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直面生死的勇氣

  托特姆吉卡似乎對變成了太陽神尼卡的路飛非常仇視，竟然放棄了追殺烏塔，轉而開始全力對路飛出手。

  不僅是它，巴雷特也在對路飛出手。

  在兩尊非人的怪物聯手合擊之下，身體巨大化的路飛，被打得身體瘋狂扭曲變形，像是一團被不斷捏扁搓圓的橡皮泥。

  一直靜止不動的艾尼路，也被托特姆吉卡控制著，衝到了路飛的面前，釋放出了一道道粗大的雷柱，不斷的轟擊路飛的身體。

  只是短短几個回合的時間，路飛那被不斷拉扯到極限的身體，就出現了數次心臟跳停，好在這個傳說中的太陽神尼卡形態的確強大無比，仿佛有著無限復活的能力，每當路飛的生命氣息消失，都會在下一刻隨著心跳的鼓點響起，而重新復活過來。

  但即使如此，比起剛剛覺醒之時表現出的生龍活虎的姿態，路飛很快就變得精神萎靡，氣喘吁吁。

  擔心路飛出事，一笑和青雉連忙出手，幫忙抵擋著來自托特姆吉卡和巴雷特的兇猛攻勢。

  另一邊，香克斯和貝克曼兩人卻是已經來到了海軍這邊，想要救回烏塔。

  對於此刻的兩人來說，對海軍已經完全沒有再留手的必要。

  雙方都給對方帶來了無法挽回的人員傷亡，剩下的只有不死不休。

  所以香克斯連緩和的話語都沒有說，直接探手拔刀。

  格里芬長刀之上，黑紅的霸王色閃電轟鳴，一刀朝著澤法當頭斬落。

  澤法揮出了右手殘破的機械臂格擋。

  然而只是一個碰撞，他右臂之上套著的機械臂，就在香克斯的長刀之下崩碎，化作無數的鋼鐵碎片爆碎開來。

  一道刺目的血光在澤法的身上爆開，他那條用克隆技術克隆出來的右臂齊肘而斷，一節小臂拋飛到了半空，隨後又在香克斯的霸纏閃電轟擊之下暴碎成一團崩散的血霧。

  「澤法老師！」黃猿大驚失色，沒想到澤法連香克斯一擊都抵擋不住。

  他連忙化作一道金光疾射而來，想要支援，卻被貝克曼的長刀從中攔截。

  貝克曼的長刀之上，同樣有霸纏閃電的迸射，一刀截斷了黃猿化身的鐳射金光，在黃猿的胸膛之上切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

  黃猿身形凝聚出來，額頭見汗，抬手就是一道鐳射射向了貝克曼的面門。

  貝克曼抬刀，鐳射在他的長刀之上爆開，將他整個人轟飛了出去。

  「給老夫滾開！貝克曼！」黃猿瞬移般射來，當空一劍斬落，切向貝克曼的頭顱。

  「你哪也去不了，黃猿。」貝克曼身體扭轉過來，揮刀迎擊。

  兩人極速對攻，兵刃對撞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越打越快，短短片刻已經對斬了數百招。

  黃猿賣了一個破綻，任由貝克曼的長刀斬在了自己的肩頭，他手中的天叢雲劍則爆散開來，化作無數兩眼的鐳射，轟擊在了貝克曼的身上，將貝克曼轟得吐血倒飛。

  香克斯前方，再次失去右臂的澤法從半空中重重摔落，刺眼的鮮血從斷裂的傷口處狂湧出來，染紅了身下大地。

  他咬著牙從地上站起，胸膛劇烈起伏，擋在了香克斯的身前。

  先前巴雷特帶給他的傷勢極其嚴重，現在對付年輕力壯的香克斯，澤法有些抵擋不住。

  但他沒有就此退步，漆黑的武裝色霸氣覆蓋全身，攔住香克斯去路，喘著氣道：「紅髮，我了解你，你不是凱多，大媽那種無視人命的暴虐傢伙。停手吧，我們可以談一談。我想，你也不想因為你女兒的一個任性舉動，就將整個世界拉入到無底的深淵？」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不讓開，就死吧。」

  香克斯面色冰寒，手中長刀再次揚起。

  澤法咬牙，提高了音量，蒼老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紅髮！不要鑄成大錯了。看看周圍吧，已經無數人因為這場災難而死去，無論你對老夫，對海軍有什麼恩怨，以後儘管在戰場上生死相見，但是眼下，不要再錯下去了。」

  澤法的聲音嘶啞，充滿了虛弱，以前治好的哮喘似乎再次復發了，每說一句話就忍不住激烈咳嗽，咳出了觸目驚心的血色。

  香克斯的眼底深處，出現了一絲猶豫，但很快又再次變得堅定下來。

  他一刀斬出，雪亮的刀光劈向了面前的澤法，同時身形一閃，跟澤法擦肩而過，沖向了烏塔所在。

  「烏塔犯下的錯，我會解決。但我不相信你們海軍，烏塔必須待在我的身邊。」

  「休想帶走她！你不相信我們，我們也不相信伱！」

  大和斜刺里衝出，一棒砸向了香克斯的左肩。

  幾乎是同時，還有戰鬥力的G5眾將齊齊出手，從四面八方攻來。

  因為烏塔，因為巴雷特，因為一笑，貝克曼等人，不管是海軍還是這些無辜的平民，都遭受了巨大的人員傷亡。

  此時無論香克斯如何說，他們都不可能任由香克斯帶走烏塔。

  然而，香克斯的強大，不是已經到了極限的G5眾人能夠阻擋得了的。

  他只是一刀斬在了大和的狼牙棒上，就將衝來的大和毫無懸念的斬飛出去。

  他眼神一凝，一團漆黑的霸王色霸氣從他不算高大的身軀之上爆發，颶風一般席捲四方，轟在了衝來的眾人身上。

  眾人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柄大錘砸中了一樣，瞬間變得暈暈乎乎。

  實力較弱的斯摩格，德雷克等人，甚至直接因此噴血，仰頭就倒。

  貝波，帕梅爾，麒麟稍強一些，雖然沒有因此失去戰鬥力，但腦袋也眩暈了一瞬。而就是這短短一瞬間的眩暈，香克斯再次揮刀橫斬，一道橫向的巨大斬擊，宛如橫亘在天地之間的山脈城牆，充斥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轟然碾壓而來。

  貝波變身成月獅形態，麒麟打出了綠血震震果實的能力，帕梅爾將力力果實能力發揮到了極致，頃刻間爆發出來千萬噸的巨力，雲雀化身火焰女神打出了洶湧如海嘯一般的火焰，大和咬牙，再次揮動了手中的狼牙棒，齊齊迎向了香克斯揮出的這道斬擊。

  「轟！」下一刻，巨大的衝擊轟然響起，香克斯一刀之下，五人齊齊倒飛，身上爆開深可見骨的傷口。

  最頂級的武裝色霸氣，順著眾人身上的傷口轟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內部破壞，讓幾人在倒飛之中口中咳出了鮮血，甚至內臟碎片。

  不僅僅是衝過來阻止香克斯的幾人受了傷，在香克斯爆發的這一道斬擊之下，眾人身後，成百上千的海軍，平民，都被波及，有數百人直接身體裂開，被切裂成了兩半，破碎的肢體漫天橫飛，慘不忍睹，如同地獄。

  早在香克斯跟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澤法就已經轉身急沖而來，想要攔截。但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香克斯。

  當他趕到之時，已經為時已晚。

  看著瞬間慘死的數百名海軍戰士，澤法的眼角濕潤了。

  他的喉嚨深處響起了一聲喘息般的嘶吼，腳下的地面炸開，不顧右臂之上不斷灑落的鮮血，炮彈般沖向了香克斯。

  但香克斯的速度極其驚人，全力爆發之下，完全不亞於黃猿。

  他甚至沒有回頭應對追來的澤法，強大的武裝色霸氣鎧甲外放，轟飛了周圍的海軍，無形的霸氣如同看不見的大手，代替了手的作用，遠遠將被曼雪莉治好的烏塔抓了過來，固定在了自己背後，幾個閃身，就脫離了海軍的包圍圈。

  「地卷！」澤法怒吼，飄飄果實能力爆發，大地捲動，朝著香克斯捲起。

  香克斯揮刀橫斬，捲起的地面轟然爆碎，煙塵滾滾。

  貝克曼見狀，就想脫離跟黃猿的交手，跟著香克斯一起撤走。

  但目睹被斬斷了右臂的澤法，以及身後慘死的數百名海軍，黃猿又哪裡能夠讓他就這麼輕鬆的離開？

  這一刻，黃猿爆發了。

  無數的金光鐳射從他的身軀之中爆射而出，不再局限於他的雙手。他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顆耀眼的太陽。

  近在咫尺的貝克曼，只一瞬間，身上覆蓋的武裝色霸氣就被一道道鐳射擊破。眼看著鐳射光束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體擊穿。

  千鈞一髮間，香克斯再次瞬移一般出現，攔在了貝克曼的身前，長刀揮斬。

  格里芬長刀之上霸氣閃耀，將黃猿射出的鐳射掃開，化作漫天金光爆射。

  他擋住了大多數的鐳射，卻依舊有少部分的鐳射光束，在空中繞過，打在了貝克曼的身上，將他打得吐血，身上多出了十幾個被貫穿的燒焦傷口。

  貝克曼膝蓋一軟，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往外吐著鮮血。

  香克斯心頭沉重，「你沒事吧？」

  「死不了。」貝克曼喘息幾口氣，又深吸口氣，站起身來。

  當即，香克斯殿後，貝克曼在前，兩人從海軍之中救出了烏塔，朝著路飛所在撤走。

  看著他將好不容易抓住的烏塔就這麼帶走，黃猿沒有阻攔。

  他也無力阻攔。

  即使面對的只有香克斯和貝克曼兩人，以他們現在的殘兵敗將，強行阻攔也只會增加更多的人手損失罷了。

  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追擊，而是保住眾人的性命。

  黃猿看了眼遠處還在進行的大戰，迅速轉身，依靠強大的見聞色霸氣，找到了拋飛到遠處的曼雪莉，讓她給受傷嚴重的海軍戰士治療。

  「雲雀，你沒事吧？」大和丟掉了手中越發沉重的狼牙棒，一瘸一拐的走來，來到了躺在地上的雲雀身旁，關切的詢問。

  兩人滿身是傷，大和身上的傷勢，看起來比雲雀更多，更重。

  但她是幻獸種的能力者，而且能力不久前已經成功覺醒，所以傷勢雖重，卻也沒有生命危險。

  但云雀卻是不同，本身的體魄跟她的鬼族血統相比就要弱上許多，加上沒有動物系的體魄加成，此刻有些失血過多，嘴角不停的往外流血。

  聽到大和的詢問，她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

  「讓曼雪莉給你治療一下吧。」澤法蒼老的聲音傳來。

  他僅剩的左手上，托著眼淚啪嗒啪嗒掉落的曼雪莉。

  「澤法……老師。」雲雀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面容慈祥，渾身滿血的澤法，眼睛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出。

  她固執的咬著嘴唇，搖搖頭，強撐著從地上坐起身來，拒絕了想要給她治療傷勢的曼雪莉。

  「我沒事的，不需要浪費曼雪莉公主的能力，給其他傷勢更重的人治療吧。」

  雲雀知道，曼雪莉的治癒果實能力，並不能無限使用。

  這個小人族的公主，本就因為這場災難受了傷，為了救人使用了許多次能力，眼下的體力已經所剩不多。

  災難還沒停止，需要救治的人不僅僅是海軍，還有更多的無辜之人，曼雪莉的體力能省就省。

  「傻孩子，你的傷勢很嚴重，會撐不住的。」澤法嘆了口氣，還是將曼雪莉送了過來。

  然而雲雀固執的搖頭躲開了曼雪莉揮灑過來的淚水，勉強釋放出了雲團接住，又重新送了回去，灑落到那些傷勢更重的普通士兵身上，讓他們身上的傷勢迅速痊癒。

  在她周圍，受傷極重的貝波，帕梅爾，麒麟，斯摩格，德雷克等人，也是紛紛強撐著，拒絕了曼雪莉的治療。

  澤法看著這些學生，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

  如眼前這種場面，在他這一生中經歷過許多次。過去的幾十年歲月里，他所經歷的那些慘烈的廝殺中，許多被他親手教導出來的學生，都曾說過類似的話語。

  那些可愛的年輕人，在面對可能死亡的傷勢面前，依舊有勇氣說出先給其他人治療，別管我這種話語。

  這一刻，澤法的眼眶濕潤了，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目。

  青雉說，現在的海軍變了，因為赤犬的上台，變成了一群極端嗜殺的劊子手。

  真的變了嗎？

  澤法看著眼前一張張堅毅勇敢的面孔，緩緩搖了搖頭，口中堅定的低喃：「不！庫贊，你錯了，他們沒變。我的學生，依舊是走在正義的，正確的道路上，他們並沒有走向墮落，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讓他們屈服。庫贊啊，你的選擇錯了，真的錯了。」

  他口中喃喃著，身體搖晃著，猛地朝後摔倒下去。

  「澤法老師！」

  眾人大驚，紛紛衝上前來。

  麥哲倫抱住了澤法倒下去的身體，感覺這個老人的身軀，是如此的輕，他身上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一般的虛弱。

  「快給澤法老師治療，他快不行了！」麥哲倫聲音焦急。

  曼雪莉連忙衝來，將臉頰上的淚水抹下，灑落在了澤法的身上。

  眾人憂心忡忡的觀望著，乳白色的光芒亮起，澤法的身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的迅速癒合，臉上也迅速浮現健康的血色。

  但是讓眾人擔心的是，他身上的氣息依舊虛弱到了極點，眼睛緊閉，並沒有甦醒過來。

  澤法今天失去了太多，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讓這個老人倒下了。

  他失去了羅這個得意的學生，失去了卡普這個並肩作戰幾十年的老戰友，眼睜睜的看著成百上千的年輕海兵在自己眼前慘死，看著數以萬計的無辜之人，在這裡死去，卻無力阻擋。

  這種痛苦，好似在撕扯著他的靈魂，這種精神上的創傷跟肉體無關，即使肉體被治癒，也無法得到恢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