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都。
皇宮,冰窖最底層。
李諒祚看到李羨魚睜開了雙眼,瞳孔猛地一縮,旋即眼眸里凶光大綻,怒吼一聲,握著匕首的右手大力向前推去。
直欲直接刺死李羨魚。
李羨魚的回擊很簡單:一掌。
一掌,李諒祚斃…沒有任何的意外。
「噗~。」
李羨魚吐了口鮮血,神色變得越發萎靡,想了想,他直接暈倒在地。
倒不是想試探李清露,純粹是不太想面對這時候的李清露。
畢竟,剛殺了人家的親爹父皇。
李清露呆呆地看著忽然癱軟如泥的父皇李諒祚,以及再次暈倒在地的李羨魚,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片刻。
李清露雙手捂住了嘴巴,眼裡滿滿都是驚恐的神色。
她,反應過來了。
自家父皇要殺夢郎,結果被夢郎反殺。
「怎麼會這樣?」
李清露臉上滿是惶恐,似是不敢接受這一切。
「好像…有點過了。」
李羨魚暗自反省,心裡稍稍生出了些許愧意。
當然,這愧意針對的並非李諒祚,而是李清露。
對於擊殺李諒祚,他真的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儘管,李諒祚算是王語嫣的親舅舅。
但作為一個男人,讓剛進池塘的魚兒如此傷心,就顯得太惡劣了。
「還不如直接讓老女人殺了李諒祚呢。」李羨魚暗道。
時間在流逝。
李羨魚清晰地感受到了李清露的神情變化,大致了解了這女孩的心理變化,也明白了李清露的選擇。
李清露走到了一塊巨大的冰塊前,以自身功力、用雙手挖出了一個冰棺。
隨後,抱起李諒祚的屍體,將之放進了冰棺里。
再之後,接連在冰棺下,磕了三個響頭…
到了最後。
李清露來到了李羨魚身邊,直接坐下,將李羨魚輕輕抬起,放到了自己的雙腿上。
悲傷的面龐里滿是複雜之色。
她已隱隱明白,自家父皇剛剛為何會向這位夢郎出手了。
鮮血。
夢郎的鮮血有奇異的效果,似乎一下子就醫好了自家父皇的傷勢。
父皇必定是動了貪念。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李清露神情悲苦。
今天,簡直就是她的末日。
大半天后。
李羨魚緩緩睜開了雙眼。
「清露。」
聽到李羨魚的聲音,李清露先是一喜,旋即臉色僵住了。
李羨魚似是強撐著坐直了身子,看著李清露,緩緩道:「關於你父皇的事,我不想多解釋什麼。
我只想說…以後,我來做你的依靠。」
「……」
李清露默然無語,心情很複雜。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把我當成是一場夢。」
「是美夢,還是噩夢,由你自己判定。」
李羨魚輕聲道。
以退為進的方法,他早已掌握的如火純情。
李清露仍舊低頭不語,心卻已亂如麻。
良久的沉默後。
李清露忍不住偷瞧了眼李羨魚,正好對上了李羨魚的眼睛,面頰不禁一紅,連忙低頭,避開了目光。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李羨魚嘴角上揚,直接拉住了李清露的小手。
李清露一顆心怦怦直跳,面頰上的紅暈愈發濃郁。
心,更亂了。
「我們大概還要在這裡躲上幾天,如果你一直不跟我說話,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李羨魚輕聲道,「要不,咱們都先忘記剛剛的事。
無論你是要為他報仇,還是願意跟我一起離開…都等從這裡離開後,再做決定。
在這裡,我們就先做一對戀人。」
李清露一顆心跳的更快了,仍舊垂首不語…她不知該說什麼,更加不知道該不該同意。
「我數到三,如果你仍舊不說話,我就默認你同意了。」
李羨魚說著,直接快速數了起來。
「一二三。」
沒有任何的停頓,便數到了『三』。
李清露忍不住抬頭,一雙眼睛睜的老大。
李羨魚笑了笑,溫聲說道:「我的情況不太妙,需要自困成繭七天,這七天裡,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李清露眨了眨眼,忍不住開口了。
「自困成繭是什麼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
李羨魚一笑,旋即閉上雙眼,雙手搭在盤坐的雙膝上,擺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勢。
下一刻。
在李清露好奇地注視下,一縷縷如絲線的真氣自李羨魚周身湧現瀰漫在地面上,漸漸地托起了李羨魚的身子,以及李清露。
李清露眼睛再次睜大,臉上寫滿了驚意。
片刻後。
李清露明白『自困成繭』的含義了…她和李羨魚周圍像是結出了巨大的蠶繭一樣,兩人被困當中。
「這是真氣嗎?」
李清露驚的無以復加。
李羨魚微微頷首,說道:「是真氣,這是我的保命手段之一,你聽說過破繭成蝶嗎?」
「破繭成蝶?」李清露看向李羨魚, 點了點頭。
李羨魚忽悠道:「我受了很重的傷,七天後,若不能破開這道真氣凝繭,可能就會永困於此。
當然,你無需擔心,到時候你是可以自由離開的。」
「這樣啊。」李清露腦袋微歪,瞧著李羨魚,詫異道,「我怎麼感覺你的傷變輕了?」
李羨魚微笑,繼續忽悠道:「沒有變輕,你可以理解為,我把傷勢全都轉移到了周圍的真氣凝繭上。」
「轉移?」
李清露蹙眉,心說傷還能轉移到真氣上嗎?
「解釋起來,有些複雜,等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跟你詳細解釋,現在嘛…」李羨魚盯著李清露和王語嫣近乎一模一樣的俏臉,「我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做。」
李清露先是一愣,等到注意到李羨魚略顯侵略性的目光後,俏臉瞬間剎紅,一時間羞意直上心頭。
…
中原,少林寺。
「玄慈自盡了?」
隱於少林的蕭遠山得知這一消息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他為玄慈準備的武林大會,還沒開始呢!
「不行。」
「不能就這樣算了。」
「既然玄慈死了,那他的債,就該你們少林還!」
蕭遠山咬牙,眼裡滿是憤恨的瘋狂之色。
入夜。
他來到了少林藏經閣。
「當初,你們說老子覬覦你們的七十二絕技。」
「現在,老子就一把火燒了你們的藏經閣!」
蕭遠山冷笑,從懷裡取出了火折。
剛欲吹燃火折,藏經閣內忽然泛起了一陣涼風。
「阿彌陀佛。」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蕭遠山臉色劇變,猛然轉身,看向藏經閣內不遠處正在掃地的灰衣老僧。
「你是誰?」
蕭遠山冷喝問道。
「老衲嗎?」掃地老僧渾濁的眼眸里閃過幾分茫然之色,「太久了,老衲已經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老衲似乎複姓慕容…是慕容嗎?真記不清了。」
說到最後,掃地老僧搖了搖頭。
「慕容?」
蕭遠山瞬間想起了姑蘇慕容氏。
他曾去過太湖的燕子塢,發現大名鼎鼎的南慕容慕容復,竟然死在了李羨魚手上。
至於慕容博…仍是一無所蹤。
「你跟姑蘇慕容氏有什麼關係?」蕭遠山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