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還活著？」
…
西寧山城，街道上。
「你希望他還活著嗎？」李羨魚看著李秋水，聲音似笑非笑。
巫行雲冷冷斜睥李秋水，眼裡的鄙夷毫不掩飾。
李秋水一時沉默。
希望無崖子還活著嗎？
一時之間，李秋水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確定，自己唯一愛著的男人，就是師兄無崖子。
但…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希望無崖子還活著。
她已經做過太多對不起無崖子的事了。
如果無崖子還活著，做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殺了她。
「賤人，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巫行雲冷笑道，聲音童稚清脆，這讓聽慣了另一種聲音的李羨魚，稍感新奇。
李秋水瞥了眼巫行雲，臉上浮現了輕柔的笑容，說道：「無論我什麼德行，師兄都是愛我的。
師姐，你呢？你單戀他一輩子，可惜他心裡只有我。」
如果是在去擂鼓山之前，聽到李秋水這樣說，巫行雲必定暴跳如雷，怒不可竭。
此刻，她僅是冷笑連連：「你錯了，他最愛的人不是你。」
「這老女人，性子改了些。」李羨魚餘光瞥了眼巫行雲，大感欣慰，想著這老女人，長時間跟自己相處，終究是受到了些許影響，沒那麼暴躁易怒了。
「哦？」李秋水秀氣的桃花眉輕輕挑起，笑道，「不是我，難道是師姐你？」
巫行雲神色冷了下去，這句話打擊到她了。
李羨魚忽而說道：「二師兄曾對大師姐說，大師姐是天下間最好看的。」
巫行雲、李秋水均是一愣。
旋即，兩女一人臉紅，一人輕笑不止。
「怎麼？你不信？」李羨魚眉梢輕挑，看著李秋水，輕吟道，「千古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這是二師兄送給大師姐的詩。」
巫行雲下巴微微揚起，心下門清，知道這首詩是身邊這小子剛作的。
李秋水輕吟重複，好一陣後，輕笑道：「你很不錯，我知道師兄的心意了。」
「額……」李羨魚、巫行雲均是一愣。
「你想為師姐出頭，最好先看看師姐的模樣。」李秋水輕笑道，「誰傾國傾城，無需多言。」
李羨魚一時無言，這不就是要讓他尊重一下客觀事實嘛。
「賤人，你敢把面紗摘下嗎？」巫行雲冷笑。
李秋水臉色冷了下去，盯著巫行雲，身影忽地一閃。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羨魚鬆開了巫行雲的手，雙掌齊出，向前拍去。
凌厲而洶湧的掌勁，幾欲覆蓋到整個街道。
降龍二十八掌。
原本打算突襲巫行雲的李秋水不得已，止住了腳步，一臉驚駭地看向李羨魚。
這掌勁之雄厚，竟隱隱對她造成了壓制。
李羨魚重新牽住了巫行雲的小手，看著李秋水，微笑道：「三師姐，師弟我這一掌，如何？」
「叫什麼三師姐？」巫行雲不滿。
「不叫三師姐，難不成要叫外婆？」李羨魚傳音。
巫行雲一時語塞。
李秋水忌憚地盯著李羨魚，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臉色頓時一變，顫聲道：「他…他把功力都傳給你了？」
李羨魚、巫行雲均是一怔，旋即兩人腦海里浮現了相同的畫面：無崖子傳功李青蘿。
「三師姐明白就好。」李羨魚輕笑，心裡想著，你光說『他』，沒具體說『他』是誰，我這也不算騙你，畢竟，真有個白眉老和尚傳功給我~。
李秋水眼睛紅了，死死盯著李羨魚，良久，悲嘆低語：「看來…他真的逝去了。」
「不錯，二師兄仙逝了。」李羨魚沒有隱瞞這件事，這已無關緊要。
李秋水臉露悲傷，兩側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惺惺作態。」巫行雲冷笑道，「他會死，還不是因為你跟丁春秋通姦，還聯手打殘了他。」
「我也不想的。」李秋水輕聲道，「是他先想殺我的。」
「你這麼賤，想殺你不是很正常？」巫行雲冷笑連連。
李秋水神色依舊悲傷，眼裡卻已冷漠如冰，她盯著巫行雲看了一陣，緩緩道：「殺我，沒什麼好處。
倒是師姐你，有沒有告訴咱們這位小師弟，師妹我為何會趁著這個時間來找你？」
巫行雲瞳孔微縮，冷冷瞪著李秋水，咬牙道：「賤人。」
李羨魚眨了眨眼，忽然感覺，身邊的老女人，好像還有事瞞著他呢。
「三師姐的意思是？」李羨魚直接問道。
巫行雲臉色微變，手心裡微微冒汗。
李秋水輕笑道：「咱們這位大師姐，返老還童期間，她的身體就是一方寶藏。
你仔細看看此刻的她，無論是聲音，精神，氣質，肌膚，還是她的功力，以及其他方面的一切，都是六歲初次修煉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狀態。」
李羨魚沒去看巫行雲，目光一直都在李秋水身上，點了點頭，說道：「剛剛我就已經發現了，這…跟你說的寶藏，有什麼關係？」
「返老還童的秘密，你不好奇嗎？」李秋水輕聲問道。
「好奇。」李羨魚道，「但這還算不上什麼秘密，我曾親眼看到過一人，由中年模樣，重返青春，大致也了解原因。」
「哦？」李秋水詫異。
巫行雲腦海里閃過李青蘿變年輕的整個過程，暗哼一聲。
李羨魚道：「大師姐已經打算傳我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你口中的秘密，對我吸引力不大。」
「是嗎？」李秋水瞥了眼巫行雲，輕笑道，「我很好奇，師姐你是自願的嗎？」
「關你屁事？」巫行雲直接懟。
李羨魚輕笑道：「三師姐，你可能對大師姐有誤解，大師姐一向溫柔大方，連生死符都願意傳給我，還有啥不願意的呢？」
「生死符？」李秋水心中驚訝更甚。
「你不信？」李羨魚道，「要不…你站著不動，我給你種一顆，你感受一下？」
李秋水神色收斂，說道：「看來小師弟你對你的實力很有信心。」
「還行吧。」李羨魚輕笑道，「我曾在大師姐鼎盛時期，撐過三千招。」
巫行雲撇了撇嘴。
「三千招…那可不夠。」李秋水說著，右手忽地一甩，衣袖飄蕩間，一股掌勁直襲巫行雲。
李羨魚臉色如常，左手伸出成掌，擋在身前。
轟。
原本襲向巫行雲的凌厲掌勁，臨近巫行雲三尺之距時，突兀轉向，竟向著李羨魚的胸膛襲去。
李羨魚掌心湧現出道道如絲線般的真氣，瞬間貫穿了襲來的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