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無法選擇，卡普的死！

  香克斯的出現，完全是因為烏塔看到路飛被艾尼路的雷電長槍貫穿，太過傷心之下，唱出了惡魔的第六樂章，在現實世界也召喚出了被封印在艾雷基亞島嶼之中的托特姆吉卡。

  內外世界雙重樂章的結合之下，歌歌果實能力被無限加強，於是，不但是香克斯因此被召喚到了這個世界當中，就連其他人也全部主動或是被動的被拉了進來。

  但香克斯的反應，顯然是眾人之中最快的那個。

  在看到被長槍貫穿了胸膛和腹部的路飛和烏塔的瞬間，香克斯心頭的殺意就暴漲到了頂峰。

  他從未有現在這樣想要殺掉一個人。

  香克斯從來都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但是現在他只想將艾尼路親手斬殺。

  格里芬長刀之上，渾厚如海的霸王色霸氣壓縮，化作一束束深紅色的閃電，轟塌了虛空，碾碎了大氣，速度快到超越在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感知極限。

  如此近距離之下，就算是艾尼路都沒有避開，噗嗤一聲，他整個人被香克斯這一刀劈的倒飛了出去，身上爆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從中如同噴泉一般噴濺出來。

  「艾尼路！」澤法大驚，從遠處飛奔而來，遠遠的就用飄飄果實能力操縱大地，形成了巨大的泥土大手，將被香克斯劈的倒飛出去的艾尼路抓住，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這時，他也看到了出現在周圍的巴雷特，卡普，黃猿和麥哲倫。

  黃猿和卡普剛一出現，就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卡普第一眼就看到了身體被貫穿，身上滿是鮮血的路飛，頓時眼睛瞪大。

  「路飛！」他腳下一動，想要上前查看路飛的情況，但眼角的餘光注意到G5這邊的慘狀，他的腳步又不由自主的停住，身形僵在了原地。

  黃猿則是第一時間閃身飛到了雲雀等人的身前，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盯著前方的香克斯和貝克曼。

  一笑從空中落下，站在了香克斯的身前，無形的重力場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籠罩方圓數千米區域，隱隱間將海軍全部排擠了出去。

  黃猿左右看了看，當他看到滿地的G5戰士的屍體時，一向慵懶，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也跟著變得嚴肅起來。

  他的眼睛看著對面的香克斯和貝克曼，但嘴裡卻對身旁精神有些萎靡的雲雀詢問：「小雲雀，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黃猿的這個問題不光他想知道，卡普，麥哲倫等人也想知道。

  雲雀被一笑的重力場壓迫，身體受了不輕的傷勢，聽到黃猿的問話，她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鮮血，快速說道：「羅在和比斯塔的戰鬥中……犧牲了，艾尼路幹掉了紅髮海賊團的耶穌布，拉基魯等船員，現在我們和他們之間的衝突，已經無法挽回，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

  「羅，死了嗎？」黃猿先是震驚，隨即想到遠在馬林梵多的戰國，又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

  黃猿深知戰國對羅的感情有多深厚，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戰國的心裡一直將羅當成了自己的孫子看待，更是對他寄予厚望，將當初對義子羅西南迪的那份牽掛和期盼，轉移在了羅的身上。

  在馬林梵多的時候，戰國就經常跟他談起羅的優秀，臉上總是帶著欣慰的笑容。

  黃猿都不敢想，如果被戰國知道了這邊的情況，那個老傢伙會有多麼的傷心。

  當初羅西南迪被多弗朗明哥槍殺的時候，一向以冷靜著稱的戰國都當場失態，痛哭流涕。

  「徹底決裂了嗎？雙方都出現了重大的人員傷亡，這下子真的難以善了了。」

  雖然心中憤怒，但黃猿卻沒有喪失冷靜。

  他看向不遠處佇立在原地的卡普，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比斯塔而今是草帽路飛的麾下，他殺死了羅，而路飛又是卡普的孫子，艾尼路又殺死了紅髮海賊團的船員，現在更是險些將路飛殺死，紅髮又是草帽路飛的領路人和大恩人……

  幾方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糾葛牽連，難以理清。

  但毫無疑問，此刻的卡普，似乎又陷入了當初在馬林梵多時的困境。

  當初，他親眼目睹養育了十多年的孫子艾斯被處刑，被羅夏殺死，他內心的掙扎和痛苦，難以言表。

  而此刻，那種同樣的掙扎和猶豫，比那時更盛。

  路飛是他的親孫子，他若是幫助路飛，那麼自己堅持了一生的正義，和海軍的立場，就全部變成了笑話。

  而若是堅持站在海軍的立場上，就意味著他要親自出手，對付想要保護路飛的香克斯等人。

  無論站在哪一邊，對卡普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煎熬和折磨。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陷入了失神狀態。

  「卡普中將，你去對付巴雷特那個傢伙吧，這裡就交給我們。」麥哲倫也看出了這一點，擔心卡普出問題，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身上湧出鏽紅色的毒液護甲，迅速來到了黃猿的身旁，跟他並肩而立。

  他也注意到了身後G5的慘重死傷，更是聽到羅的犧牲，頓時一張本就兇惡的面孔，變得更加的猙獰可怖。

  「我就說了，海賊都是不可信的，羅夏當初說的對，推進城裡面就不應該關押那些窮凶極惡之輩，那些禍亂了無數無辜之人的傢伙，根本就沒資格被關起來，他們就應該在被抓捕的時候直接處死，省得浪費資源，也能杜絕這種災難的發生。」

  他們身後，先一步進來的巴雷特，已經面無表情的揮動六條巨大的手臂，朝離得最近的澤法攻擊了過去。

  震震果實的可怕攻擊力，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顯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被烏塔用歌聲構建出來的世界，並沒有主世界的空間那麼穩固，隨著巴雷特兩條手臂狠狠砸落，白茫茫的震波在他的拳頭之上爆發。

  下一刻，以他的拳頭落點為中心，方圓數百公里的的天空，都出現了裂痕。

  天空之中懸浮的空島和彩虹被震碎，朝著下方轟隆隆墜落，腳下的大地開裂傾斜，像是發生了十幾級大地震一樣，頃刻間天翻地覆。

  巴雷特的力量太過恐怖，澤法猝不及防之下，狂暴的震波轟在了他的身上，打碎了他擋在身前的泥土壁壘，將他重重砸入了傾斜的地底。

  而被他用泥土大手接住的艾尼路，也再次遭遇了音樂惡魔托特姆吉卡的攻擊。

  與此同時，香克斯揮手斬斷了貫穿路飛和烏塔身體的黃金長槍，並沒有將長槍拔出，而是小心翼翼的將路飛和烏塔放在地上，觀察著他們身上的傷勢。

  感知到兩人的氣息雖然虛弱，但還算穩定，他稍稍放下心來，對貝克曼道：「貝克曼，看好他們。」

  香克斯此時眼神冰冷如刀，如一塊極寒的寒冰，散發著要凍結一切的殺意。

  不用貝克曼說明，在沒有發現耶穌布，拉基魯等人的時候，香克斯就知道，他心中的擔憂，已經變成了現實。

  短短的片刻功夫，他就失去了一群相互陪伴十多年的夥伴。

  想起跟耶穌布，拉基魯，德歌，斯內克，賓治他們，共同度過的十幾年的快樂時光，想起夥伴們的音容笑貌，想起大家一起走過的那些冒險，一起並肩作戰，將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對方，香克斯的眼眶就情不自禁的濕潤了。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自一個一個的邀請上船的。

  親眼見證了船長的處刑，從羅格鎮重新起航之時，他只是孤身一人。

  他從無到有，走遍了四海，樂園，新世界，在世界各地尋找優秀的夥伴，歷經多年，終於聚集起了這一批強大的班底。

  團隊中的每一個人，都充當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無論缺失了哪一個，海賊團都無法正常運作。

  耶穌布是個技術精湛的狙擊手，他有著強大的戰場支援能力，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刻，用手中的狙擊槍枝援受到危險的同伴。

  德歌是船上最好的醫生，每一次他們受傷，德歌總能給他們做最好的處理，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衝鋒，戰鬥。

  拉基魯，斯內克，賓治，是船上的中堅力量，是戰鬥力強大的戰鬥員，是比肩百獸海賊團三災，大媽海賊團將星，和白鬍子海賊團里的番隊長的存在。

  嘎布的實力在眾人之中相對較弱，但他對香克斯來說，同樣非常重要。

  他是紅髮海賊團跟新世界的海賊進行海戰之時，最有力的後援，每當有同伴不小心落水，嘎布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救援。

  一想到自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他們，香克斯就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疼痛，正在撕裂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突然之間，他仿佛再次回到了羅傑海賊團宣布解散的那一天，熟悉的人一個個從身邊離開，他再次被孤獨包圍。

  雷利，夏琪，耶穌布，拉基魯……

  現在，艾尼路還想從他身邊奪走路飛和烏塔！

  香克斯現在只想殺人，只想用艾尼路的鮮血，用海軍的鮮血來洗刷，自己心中的憤怒，痛苦，悲傷和滔天恨意。

  將路飛和烏塔交給貝克曼保護，香克斯身形瞬間消失，獨一無二的見聞殺技巧展開，霸王色包裹全身，他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黃猿等人的見聞色感知之中，如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不好！他是衝著我們來的！所有人小心一點，提高防備！」

  黃猿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氣，徑直朝著他身後的G5衝來，這是香克斯的殺意，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艾尼路的麻煩，而是想要讓海軍也嘗嘗失去同伴的滋味。

  他的目標，是雲雀，斯摩格，德雷克，大和等人，是G5的中堅力量！

  黃猿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當香克斯憑空閃現在G5眾將的身側的瞬間，。黃猿的速度展開到了極限，化作一道金光，出現在香克斯的面前，想要阻攔。

  但此刻暴怒狀態下的香克斯，僅憑他一人是無法阻擋的。

  帶著洶湧殺意的格里芬長刀之上，霸王色霸氣在咆哮轟鳴，鋒利無匹的斬擊切裂虛空，蠻橫無比的斬碎了黃猿揮出的天從雲劍，勢不可擋的斬向了雲雀等人。

  「快躲開！」大和一把推開了身受重傷的雲雀，抓著狼牙棒朝著沖了上去。

  「不要！大和！你不是他的對手！」雲雀大驚。

  但大和已經沖了上去，她身上冰霧繚繞，手中的狼牙棒上同樣有霸王色霸氣的閃電在轟鳴纏繞，一招速度最快的神足白蛇驅，轟向了香克斯斬來的刀光。

  但下一瞬，眾人耳邊響起了鏗的一聲炸響，前腳剛衝上去的大和，後腳身上就爆出了大片的血花，炮彈般倒飛出去，在地面上翻滾著犁出一條上千米長的壕溝。

  「八尺瓊勾玉！」無盡鐳射從天而降，如狂風驟雨，轟在香克斯的背上，將他轟飛了出去。

  麥哲倫也眼神冰冷的沖了上來，朝香克斯轟出了劇毒的毒液大炮。

  一笑也動了。

  紫色的光芒，從他的杖刀之上爆發，百倍重力場擴散，覆蓋方圓數千米範圍，重力的牽引下，麥哲倫射向香克斯的毒液，紛紛被壓落，根本無法正常飛起，就連同樣飛在天空中的黃猿都被影響，他射出的鐳射光束，被重力拉扯著朝下墜落，失去了準頭，被香克斯輕易躲過。

  香克斯跟他閃電般交手數招，越打越快，完全是一副以傷換傷的打法，根本不在乎身體被黃猿的鐳射擊中，在黃猿驚悚的目光中，一刀斬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險些將黃猿的整條左臂從肩膀上分離。

  只在剎那間，偌大的戰場，就陷入了混亂。

  一位位頂級戰力加入戰鬥，場面的混亂程度比之剛才更加可怕。

  一聲聲天崩地裂般的炸響聲中，方圓數百公里的大地隨著巴雷特的瘋狂使用能力而崩塌碎裂，數不清的人被牽連，有的掉進了傾斜的裂縫之中，生死不知。

  有的被崩塌的大地擠碎了身體，有的被掀飛到了數百數千米的高空之上，從空中又墜落下來，摔在地面上，摔成了一攤攤放射狀的肉泥。

  巴雷特太過兇猛，這讓原本想要救治那些被歌聲控制的無辜之人的青雉，也不得不抽出手，前去幫助澤法抵擋巴雷特的攻勢，否則澤法恐怕抵擋不了多久，就會被巴雷特活生生打死。

  所有人都在戰鬥，包括雲雀等人，都在配合著黃猿拼死抵擋著香克斯和一笑的瘋狂進攻。

  只有卡普，他僵立在原地許久未動。

  卡普定定的看著身體被黃金長槍貫穿，渾身浴血的路飛。

  他的眼中有著擔心，有著痛苦。

  他能感受到路飛的虛弱，卡普很想衝過去，仔細檢查一下路飛的情況，或是立刻送路飛去治療。但周圍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鮮血飛濺，肉體撕裂的聲音，都讓他無法挪動腳步。

  海軍們在戰鬥，在出現傷亡，如果他還有堅持的正義理念，那麼他現在要管的不應該是他海賊孫子的安危，而是要阻止巴雷特，阻止烏塔，阻止被牽扯到這件事之中無數無辜之人的傷亡增加。

  所以他現在應該立刻出手對付香克斯，對付巴雷特。

  可作為敵人的香克斯，卻是在保護他的孫子。

  而作為戰友的海軍，卻要拼了命的殺他的孫子。

  卡普左看右看，看到正在跟巴雷特血戰的澤法，看到被香克斯的瘋狂進攻，已經出現了大量傷亡的G5海兵。腦中浮現出了當初在馬林凡多戰場之上，艾斯跪倒在他的身前，朝他磕頭的樣子。

  艾斯臉上流著淚水，但嘴角卻是帶著幸福的笑容。

  他想起那場戰爭過後，那些身體殘疾，深陷重傷的海兵們，對他在戰爭中沒有作為的抱怨。

  想起他獨自一人前往九蛇，跟雷利拼死一戰，不顧自身傷勢，想要跟雷利同歸於盡。

  這一刻，卡普感覺很累。

  很累，很累。

  從身體到心靈，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無底的疲憊之中。

  「老夫到底該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啊？」

  不知不覺間，卡普的眼眶濕潤了。

  他在掙扎，他在迷茫，他在痛苦。

  正在跟澤法大戰的巴雷特，突然發出了一聲非人的咆哮，龐大的身軀之上爆發出恐怖的氣勢，一發震波轟飛了澤法，震碎了青雉釋放的冰層，朝著一直僵在原地未動的卡普，流星般衝來！

  「卡普，你在幹什麼？快躲開！」澤法遠遠的大喊。

  「卡普中將！」雲雀也在大喊，眼中帶著焦急，她看出了卡普的走神。

  「老頭子！」青雉攥緊拳頭，咬著牙悶頭衝來。

  然而卡普依舊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呆愣狀態。

  「不好。」黃猿心中一突，化作一道粗大的鐳射射向了卡普，想要去將走神的卡普踢飛。

  「你哪也去不了，黃猿。」香克斯的長刀卻是斬下，將他化身的鐳射光束斬斷，在他的臉上切出了一道血痕，把他逼停。

  「嗡嗡嗡！」

  一圈紫光從巴雷特身上擴散而出，他身下的大地隨著他的急速俯衝，朝著上方逆流，匯聚到了高高揚起的右手之上，將他的右手包裹，化作一條數百米長的巨大手臂，同時白茫茫的震盪波包裹了這條手臂，一拳砸落。

  隨著拳頭的砸落，整片天空都像碎裂了。

  滾滾衝擊爆發，結結實實的轟在了卡普的頭頂。

  卡普沒有走開，沒有閃避，沒有抵擋，也沒有攻擊。

  他就那麼站著，失神的站著，痛苦的站著。

  他甚至放開了霸氣鎧甲的防禦。

  「不！卡普！」

  澤法看得目眥盡裂。

  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卡普轉頭朝這邊看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低喃道：「對不起，這個選擇，我做不了，我不想再做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遍說著對不起，重新將頭轉了回去，眼中露出歉意，滿眼慈祥的看著路飛，說錯出了最後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路飛，爺爺……不是英雄，連自己的孫子都救不了。」

  然後，巴雷特那要轟碎天地的拳頭墜落，將沒有抵抗的卡普一拳打爆！

  「爺爺！」

  漫天血雨紛紛灑落，氣息奄奄的路飛悲痛大叫，眼角崩裂，流出血淚。

  「不！！不！！」晚了一步的青雉頹然的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頭，發出了孤狼般的悲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