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四十章 阿茲卡班

  天空里是轟然的雷鳴, 遮擋住月亮的雲層像怪獸的猙獰的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寒冷的水域裡,古怪的生物從海底深處發出嘶鳴, 嚎叫聲隨著浪花衝擊黑色的花崗岩。幽暗的天空下交錯的岩層閃著磷光,在海面上投下各種奇形怪狀的剪影, 如同露出的陰森森的獠牙,迫不及待的想要舔舐熱乎乎的血肉。

  那座堅硬的碉堡——阿茲卡班——就在海中央孤島的上頭,那附近沒有一根草,大雨用力的捶打著地面,整座島嶼是完全的黑暗。腐臭的味道隨著耳畔呼嘯的風聲刮來,接著無數穿著斗篷的黑影——攝魂怪,圍繞在這周圍, 陰冷、絕望, 吞沒全部光明,像是死了的東西浸泡在水裡一點點黏稠腐爛,令人窒息。

  然後,當海水又一次掀起巨浪, 灰濛濛的混沌中一個黑暗的影子突然通過某種魔法的陣勢出現, 渦流似的魔力集聚起力量,帶著輕微的轟鳴,重重疊疊的魔法屏障矗立在他四周,隔絕掉所有生氣。

  那黑影用一種不緊不慢的動作穿過許許多多半漂浮在空中的攝魂怪,就像他並不存在在這裡,沒有得到哪怕一隻怪物的注意。

  「晚上好,馬爾福先生。」影子在骯髒、冰冷、散發惡臭的石頭城堡里來回, 最終停留在三層牢房盡頭的鐵質欄杆前。

  那裡面是一個鉑金色頭髮的男人,沉默、無言,一動不動的坐在陰暗潮濕的牢房的陰影里,占據最小的空間,似乎竭力阻止那些骯髒的灰塵沾染上身。他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披散著,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陰影,映襯了死灰般蒼白的臉,並且顴骨開始凸顯,看上去足夠狼狽不堪。

  「——亞撒·普萊切先生?」盧修斯·馬爾福努力在黑夜中抬頭,看清他面前的人,「為什麼你能夠——哦,對,你有你的特殊能力。」他眯眼,然後用標準的馬爾福式的長音感嘆,帶著某種虛偽的禮貌,「很抱歉,我想您看到了,以目前的情況恐怕我無法招待您。」那聲音沙啞,就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哈利微笑,「請無需客氣,畢竟是我來訪的不合時宜。」

  盧修斯聳肩,「既然如此,請您自便。」

  哈利點頭,但沒有動,就那樣一直站在那裡看,兩隻攝魂怪甚至從他旁邊毫無所覺的經過。那過去足足有二十分鐘,直到原本的鉑金貴族再無法保持沉默。

  「那麼,我能問問閣下屈尊紆貴到這裡的原因?」盧修斯淺灰色的瞳孔中含著幽深的光。

  「嗯啊,說實話,我以為你會感謝我救了你。」他在盧修斯嗤笑出前繼續,「畢竟誰都知道如果那次的任務沒有完成,等待你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從某種意義上講,的確。」鉑金色頭髮的男人毫不留情的笑,「但請允許我假定一下,如果沒有您的阻止和破壞,我猜我的任務已經得手。」

  「確實,我相信你的能力。」哈利點頭,然後提醒他,「但你的指控讓我無法認同。我想你知道,你們要下手的那個人與我有某種程度上的密切聯繫。」

  「所以我坐到了這裡。」盧修斯諷刺的笑,「那麼,我應該感謝你?」

  「——不。」哈利嘆氣,「好吧,現在,讓我們放棄那些尖銳的矛盾,說說今天的正題。」對方給了他一個洗耳恭聽的動作。他繼續,「我可以幫助你脫離這裡,並不受伏地魔,或任何人的擺布或控制。」

  這一次盧修斯真的驚訝了,他的眉毛甚至上升到了髮際線,「很抱歉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是說我需要付上什麼代價?」

  哈利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他移動了身體,選擇坐在鐵欄外的一塊石階上。這將是一場談判,對手是個狡猾而危險的人物。只是他清楚對面人手中的牌,因此想要勝利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我只是覺得或許你能給予些助力。」他說,手肘支撐在膝蓋處,交疊他的指尖——就是那種鄧布利多經常用來思考問題的姿勢,「某種不好——好吧,實際上是非常糟糕的事正在發生,與伏地魔有關,沒準兒能給整個世界帶來可怕的災難,即便是我也對此感到恐懼。所以我們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而古老的馬爾福家族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不起?」盧修斯完全困惑了,用驚悸迷惑的眼神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你正在談話的是一名食死徒。」

  「哦,當然。」哈利眨了兩下眼,「不然你不可能會被關在這裡。」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與一名忠實的食死徒討論要如何對付他的主人?」盧修斯錯愕看著他的表情就像他才是應該被關起來的那個,只是地點需要換成聖戈芒醫院的精神科。「你不覺得這很荒謬?」

  「哦,得了,別和我談忠誠,」哈利有趣的笑,斷然說,「你我都知道馬爾福只會忠於他們的家族。」

  盧修斯抬眉,又一次的。

  哈利繼續,「就像我說的,馬爾福更關心的是他們自己的利益,而成為食死徒只不過是手段之一。必須說,在那個立場分明的時期,對堅守血統論的貴族而言比起支持熱愛麻瓜的鄧布利多,瘋狂崇拜純血統的伏地魔看上去要顯然好的多——畢竟那也意味了權利和地位的被迫分享。」

  盧修斯奇怪的哼哼,「我以為即便站在中立立場,但你會更傾向於鄧布利多。」

  「我是。」迅速的,哈利承認,「並且我同樣喜愛麻瓜。」不避諱的,他說,「雖然我理解你的所作所為,但並不意味著我就會認同你的決定。或許在從前伏地魔還是個強大而有魅力的男人,服務於這樣一個了不起而有才具的巫師勉強能稱得上榮幸,但那也只是因為他將邪惡和瘋狂掩蓋於才華和力量之下。事實上,相信那沒過多久你就同樣意識到這一點——那人想要的永遠只是可更替的使喚工具,甚至不是上下級。只是你已經走上了你要走的路,沒有其他再可選。」

  「——是什麼讓你產生這樣的分析?」

  哈利聳肩,「伏地魔的第一次失利後你就利用自己的權利免去了控告和監獄生活,我可以假設是你此前留下的後手,不然不會在魔法部開始調查前就能澄清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並獲得赦免。哦,不用急於反駁,我得出的結論可不只這些。」他制止了鉑金貴族的意圖繼續,「伏地魔倒台後——我們大家都知道那並不是真的從此消失不見——你卻未沒想過要去尋找他。隊了,別忘了那年的魁地奇世界盃。由此可見你其實是一個不那麼忠實的食死徒。」

  「這真是個有趣的說法。」盧修斯冷冷的說,眯起眼睛,雙手抱胸,「你的陳述蠻不錯,我並不全否認。但根據你講給我的,你們似乎碰上了大麻煩,而那與我的『主人』很有關。這就涉及幾個關鍵的問題——我推斷黑魔王又一次強大起來,甚至達到一種更令人恐懼的地步,那麼,你覺得會有什麼讓我同意放棄等待他的寬恕,並再次成為食死徒們的領軍人,從而投靠到你們那一方?」

  「我得糾正,你並不是投靠到哪一方,我們之間只存在一種合作的關係。」哈利儼然的說,「誠然,耐心的等待會更加符合你的邏輯。但我想你知道他命令德拉科去取鄧布利多的性命?還有貝拉特里克,她威脅他去謀害一匹獨角獸,不然就會要了他媽媽的命。」

  「什麼?!」盧修斯的淡灰色的眼珠混合了憤怒與驚恐,「那個該死的婊子,她怎麼能——」失態只是短暫的一瞬間,然後,他突然停下來,又變得冰冷又輕蔑,並且恢復了他油腔滑調的懶洋洋聲音,「我承認你說的令我十分不滿,對我而言家庭永遠會是第一順位的所在。但那又怎麼樣?我能保證當我再次得到主人的重用,這一切都不再會是麻煩。」

  「確實,我想那一天也許並不很遙遠。」虛弱的,哈利說,「只要你會願意成為一名傀儡暗法師。」

  盧修斯花費了幾分鐘才略微明白這句話的意義,「我的老天,我只在曾經才祖典里見過這個名詞。你是說——」

  哈利點頭,「伏地魔讓自己成為了一名死亡術士,而接下來製造大量死亡其實和傀儡暗法師。相信你會明白,暗法師或許很強大,但那其實是用對人性的拋棄所換取來的能力。」

  沉默降臨了這間監獄,他被他的話感到震驚。盧修斯瞪著她,一動不動,就像有個熱茄子卡在了他的喉嚨里。強大的力量一直是他在追尋,但這更多是為了保證他家族的安危和權益。如果失去這些,他不知道只擁有力量還能繼續做什麼。

  「——我需要點時間考慮。」最後,鉑金頭髮的貴族抿緊嘴唇,「但得承認,你的確在洞察人性方面很有心力。」

  「那是因為我有位擅長此道的好老師。」哈利無畏的笑,「而如果這最終成功,馬爾福家業會得到比之前失去的要更多的名譽。」

  對方只輕蔑的哼了哼。

  「那麼,我會再聯繫你。啊!」他在準備離開前又停下,並將一根細長的東西隔著圍欄拋過去。對方在疑惑中拾起來。「一份禮物,」哈利說,「我猜你會需要這個——代表這場談話我確實真心實意。」

  「這是——」驚訝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覺得或者你會需要一根,畢竟你的魔杖被折斷,而又不像我可以毫無介蒂的面對那些怪物。」他指攝魂怪。

  盧修斯抬高眉毛,「既然如此,我便當做是慷慨的附贈。」頓了下,他突然又考慮的問,「請原諒,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能給予助力的有影響力的古老貴族家庭還有很多,其中不乏偏向於鄧布利多的。為什麼你會選擇與馬爾福家相結盟?」

  他用了「結盟」這個詞,哈利想。微笑的,他回答,「當然,除去馬爾福家的財富和地位,你的手段以及能力也出類拔萃。不過我會希望有你的幫助,從不排除你是西弗勒斯的朋友這個因素。」

  接著,在對方有所表示前,就像來的時候那樣,他悄然無息的消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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