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羅夏的金手指，貝克曼之死
「遠古惡魔托特姆吉卡，竟然死了？」
遠處，抱著烏塔遠離了戰場的貝克曼，瞳孔放大，怔怔的看著徹底消失在了羅夏手中的托特姆吉卡，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
雖然他和香克斯也不知道托特姆吉卡到底是從哪來的，怎麼誕生的。但卻因為烏塔身上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跟這頭遠古惡魔打過交道。甚至費勁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再次將它封印。因此深知這頭惡魔有多麼難纏，以及，難以殺死。
它有著堅硬無比的身軀，就算是香克斯的全力斬擊，也不能真正讓它受傷。有著能夠操控他人，化作自己的傀儡的能力，跟它交手的人，若是沒有強大的意志，那麼那一刻就有可能會變成敵人，對原先的同伴刀劍相向。
在古老的典籍記載中，它是不死的，只能被短暫擊敗，被封印。
擊敗它的方法，是同時在烏塔的歌歌世界，和托特姆吉卡另一半意識所在的現實世界，對它進行針對性的攻擊，將它的兩部分身體擊潰。
可以說，這幾乎是無法違反的規則。
但此時此刻，羅夏卻無視了這個規則，當著他們的面，將托特姆吉卡打得屍骨無存。
不，不應該說是屍骨無存。
因為就算是離得這麼遠，貝克曼也注意到托特姆吉卡破碎的身體，明顯是被羅夏吸走，吸進了他的身體裡去了。
為什麼羅夏能夠吸收掉托特姆吉卡這頭遠古惡魔？
難道他剛才所做的事情，跟巴雷特那個到處吞人合體的傢伙一樣？
不光是貝克曼有這個疑問，離得很近的香克斯等人，以及遠處被巴雷特纏住的澤法，黃猿等人，也有這個疑問。
實際上，在成功吞噬凱多的生命力之前，羅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具備了這種能力的。
或者說，他將他的這種能力，認為是一種高階的生命歸還，嗜食症。
關於這一點，其實羅夏早就有所懷疑，因為自從他離開了家鄉以後，就再也沒有復發過嗜食症，這明顯跟大媽的嗜食症症狀不同。
直到，和之國一戰，吞掉了凱多的生命力，吞噬了凱多身上的青龍意識，羅夏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壯大，從肉體和靈魂，完美的掌控了自身之後，羅夏終於清楚了自己的這個能力到底是什麼。
他不知道這與生俱來的能力是怎麼誕生的，但他知道了它的一些特性。
它最大的特性就是，吞噬。
這個天賦在羅夏的體內，如同他的靈魂和肉體一樣，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跟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一部分則融入他體內最堅固的部位，骨骼之中。
而他體內那所謂的鋼筋鐵骨，不過是吞噬天賦帶給他的一個好處而已。
可以預見，這種與生俱來的吞噬天賦，本該是羅夏能夠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的最佳助力，是他穿越而來獲得的所謂的金手指。
在這個天賦的加持下，他能不斷突破自我，不斷打破極限，迅速崛起，成長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它卻有致命的缺陷，它的吞噬，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吞噬，肉體上，它渴望食物，渴望營養，精神上，它渴望那些強烈的欲望，或者直接吞噬其他生物的靈魂。
如果無法得到滿足，或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它就會發作，讓羅夏變成犯了嗜食症的大媽一樣的怪物。
羅夏小時候之所以經常復發，肉體枯竭，永遠填不飽肚子，就是因為沒有滿足肉體上的渴求，沒有吃飽。而精神上，他因為這個世界父母老來得子，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反而讓他沒有在精神上出亂子，變成只知道吞噬一切的怪物。
親情，父母的愛，家人的關懷，家庭的溫暖，也是一種強烈的欲望，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很多人一輩子渴求，卻得不到一丁點。
知道了這個吞噬天賦的特性之後，羅夏一度陷入深沉的自責，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母，是這個該死的天賦，將他本該幸福的一生再次葬送。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沒有這個天賦。
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這些年來，羅夏還曾私下裡拜託摩根斯在全世界搜集彩虹霧的消息，希望那種東西真的存在，能夠有機會穿越回過去，讓他有機會彌補曾經的遺憾。但很可惜，一直沒有找到。
而離開家鄉後，過去的悲傷和痛苦，漸漸被時間掩埋，羅夏慢慢融入到了海軍的大家庭之中，也得到了更多的溫暖，精神層次得到了滿足，食物方面也到了該有的滿足。
並且隨著羅夏在雷電能力上的開發，進入生物電掌控的層次後，他的這種吞噬天賦，就變得更加的可怕。
因此他不斷的成長，不斷的突破極限，突破自我，到達了現在這般前所未有的高度。
其實羅夏不知道的是，當初在香波地群島，黑馬進入他的記憶深處，利用夢境能力，強烈刺激了他的精神之後，他身上的這種天賦能力的副作用還是復發了的，那就是曇花一現的黑暗麒麟形態。
只是那時的羅夏還遠遠沒有成長起來，就算是變成了只知殺戮和破壞的黑暗麒麟，也無法跟大將們抗衡。
若是放到現在，已然如此強大的他，若是再進入那種黑暗麒麟下的狀態，他絕對會變成一個比巴雷特還要恐怖百倍千倍的怪物。恐怕到時候真正毀滅這個世界的人，會從伊姆變成他羅夏了。
不過，即便是羅夏如今已經能夠完美掌控自身，也不能胡亂使用這種可怕的天賦，尤其不能讓肉體和靈魂二者打破平衡。
吞噬的生命力太多，肉體過於強大，生命力過於旺盛，會導致肉體崩潰，變成純粹的靈魂體。至於這靈魂體是會變成如托特姆吉卡這般的惡魔怪物，還是會進入這個世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黃泉世界，羅夏就不知道了。
而如果吸收的靈魂太多，各種駁雜的意識，將嚴重干擾羅夏自己的意識，讓他精神錯亂，從而無法掌控肉體，極大可能會因為無止境的吞噬，會變成巴雷特這種沒有理智的怪物。
就比如此刻，在徹底吞噬了托特姆吉卡的靈魂體之後，羅夏的靈魂之中，就同時有了麒麟，青龍，托特姆吉卡，以及他本身的意識。雖然前三者的意識被打碎，依舊是羅夏自身的意識占據著這具身體的主導地位，但那些歇斯底里的咆哮，嘶吼，瘋狂的囈語，癲狂的殺戮，毀滅欲望，還是讓羅夏頭疼欲裂。
吞掉了托特姆吉卡，受到這種混亂的意識的干擾，他短暫的停在了空中，臉上青筋暴起，雙目一片赤紅，似乎陷入了宕機狀態。
因為托特姆吉卡的死而震撼了一瞬的香克斯等人，也注意到了羅夏的異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香克斯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即就想要衝上去攻擊羅夏，但卻被一笑攔住。
一笑搖頭，滿臉苦笑，「紅髮，放棄吧，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趁著他陷入異常，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讓開！一笑！這傢伙太危險了，我絕對不能讓他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否則，他將會成為比天龍人，比……比伊姆更加可怕的存在！」香克斯推開了一笑，不顧阻攔，飛身而起，一刀斬向了羅夏的脖子。
「沒用的，他的生命力是何等的旺盛，幾乎跟巴雷特相差無幾，我們殺不掉巴雷特，恐怕也殺不了他，繼續留下，只會徒增犧牲。老夫十分清楚羅夏的性格，一旦他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走吧！離開這裡，帶路飛，烏塔離開，那樣的話，我們至少還有希望。」
一笑仰著頭，聲音低沉，充滿了疲憊。
然而香克斯哪裡能聽得進去。
眼看著他的長刀就要成功斬在羅夏的脖子上，但一道突如其來的巨大雷柱，卻是將香克斯從空中轟了下來。
眾人一驚，抬頭看去，就看到渾身電光繚繞的艾尼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羅夏的上方，原本空洞的眼睛，此時已經恢復，雖然依舊冷漠，但卻沒了之前的無神，變得銳利冷酷。
托特姆吉卡死了，徹底灰灰湮滅，被它趁機控制的艾尼路也因此得到了解放，意識回歸自我。
被雷柱擊落的香克斯還想再沖，卻被路飛伸手攔住，香克斯怔住。
路飛緩緩搖頭，「香克斯，我們走吧，那傢伙……太強了，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帶烏塔回去，回艾爾巴夫，等我變得更加強大，我一定會挑戰他，為艾斯，為比斯塔，馬爾科，為耶穌布大叔，拉基魯大叔他們報仇的。」
香克斯嘴唇動了動，看著眼神認真的路飛，嘆了口氣，終於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我們回去。」
「你們在那自顧自說些什麼呢？回去？呵呵，一群天真的傢伙，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回去，破釜沉舟的勇氣都沒有，還想改變世界？我看你們別回去了，想回，也回不去了，全都死在這裡吧。這個封閉的世界，正好成為海賊的墳場。」
香克斯下定了決心想走，但卻有人不想讓他走。
狂暴的雷霆巨柱，宛如暴雨傾盆，從天空中劈落，朝著地面上的香克斯等人狂轟而去。
香克斯，一笑，路飛，青雉，甚至連已經遠在幾十公里外的貝克曼都被波及，被艾尼路強行捲入到了這場似乎永遠不會完結的慘烈大戰之中。
「艾尼路，你這個瘋子！」
香克斯咬牙切齒，從未像今天這麼恨過一個人，從未像今天這樣，想要殺死一個人。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衝到天上去，斬殺艾尼路，用最殘忍的手段。但這股衝動，卻被香克斯硬生生忍住，沒有付之於行動。因為他深知，如果艾尼路一心要逃，他是追不上艾尼路的。
就算是有羅夏這個誘餌在，艾尼路也有超視距的遠程打擊可以用，甚至可以放棄保護羅夏，轉而去追擊戰場之外的貝克曼，從而讓貝克曼和烏塔都遭遇巨大的危險。
而且正如一笑所說，想要短時間內幹掉羅夏，恐怕真的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作為這個世界最了解天龍人真相的少數知情人之一，香克斯深知這種生命力近乎無窮的怪物，到底有多難殺死。
「走！他只是外強中乾而已，阻止不了我們離開！」
香克斯並沒有被艾尼路的話語刺激，果斷跟一笑，路飛，青雉一起，朝遠處的貝克曼所在極速趕去。
正如他所說的，此時的艾尼路，也確實體力消耗太多，打出的雷霆看似數量無窮，場面壯觀，但實則電流強度大大降低，對付一般的海賊或許還行，但對付香克斯幾人，顯然遠不夠看。
可即便如此，他的雷擊，也給幾人造成了不小的干擾和牽制。
這個世界雖然是烏塔創造的世界，但若是沒有經過烏塔的允許，進來的人還是需要遵守正常的物理規則。
比如說，沒有飛行能力的人，是不能自由自在的飛在空中的。
奔行在大地之上的人，腳下的地面突然破碎，他們是會掉下去的。
當香克斯幾人朝著貝克曼所在狂奔退走時，艾尼路見無法傷到他們，很快就轉而用雷電轟擊大地，將幾人前進的大地全部轟碎，給幾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不得不借用一笑的能力繼續趕路。
但一笑此時又能比艾尼路好到哪裡去？
連番大戰，心力交瘁的他，早已疲憊不堪。此刻帶著幾人飛在天空，速度提不起來，頓時完全成了艾尼路的靶子，被無數道閃電瘋狂電擊。儘管有香克斯幾人幫著抵擋，前進的速度依舊不可避免的被延緩下來。
幾人心頭憤怒，殺意洶湧，卻無可奈何。
更不妙的是，羅夏醒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就掌握了眼下的情況，偉岸的身軀第一時間消失，隨後，正在悶頭飛行中的香克斯幾人，就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氣息正在極速接近。
「羅夏！」
幾人心頭凜然，連忙朝後看去，就看到一道幻影般的光團，在空中拉出一條雷火交織的軌跡，好似一顆彗星，從遠處電射而來，頃刻間就衝到了幾人身後不遠處。
他們正要停下應對羅夏的攻勢，那顆彗星一般衝鋒的羅夏，卻並沒有停下，徑直從他們四人身邊飛了過去。
香克斯臉色瞬間大變，轉頭看向了已經距離不到幾千米外的貝克曼，聲音嘶啞的大吼：「貝克曼！逃！快逃啊！」
不用香克斯嘶吼提醒，貝克曼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致命危機，他沒有絲毫猶豫，抱著烏塔轉身就跑，用出了全身的體力，爆發了極速，甚至，燃燒了生命力，渾身變得滾燙通紅，冒出滾滾蒸汽。
因為貝克曼預知未來的見聞色告訴他，若是被羅夏追上的話，他會死。
貝克曼不怕死，但他不能讓好不容易再次救回來的烏塔，又落入海軍的手裡。
血色蒸汽從貝克曼的周身毛孔往外冒出，他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一輛無法停下的海列車，抱著烏塔，爆發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朝著前方奔行。
但是羅夏比他更快。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一道偉岸的身影從貝克曼頭頂滑過，拋物線的砸在了他前方不到十米開外，剛一落地，翻手就是一拳砸落。
空氣在那猙獰的巨大拳頭之下凹陷，這個不穩定的空間都破碎扭曲，仿佛要洞開一般，拳頭未至，掀起的拳風已經將貝克曼的頭髮吹得根根斷裂，身上的皮膚波浪一般朝後堆迭。
貝克曼知道躲不過去了，爆吼一聲，將懷中抱著的烏塔奮力朝飛來的香克斯所在一扔，閃電般拔刀，雙手握住，斬向了羅夏。
霸王色在他的長刀之上纏繞閃耀，豁出性命也要給羅夏造成重創的信念在貝克曼的心頭沸騰。
但下一刻，羅夏的拳頭山崩地裂般的砸落，貝克曼斬出去的長刀連同他的雙臂一起，被羅夏的拳頭壓著，陷入了自己的胸膛，而後，從後背飛出，連帶著他整個上半身。
「轟！」
勁風席捲，如同怒濤海嘯，貝克曼所站之地，一團血霧炸開，被狂風一吹，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