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炎域空間。→
放眼望去,天地一紅。
地上岩漿汩汩翻湧,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土地。
天上飄動的火紅雲朵,卻非真正的雲朵,而是一團團燃燒的火焰。
空氣中炙熱的氣流肉眼可見。
偶有一陣風吹過,捲起岩漿表面積聚的熱氣,飛到高處,轟的一聲爆炸燃燒起來,真真是把空氣給燒著了。
張小卒和元泰平縱有聖境之軀,渾身毛孔也都熱得張開,一身大汗。
若是修為低弱的人進來,恐怕眨眼間就會被熱浪烤成乾屍,然後燒成灰燼。
那兩頭熔岩巨獸之所以戰力超強,是因為地上的岩漿,天上的流火,全是它們的武器和能量。
元泰平一邊服用星辰丹恢復剛剛戰鬥損耗的力量,一邊打量著眼前這處異境,向張小卒問道:「三哥,你說這裡天上地下都是火,會不會藏有火元素之靈?」
張小卒點頭道:「極可能有,不過肯定很難抓到。」
元泰平的目光轉向兩頭熔岩巨獸守護的大殿,說道:「傳言上古年間,天上有十個太陽,烤得山河湖海乾枯,大地乾裂,禾苗草木焦枯,百姓無法生存。」
「有一個叫大羿的男子,得到人間大帝賜予的射日神弓,張弓搭箭,射下九個太陽,為人間解除了乾旱之災。」
「你說,此處遺蹟會不會就是那九個太陽的隕落之地,大羿怕它們死而復生,於是專門在此處建造這座宮殿住下,看守鎮壓它們的亡魂?」
張小卒一臉驚訝地看著元泰平,若不是元泰平是以猜測詢問的語氣說的這麼一番話,他就信了。
他轉頭望向宮殿,面露憂色,道:「希望不要被你言中。」
「為何?」
「若真如你所言,此處是大羿鎮壓九個太陽的地方,那麼射日神弓必然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弓身已經被取走,若是再取走弓弦,此處的封印說不定就會被破除,然後九個太陽復活重生,再臨人間,生靈塗炭。」
「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張小卒苦笑道。
元泰平聞言連忙擺手道:「我就是胡咧咧兩句,必然不準的。」
兩人又休息了半個時辰,調整到最佳戰鬥狀態,然後向著大殿靠近過去。
這座大殿是一座孤殿。
高約十丈,長寬大概都二十多丈,還不及大蘇皇極殿大。
紅磚紅瓦,通體赤紅,遠遠看去,像是被環繞宮殿四周的岩漿燒紅了。
「這座大殿竟然能承受如此高溫而不壞,其建造材料必定不是凡品。」
元泰平盯著大殿的紅磚紅瓦嘀咕了一句。
張小卒聞言一怔,轉頭向元泰平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這通常是周大哥的話,下一句多半是要想辦法搞點帶回去。」
元泰平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摸著鼻子笑道:「哈哈,我心裡確實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我這算是被周大哥調教成一位合格的大寇了麼?」
「必然是。」
「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
沉悶壓抑的心情在笑聲中緩解了許多。
說笑間,二人落在了大殿門前。
張小卒緩緩伸手,推向朱紅殿門。
元泰平右手緊握刀柄,防備危險突然來襲。
嗤!
張小卒的右手剛一落在朱紅大門上,竟冒起一縷白煙。
「嘶!」
他吃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猛地把手縮了回去,可還是晚了一步,手掌已經被全部燙傷,轉眼間就鼓起了巨大的水泡。
空氣里瀰漫起烤肉的味道。
「這麼狠?」
元泰平驚得眼皮直跳。
能在一瞬間燒穿張小卒的護體防禦,還在張小卒反應過來前燙傷他的手掌,這溫度高得讓元泰平無法想像。
呼!
他抬手朝殿門拍出一掌,勁氣奔涌,想以掌勁沖開殿門。
但是掌勁撞在門上後,立刻消失於無形,好似是被高溫融化了一樣。
錚!
元泰平怒而拔刀。
「慢著!」
張小卒出聲叫住他,再次伸出雙手推向殿門。
嗤!
白煙飄起,空氣里再次瀰漫起烤肉的味道。
張小卒強忍鑽心的烙肉之痛,咬牙推動門扇,但門扇紋絲不動。
嗤嗤白煙中,他手上的血肉就像蠟一樣,眨眼之間就被高溫融化,只剩下光禿禿的骨頭。
好消息是,他的燦燦金骨抗住了高溫灼燒。
但是高溫正沿著他的胳膊向上快速蔓延,血肉快速烤焦融化,發出吱吱吱的聲音,聽得元泰平頭皮發麻。
「還是讓我一刀砍碎它吧!」
元泰平不忍心看下去,緊了緊手裡的刀柄。
張小卒沒有說話,雙臂猛地用力。
哐!
門扇劇烈晃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層禁制光幕在門扇上亮起。
轟隆!
咕嚕咕嚕!
與此同時,地面突然震動,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聲,更可怕的是,整個空間的岩漿跟著沸騰起來,天上的火雲猛地壓低下來。
張小卒意念一動,紅色符文自掌心湧出,在顯現出來的禁制光幕上快速遊走,很快就覆蓋了整座大殿。
「燙手的不是門扇,而是這座大陣,它連通著此處的整個空間,若是強行破除,我們會被岩漿和火雲瞬間吞噬!」
張小卒一邊嘗試破解大陣,一邊告訴元泰平不要衝動。
元泰平聞言鬆開刀柄,語氣微含沮喪道:「以前還不怎麼覺得陣法禁制有多厲害,可是隨著修為境界越高,面對陣法禁制反而越覺得無力,在藏書閣如此,平洲戰場如此,此處亦如此。」
張小卒聞言講解道:「陣法禁制的厲害主要在於可以藉助天地之偉力,但是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準備布置,許多陣法禁制還要考慮環境因素,所以它的局限性很大,多用於埋伏、封印和防守上,很難用在短兵相接的即時戰鬥中。」
「主要也是因為我們近段時間遇到的都是來自上古的厲害陣法禁制,感覺它們厲害,也實屬正常。」
「不過再厲害的陣法,也會有一個承受上限,所以只要我們的戰力夠強,什麼陣法禁制也困不住我們。」
元泰平點點頭,道:「有時間還是要研究一下,不能每次面對陣法禁制時都兩眼一抹黑。」
「相信我,你不會喜歡它的。」張小卒道。
「為什麼?」
「因為它實在是太枯燥乏味了,並且究極難學,每次參悟這玩意,我都得硬著頭皮強逼自己靜下心來,經常把自己逼得抓狂,神經錯亂,甚至於想毀滅世界。」
「……別說的這麼嚇人。」
「你有沒有發現我的頭髮越來越少了?」
「好像…確實有點。」元泰平盯著張小卒的腦門點點頭。
「全是我研究陣法符文時薅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