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羨魚盯著段正淳,聲音冷幽幽。
段正淳蒼白如紙的面孔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
一時間,牢房裡安靜無聲,氣氛十分怪異。
好一陣後。
段正淳發出一聲痛吟,額上冒出了冷汗。
胸膛上的傷口,由內及外,都時刻散發著極致的痛意。
「看在段兄的份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就當做沒聽到。」李羨魚緩緩說道。
段正淳看了眼李羨魚,默不作聲。
這一次,他確實理虧,說人壞話被抓個正著…尷尬的恨不得鑽個地洞。
「接下來…」李羨魚俯視著段正淳,低沉說道,「我希望,你去死。」
「嗯?」段正淳、巫行雲齊齊看向李羨魚。
「……」
李羨魚神秘莫測的笑了笑。
巫行雲注意到李羨魚臉上的笑容,忍不住撇了撇嘴,這笑容在她眼裡,顯得有那麼一點點的…睿智~。
…
出了地牢。
「多此一舉。」巫行雲評價著李羨魚的計劃,「以你現在的實力,要對付丐幫這些人,完全用不著什麼計策。」
「沒了喬峰的丐幫,不足為慮,我真正要對付的,是來自天龍寺的高僧。」李羨魚輕笑,悠悠道,「到時候,你就看著吧,我打了他們的臉,他們還得跟我說聲『謝謝』。」
巫行雲撇了撇嘴,沒什麼興趣。
「段正淳是關鍵,為保萬無一失,還請大師姐幫我看著他點…」李羨魚沉吟道。
巫行雲淡淡道:「你想多了。」
李羨魚嘆氣道:「大師姐,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要是愚蠢點就好了。」
「嗯?」巫行雲臉色一冷。
李羨魚道:「那樣,我就可以忽悠到你了。」
「哼。」巫行雲冷哼一聲,心說你忽悠姥姥我的次數還少嗎?
「我有時候還希望你再弱小些。」李羨魚道,「那樣我就不必事事都求你了。」
巫行雲淡淡道:「就算姥姥我再弱小些,仍可單手鎮壓你。」
「也對。」李羨魚笑道,「如果把實力劃分成一百份,我是六十,大師姐你是一百份。
我六十份,是因為我只有六十份;而大師姐你一百份,則是因為一共只劃分了一百份。」
巫行雲聽懂了,下巴微微揚了起來。
李羨魚繼續:「其實,大師姐你最強的地方,並非實力。」
巫行雲面色如常,暗暗豎起了耳朵。
「顏值。」李羨魚道,「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接下來,李羨魚就巫行雲的長相,進行了長達五百餘字的讚美。
巫行雲剛開始還能維持著矜持的神色,漸漸地,隨著李羨魚越來越誇張的誇讚,巫行雲繃不住了,又羞又喜,覺得李羨魚太誇張了,心裡又特別想聽~。
到了最後,李羨魚離開了…獨留俏臉生紅的巫行雲留守在地牢里。
等到巫行雲回過味,又是一陣咬牙切齒,詛咒連連。
…
「這老女人…臉皮真的越來越厚了,我詞彙量都快不夠了。」
隱匿在丐幫總舵里的李羨魚,暗暗吐槽了句。
目光望向正在熬著大補藥的丐幫長老徐沖霄,李羨魚一時有些遲疑。
在原本的計劃里,他是想讓徐沖霄、白世鏡在康敏的床榻上見上一面的。
段正淳的突入,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老東西跟白世鏡狗咬狗,似乎並不影響我的計劃。」李羨魚思忖良久,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主要是…他想看一看,康敏那女人會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修羅場』,漲漲經驗。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用不了多久,養在池塘里的魚兒可能就要見面了。
眼見徐沖霄離開爐火旁,回到床榻盤膝靜修,李羨魚動了,自房梁而下,輕步來到爐火旁,打開藥鍋蓋子,往裡看了眼,發現藥鍋里冒著蒸蒸熱氣,藥水已沸騰。
拿起旁邊的兩塊濕布貼在藥鍋兩側,李羨魚端著藥鍋悄步走向徐沖霄所在的內室。
他的腳步很輕,輕到徐沖霄毫無察覺。
臨近床榻半丈時,李羨魚眨了眨眼,忽而開口:「嗨~。」
徐沖霄嚇了一跳,當即睜開眼,入眼便是一片紅棕色的藥水。
嘌~。
整鍋燒熱的藥水全都潑到了徐沖霄的腦袋上,給他淋了個落湯雞。
「啊!」滿臉熾熱,像是火燒一樣,徐沖霄發出一聲痛叫。
李羨魚冷冷道:「白長老讓我告訴你,馬夫人不是你能染指的!」
「混帳!」徐沖霄又驚又怒,當即一掌拍向李羨魚。
李羨魚連忙後退,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徐沖霄擦了下臉上的藥水和各種藥質,縱身猛起,追了上去。
李羨魚跑的不算快。
徐沖霄追的很急。
沒一會,兩人就離開了丐幫總舵,在這期間,倒也有人發現這倆人的蹤跡…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驚訝,倆人的身影就已經遠離了。
「你追我做什麼?是白長老讓我警告你的。」李羨魚叫冤。
徐沖霄滿是燙紅的面孔上鐵青一片,心中更是又驚又怒,隱隱還有著深深的恐懼。
一旦他和康敏的事情暴露,那他的晚節可就不保了。
「不管這人是誰,都必須死。」徐沖霄暗道,白世鏡既然發現了他和康敏的關係,那接下來兩人肯定是要做些交易的。
而這潑自己湯藥的人,沒資格再活了!
徐沖霄提速,李羨魚微微加速。
徐沖霄猛然躍起,李羨魚微微加速。
沒一會,李羨魚衝到了馬大元的府邸,右手在府邸大門上輕輕一震,大門不聲不響地打開了。
徐沖霄止住了腳步,一時驚疑不定。
他自然知道這裡是馬大元的府邸。
「這人是故意引我來這裡的。」徐沖霄眼裡閃過一抹明悟之色,看著打開的房門,猶豫一番,輕步邁入。
宅院裡,靈堂右側的臥室里,白世鏡並未離開,正幫著馬大元照顧馬夫人康敏。
剛臨近靈堂,徐沖霄隱隱聽到了些許熟悉的聲音,臉色不禁大變,怒火直涌胸腔。
忍著怒氣,徐沖霄悄然走進靈堂,來到了康敏、白世鏡所在的臥室外。
「賤人!」徐沖霄暗罵,臉色鐵青無比,冷冷盯著房門,有種直接推開房門『捉姦』的衝動。
只是……
作為康敏的姦夫之一,他又有什麼資格捉姦?
更不要說,當初並非康敏勾引她,而是他先主動的…
「賤人,鰠貨,禽獸!」
徐沖霄暗罵兩聲,站在房外,緊緊握著雙拳。
一直隱在暗處的李羨魚擰起了眉頭,有點看不懂了。
作為一個男人,看到早上還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晚上又躺進了另外一個男人懷裡,難道不該憤怒嗎?
這都綠出一片大草原了,就這樣干聽著?
李羨魚認真琢磨一二,若有所悟:「姦夫對上姦夫,確實不太好去捉姦。」
「我來幫你一把。」
李羨魚嘴角勾出一抹惡劣的弧度,伸手平推一掌,一股雄厚掌勁直襲徐沖霄後背。
徐沖霄當即就感覺身後一寒,尚未來得及有什麼反應,身後像是有一道如滔天巨浪一般的洪流涌了過來。
嘭。
徐沖霄不受控制,身子前飛,直接撞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