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幾個小時, 斯內普感到非常的疲憊。【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這真是個難熬的夜晚,有關阿不思·鄧布利多被捕的消息就像瘟疫一樣肆意蔓延, 還有食死徒們占領了魔法部——眾所周知英國的魔法界已經遭到了徹底的瓦解。而他,作為被被留下並賦予使命的那個人, 毫無疑問承擔了最重要的,包含「靶子」在內的責任。
斯內普反感地看了看四周,坐到了房子中間的書桌前面。這個校長室里塞滿的是空曠和冰冷冷的氣息,在這之前則是甜膩膩,令人厭煩的味道。而——一個真正令人驚奇的發現——他突然覺得那味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牆上的掛鍾比過去任何時刻都要滴答滴答響個不停,而那奇形怪狀的指針預示了現在已經是夜晚九點十五分。小心的,斯內普靠回椅背里, 讓眼皮些微下垂, 但阻止住任何企圖嘆氣又或是變換呼吸頻率的打算。
不久前黑魔王顯示出的強大正深深的困擾住他,這比以往所有時候都變得更加危險——那個男人從此拋棄了身為巫師的生命力,取而代之,就像地獄深淵一樣黑暗的氣息重新凝聚成了他的形體。斯內普絕不是懦夫, 但那個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了恐懼——他的全身因此而凍結, 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甚至有好一陣兒時間不敢呼吸。
斯內普惱怒的詛咒著,汗濕的手攥住了扶手。
現在,死亡騎士已經完全接受了黑魔王的控制,並且越來越多的食死徒成了沒有靈魂的實體。他可以想像到一支由傀儡法師和惡魔騎士組成的,只剩欲望和狂暴的軍隊,揮動死神的屠刀收割生命。
看上去他們陷入了顯而易見的困境裡, 而過去兩天在體育場發生的襲擊讓他不得不懷疑鳳凰社是否還能再次成為阻擋住黑魔王勝利的武器——面對死亡騎士,巫師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但另一方面,斯內普突然意識到無論如何他都會堅持到底。這追溯到遙遠時候的那次告密——充滿自我厭惡的,源自他過去的愚蠢——他用最糟糕的方式開啟了至今為止的這個駭人的局面。而現在,猶如黑魔王對他的「期待」,他將背負了扭轉過錯的責任。他已經成為——其實一直都是——隱藏至深的雙面間諜。看到這間空蕩蕩的校長室就強烈的提醒他,身為一個不為人知的躲在黑夜裡的秘密探員,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保障霍格沃茲和學生們的安全。
無可非議,作為新校長的安排是黑魔王的指令,但這實際上也是鄧布利多是授意。黑魔王的目的是要求一個有能力的下屬為他控制住這個未來巫師的培育地,以期永遠會有源源不斷的純血巫師成為他忠實耿耿的僕人。鄧布利多的掌權勢必將迫脅他的計劃——那老傢伙在魔法界的威懾力和號召力根本眾所周知。所以,即使那個恐怖的男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亡法師,但如果能用一些較為輕鬆的手段至少牽制,更或者運氣好,解決掉他的老對頭,黑魔王還是很樂意於見到。
但當然,對於那隻老蜜蜂而言——特別是出於另外角度考慮——相比令霍格沃茲短期內成為受襲的目標,顯然讓魔法學校處在有保證的監視里更符合他對這兒要求的利益。最該死的一點證明就是:他成了那個負責「趕走校長」接替這個職位的不二人選。
斯內普沉默的回顧,那老者請求他成為出賣自己的唯一人選。不光是為鞏固自己在黑魔王面前的地位——那令他扮演一個衷心的食死徒更加可信。同時他也認為他是唯一——有能力並且會全力保護這所該死的學校——他可以託付的人。
私底下,他對於這種「殊榮」不屑一顧,但他心裡有一部分始終感激過去那老者對他的無知和愚蠢造成的錯誤的諒解——即使那同樣造就了某種程度上的情感訛詐——這意味著無論發生什麼,斯內普都會以最終的勝利為優先考慮,並將竭力保證光明一方的戰士的性命安全於第一,就像他命令讓那些他媽的食死徒們活捉海格而非正常情況下的當場擊斃。
靜靜的,魔藥學教授,不,應該說是霍格沃茲的新校長,坐在那兒,置身在黑暗裡。這兒彌散的是徹底的、絕對的寂靜,他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壁爐里的火苗突然響烈的滋滋燃燒起來。
「我可以打擾嗎?」一個聲音問,帶著很多的關懷和一點點的不安。這令斯內普甚至沒時間意識到自己有多想念。
「亞撒?!」
就像得到了鼓勵,哈利衣冠凌亂的從火堆里鑽了出來,伴隨了一地的灰燼。「嗨,是我。你還好嗎?」他對他咧嘴笑,讓衣服上掉下的余恢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形成個半圓。
黑衣教授空洞的看著他,又繼續抓回他本該完美運作的思緒。「該死的梅林!」對方突然警覺。憤怒的,他大喊,「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嗯,我只是——」哈利微笑的說,「回來了。」他用靦腆和侷促的表情回答,「我的意思是說,回來授課。」然後他小心的發現對方面上嘲弄的冷哼,「我以為我還是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試探的,年輕人問。
「不再是了。」斯內普冷笑,「作為霍格沃茲的新校長,顯然,我認為有人會比你更適合。」
「霍格沃茲的新校長?」哈利的臉頓置在溫柔以及領悟的平靜里,「哦,是的。」他說,「我確實有聽到傳聞——有關你主動提供的一些證詞令阿不思·鄧布利多鋃鐺入獄。」
「所以?」對方看起來蠻困惑,「我以為你笨重的腦袋能知道這會代表了什麼。」
「確實,」哈利帶著悲痛的響應,「但我無法抑制住自己來看望你的心。」接著他的臉在可見的高興中迅速亮起來,「你在擔心我。」他敘述的說。
斯內普哼哼,「你在開玩笑?我是為你的自投羅網而歡呼雀躍。」
「哦,拜託。」年輕人皺眉,翻了翻他的眼睛,「我不認為在我面前你需要繼續進行那該死的戲劇表演。」他盯著黑衣男人複雜難解的黑眼睛,「還是說你在預計什麼?」
「也許大概,」他冷笑的哼了一聲,並且或多或少有點憤怒和驚異,「我一直就是(邪惡的人)。」
「嘿,我了解你,並且相信你。我知道你從不是懦夫或屠夫,相反,你是個了不起的勇士。」哈利非常輕柔的說,微妙的注意到他愛慕之人臉上僵硬似鐵的表情。
年長者假笑的反駁,「那是因為你假設我對鄧布利多十分忠誠。但事實上我騙了你,騙了所有人。或者我之前確實歸從於鳳凰社,但黑魔王崛起了,並且變得更加強大和無人可敵。我感到害怕,於是選擇繼續投向我過去的主子。」他面無表情的說,然後冷酷的補充,「誣陷鄧布利多就是最有利的證明。」
「即使你的整體行為顯示出對光明的背叛,但基本上鄧布利多校長是個精明、沉穩、謹慎和姦詐的男人,我蠻有理由深信他在過程中採取的完全不反抗狀態實際是為掩藏某種未知的計劃和意圖。」哈利嘆氣,發現這令人特別煎熬,於是他決定繞過停滯不前的說話圈子,而讓談話集中在使事情簡單化的主題上。
「看,我同樣假定你與校長之間存在有秘密的約定,因此他將霍格沃茲以及學生交給了你——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雖然我該死的痛恨他這種總將你置身於危險中的決定——而你確實會在有限的條件下竭力保存住他們的安全,即使必要時會使用某些特別的手段。」他皺眉思考了一下,「並且現在,我可以想像校長先生正在策劃,或者說,已經執行了某個越獄行動,為了達到他的真實企圖。」
這是一小段時間的凝固,新校長先生顯然讓自己陷入了猶豫的困頓中並掙扎一會兒。不能想像,這種理解確實令斯內普感到即快活又懊喪。他突然變得擔心,他的性命——包括鳳凰社的未來——還需要依靠他優秀的間諜能力。直到他聽到年輕男人的聲音充滿感情的又一次響起。
「上帝,我真的很想你。我很害怕你會有危險。」
那之前有一個簡短的暫歇。接著緊繃的嘴角變得平滑,斯內普再次放鬆下來,「這——沒有必要。」他輕柔的指出,即使中間有幾秒鐘的遲疑,「我深信我的謊言技巧足以讓我在黑魔王的鼻子底下作亂。」
「——但確實很艱辛,不是嗎?」哈利悲傷的打斷,「而我則終日恐懼於某次伏地魔的召喚將會代表你死亡的終結。」
沉默地,斯內普讓雙眼滑到一旁,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他用他的表情表達他對哈利所說的話的無力抗辯。
之後年輕人嘆氣的接近,儘可能的近。哈利讓手指輕輕碰觸到對方的臉,溫柔、舒緩,但不是用某種曖昧的方式,而是純粹的關心。
「我無法忍受失去你。」他說,用明顯的誠摯的聲音。暖和的手指繞過曾經的魔藥學教授的脖子,攬抱他的肩膀,最後將他們的額頭貼在一起,真實感受到那人的體溫——溫熱和,令人安逸的放心。
靜默的停頓。
年長者在這些碰觸下全身完美的一點點鬆弛,不再有肌肉繃緊。一些黑色的油膩的長髮貼到他臉上,陰影擋住其中一些表情。
哈利捲起那縷厚厚的頭髮,開始慢慢描繪起他堅硬的線條,並且指尖如羽毛般柔和的刷過對方的下唇。迅速的,斯內普在它可以有更多的表示前抓住它,接著,他們終於凝視彼此。
這之間暗含太多東西,情感、欲望、渴求,強烈的悸動順著脊髓顫慄而下。然後,不再是如霜糖甘泉似的的甜美細吻,而只剩原始的騷動,被洶湧的激情所淹沒。
火辣的熱吻就像隔越了幾個世紀的奢求一樣饑渴難忍,對哈利而言此時全世界最重要的事就是吻住斯內普。年長者此刻在他的環繞間,他用力收緊圍著黑衣教授腰間的手臂,令他們靠的更近,親密無間,胸膛貼著胸膛,大腿挨著大腿,意圖消弭掉所有距離,將那人與自己完全契合在一起。
斯內普急切的抖動,像正在經受瀕死痛苦的人拼命發出迷亂破碎的呼吸。他閉上眼,允許所有感官沉入的更深,把全部的喘息都吐到對面男人的嘴巴里。這一瞬間的餘韻一波波衝擊著身體,就仿佛是伊甸園裡的命運之樹,他明白那男人已經對他散發了致命的吸引力。
現實開始變得模糊和不清晰。如果可以,哈利祈求能永遠這樣下去。但,僅僅下一秒鐘他的希望就被破滅。
巨大的爆炸聲造成一些牆灰的脫落,西牆上的透明玻璃被大片橙色的火光照亮。跟著。又是一聲巨響,像是什麼轟塌的聲音,剎那間他們有了不祥的預感。
在沖向窗戶的同時滾滾的黑煙包圍了第四教學層的紀念品展覽室,殺氣騰騰的野獸火焰形成牆壁一樣的兇殘火陣。天空中漂泊的熱浪和濃煙多了令人窒息,大火吞噬著整個房間。接二連三的砰砰巨響震得即使是相隔數十英里遠的地方都在顫抖,還有一些模糊的嗡嗡的聲音,應該是被驚到的學識們的慌亂恐懼。
「我的老天,是『魔鬼火焰』!」斯內普咬牙說,聲音幾乎有些慌亂。「那個婊·子養的混蛋竟在霍格沃茲里使用了『魔鬼火焰』!」
「我立即趕去那兒。」沉著的,哈利問,「第四樓層口令是什麼?」
「純血至上。」
他點頭,然後準備衝出房門。
「亞撒——」
斯內普的聲音令即將奔赴戰場的戰士有一秒鐘的停頓,然後他回頭看——那男人的臉混合在一種痛苦、絕望和期望的邊緣。
「放心,」哈利眨眼,不容置疑的說,「我向你保證,我和學生都會安全。」
黑衣教授虛弱的蠕動下嘴唇,「祝你好運。」
哈利微笑的點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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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看上去就像穿透玻璃的光線,匆匆的飛馳,再飛馳。等到哈利迅速穿過通往第四層教學樓的一半走廊時,前方已經是一片火海。一些爆炸聲不間斷的自遠方響起,震耳欲聾的在巨大的空間中呼嘯迴蕩,同時夾雜著猩紅色的光以及能灼燒掉皮膚的熱潮滾滾而至。
這場來自地獄的火真的能燒毀一切!這個認識令他擔心——可能有學生喪生在這兒的想法讓哈利暫時脫離了鎮定而在胃中翻滾著無窮的恐慌感。
「我的老天,發生了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叫。哈利急忙轉身,期待著麥格教授的出現。然後,幾秒後——或者那其實甚至不到幾秒,事實上他已經沒辦法分辨——格蘭芬多的院長出現在樓梯底層。
「亞撒教授?!」她用驚喜的聲音喊。
「是的,麥格教授。」他儘量平靜的問,「學生們怎麼樣?」
「大多數都很安全。」她的面孔是緊繃的,但聲音里幾乎是顫抖的驚悸,「但我無法找到格蘭傑小姐以及韋斯萊家的那位先生和女士。」
「上帝!」哈利的臉開始變得蒼白,感到腦中有什麼東西被炸開,「您的意思是他們會在裡面?!」
「我不知道。」麥格急促的回答,「我是說,那幾個學生愛好夜遊並不是什麼新聞,也可能他們會在其他什麼地方。」
這個答案絲毫沒有安慰到哈利。而,相反的,他變得更加緊張和恐懼。不過很快,他按捺下來,同時下定了決心。
「但並不排斥在這裡的可能,不是嗎?」他說,「無論如何,我會進去看看。請幫我確保其他人的安全。」然後,在麥格教授能有任何其他表示前,哈利已經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三重疊加咒語,手中的魔杖迸出利劍一樣的光刃,劈開了眼前的熱浪。
這兒呼吸的是稀薄的熱氣,燃燒的擠壓著他的喉管。天花板碎裂成上千片,大量的濃煙就漂浮在四周。越來越多的火焰組成的野獸團團圍繞著走廊,許多綠光和紅光從距離哈利很近的地方不停閃爍。
他在空中旋轉躍起,再站立,躲過那些張牙舞爪衝上來的火焰,在「野獸」奔跑又停下的同時,從魔杖尖端有一束銀藍的亮光噴出來,準確的打中了它們。這些被詛咒的火焰怪獸痛苦的定在原地,發出刺耳的嘶吼,接著,就像被分裂摧毀的原子顆粒,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暈里,一點點徹底粉碎。
那經歷了許多次,直到哈利抵達了可怕的暴亂爆發的第四層。這兒現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殘垣斷木歪七扭八的傾斜,火潮掀起狂濤駭浪,引起的地面顫動從樓層一直波動至整個塔樓。當他最終逼退所有圍擊咆哮的變異火焰,闖入被吞噬最嚴重的那間屋子裡,兇殘的惡火幾乎像海嘯一樣洶湧而至,還有完全的塌陷、撞擊和熔融。
迅速的,哈利再次用咒語鞏固他的安全。然後,就如同海水裡被擠壓著的氣泡,他融入在火壁內。
眼前只剩下撲鼻的熱氣和猩紅的浪潮,甚至沒有焦黑的灰燼。這令他額頭冒出一些冷汗,而在經歷幾秒鐘的停頓,他才成功使自己稍稍鎮定下來,並讓理智的思索又一次占據他的腦海。
牆角那兒有一種棕黑色的,但類似麻瓜冶鍊金屬的污漬闖入了他的視線。哈利研究那斑駁的痕跡,和模糊的,像方形物體遺留下的餘燼。他又再思考,這看上去像是什麼特殊物體殘留的印跡。
像之前一樣,未退卻的魔鬼火焰企圖攻擊他的防衛,而一直到他下下的咒語真的開始鬆動哈利才稍微意識到他得開始行動了。然後,就在這時,一個想法突然擊中了他的大腦——是消失櫃!只有那東西會在詛咒之火的焚燒下依然遺留這樣的雜跡!
這認識讓哈利歡呼雀躍,因為很可能他的朋友們依舊安全。而通往消失櫃的另一端——他是指另一隻消失櫃的所在——沒錯的話應該是位於翻倒巷的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
結論得出的下一刻他準備迅速脫離這該死的地方。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那些糾纏著痛苦與憎恨,比太陽光暈還要艷麗的紅色火焰蒸騰著無窮的黑魔法氣息。哈利開始估量,接著嘗試除掉詛咒。
在魔杖的協助下他反覆詠唱了三次咒文,花費了一些時間——除了準確找到魔鬼火焰的出入口,他得自己承擔起施展保護防禦的工作。這也是他決定先找到羅恩他們的蹤跡再破解這些該死的火焰的原因——它們確實會耗費掉他不少的時間和精力。而等到這一切終於被保持在可控制的範圍,四周灰紅色的空間一點點緩慢轉動起來。
圈子越來越大,在尖銳的爆炸中向擴張。然後,就像殘暴的龍捲風突然肆虐而過,以哈利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快速、銳利的旋轉爆炸開。伴隨著刺眼的白色亮光,他消失在這裡,一同的還有魔鬼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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