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斯特緩緩轉過身來,眉頭微皺,重新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壯漢,滿眼儘是「你肯定有什麼疑難雜症」的感覺。Google搜索閱讀
「少廢話……」
他顯然不想再繼續和凱蒂掰扯下去了。語氣中逐漸開始帶起幾分不耐煩的感覺。
隨即便從口袋裡掏出了魔杖,熟練的點向了凱蒂。
頓時,圖斯特杖尖光芒湧現,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鳴響起。
凱蒂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纏繞起來, 雙手手腕不受控制的在身前聚攏鎖住,再不能扯開分毫。
「有什麼話等到了魔法國會再說吧。」
見對方已被控制,圖斯特繼續說道,然後不緊不慢的重新將魔杖揣回了大衣口袋。
「凱蒂格雷傑,你被逮捕了。」
凱蒂先是一愣,他低下了頭,望向身前被拷住的雙手。他的嘴唇動了動, 但最後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片刻之後,才終於幽幽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唉……」
「你們肯定不能理解作為一個跨性別者心中的悲慘…」
凱蒂依舊低著頭,默默的說著,聲音很小,比起最開始仿佛已經沒有了力氣。
「是的……但是我們也不需要理解。」圖斯特冷笑著,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隨即伸手便要去拽上凱蒂,直接前往魔法國會。
「本來我以為這個小店還能在安穩的開上幾年,可惜……」凱蒂繼續說著,待話音落下,他緩緩抬起頭來,眼神裡帶著幾分莫名的光芒,看向了正要伸手去抓他衣服的圖斯特。
圖斯特的動作頓了頓,他眯起了眼睛,看著目光莫名的凱蒂,一時間, 當了十幾年傲羅所養出的第六感卻叫他心頭不自覺湧現出一抹危機感。
然而還未來得及給他反應的機會, 下一秒,面前的凱蒂忽然顫動了起來……
原本粗壯的手臂下面, 一條條蚯蚓粗細的青筋暴綻結虬。棕色的毛髮一時瘋漲, 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的覆蓋住了原本裸露的每寸皮膚。
雙手化作黝黑的肉掌,上面的每一個指甲都變為了匕首似的利爪。猙獰的牙齒不受控制的替換了原本的牙齒,臉部開始拉長,最後徹底沒有了人類的特徵。
原本便強壯的身軀此刻仿佛是膨脹起來的氣球,暴漲了將近一圈有餘的地步,身高更是一下子到達了兩米三有餘……
…………
當圖斯特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眼前那個濃妝艷抹的壯漢已然消失,赫然變成了一隻頭大而圓,體形健碩,肩背隆起,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巨大棕熊。🍪🐟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啪!」的一聲,原本施加在凱蒂手臂上的魔法頓時失去了效果,兩條柱子粗細的熊臂瞬間暴起,輕而易舉的便將禁止直接扯斷。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自他的口中發出。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在完成了變形的第一時間,那碩大的熊掌便揮舞起來,裹挾著呼呼風聲, 自上而下近乎一種碾壓的姿態向著圖斯特襲來。
圖斯特的瞳孔縮成了針眼大小,生死存亡之刻, 再不敢有半點惰怠, 幾乎是爆發了自己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奮力扭動著軀幹,以圖躲過這擊攻勢。
「彭!!!」
老舊的櫃檯被熊掌波及,頓時沒了一半,剩下的半個也隨著飛揚起來的灰塵倒下,化為殘骸。
「呼,呼……」
一抹汗水自圖斯特的額頭上流淌下來。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那揮動的熊掌之後,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已經被扯爛的衣服,還有衣服下面隱約帶著些許刺痛的淺淺抓痕,雞皮疙瘩登時遍布了他的全身。
「你是個阿格馬尼斯!?」
他像是重新認識了凱蒂一樣,目光中再不復最開始的那般平靜,充斥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而已經變成了棕熊的凱蒂顯然不能再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見一擊未中,那明顯依舊帶著人性化的眼神內之中凶性泛出,龐大的身軀一躍而起,雙臂張開撲了過去。
不敢再有遲疑,圖斯特魔杖入手,一邊猛的向後退去,一邊開口念出了咒語。
「STUPEFY (昏昏倒地)!」
面對著激射而出的魔法,凱蒂卻就仿佛是早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那笨拙的身體微微一動,不偏不倚的便將其閃過。
看著對方眼神里湧現的幾分不屑和蔑視,圖斯特也明白,自己從一開始便小看了這個名為凱蒂的男人……但是沒有辦法,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這樣鳥不拉屎的黑魔法小店,店長竟然會是一個高級阿格馬尼斯。
「這是個危險至極的傢伙,該死的,早知道就多叫幾個支援了。」
他咬了咬牙,頭腦飛快轉動。
「不能讓他跑出去……」思緒至此,手中的魔杖不停,看樣子已經做好了苦戰甚至死戰的準備。💎✌ 69SнǗx.Č𝓞爪 🐍🐠
「媽的……一個月就十幾加隆,玩的什麼命啊。」
圖斯特下意識想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對塞拉說過的話,一時間不由苦笑。
或許……當選擇傲羅成為職業時,為的從來就不是那一個月十幾個加隆的工資。
…………………………………
不知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小店再度恢復了寂靜。
貨架粉碎,原本雜亂的商品也所剩無幾…不知名的魔藥和玻璃罐里的東西混合在了一起,肆意順著地板的縫隙向下潺潺流淌著。
凱蒂站在著一片廢墟之中,此刻他已經從阿格馬尼斯的狀態重新變成了人形。
他的身上帶著幾處或深或淺,傷痕,手中正拎著徹底昏死過去的圖斯特。
「噗通」一聲,圖斯特被隨手找了個地方丟下,凱蒂環顧了一周,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割了血淋淋的一刀,良久之後,才終於深深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唉……」
「這生意簡直虧死……」
他喃喃自語著,眉目間的幽怨之意簡直快要凝成實質。
「看樣子美國魔法界是呆不下去了……」
…………………………………
入夜,魔法百老匯的演出大廳內。
原本漂浮在會場上空的蠟燭全部熄滅,唯有最前方的舞台上打著光芒。
一個個身著十六世紀服裝的巫師演員們用著特有的古怪唱調,演繹著今天的劇目。
這是一個由《詩翁彼豆故事集》的經典童話所改編而來的故事,叫做男巫的毛心臟……
男巫的毛心臟並不是一個多麼甜蜜的故事,反而是《詩翁彼豆故事集》里少有的,帶著恐怖色彩,且具有悲劇論調的故事。
講述了一個男巫為了封閉自己的感情,對自己的心臟施展了黑魔法,而到了最後,卻也正是因為這個魔法,導致他同一位善良美麗大方的女巫雙雙殞命,落得將心臟刨出胸膛的悲慘的結局。
這在英國魔法界裡極為有名,甚至還因此延伸出了一句俚語「There is a heart hair」(有一顆毛心臟)以此來形容那些,鐵石心腸,冷漠無比的巫師。
連他的老校阿不思鄧布利多,都曾為這個故事寫過一篇評論……
只不過,在此刻魔法百老匯的劇場之中,演員們和劇作家似乎對故事進行了一系列的改編,給出了一個好的結局——最後那名男巫抵禦住了黑魔法,成功解放了自己的心臟,表達出了對女巫的愛意,兩人墜入愛河……
查理坐在紅絲絨的座椅上,靜靜的欣賞著演員們精湛的演技,心中忍不住感到驚嘆。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相較於麻瓜們的戲劇,巫師的戲劇明顯要生動有趣的多,他們為了保證將整個劇場的觀眾都帶入到情景之中,除了倚靠台上的表演外,還會配合劇情使用相迎效果的魔法,製造出更加逼真的效果……
「布萊克先生,您以前看過這樣的表演嗎?」
忽然,穆勒的聲音自查理的身邊傳來。
查理下意識的扭頭朝著一旁望去,穆勒正坐在他的身邊,眼睛的閃著光,眨也不眨的望向舞台上,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樣。
「呃……」查理思考了一會,認真回答到
「我曾經看過塞蒂娜·沃貝克女士的演唱會,但也僅此而已……像是魔法百老匯這樣的演出,倒是還從來沒有見到過……」
「很神奇對吧?」
穆勒壓低了聲音,但卻依舊難掩此刻心情的激動。
「對……很神奇」查理沒有反駁,自然的點了點頭。
「……我幾乎每個星期的周五都會來到這裡看一出表演…」
穆勒停頓了一會,然後接著說道,目光卻依舊未曾從那些正奮力表演的演員身上離開,仿佛哪怕錯過了一秒,對他來講都會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魔法百老匯的劇目我幾乎每一個都看上了上百遍……但是依舊看不夠啊。」
他感嘆著,話音之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惆悵之意。
查理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看著那張紅潤且時刻帶有笑容的臉,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穆勒的話還未說完。
「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並不是一個巫師……按照魔法界的說法,我是一個啞炮。」
穆勒如此說著,但臉上的笑意卻並沒有減少,仿佛就像在平靜的敘述一件小事一般,連情緒都未曾生出半點波瀾。
「我的父母都是巫師……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巫師,是研究火龍的學者。但是身為他們唯一的孩子,我卻沒能繼承他們的基因,成為一名巫師……」
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咂了咂嘴巴。
「我在魔法界生活了六十七年了,也當了六十七年的啞炮,說實在的,在年輕的時候,我也怨恨過自己,怨恨過一切,仿佛我的不幸是世界所鑄造的,他們讓我生活在這個充滿著魔法的神奇世界,卻是以一個麻雞的身體。」
查理愣了一下,這才想了起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穆勒的魔杖………
看著眼前的老人,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另一個自己所熟悉的啞炮,也就是在霍格沃茲的看門人,費爾奇。
只不過,相較於穆勒,費爾奇卻又是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反正在自己的印象里,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連笑容都是猙獰的。
「但我的父母對我卻很好,並沒有因為我是啞炮便嫌棄我,反而更加顧忌我的感受,甚至於從來不會在我的面前釋放魔法,生怕刺激到我……」
穆勒的眼神里湧現出了追憶的神色,雖然仍舊是在看著眼前的表演,但他的心好似已經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地步。
「十一二歲……大概是最痛苦的一段時間,因為我的朋友們都是正常的小巫師,他們都去了伊法魔尼上學,唯獨我進入了麻雞的學校。」
「那時候的我簡直感覺天都要塌了,每一天都是一場噩夢,每天都在憤怒,嘶吼,然後躲在悄無人的角落裡哭泣………」
「然後呢?」
查理聽著穆勒的話,一時間有些入神,不由得緊接著繼續問道
「然後……我的爸爸媽媽就把我帶到了這裡,看了一場演出。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初看的那個劇目是什麼——巫師和跳跳鍋。也是詩翁彼豆的故事……」
「那是我第一次看表演。我坐在座位上,看著台上的演員們奮力表演,一時間竟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我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精神,仿佛我就真的是變成上面的主角,和他擁有一樣的喜怒,經歷著一樣的事情,甚至就連他使用魔法時,都像是我自己在將其施展。」
穆勒抬起了自己肥厚的手掌,向前緩緩探去,就仿佛那他一輩子都沒有過的東西,變得觸手可及……
「從那之後,我就迷上了戲劇,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痛苦。」
他的手終究是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就這麼落下,眼睛裡的光也隨之緩和了許多,但是笑容卻依舊未變。
「我開始接受自己是個啞炮的事實,並且欣然進入了麻雞們的學校,學習著同我那些朋友們截然不同的東西……」
終於,穆勒轉過了頭來,看向了查理。
「事實證明,其實啞炮也並不是只能在魔法界從事最無用的工作……至少我就已經證明了,哪怕是在魔法界裡不是巫師,我也依然能夠做著更加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