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商量,他們決定先等一等,因為他們懷疑這個空間裡的夜晚是循環的。
當天夜裡狂風大作,和他們到這裡來的第二天夜裡一樣,風是從黃沙古道深處刮來的,且整整颳了一夜。
翌日夜裡亦起了大風,和他們到這裡來的第三天夜裡一樣,風從黃沙古道的盡頭往深處刮,與前一天夜裡的風向相反,且後半夜狂風停歇,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接著是叫門敲門。
但這一次他們七百多人住在一間大殿裡,星辰大能添加了好幾位,抵擋門外鬼怪的敲門輕鬆了許多。
第三日夜裡,星辰和靈氣從高空傾瀉而下,他們又美美的修煉了一夜。
這三天夜裡的情況基本已經可以證實他們的猜測,這個空間裡的夜晚是循環的,隔三天一循環。
至此,他們已經來到這個空間六天七夜,食物和水的問題漸漸嚴重,尤其是水。
有些人已經扛不住,開始用一些修煉資源向其他修者換水喝,食物問題相對好一點,身體經過一夜的靈氣滋養,大大減輕了飢餓感。
擁有水元素領域的修者,試圖通過凝聚水元素來獲取水,可是空氣異常乾燥,費了半天力氣也沒凝聚出幾滴水,只能作罷。
「我們有兩天一夜的時間挖沙丘,在鬼敲門之後到第二天天黑之前,需要捨棄一晚的修煉。」
「你們覺得如何?」
長須老者把所有星辰大能召集在一起,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我覺得可以。」
「這個…捨棄一晚的修煉會不會太奢侈?」
「不行,我的修煉正在關鍵時刻,停不得。」
……
元泰平覺得長須老者的計劃不錯,可是其他星辰大能卻猶豫起來,有的則直接拒絕長須老者的提議,他們捨不得浪費一晚上的修煉機會。→
他們並不在乎修為低弱的修者能不能扛得住飢餓。
正如元泰平那日對秦如蘭說的那樣,觸及不到利益問題一切都好說,一旦觸及到利益問題,立刻就會各自翻臉。
長須老者沒有生氣,因為他完全可以理解這些星辰大能的想法。
在這裡修煉一晚上抵得上在外面修煉一年、十年,甚至是幾十年,或一輩子,此乃千年難得一遇的大機緣,哪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許多人已經斷糧斷水,境界高一點的還好說,在三天一次的靈氣滋養下,堅持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但是修為境界低的,有些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要是能找到水源就好了。」
長須老者說出心中的憂慮,言下之意是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辦法,或是找到水源,有些人會因饑渴而死去。
眾星辰大能沉默不語,不過他們的表情已經做出回答:「與我們無關。」
元泰平見狀說道:「我們在黃沙下面挖出來的屍骸,其中不乏聖境強者,這說明什麼?說明此處還藏著我們不了解的未知危險,可以危及聖境強者生命的可怕危險。現在我們人多力量大,可以在短時間內齊力挖開沙丘,若是等上十天半個月,情況恐怕就不同了。」
情況因何不同,他沒有說,但其他星辰大能全都聽得明白,意思是十天半個月後餓死渴死一大片,可就沒這麼多人挖沙丘了。
「元公子,你是因為令夫人有孕在身,所以才著急要出去吧?這自然是沒有錯的。可是要讓我們賠上寶貴的修煉時間,去達成你個人的目的,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呢?」
「元公子,我觀令夫人每日唇齒紅潤,油光滿面,想必是每日躲在帳篷里吃好的喝好的,你的食物要是富裕的話,不妨分出來一點,讓大傢伙再堅持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所有人全都戰力大漲,不管是挖沙還是應對未知的危險,都比現在厲害的多。」
「元公子,你不還養著三頭畜生嗎,不如宰了吃了,既能節省你自己的物資,又能給大家補身子。」
元泰平目光驟然一寒,看向說話之人,寒聲問道:「你想吃嗎?」
「想吃如何?不想吃又如何?」那人毫無畏懼地迎上元泰平的目光。
旁邊一個紫衣男人同時把氣勢壓向元泰平。
這兩人都是景洲玉京宗的人。
「咳,大家別吵。」長須老者往前走了兩步,擋在元泰平和兩個玉京宗弟子的中間,說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挖開沙丘看看,看看底下是否掩埋著通往外界的大門,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數。這樣吧,我們晚上不挖,就用兩天白天的時間挖,大家齊心用力的話,應該能挖開。」
「嗯,好。」
「可以。」
眾星辰大能紛紛點頭同意,只要不侵占他們的利益,一切好說。
「行,那就這麼說好了。」
「都散了吧。」
長須老者給了元泰平一個眼神,示意他算了,不要和玉京宗的兩人計較下去。
元泰平轉身朝大殿走去。
「嘁!」
「哼,早晚吃了那三頭畜生。熊掌,那可是大補之物。嘖嘖,說的我都要流口水了。」
「他寧可拿食物餵三頭畜生,也不捨得拿出來救濟斷糧斷水的活人,在他眼裡咱們這些人都不如畜生重要,這傢伙自私自利到了極點,且毫無人性,大家可得留神著點,可別被他算計了。」
兩個玉京宗弟子見元泰平轉身離去,以為是畏懼他們認慫了,嘴上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還有意煽動其他人的情緒,讓他們仇視元泰平。
那些斷糧斷水的人聽見這兩人的話,立刻向元泰平投去了仇視的目光,覺得元泰平沒有人性,把食物餵了畜生也不給他們,對他們見死不救,十分可惡。
元泰平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兩個玉京宗弟子,問道:「你們想吃熊掌?」
「哈哈,當然。」
「莫不是你也饞了?你要是養出了感情,不忍心下手,我可以幫你。」
玉京宗二人笑道。
元泰平點頭道:「可以。」
可是他的右手卻握住了懸在腰間的妖刀的刀柄,左手扣住刀柄口,身體微微前傾,做出拔刀的動作。
「怎麼,想打架嗎?我二人可不怕你!」
「你若敢拔刀,那今日就不死不休!」
玉京宗二人出言警告道。
同是星辰境,二對一,他們渾然無懼。
「夫君,算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秦如蘭走了過來,勸元泰平消氣。
元泰平聽見秦如蘭的聲音,迸起的殺心一下散了去,右手鬆開了刀柄,牽起秦如蘭的手朝大殿走去。
「呵,裝模作樣,就跟自己有多強一樣,結果連刀都不敢拔,廢物!」
「他要是敢拔刀,老夫今天必讓他血濺五步,兩屍三命!」
玉京宗二人如得勝的將軍,對元泰平充滿了蔑視。
「行了,你們兩個快收聲吧,非要打起來才開心嗎?」
長須老者沖玉京宗二人冷聲喝道。
「放心吧,打不起來,除非他不想活了。」
長須老者冷冷一笑,道:「你二人不要以為到了星辰境就登天了,星辰境和星辰境也是有差距的,真要打起來,你們兩個也不一定就能吃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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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你這麼說我可就不高興了。」
穿灰衣的玉京宗老者不悅皺眉,覺得自己這個星辰四階摘星境被人小瞧了。
「你二人且好自為之吧。」
長須老者沒有與他多言,邁步離去。
他早就打聽了解過元泰平的戰力,得知第一次怪物敲門那天晚上是元泰平一人獨撐到最後,便知道元泰平的修為極其了得。
且剛剛元泰平握刀的一瞬間,他敏銳地捕捉到一股極其可怕的氣息從元泰平的身體裡迸發出來,讓他禁不住生出心驚膽戰的感覺,只覺元泰平身體裡住著一頭吃人的野獸。
這種感覺明確地告訴他,元泰平的戰力相當可怕。
所以他才會說,真要打起來,玉京宗的兩個人不一定能吃定元泰平。
下午,一大群修者層層圍住了元泰平和秦如蘭的帳篷,向二人討要水和食物。
起初他們是以乞求的姿態站在元泰平和秦如蘭面前,但是被元泰平明確拒絕後,就立刻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全都拿元泰平寧可拿食物餵養畜生也不肯施捨他們一口為由,對元泰平口誅筆伐。
「上午的時候我若是拔刀,他們絕不敢如此。」
「有時候退步並不會換來別人的讓步或尊重,而是會得到得寸進尺的欺壓。」
元泰平指著群情激奮的修者對秦如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