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8，器官掠奪者
黑漆漆的臟器儲藏室內，霍法和少女隔著一尊裝著心臟的玻璃瓶對視，對視著對視著，霍法感覺自己掌心開始冒汗了。他不知道為何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少女能帶給他如此巨大的壓力。但他真的不想把面前的心臟切開。
終於，就在霍法幾乎繃不住的時候，少女選擇了妥協。
「哼。你可真沒勁。」
她抽開手，不高興的嘟囔道。
霍法長長鬆了口氣，暗自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他是真的怕對方真的把瓶子裡的心臟切個對半來找一塊莫須有的石頭。
不能切開心臟，少女便舉著打火機，順著擺放心臟的儲藏櫃一路走去，不時將那些玻璃瓶從柜子上拿起來，三百六十度的端詳，試圖從中找到魔法或者類似石頭事物存在的痕跡。
然而這些心臟十分健康，絲毫沒有異常的痕跡，別說石頭了，上面連一根毛髮都沒有。一圈找完，一無所獲的少女停下腳步，撅起了嘴巴，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霍法已經受不了這個地方陰森詭異的氛圍了，他低聲建議道：「我說，咱們還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這地方怎麼也不像是有魔法的樣子。」
少女：「你怕了？」
霍法：「不怕才有鬼了，難道你不怕麼？」
「一堆器官有什麼好怕的。」
說著，她竟咯咯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你怎麼這麼不中用，要不要求我，求我的話我不介意保護你哦～」
看她一副可樂的模樣，霍法不知道她究竟在樂什麼。這時候，身後再次傳來腳步聲，他頓時面色微變，當即吹滅了少女手中的打火機，直接捂著少女的嘴將她按在角落，不讓她動。
就在霍法剛剛做完這一切，黑暗中便射來兩束刺眼的亮光，亮光中，一高一矮兩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出現了，高個的那個走在前面，而矮個的則在後面推著一輛小推車，推車上摞著三卷黑色防水袋。
二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高個說道：「才三個，太慢了。還是打仗的時候來事，一天能搞幾十個都沒人管。」
「誰叫德國人不打了。」
矮個瓮聲瓮氣的說道：「現在市場壓力越來越大，英格蘭的生意不好做了，要想賺大錢，還得找點其他路子才行。」
（伴隨著咔噠聲響之後，大鐵門重新被鎖上。兩道光柱從霍法和少女藏身之地不到一米的距離掃過，霍法嚇得趕緊按著少女的腦袋，兩人一起蹲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全世界都打累了，還有哪裡能打呢。」
高個子氣憤的說道：「天知道下一次打是什麼時候。」
「非得打仗才行麼，還是能像德國人一樣，把一群人隔起來宰，那才是真來錢的路子。」矮子冷笑道。
「是啊，那才是真痛快啊。」
高個惆悵的說道。
「不過我聽說有人似乎在準備對巫師打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們又能賺一大筆」矮個說道。
「巫師，那是什麼？」
「誰知道。」
光柱並沒有掃到他們，大概是那兩人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躲在這個地方。他們說著話，推著推車從霍法面前走過，隨後，地面被高個打開，一道通向地下的秘道顯露出來，高個和矮個推著推車，消失在秘道之中。
直到光芒徹底消失，霍法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放鬆。
突然，刺痛從手掌傳來，他嘶的一聲甩開手，原來是少女毫不留情的結結實實咬在了他的手上。
「你咬我做什麼？」霍法壓低聲音問。
「我是傻子麼？用得著你這樣捂我嘴巴！」少女沒好氣的低聲說道。
霍法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低聲說道：「對不起。」
「再捂我嘴就咬死你！」
少女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很奇怪，雖然說的話很兇很，但是語氣卻帶著一絲挑逗。不過那絲挑逗比真狠話還要來的嚇人。霍法大腦瞬間被劇痛覆蓋，他打了個寒顫，捂住頭，臉色蒼白，不敢說話。
好在四周一片漆黑，沒人看見他的反應。
少女重新點燃打火機，來到鐵門附近，不過此刻的鐵門已經上鎖了。二人在鐵門鎖邊搗鼓了幾下，卻並沒能將鎖鏈弄開。這鎖由老式鉸鏈構成，很是厚重。
「怎麼辦，我們出不去了。」
霍法說道。
「等那兩個怪人出去時偷偷跟在後面麼？」
少女說道：「看起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霍法想了想，的確也沒想到其他辦法，只好點頭。於是他們找了個門邊隱蔽的柜子邊躲了起來，打算等那兩個人離開時再跟在後面。
然而他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那兩人重新出來，不僅如此，這間密室內的溫度開始不斷降低。一開始，溫度的降低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但很快，溫度就降到了零下，架子上的玻璃罐表面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霍法身上的衣服可沒有多少保暖的功能，更別提他的牛仔褲還破了幾個洞，這一凍差點沒把他給凍死，整個人抱著肩膀不斷的瑟瑟發抖。
身旁的少女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她蹲在角落，嘴裡不斷的吐出白氣，一邊吐一邊哆嗦道：「怎.怎麼怎麼回事好.好冷啊.」
「我我.怎.怎麼知道」
霍法牙齒發顫，哆哆嗦嗦的說道。
「都怪.都怪你」少女恨恨的說道：「這下.這下我.我得栽在這個地方了.」
「啊啊.？」
霍法怎麼也沒想到少女會怪到他頭上來，明明是她堅持要進這棟詭異的建築里尋找什麼勞什子心石，否則他們怎麼可能落到這步田地。
不過霍法也沒心思跟少女爭辯，他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溫度越將越低，房間內的一切都在迅速凝固。甚至連凝固點極低的福馬林液體裡也析出了一些白色絮狀晶體。伴隨著溫度的降低，霍法的思維速度也慢慢降低。
是要被凍死在這個詭異的建築里麼？
好像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沒做
他遲鈍的想。
「餵」
嚴寒中，少女貼在霍法身上，用肘子捅了他一下：「你你還記得什麼嗎」
「什什什麼.」
「記得.記得什麼.重要的.信息」
霍法不知道都這時候了，少女突然問他這種東西。他下意識的想了想，然而，除了劇烈的頭痛之外，他一無所獲。
「哎」
見他捂著腦袋不說話，少女哆哆嗦嗦的長嘆出一口氣。
「那看來我們只能進去裡面了.」
「里裡面」
霍法嘟囔。
少女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高矮兩人消失的秘道口子。霍法盯著那秘道，有些猶豫。他當然想過進秘道，可是從那兩人的對話來看，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兩人不是什麼善茬，不想主動去碰他們的霉頭。更重要的是，萬一秘道里的溫度一樣低，那豈不是死透了。
顯然少女並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做出決定後，她便緩緩朝前爬去。霍法見狀，只得跟在她後面。此刻大門被鎖，如果少女被發現逮到，他也難逃未知的命運。
凍得瑟瑟發抖的二人來到秘道前，緩緩打開了地面的木板，看到了一條斜向下的通道。通道兩壁亮著微弱的白燈，溫度雖然很低，但是顯然比密室內的溫度要高。
感受到通道里的溫度，霍法鬆了口氣，他和少女忙不迭的鑽進了秘道，各自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在秘道里抖了一會兒，霍法終於感覺恢復了一些溫度，但也只是相對而言，通道內依然很冷。這次他沒有猶豫，摸著通道便主動向前走去，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走，那個少女也會向前走的。
通道不算長，沒走多遠，溫度就慢慢回升上來，不過伴隨著溫度的回升，他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這股血腥氣令霍法感到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曾和鮮血打過交道，但這絲熟悉源自鼻腔，並不源自大腦，他並不能回憶起具體的事件。
通道盡頭，溫度依然在冰點左右，不過相對於剛剛進來的地方要好很多。這裡有一扇帶玻璃的雙開門，玻璃上有斑駁的褐色血漬。
霍法探頭探腦的對玻璃里看了眼，只一眼，他便緊繃著臉轉過頭去，通道內的景象非常滲人。
先前的兩個高矮男子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膠皮外套，穿著膠鞋，正在射燈下解剖一名男子，那男子被開膛破腹，吊在鐵鉤上，重要的臟器被取的一個不剩，血液流的到處都是，顯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少女也對著玻璃窗里看了一眼，隨後，她面色蒼白的回過頭，用呢喃的口音低語：「我這是在做夢嗎？」
霍法心裡也有懷疑，畢竟他還記得，自己從列車上甦醒之前，似乎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長到令他失去記憶的程度。或許現在，他依然在一場恐怖的噩夢之中。
冰冷的手指捏住了霍法的臉皮，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女。只見少女手指驟然發力，巨大的疼痛從神經傳遞到大腦，為了不讓自己叫出聲，霍法猛地咬住下嘴唇，隨後他強行拽開少女的手，用口型問她。
「你做什麼？」
「疼麼？」少女用口型反問。
「你說呢？」疼痛讓霍法臉直抽。
「那我們看來不是在做夢！」少女用口型說。
「那你為什麼不捏你自己！」
霍法用誇張的嘴形無聲質問少女。
少女沒有回答，她轉過頭，繼續看著玻璃內的景象。只見那矮個子正將一顆腎臟放進膠皮袋中，那膠皮袋又被放置入鐵桶之中，鐵桶分兩層，外層裝滿了碎冰，溫度很低。內層則用於放置器官。
隨後，高個的取下了鐵鉤，內臟被去處的屍體順著冰槽滑走，落入一塊巨型鐵皮桶里。而後，他們又從小推車上拉起了一包黑色膠皮袋，在滑輪繩索的作用下，吊在了鐵環上。
高個子男人拉開膠皮袋，裡面裝著一個全身都被繃帶纏滿的男人。男人被懸掛在鐵鉤上，沒有絲毫反抗。
於是高個問道：「死了多久。」
「應該沒死多久。」
「快點吧，不然臟器就不能用了。」
細微的說話聲從門內傳入了門外兩人的耳朵，少女在玻璃門口低語：「我滴乖乖，這兩個傢伙在偷人體器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