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那根丑到變形的魔杖自凱蒂的神奇小屋出來之後,沒有再過多猶豫什麼,查理將其重新揮動,讓那帶著幾分生澀的魔力開始伴隨著他晃動的手腕愈發起伏。
「唰」的一聲,那昏暗的小巷裡驟然亮起一道光芒,卻又很快褪去。光芒消散,查理也消失在了原地, 直奔盲豬酒吧的位置而去。
…………………………
「阿克文!!再來講講你那天是怎麼把那個家養小精靈的腿給切下來的吧!!」
烏煙瘴氣與各種酒精味交雜的氤氳里,妖精爵士樂隊的演奏還在繼續,但是卻已經沒多少人在注意去聽了。
一個明顯是已經喝的不像樣子的巫師咧開了嘴巴,打了一個酒嗝,同時也露出了一口焦黃的大牙
他扭過頭,醉醺醺的拍了拍一旁一個看上去像是拉丁裔的乾瘦巫師。
那乾瘦巫師端起一杯咯咯烈酒,一口飲下。見眾人全部看向了自己,也很配合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歪歪扭扭幾步踉蹌著來到了牆邊, 順勢從上面掛著的展覽品上,摘下了一條已然乾癟下去的小腿——正是達布所砍下去的那條。
乾瘦巫師抓住那條小腿的腳脖部分,將它高高舉起,順勢環顧了一周眾人,將一眾神態盡攬眼底之後,才終於面帶得色的對著他們大聲嚷嚷著說道
「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們可別以為我在蒙你們。→他可不是一般的家養小精靈。」
「那…個傢伙的皮是真厚,也得虧是我!」
他說道這裡,原本便得意的臉上自豪之色更甚。
下巴高高揚起,然後猛的拍了拍胸脯。
「你們當時沒看見!?那麼多巫師都在對他下手了,但是卻只有我把它的腿給砍下來了!」
「就像你在阿肯色洲用切割咒幹掉那三個麻瓜那次!」
人群中,明顯對這個名為阿克文的乾瘦巫師有些了解,很自然便有高聲應和道。
「對!!!」
提到了這個,阿克文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揮舞著手裡的小腿, 說道
「就像我當初幹掉那一家子麻瓜那樣!對於我的切割咒!不是我吹什麼!我敢肯定,自己是盲豬里用的最好的。」
阿克文舔了舔嘴巴, 似乎開始懷念起自己剛剛被通緝時所找到那些個樂子,表情也愈發出現幾分病態的溫柔。
「這都是經過持之以恆的練習…」
菲爾德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酒吧里的動靜,他撇了一眼還在自吹自擂的阿克文,笑著搖了搖腦袋,然後叼起手裡的雪茄,猛地吸了一口。
一口帶著淡淡粉紅色的煙霧從他的口中吐出,菲爾德斯的臉上,也逐漸升起了一絲迷醉的神色。
咂了咂嘴巴,菲爾德斯扭過頭去,瞅了一眼身旁的一個手下,不由得開口問道
「這次的勁怎麼這麼大?哪裡的貨?」
「最近從德國新到的東西。」
旁邊的小弟趕緊躬著身子,小心回答到。
「不愧是德國人的東西……就是用料貨真價實哈。」
菲爾德斯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捋鼻子下面的八字鬍,又是一口猛的吸入。
然而這一次,還沒等他將這口煙吐出,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便在他的耳側炸響。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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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菲爾德斯嚇了一個激靈。一口氣沒跟上,險些將雪茄的煙直接吸入了肺中。
「該死的,哪來的動靜。」
他一邊低下頭狼狽的咳嗽著,一邊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個剛剛還站起身來肆意嚷嚷的阿克文, 此時已然沒有了聲音。
他的腦袋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僅在脖頸與腦袋連接的地方,還留有燒焦的痕跡,在逐漸向下蔓延。
身子依舊站著,那舉起自己「戰利品」的手臂也仍未放下。似乎連阿克文自己,此刻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掉了。
一時間,喧鬧的酒吧像是卡了帶一樣,頓時寂靜了下來。
「啪嗒」一聲,菲爾德斯夾在手上的雪茄掉在了地上。他也同樣愣住了,因這個不知為何而引起的突發事故而愣住。
但是下一秒,他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眉頭竄成了一個疙瘩。「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一邊在人群中搜尋著剛剛的施咒者,一邊破口大罵道
「哪個該死的混蛋!!不知道不能在盲豬酒吧里動手嗎?!!!」
無論是喝得有多醉的傢伙們,也全部清醒了過來。開始警惕的打量起了四周。各別傢伙甚至已經拔出了魔杖,做出了準備施法的姿勢。
「所以……他在不就之前不是剛在這個臭烘烘的地方砍下了一個小精靈的腿嗎?」
就在眾人警惕,氣氛愈發繃緊,急轉直下的時分,查理的聲音突兀自人群里傳出。
頓時,在他旁邊的巫師們下意識的向周遭退去,所有的目光也都匯集了過來。
查理就坐在普通的桌子旁邊,和其他來到這裡的客人一樣,點了杯咯咯烈酒,獨自酌飲著。
那根魔杖還依舊在他的手中握著,且在魔杖頂端,餘溫未散,一縷白煙正向上捋捋飄散。其所代表的,亦是不言而喻。
看著鎮定自若,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整整一酒吧亡命之徒盯上的查理,菲爾德斯眯起了眼睛。
沉默了片刻,菲爾德斯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你是那隻家養小精靈的主人?」
「不,我是他的老闆。」查理搖了搖頭,將手裡的酒杯放下,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不緊不慢的說道。
「………」
原本攢在一起的眉頭沒有舒展,反而更緊了幾分。
菲爾德斯多年以來的經驗莫名的在心中敲打著他,告訴他眼前這個傢伙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管你是他的什麼……」
菲爾德斯一邊組織著語言,一邊警惕的看著對方手裡那根丑到不行的魔杖。
「至少現在,阿克文已經死了。阿克文有錯在先,我給你一個面子,讓你離開,怎麼樣?」
聽得菲爾德斯的這般發言,酒吧內,各種驚訝,不解,錯愕的感情全部雜糅,匯集成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別鬧了……」
然而面對著菲爾德斯表現出的慷慨,查理卻並未就此點頭。
他笑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菲爾德斯,看得對方心裡隱隱發寒。
「要是我就這樣回去,可沒辦法給我的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