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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西斜,霞光普照西邊天穹。
在李羨魚原本的打算里,這趟回江南…應是快去快回。
他不想帶給曼陀山莊一丁點的麻煩。
然而,剛下雪峰沒多久,他和巫行雲就發現了慕容復一行人的動向,偷聽到這行人的一些對話,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想用語嫣威脅我?」李羨魚嘴角泛起冷冽的弧度,心下殺意升騰。
「那賤人可能就在附近。」巫行雲皺眉,低聲說道,「那賤人一向奸詐,要是知道你在乎的是她外孫女,肯定會用王語嫣那小女娃威脅你。」
「李秋水在附近…」李羨魚眸光微動,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剛剛還在想著,是此刻直接解決慕容復這一行人,還是等回到曼陀山莊,當著王語嫣、阿朱、阿碧等人的面,解決這一行人。
「先跟著,看看那賤人到底想做什麼。」巫行雲建議道。 ✩
李羨魚沒回答,默默思量著,良久,搖了搖頭,說道:「太慢了,咱們先回去,等取了神木王鼎再說。」
明知這行人的目的在哪,那就沒必要一直吊在後面了。
「隨你。」
…
李羨魚牽著巫行雲的小手,換了個方向,向著江南方向全速奔進。
兩天後。
李羨魚、巫行雲自太湖西岸,乘船進入太湖。
在這過程里,李羨魚對巫行雲身體的研究並未停止。
「大師姐,能讓你返老還童的因素,到底是什麼?你自己應該有所察覺吧?」臨近丁春秋所在的月牙島,李羨魚看著巫行雲問道。
巫行雲撇了撇嘴,沒搭理,心想著這種事情,姥姥我就算知道,又怎麼可能告訴你呢?
「這些天裡,我可不算折磨過你。」李羨魚幽幽說道。
「姥姥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巫行雲斜睥冷笑,這些天裡,身邊這混帳小子確實沒專門折磨她,但每天都十分霸道的檢查她的身體,真氣在她的四肢百骸里肆無忌憚的流轉,勘察了她身體各處的隱秘。
還時常故意按她的腦袋,說什麼『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更不要說經常逼著她說一些令人羞恥的誇人話語。
「把姥姥去掉,你現在的聲音可一點都不『姥』。」李羨魚吐槽道。
巫行雲面頰一紅,瞪了眼李羨魚不說話了。
她現在的聲音確實不蒼老了。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啊。」李羨魚輕哼道,「應該還有兩天吧,到時候你的年紀就跟我一樣大了,那時可就別怪我欺負你了。」
巫行雲眼皮子一跳,冷哼一聲,心裡泛起了幾分忐忑。
等到她返老還童的年紀跟身邊這混小子一樣大的時候,這小子肯定會開始變著法的折磨她了。
沒一會,漁船行駛到月牙島西岸,兩人一同登上岸邊。
島上唯一的別院裡,曾經種滿了山茶花。
如今,別院已變得十分荒涼,山茶花全都凋謝了。
整座別院裡,無一絲一毫的綠意。
李羨魚領著巫行雲來到別院外,嗅到了一股極其複雜的臭味…專屬於各種毒物的氣味。
別院主廳里。
阿紫正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斜睥著盤坐在地上修煉的丁春秋。
如今的丁春秋,跟過去相比,疲態、蒼老、虛弱交織著。
「阿紫,還真在這。」來到院落里的李羨魚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來到月牙島之前,他就猜測在這裡可能會遇到阿紫。
「不直接進去嗎?」巫行雲低聲問道,她發現李羨魚腳步變輕了。
「看看這小妮子有多囂張。」李羨魚道。
巫行雲撇了撇嘴,她對李羨魚和阿紫的關係隱隱有些了解,知道在李羨魚眼裡,阿紫那小女娃連個魚兒都不算,最多也就算是割小蝦米。
主廳里。
丁春秋的修煉完成了一個周天,輕吐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一看到身前的阿紫,當即諂媚笑了聲,變坐為跪。
「阿紫師父。」丁春秋喊了聲。
阿紫笑吟吟,說道:「春秋啊,你這修煉的也太慢了,吸你的功力,還不如為師自己修煉來的快呢。」
丁春秋麵皮微抽,心裡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則是極盡諂媚:「都怪弟子天賦太差,是弟子讓師父失望了……」
「你知道就好。」阿紫站起身,向前一步,伸手按在了丁春秋的腦門上。
「請師父收下弟子的這點心意。」丁春秋面容猙獰,聲音顯得十分僵硬…每次阿紫來吸收他的毒功,都要強迫他說這句話,仿佛是他主動奉獻自身功力一樣,這讓他無比的憋屈。
「那為師可就不客氣了。」阿紫笑嘻嘻地道,隨後全力運轉李羨魚教她的神足經,化解丁春秋體內修煉出的毒功。
「人之初,性本惡啊。」李羨魚傳音給巫行雲聽。
巫行雲撇了撇嘴,很想說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覺得阿紫會如此惡劣,全是跟李羨魚學的。
沒一會,丁春秋癱軟在地,臉色變得更加虛弱了。
「廢物。」阿紫輕哼一聲,伸腳踹了下丁春秋的肚子,揚著脖子,走進了內室。
丁春秋趴躺在地,面色青白變幻,猙獰可怖。
李羨魚傳音道:「要是你落在了李秋水手裡,下場肯定會比丁春秋更慘。」
巫行雲蹙眉,心說姥姥我要是落在了那賤人手裡,肯定會第一時間咬舌自盡,哪會遭受那賤人的羞辱?
「就算你不落在李秋水手裡,要是落在阿紫手裡,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李羨魚又傳音。
巫行雲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
「放心,有我在,能欺負你的,只能是我。」李羨魚又傳音安慰道。
巫行云:「……」
姥姥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今晚咱們住在這裡,我去幫阿朱教訓教訓阿紫,你幫我找到神木王鼎。」李羨魚傳音,吩咐一聲,身影閃動,便進了內室。
「賤人。」巫行雲暗罵,以前她一直覺得,賤人是用來罵女人的;最近這段時間,她覺得『賤人』用來罵某些男人,也是極為合適的。
比如,李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