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無情的羅夏
「不！不要！烏塔！」香克斯心中，無盡痛苦紛至沓來，幾乎要將他淹沒，他歇斯底里的大叫，試圖讓烏塔停下，他奮力掙扎，想要衝向烏塔所在。
但一切都是徒勞，不管他如何掙扎，他的身影都在飛速消散，那意味著他的意識，正在被這個世界排斥出去，將要回歸現實世界。
隨著歌之魔王托特姆吉卡的死去，甦醒後的烏塔成了這個歌歌世界唯一的主宰，就算強如香克斯，也無法抵擋她的能力，無法抗拒的被烏塔的歌聲送出了歌歌世界。
他是第一個被烏塔送走的，隨後是一笑，青雉，然後是那些遍布在世界各地，因為她的歌聲，和巴雷特身上的一個喇叭果實能力，而被拉入這個世界的十多億無辜之人。
隨著數千萬數千萬的人被烏塔的歌聲排斥出去，這個世界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死寂。
烏塔其實很討厭這個被她創造出來的世界。
因為一直以來，這裡都是空無一人。
沒有香克斯，沒有紅髮海賊團，沒有路飛，只有她，孤身一人。
她在明知香克斯曾經離她而去，是因為托特姆吉卡的事情的情況下，依舊固執的鑽了牛角尖，耍孩子氣一般，跟巴雷特那個魔鬼合作，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締造一個自由，平等，快樂，沒有海賊的世界。
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想這麼做，並不是真的想要害死這麼多人，並不是真的想要將所有人都帶入這個永眠的烏托邦夢境。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得到香克斯的認可，得到香克斯的接納，得到香克斯的愛。
但烏塔沒想到，她這個小小的任性，會引發如此慘烈的後果。
數百萬人在這場災難中死去，裡面有很多她熟悉的人，有她深深愛著的親人，家人。
耶穌布，拉基魯，德歌，貝克曼，路飛……
「路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你。」
送走了這個世界中的絕大多數人之後，烏塔的體力到了即將枯竭的邊沿。
此時，這裡還剩下的人，就只有天空中靜止不動的羅夏，和地面上的巴雷特，以及黃猿，澤法等一眾海軍。
烏塔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強忍著昏厥，繼續高歌，將G5和本部的海軍一一送走。
「羅夏大哥！」淡化消失的過程中，雲雀遠遠的看著被電光籠罩的羅夏，心中充滿了擔憂。
隨後是正在跟巴雷特糾纏的黃猿，澤法，艾尼路，也被一一送走，離開了這個世界。
隨著他們的離去，整個世界徹底變得空曠下來。
黑沉沉的大地上，只剩下了天上的羅夏，和地上的巴雷特，以及癱坐在地上的烏塔自己。
失去了目標的巴雷特發出了猛獸般的咆哮，發狂一般四處轟砸，打碎了不知多少大地。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天空中劇烈的能量波動吸引，轉身朝羅夏這邊走來。
不巧的是，癱坐在地上的烏塔，恰好處在他前進的道路上。
看著身高百米，渾身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肢體，且不斷流淌著黑色膿液，長著三張面孔的巴雷特，烏塔只是呆呆的坐著，空洞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生機。
她還沒死，但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卻一點恐懼都沒有。
對烏塔來說，能夠將殺死了貝克曼，路飛的羅夏，和魔鬼一般的巴雷特留在這裡，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兩人，在烏塔的眼中，都是比托特姆吉卡那頭遠古惡魔還要恐怖的魔鬼，魔王。
其實烏塔還想留下艾尼路的，因為那個傢伙殺死了拉基魯和耶穌布他們。但烏塔擔心把他留下，會讓羅夏有了幫手，在跟巴雷特的爭鬥之中取得勝利。
烏塔知道，羅夏和巴雷特之間必有一戰，哪怕無論其中任何一方勝出，最終都無法走出這個世界，烏塔也依舊不想看到羅夏有獲勝的機會。
當然，她也不想巴雷特贏。她只是想讓羅夏和巴雷特生死廝殺，最好全部死掉，或是永遠死不掉的，在這個枯寂無人的世界廝殺下去。
有了這種念頭，烏塔巴不得巴雷特一腳踩死自己。
身處這個世界的她，是她的意識體，一旦意識潰散，這個夢境世界就將徹底封閉，永遠別想打開。
其實在答應了跟巴雷特合作，開始歌唱之前，為了表明決心，烏塔已經吃下了不眠菇，她的夢境就將永遠開啟，或者說，關閉。
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因為她死了也一樣。
這裡面已經沒有她牽掛的人了。
「希望黃泉世界的路飛沒有走遠，這樣我就能追上他，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當耳畔響起了粘稠的膿液滴落聲，以及巴雷特那沉重的腳步聲，烏塔嘴唇蠕動，說出了自己最後的遺言。
她頭頂的天空黑暗下來，那是巴雷特抬起的巨大腳掌。
不過就在巴雷特的大腳即將踏下，將癱坐在地的烏塔碾碎成泥的剎那，天空中閃耀了一段時間的電光平息了，一道高大偉岸的身軀，隕石一般從天而降，轟砸在了巴雷特前方的大地上，抬手就是一拳。
轟的一聲巨響，他前方的虛空塌陷，數十米外的巴雷特胸口爆炸一般，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粗暴蠻橫的擊穿，龐大臃腫的身軀離地而起，轟然倒飛出去，一路翻滾著飛出了數千米，在黑暗的大地上犁出了一道寬數十米的巨大壕溝。
烏塔身軀一顫，怔怔的抬起頭，臉頰上還帶著淚水，顯得很是可憐，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
她的視線中，是一尊十五米高的黑色人形怪物。
怪物有著一張英俊冷酷的面孔，全身布滿了漆黑的鱗片，關節處凸起一根根倒鉤般的尖刺，身後有拖在地上的粗長龍尾，頭頂有戳天的龍角。
兩條反曲的粗壯蹄爪扣在地面上，像是生了根一樣，穩如磐石。
「抱歉，你現在還不能死，我需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情。」
羅夏俯視著眼露仇恨的烏塔，輕聲吐出了一句話。
烏塔看向他的目光中，同樣沒有懼色，她咬著牙，聲音中充滿了怨恨，「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你這個殘忍的魔鬼。」
「你無法拒絕，這是我的命令。」
羅夏聲音平靜，說出的話語卻是讓烏塔愣了一下，隨後她就笑了。
那是嘲諷的笑。
「命令？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高高在上的藍麟大將就了不起嗎？我可不是伱手底下的士兵！別痴心妄想了，你會跟巴雷特那個怪物永遠被封印在這個死寂的……」
烏塔充滿怨恨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圈耀眼的生物電從羅夏身體擴散出來，灌入了她的體內。只一個呼吸間，烏塔蒼白的臉色瞬間恢復了紅潤，意識變得清晰無比，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虛弱？
她現在只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似乎只要她願意，她可以隨便在這個世界創造一切想要的東西，或是重新歌唱，打開通往現實世界的通道，將外面的人再次拉回來。
除此之外，烏塔發現，在她的心中，羅夏的身影突然變得無比高大，偉岸，宛如撐天的巨神，壓迫著她的心靈，讓她身不由己的做出了臣服的姿勢，跪伏在了地上。
「你這個魔鬼，對我做了什麼？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烏塔掙扎著，勉強抬起了頭，呆滯的看著羅夏。
「我要你把那些放出去的海賊重新拉回來，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會在這裡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時代所有的海賊。今天過後，羅傑開啟的大海賊時代，將徹底結束。」
「不僅僅是海賊，那些黑暗勢力也可以拉進來，我一併處理掉，省得日後麻煩。」
「實際上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將那些昏庸無道的王國貴族，和瑪麗喬亞的天龍人，甚至五老星，伊姆，全都拉進來。但很可惜，那樣消耗太大，你恐怕做不到，有我幫忙也不行，所以先緊著海賊來吧。」
羅夏的回答，讓烏塔全身冰冷，忍不住顫抖。
全世界所有的海賊和黑暗勢力？
光是新世界四大皇團麾下，加起來就有超過二十萬之巨的附庸海賊。
儘管經過了跟海軍之間來來回回的多次大戰，已經死去了很多，但還是會有後來的海賊，源源不斷的填補上這個空缺，這就是新世界所謂的平衡。
占據了一個地盤的海賊團消失了，不需要多久，立刻會有另外的海賊團占據，這就是新世界的常態。
新世界廣闊無邊，四皇們占領的區域，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的區域，還有大量的加盟國，非加盟國。而在這些地方，同樣有大量零散的海賊團盤踞。
除了海賊，還有什麼海運王，軍火王，奴隸王，高利貸王之類的地下世界巨頭。
林林總總的黑惡勢力加起來，總人數最少超過百萬。
而這，還僅僅只是新世界。
樂園，四海的海賊更多，只是實力上比不過新世界的海賊罷了。
跟新世界的海賊相互之間廝殺搶地盤相比，龜縮在四海，樂園的海賊，其實更可恨。因為他們沒有天大的野心，並不想去尋找羅傑口中的大秘寶，只想窩在小地方魚肉鄉里，肆虐平民百姓，奴役那些可憐的非加盟國。
如果說新世界的黑暗勢力總人數有百萬之巨的話，那麼四海和樂園的黑暗勢力加起來，恐怕會是新世界的十倍之多。
雖然這個數目比起之前烏塔拉進歌歌世界的十幾億人口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這可不是一千萬貝利啊！
這是上千萬的人，雖然他們是海賊，雖然其中大多數的人的確該死。但羅夏就這麼平靜的說出如此殘忍的話語，還是讓烏塔心頭髮顫，感到深深的恐懼。
她禁不住在想，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人嗎？
這種漠視生命的態度，簡直跟托特姆吉卡沒什麼區別。
更可怕的是，羅夏還想將王國貴族，以及天龍人，甚至五老星都拉進來。
他不是海軍嗎？五老星可是世界政府的最高掌權者，他連五老星都要殺掉嗎？
這個可怕的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烏塔越想越敬畏，心靈之中羅夏的身影越發高大，不可直視，恍如神明。
但她還是在極力抗拒著心中不斷湧現出的臣服之心。
她顫抖著搖頭：「做不到的，我做不到，我的歌聲可以將人們的意識拉進來，但我無法準確的分辨他們是不是海賊，是不是邪惡的黑暗勢力，而且沒有巴雷特的幫助，歌聲也傳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很快烏塔意識到自己是在解釋，而不是果斷拒絕，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眼中帶著惶恐，「不，不不不，我不會同意的，我不會聽從你的命令。」
「我說過，你無法拒絕。在這裡等著，你所說的問題，有人能夠解決，我去把他找過來。」
羅夏說著，手一揮，烏塔全身被空氣罩子籠罩，高高飛起，遠離了地面，這是為了防止被接下來的戰鬥誤傷。
一年前，CP0的斯圖西被羅夏隨便放出生物電刺激了一下，就對羅夏流露出了愛慕之情。
那是因為羅夏的生物電刺激了斯圖西體內的激素分泌，增加了兩人之間的費洛蒙聯繫，強行將她變成了自己的愛慕者。
因為費洛蒙的刺激，一旦彼此之間靠近，就會感覺舒服，親近，渴望跟他相處。
那是生物的本能，無法抗拒的本能。
而現在，羅夏的能力更進一步，在這個只有意識體存在的歌歌世界裡，直接對烏塔的意識連接，在她的意識中植入自己強勢的形象，比當初在蛋尖島對熾天使用的武力鎮壓還要粗暴有效。
兩者的意識強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烏塔連托特姆吉卡的控制都承受不住，更不用說把托特姆吉卡都吞噬掉的羅夏了。
前方，巨大的溝壑盡頭，巴雷特那臃腫邪惡的身軀再次聚合，朝著羅夏這邊衝來。
羅夏面無表情，身軀往前一撞，轟隆一聲，天地震顫，他身前的空氣扭曲。下一瞬，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如同空間跳躍一般，從扭曲的空氣之中脫離，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巴雷特的面前，一拳砸下。
「巴雷特，該醒醒了，你這副鬼樣子，我都懶得跟你打。」
「如果這種失去自我的最強是你所追求的最強的話，那我在無限地獄的時候，還真是高看你了。」
似乎聽出了羅夏話語中的蔑視，巴雷特那張麻木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張口咆哮，黑色膿液隨之飛濺出來。
「羅夏！」
同時，他右邊的一條手臂攥緊，白茫茫的震波浮現，迎著羅夏的重拳轟來。
「瘋瘋癲癲，既然無法溝通，那就打死你！」
羅夏咧嘴，眼中猩紅浮現，無盡雷電爆發，跟巴雷特撞在了一起。
「五十億伏特放電！天罰送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