇到你,還是會感覺你好拿捏。簡單點講就是:優柔寡斷,不夠心狠手辣。」
「是嗎?」張小卒嘴角尷尬地抽搐了一下,接著做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沉聲道:「下次遇到敵人,我使勁狠一點,讓他們以後見到我就雙腿打顫。」
葉明月莞爾一笑,說道:「你就是你,無需改變,追尋你自己的本心就好。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房間裡的幾個姑娘聽見葉明月直白的話語,表情全都變得怪怪的,若不是職業素養夠好,她們極可能會當場作嘔。
畢竟兩個大男人依偎在一起,含情脈脈,互訴衷腸,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兩人在雅間裡過了一宿,亦是監視了向青天一宿,發現向青天無憂無慮,完全沉浸在酒色歡愉當中,叫了十幾個漂亮的姑娘,又唱又跳,直玩到快天亮才醉醺醺地睡下。
通過一夜的觀察,張小卒和葉明月的感覺一樣,也覺得向青天像是真的失憶了。
但是穩妥起見,他們準備再多觀察幾天。
葉明月留下來繼續觀察向青天,張小卒返回客棧。
他前天曾在客棧門口應下求丹者的請求,答應幫他們煉丹,所以想趁這兩天有時間給他們煉一下。
隨著昨天比賽成績的公布,預選賽正式落下帷幕,他以第一的名次順利晉級到三月初八的正賽。
明天下午三時,他和其他特邀丹師,以及另外四十九位從預選賽殺出重圍的丹師,還有煉器那邊的參賽者,要在天福廣場集結,然後由柳家堡派人接他們進堡。
張小卒準備從今天早晨開始,一直到明天中午,包括今天晚上,煉丹不停。
他打算用這短短的一天多點的時間,把自己的名號在極樂城完全打響。
其實他的名號已經在極樂城傳開了,尤其是前天和昨天的比賽成績公布後,他傲視群雄的成績,已經被極樂城各大家族勢力所關注。
「張丹師,請幫我煉製一爐通玄丹吧,求求您了!」
「張丹師,幫我煉製一爐星辰丹吧。」
「張丹師……」
張小卒來到今世緣客棧門前街道的對面,立刻就被一群求丹者圍了起來。
錢若昀不在,沒人幫忙維持秩序。
他抬手向著街東邊指了指,說道:「要煉丹的請自覺排隊,插隊或是擾亂秩序的,請大家一起制止,不聽勸告的,我會將其列入黑名單,永遠不會幫其煉丹。」
嘩!
張小卒的話音還未落下,人群就朝他手指的方向涌去,爭搶著排隊。
若不是他提前警告,擾亂秩序會被列入黑名單,估計得有不少人因爭搶靠前的位置爭吵起來,甚至有可能發生肢體衝突。
張小卒向東西兩邊清退出十丈的空地,拿出丹爐就要開始,可是望向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長隊伍,不由得有點頭暈目眩。
他想了想,看向四周,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位儒衫老者作禮走上前來,笑問道:「張公子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老朽是今世緣客棧的掌柜,戴宗盛,見過張公子。」
「戴掌柜有禮了。」張小卒回禮道,「在下卻有兩件事想請周圍的朋友幫幫忙。」
周圍許多人聞言頓感懊惱,責怪自己沒有眼力勁,錯失了一個和張小卒拉近關係的機會。
同時也暗暗佩服戴宗盛,心說不愧是今世緣客棧的掌柜,察言觀色的能力太強了,只通過張小卒的一個眼神,就立刻看出張小卒有事。
「啊呀呀,老朽失職失職,該死該死。」戴宗盛歉意地朝張小卒施了一禮,「公子是我們今世緣客棧的貴客,眼下又是在客棧的門前,公子有事竟需要找旁人幫忙,實在是我們的服務失職。怠慢了貴客,還請張公子責罰!」
「戴掌柜言重了。」
「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老朽和今世緣客棧必竭力為公子排憂解難。」
「吩咐不敢當,在下想借四個丹爐一用,再找幾個人幫在下洗刷丹爐。」張小卒聽戴宗盛把話說得這麼盛情,也就不和他客氣了,直接說出自己的需求。
「小事,老朽這就安排。」戴宗盛一口應下。
旁邊一位山羊鬍老者急忙上前幾步,向張小卒問道:「不知張公子需要什麼樣的丹爐?在下有幾個,也不知公子看不看得上?」
說著,不等張小卒答話,就一口氣從虛空空間裡拿出八鼎各樣的丹爐,擺成一排讓張小卒挑選。
「楊話事的這些丹爐一看就知道是珍藏的佳品,在下就怕不小心給使壞了。」張小卒打量著山羊鬍老者的丹爐說道。
這位山羊鬍老者曾在他面前自我介紹過,他有印象,名叫楊自勤,是鼎天丹閣的話事人。
此人也是一位丹師,拿出的這些丹爐,確實是他收藏的珍品。
楊自勤聽見張小卒竟然記得他,不禁喜笑顏開,大手一揮道:「張公子只管拿去用便是,用壞了便壞了,老朽保證,絕不會賴上公子,哈哈…」
「多謝楊話事的慷慨,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張小卒朝楊自勤作禮道謝,然後伸手指了下楊自勤的丹爐,道:「就左邊這四鼎吧。」
他看得出楊自勤的這八鼎丹爐都是好貨,哪一鼎都夠用,所以沒有細挑。
戴宗盛沒有因為楊自勤搶了他的活而惱怒,說道:「公子,不如移步到客棧裡面煉丹吧,老朽給公子找一個寬敞的地方,在這街邊實在顯得擁擠,還容易把街道堵了。」
張小卒聞言點頭道:「那就勞煩戴掌柜給安排一下。」
等下他要五個丹爐一起煉丹,在街邊確實太擁擠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張小卒就和一群人在戴宗盛的安排下,有秩序地進到客棧裡面的一處寬闊的空地上。
戴宗盛非但安排了十個壯漢給張小卒洗刷丹爐,還安排了許多人來維持秩序。
今世緣客棧里有專門的煉丹房,戴宗盛想給張小卒安排一間,被張小卒拒絕了。
因為煉丹房裡空間相對狹小,在裡面煉丹的話,就沒法讓這麼多人圍觀了,張小卒想讓人來圍觀他煉丹,從而達到震驚四方的目的。
那些劺著勁想要偷學幾招的人,聽見張小卒拒絕了戴宗盛安排的煉丹房,全都竊喜不已。
卻不知張小卒的丹術乃是獨一門的絕活,根本偷學不了,強行偷學的下場就會像閆明朝和尚素素這兩位丹道大宗師一樣,從昨天一直炸爐炸到現在。
張小卒先布下一個聚靈大陣,然後把他自己的一個丹爐和楊自勤的四個丹爐繞著四周擺成一圈。
「天吶,他想幹什麼?不會是想五個丹爐一起煉吧?」
「這…這也太狠了吧!」
「應該不是,他應該是不想浪費洗刷丹爐的時間,想一爐煉完立刻煉下一爐,所以才擺了五個丹爐。」
圍觀的人見狀紛紛震驚地議論猜測起來。
張小卒布置好丹爐後,看向煉丹的隊伍,喊道:「我需要熟悉一下楊話事的這四個丹爐,所以前幾爐先煉點簡單的丹藥,有煉製碎星丹和星辰丹的朋友,先過來五位。放心,應該不會炸爐。」
眾人聞言不禁愕然。
倒不是因為張小卒玩笑說炸爐,而是張小卒把碎星丹和星辰丹看作是簡單的丹藥。
這兩種丹藥對丹師而言,雖然不能說極難,但絕對算不上簡單,因為若能將這兩種丹藥煉好,就已經半隻腳踏入大丹師的境界了。
然而張小卒卻把這兩種丹當做練手的簡單丹藥。
乍一聽,口氣未免太大,可是稍作思考,卻又反駁不了,因為這傢伙能一爐煉出三十顆絕品碎星丹,能一爐煉出二十五顆星辰丹,戰績赫赫。
很快就有五個求煉碎星丹和星辰丹的人應聲走上前去,把煉丹的靈藥靈材交給張小卒,並留下煉丹的費用。
張小卒對煉製各種丹藥的費用不了解,所以乾脆拿出一個裝水的大水桶放在一旁,讓求丹者自己看著給。
張小卒收下靈藥靈材,走到五個丹爐的中間盤膝坐下,隨即祭出紫霞丹火。
呼!
五朵火焰飛向五個方向,落在五個丹爐下方。
「我去,是真的!他真的要五個丹爐一起煉!」
「開眼了,今天真是開眼了!」
「這也…也太狂了吧!」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