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場戰鬥布蘭德損失肉身,差一點命喪當場,導致他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一聽到張小卒殺回來報仇了,心中立刻悚然一驚。→
不過他馬上就穩住心神鎮定下來,目光驟然森寒,陰沉著臉問道:「那賊囚如今是什麼修為?」
「月聖境初期。」
「老夫和他對了一招,結果…結果被他一拳轟落地面,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青衣老者神色尷尬地說道。
布蘭德聞言眼皮又猛跳了好幾下,因為青衣老者的話讓他回想起了張小卒的恐怖力量。
他完全沒有懷疑青衣老者的話的真實性,因為他親身體驗過張小卒的戰鬥力,覺得境界達到月聖境的張小卒確實有實力把青衣老者一拳轟飛。
布蘭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轟隆隆!
東邊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遠遠望去,依稀可以看見山在崩塌。
「大人,我們當如何應對?」
青衣老者小聲問道。
布蘭德神色晦暗不明,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驚顫,神色驚懼,臉色都蒼白了幾分,目光環視一周,嗡聲說道:「前段時間江湖上傳言龍鳳山莊的莊主龍思卿被人殺死了,你們覺得是真是假?」
青衣老者等幾位長老聞言全都神色一怔,不明白布蘭德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據說龍鳳山莊的力量全都出動了,瘋了一樣到處尋找兇手,看情況傳言像是真的。」
二張老應聲道。
「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三年前除夕那天晚上,龍思卿半夜三更闖進城主府找過我。」
「他向我打聽這個賊囚的消息,說自己正在追殺他。→」
「我當時聽了很高興,覺得龍思卿必然能將這賊囚大卸八塊,正好幫我把仇也給報了。」
「可是現在這賊囚沒死,龍思卿卻死了。」
布蘭德神色幽幽地說道。
他之所以突然間驚懼,正是因為想起龍思卿找他打聽張小卒的事,然後把此事和龍思卿的死聯繫到了一起,隨之腦海里冒出一個恐怖猜測:
龍思卿之死是否和張小卒有關係?
或者乾脆點說,龍思卿是不是被張小卒殺的?
如果是,那此子就太恐怖了。
絕對不能招惹。
「大人,你是說龍思卿是被那賊囚殺害的?」
一位長老明白過來布蘭德話里的意思後,臉上露出了和布蘭德一樣的驚懼神情。
「我也只是猜測。」
布蘭德搖了搖頭,望向東邊,只見半邊天空都被山峰倒塌濺起的煙塵遮蓋了。
他知道那極可能是龍脈翻身所致。
也就是說壓制龍脈的禁製法陣正在被破除,龍脈即將被人奪走。
所以他的神情不由得萬分著急,可是著急中又夾帶著恐懼驚疑,不敢去阻止張小卒這個來犯之敵。
「大長老,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布蘭德看向青衣老者問道。
青衣老者沉默了一會兒後,沖布蘭德苦澀一笑,搖頭道:「以老夫多年的直覺判斷,此子極度危險,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
言下之意是讓布蘭德放棄龍脈。
布蘭德聞言臉色愈加難看。→
「這怎麼可以?!」二長老怒目一睜,喝道:「若是被一個沒有依據的猜測嚇得不敢出門,眼睜睜地看著賊人把龍脈搶了去,那我們多羅城豈不要被人笑掉大牙,臉面何存?」
這二長老是布蘭德新招募的,修為是月聖境中期,沒感受過張小卒的厲害,所以對張小卒畏懼甚微。
「二長老說的是極,可…哎…」
布蘭德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人,且讓老朽會會此賊囚,看看他是否真如你們說得這般厲害。」
「還是某人實力不濟。」
二長老主動請纓,並含沙射影地譏諷了青衣老者一句。
卻不知他這一句譏諷也把布蘭德一起帶上了。
布蘭德神色僵硬難看,不過聽見二長老主動請戰,心裡歡喜非常,因為他正想找個人去試試張小卒的戰力,沒想到二長老好似知他心意一般,主動送上門來。
當即朝二長老深鞠一躬,說道:「那就仰仗二長老了,若能擊退賊囚,本城主必有重賞。」
青衣老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若二長老能擊退賊囚,老朽願退位讓賢,把大長老的位置讓出來。」
二長老聞言面露喜色,怕大長老反悔,立刻接話道:「這可是你說的。」
大長老點頭道:「說到做到。」
二長老朝布蘭德和另外幾人拱了拱手,道:「大人,諸位,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身影一晃向東飛去。
「布蘭德…」
東邊天空突然傳來張小卒的喝聲。
「那一日你以強凌弱,以多欺少,搶走我四百顆通玄丹,還要害我性命才肯罷休,你可還記得?」
「今日我來取你一條龍脈,我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如若不然,踏平你的多羅城!」
張小卒的喝聲滾滾如雷,飛躍幾十里的天空,在布蘭德的頭頂和多羅城上空炸響。
「呔!」
「大膽賊囚,休要放肆!」
「吃老夫一劍!」
二長老聞言大怒,伸手從虛空空間裡抓出一柄淡藍色劍身的長劍,朝張小卒所在的位置斬出一劍。
雖然相隔數十里,但是他已經鎖定了張小卒的氣息。
劍氣破空,眨眼間就橫跨數十里,斬到了張小卒面前。
砰!
張小卒打出一拳。
吼!
拳勁化作一頭猛虎,向著迎面斬來的劍氣撲將出去。
猛虎直衝,撞散了劍氣。
隨即兇猛之勁不減分毫,跨越數十里空間撲到城主府二長老面前。
刷!
二長老神情變得凝重了一些,揮劍斬向撲來的猛虎。
轟!
長劍和拳勁猛虎相撞,天地為之震動。
噔!
噔!
噔!
二長老向後連退三大步,一步千丈,正好退回到了布蘭德幾人的身前。
他臉上的表情再難鎮定,變成了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二長老,怎麼回來了?」
青衣老者戲謔問道。
「哼!」
「此子力量奇大無比,老夫一時大意,著了他的道罷了。」
「區區蠻力,何足道哉。」
二長老梗著脖子說道。
「蠻力?」
「二長老威武!」
大長老笑應了聲,不與其爭辯,心想:「馬上你就知道厲害了。」
布蘭德的眼角抽了兩下,想當年和張小卒初交手時,他也是像二長老這麼以為的,可是最終被張小卒用精湛絕倫的體術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蠻力不可怕。
可怕的是超越蠻力,超出認知的神力。
光有神力也不那麼可怕,可怕的是和神力無比契合的超強體術。
拳腳加身,即便有護身防禦擋著,五臟六腑也會遭受巨大衝擊,滋味難以言喻。
「二長老小心一些,這賊囚非但力量驚人,而且體術戰技十分了得,切不敢大意。」
布蘭德見二長老再次衝出去,連忙提醒道。
「老夫的寶劍削鐵如泥,他的拳腳若敢在老夫面前伸出來,必讓他伸手斷手,伸腳斷腳。」
二長老氣勢十足地回道。
布蘭德的眼角又抽了兩下,忙說道:「且小心,那賊子不知修的什麼鍛骨功法,一身骨頭堅硬無比,可硬抗刀劍之擊。」
二長老聽了後不禁有些氣惱,道:「大人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說對手蠻力不可怕,布蘭德立刻說對方神力和體術了得。
他說自己的劍鋒利,恰可克制對方拳腳,布蘭德立刻說對方骨頭硬,不怕刀劍。
他感覺布蘭德是在故意唱衰他。
布蘭德也察覺到自己言語不當,於是識趣地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