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都。
皇宮。
李羨魚提著西夏皇帝李諒祚來到了一處石屋群。
這裡的房屋,多是由古樸灰色的山石砌成,相比於皇宮裡的其他宮殿房屋,這裡的石屋全是矮屋。 ❊❋❅
在一所大石屋的門前,李清露瞥到李羨魚和自家父皇李諒祚的身影時,頓時一喜。
當看到自家父皇左臂處空空如也,身上滿是鮮血後,臉色瞬間煞白無比。
「快,進去。」
李羨魚來到李清露身前,急促喊道。
「哦哦。」
李清露壓下心裡的慌張和擔憂,連忙拉開石門,三人一同進入到石屋內。
石屋內的溫度,要比石屋外低出許多。
李清露在前,引著李羨魚一路向前,連續通過三道石門後,漆黑的石屋內,入眼處滿是冰塊。
「還要下去嗎?」李清露問道。
真正的冰窖,建立在地下,一共有三層。
「去最底層。」
李羨魚開口道。
「哦。」
李清露聽話地哦了聲,左右瞧了瞧,透過一塊大約有一人高的大冰塊下,隱約可見石階,心中頓時一喜,連忙伸手去推冰塊。
她只知道冰窖有三層,但過去並未來過這裡。
片刻後。
三人來到了冰窖最底層。
李羨魚像是再也撐不住了一樣,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又萎靡。
李清露心頭頓時一緊,第一時間攙扶出了李羨魚。
噗通。
李羨魚提著的李諒祚掉在了地上。
一時間。
李清露心頭又是一緊,看了眼攙扶著的李羨魚,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父皇李諒祚,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先把我扶到一旁坐下。」李羨魚虛弱開口。
「哦哦。」
李清露第一時間攙扶著李羨魚坐在地上。
隨後連忙轉身去查看自家父皇李諒祚的情況。
「他暫時無性命之憂,來這裡的路上,我封住了他的穴道。」
李羨魚一邊運功療傷,一邊說道,聲音說不出的虛弱。
聞言,李清露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李羨魚,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李羨魚輕聲道:「我受了傷,受了很重的傷,接下來的半個月,需要靠你照顧了。」
「你放心,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的。」李清露一臉堅定。
李羨魚沒再多說什麼,心裡生出了些許愧疚…這女孩多好啊,在想著拼死保護他,而他卻只想把這女孩養成自家池塘里的魚兒。
「不管怎麼樣說,我都救了她爹。」
李羨魚安慰著自己。
心說這一趟要是沒有自己跟著,還不知道巫行雲那老女人會怎麼折磨這對父女倆呢。
無聊的靜坐了一會。
李羨魚睜開了雙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裝受傷,還是挺無聊的。
尤其是在魚兒還需要照顧其他人、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他的情況。
看到李清露幫李諒祚包紮好了斷臂處的傷口。
李羨魚凌空一點,一道指勁襲出,點開了李諒祚的穴道。
李清露回頭看了眼李羨魚,看到李羨魚睜開了雙眼,頓時驚喜道:「你…沒事了?」
李羨魚搖了搖頭,虛弱說道:「先看看你父皇的情況吧,我剛想起來,天山童姥精通一種折磨人的手段,好像是叫生死符。」
「生死符…」
李清露一怔,旋即便聽到了李諒祚的痛吟聲。
「父皇。」
李清露緊張喊道。
李諒祚臉色蒼白,渾身痛癢難忍,生不如死。
看到李清露,頓時咬牙低吼道:「清露,快殺了朕,朕受不了了。」
「父皇,你在說什麼?」李清露聲音發顫。
「朕命令你,快些動手,殺了朕。」
李諒祚低吼。
李清露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諒祚。
就在這時…
一雙溫厚的手按在了李清露的肩膀上。
「別怕,有我在呢。」
李羨魚溫聲說了句,隨後蹲在了李諒祚頭前。
左手手持一把碧綠色的小匕首,劃開了右手手心。
鮮血滴在了李諒祚的嘴唇上。
「我曾喝過靈泉水,鮮血里蘊含了一種非凡的藥效,能夠減輕痛苦…」
李羨魚輕聲道。
說話間,暗暗湧出真氣,幫李諒祚暫時封住了體內的數十道生死符。
李清露一顆心提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地上躺著的父皇。
李諒祚張開了嘴,眼裡閃過了強烈的渴望之色。
李羨魚的鮮血湧入,他只覺自己像是吃了某種大補藥一樣,四肢百骸漸漸泛起熱流,體內的痛癢之意,竟在一瞬間消散無蹤。
片刻。
李羨魚收回了手,看著李諒祚問道:「陛下,感覺如何?」
李諒祚默默感受一番,發現左臂傷口處,竟然也一點也都不痛了。
他直接坐起了身,眼裡閃過濃濃的驚駭。
「父皇,您感覺怎麼樣?」李清露眼巴巴地看著李諒祚。
李諒祚回過神,壓下心中的震驚,看向李羨魚,遲疑問道:「還不知…閣下是誰?」
「在下也姓李。」李羨魚微笑道,聲音里仍舊演著幾分虛弱。
「他也姓李?」李清露暗道,俏臉莫名的有些發紅。
「原來是李少俠。」李諒祚客套一句。
李羨魚不是很想搭理這人看了眼李清露,溫聲說道:「你來跟你父皇說,我的傷很重,還需要靜養。」
說完,便回到剛剛盤坐的位置,繼續裝作修煉。
「魚餌已經下好了,我就不信你這個皇帝不上鉤。」
李羨魚暗道,感覺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陰險了。
…
中原,少林寺。
玄慈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把葉二娘送出少林寺。
「我不走。」
葉二娘一臉的不情願,她覺得待在少林寺挺好的。
白天能看到兒子,晚上能陪著玄慈。
要是離開了少林,自家男人和兒子都是和尚,那她還不知要多久才能見上一面呢。
「阿彌陀佛,老衲已經鑄成大錯,已經太久了,不可再繼續下去了。」
玄慈道了聲佛號,一臉的悲天憫人。
葉二娘撇了撇嘴,輕哼道:「反正我不走,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就算我這次走了,以後還是會偷偷回來的。」
「……」
玄慈定定地看著葉二娘,良久,緩緩點頭,說道,「那就不走。」
葉二娘一喜,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走。」
玄慈沒再多說。
下午的時候,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戒律院。
戒律院首座玄戒受寵若驚,第一時間出來迎接。
在一間安靜的禪房裡,玄慈向這位師弟訴說了所有的罪行。
玄戒聽著,漸漸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無以加復。
「方丈師兄,你…你……」
玄戒一臉痛心,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阿彌陀佛。」
玄慈道了聲佛號,緩緩道,「老衲自知罪孽深重,已決定明日一早,便召開戒律大會,師弟,到時候老衲會當著全寺僧人的面,承認所有罪行。
到時候,還望師弟能夠秉公執法,讓老衲能夠心安一次。」
「這……」
玄戒皺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玄慈沒再多說,起身離開。
他相信這位正直的師弟,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當夜,戒律院首座玄戒,遇襲,身受大力金剛掌,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