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趕走多爾峻後,鳳思君就一直緊閉房門,沒有再出來。
此時開門出來,黃昏的餘光灑落在她的臉上,只見她雙眼滿是血絲,神色極其疲憊,也不知她這一天一夜間經歷了什麼,整個人看上去好像蒼老了十多歲。
齊裕今天一天都在留意著鳳思君院子裡的動靜,見其推門而出,心裡不由一喜,以為鳳思君已經考慮好了。
看見鳳思君憔悴的樣子,他反而更加高興,覺得鳳思君肯定是思想爭鬥了一天一夜,最終非常艱難,乃至是痛苦的,才做出決定。
這個決定必然是她所不情願的,因為如果她情願,就不會糾結這麼久了。
而鳳思君的不情願,顯然就是他所期待的結果。
也就是說鳳思君極可能已經決定用身體和他做交易。
齊裕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走出院子,朝鳳思君的院子走去。
他知道經過一天一夜的思想爭鬥,鳳思君此刻的精神必然疲憊且脆弱,是攻破她精神防線的最佳時機。
不得不說,齊裕對付女人確實有一手。
噹噹當!
齊裕敲響了鳳思君的院門,喊道:「鳳莊主,在嗎?談談吧。」
鳳思君聞聲臉上露出了抗拒和厭惡之色,但沉默片刻後,還是命婢女去開門,她則轉身進了客廳。
婢女照鳳思君的吩咐,把齊裕領進客廳,然後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鳳思君揮手布下隔絕禁制,然後看向齊裕問道:「齊公子,你當真知道殺害先夫的兇手嗎?」
「當然,因為我就在現場。龍莊主他…死的很慘,被那惡人一拳打爆了腦袋,腦漿濺得滿天都是,神魂被那人擒住,當場生生煉化。龍莊主的慘叫聲在下至今回想起來,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齊裕半真半假地說道,故意描述出龍思卿慘死的畫面,來刺激鳳思君本就疲憊脆弱的精神。
鳳思君聽了齊裕的講述,臉色頓時慘白,身體因為驚恐和憤怒而不受控制地顫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迸射出滔天的怒火和殺意。
她一手抓著桌沿,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淒聲說道:「龍鳳山莊和齊家向來交好,懇求齊公子看在兩家交好數百上千年的情分上,也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未亡人,就把殺害先夫的兇手告訴奴家吧,奴家必定對公子感激涕零,厚禮答謝。」
齊裕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直接搖頭拒絕道:「請恕在下無禮,在下只貪戀鳳莊主的姿色,對其他什麼厚禮一概不感興趣。了解我齊裕的人都知道,這世間能夠打動我的只有美色。」
他的話簡單直白,不給鳳思君一點商量的餘地。
而且他直言自己好色,根本不以為恥。
鳳思君眼底深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狠色,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繼續說道:「公子若肯告知,奴家願意以龍鳳山莊莊主的身份對公子宣誓效忠。
自此以後龍鳳山莊便是公子麾下的力量,將會成為公子將來競爭齊家城城主之位的強大助力。
公子何必執念於奴家這副虛假的臭皮囊呢?
奴家只是空有一副年輕的皮囊,實際上已經是幾千歲的滄桑老嫗一個,想一想都令人作嘔。
公子喜歡美色,盡可去龍鳳山莊境內挑選,只要公子看上的,儘管採摘便是。
奴家保證龍鳳山莊境內無人敢忤逆公子,奴家會讓它成為公子隨意玩樂的後花園。」
為了給龍思卿報仇,她不惜用龍鳳山莊和齊裕做交易。
龍鳳山莊在中嶽,乃是僅次於齊家城等頂級勢力的一流勢力,若是能將其收入麾下,對齊家城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事實上當龍思卿的死訊傳到齊家城後,齊家城就立刻展開了部署,想要趁機侵占龍鳳山莊一些地盤。
齊阿爾捨得把價值三千百悟丹的初始丹送給齊裕,助其對鳳思君行色·欲之事,正是看重鳳思君身後的龍鳳山莊。
他知道齊裕玩弄女人很有一手,所以希望齊裕能施展所長,把鳳思君拿下。
然而他嚴重低估了齊裕的色·欲。
以一個無關痛癢的消息換龍鳳山莊的宣誓效忠,根本不需要考慮,任誰都會答應。
可是齊裕卻沖鳳思君緩緩搖了搖頭,以極其蠻橫的語氣說道:「本公子不要龍鳳山莊,本公子只想讓你成為我齊裕的女人,龍思卿已經成為你的過去,從今往後由我來保護你。你不能拒絕,拒絕也無效!」
「齊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鳳思君不禁搖頭苦笑。
齊裕的拒絕讓她有點看不懂,因為她實在不覺得齊裕有拒絕的理由。
她不相信自己的身體能比龍鳳山莊還有誘惑力。
齊裕站起身來,挺直腰背,看著鳳思君的眼睛說道:「本公子是要成為超凡境的男人,做我的女人你不會虧吃的,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龍思卿,但是今後的歲月漫長無際,你需要一個強大的男人來保護你。這個男人就是我!」
鳳思君搖頭道:「能得到公子的傾心愛慕,實乃奴家前世三生修來的福氣,但是奴家的心已經死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了,還請公子體諒。
公子即便強行霸占了奴家的身體,也得不到奴家的心,待奴家給先夫報仇雪恨後,自會揮劍自刎追他而去。
公子就不要再在奴家身上浪費精力了。」
齊裕突然邁步向前走了幾步,到了鳳思君的面前,左手扶著桌子,慢慢俯身朝鳳思君傾壓過去,在距離鳳思君的臉還有一尺之距,鳳思君就要忍受不了,做出抗拒的動作時,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鳳思君的眼睛,聲音深沉地說道:「看我的眼睛,我是認真的。儘管我的手段或許十分卑劣,但是我對你的真心母庸置疑。相信我,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說完,又和鳳思君對視了五息時間,他才抬起前傾的身體,從鳳思君面前退開。
接著不等鳳思君開口說話,轉身即走,到門口時,腳步微頓,說道:「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打開房門,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
相比於昨天面對鳳思君時單純的占有欲望,他今天的態度確實認真起來了,因為他忽然覺得要是能征服鳳思君這個貞潔烈婦,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他喜歡這個挑戰。
房間裡,鳳思君望著齊裕離開的背影怔神了好一會兒,隨後突然噗嗤一聲樂了,覺得齊裕這種招式對付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或許可行,可是用在她身上,實在是太幼稚了。
……
「大爺,來呀!來玩玩嘛!」
「我們這裡的姑娘既暖身又暖心,保證能把大爺伺候得舒舒服服。」
夜幕剛剛落下,醉風樓就已經燈火通明,嘈雜熱鬧起來。
濃妝艷抹的老鴇子帶著幾個身姿妖嬈的姑娘,站在門口向過路的男人熱情招呼,不一會兒就拽了好幾位客人進門。
三樓雅間,張小卒和葉明月早已落座。
葉明月沒有騙張小卒,這醉風樓里的姑娘確實個個身姿妖嬈,能歌善舞,賞心悅目。
張小卒枕著葉明月的大腿,躺在軟塌上,喝著葉明月送到嘴邊的美酒,欣賞著妖嬈的舞曲,說不出的享受。
只是把房間裡的幾位姑娘驚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因為葉明月是男兒裝,所以在她們眼裡,張小卒和葉明月兩個男人膩在一起,實在太噁心了。
隔壁,白衣男子半醉半醒,左擁右抱,美人在懷,徹底沉溺在了溫柔鄉里。
張小卒已經用入微心境觀察他很久了,發現他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好色。
至於是不是真的失憶,還有待觀察。
「咦!」
張小卒突然驚意一聲,曾的坐起身來。
「怎麼了?」
葉明月小聲問道。
張小卒側身往窗邊靠了靠,抬手往醉風樓後面,四五百步遠的小巷子裡一指,道:「你看那人是誰?」
葉明月順著張小卒指的方向看去,雖然是烏漆麻黑的夜晚,但是以她的眼力,看四五百步距離的東西,如白晝一般清楚。
她看見黑暗的小巷裡行走著一個青袍人。
此人身上的青袍寬大,整個人都藏在了袍子裡。
尤其是腦袋,躲在寬大的帽子裡,就好像躲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一樣,讓人完全看不見他的面容。
葉明月以神識窺視,驚訝地發現此人躲在帽子裡的臉龐上,竟然還帶著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色人臉面具,大晚上看上去有點瘮人。
面具還不是一般的面具,竟還帶著隔絕禁制,阻擋了她的神識窺視。
葉明月擔心強行窺視有可能驚嚇到青袍人,便沒有嘗試穿透面具上的隔絕禁制,而是好奇地向張小卒問道:「此人是誰?」
「錢李氏,錢若鴻的母親。」張小卒答道。
葉明月聞言甚是驚訝,道:「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鑽到小巷子裡幹嘛?」
張小卒冷笑一聲,道:「不用想,肯定有見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