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寶庫與再次邀請

  「咔咔咔咔。」

  伴隨著沉悶的機擴聲，在封閉的房間中響起，羅夏腳下的地面裂開，出現了一個斜向下的幽暗洞口。

  「跟我來吧，讓你見識一下，老夫三十年來的積蓄。」

  喬納森手中拿著一根火把走在前面，羅夏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後，沿著斜向下的陡峭階梯，朝地底走去。

  「這麼神秘？賞金獵人公會很賺錢麼？」

  羅夏下意識放出了自身的見聞色霸氣，一路往下滲透擴散。

  很快，他就發現，這地底通道的長度，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深邃。

  似乎一路往下，延伸到了地底深處一般。

  見聞色霸氣的感知，在這種近乎固態的泥土，岩層，以及大量人為加厚的防禦工事面前，被削弱了許多，沒有在空氣中感知得那麼順暢。

  「開獵人公會本身並不賺錢，可能還要為公會的日常運作，而花不少錢。但老夫建立的賞金抽成制度，讓公會每年都能從四海和樂園裡，盈利數百億貝利。」

  喬納森走得不慢。

  其實他根本用不著舉火把什麼的。

  他人雖然老，但還不至於連一點見聞色霸氣都無法釋放出來。

  羅夏抬起的腳步一頓，懸在了空中，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臉，但驚愕的聲音，卻是將他此時的震驚之情暴露無遺。

  「多少？」

  「幾百億而已，別那麼大驚小怪。這點錢，也不過是人家吉爾德泰佐羅號一個月的收入而已。老夫這賺的，可是辛苦錢，我們在全世界有數百個公會分部，每年光是去世界各地收帳匯總，都需要提心弔膽。」

  喬納森絮絮叨叨的說著。

  羅夏聽不懂他話中描述的具體細節，但那每年盈利幾百億貝利的誇張數字，卻是著實讓他震驚了一把。

  「一年幾百億，三十多年，豈不是上萬億？」

  「也不是每年都能賺那麼多的。」喬納森忽然嘆了口氣，「說起來，自從羅傑那混蛋開啟了大海賊時代之後，我們從樂園賺取的賞金抽成雖然少了，但從四海賺到的抽成，卻是翻了幾倍。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樂園的海賊更值錢些。」

  「這是為什麼？」羅夏好奇。

  「因為大海賊時代一開啟，世界各地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人選擇出海，去當海賊。

  海賊的數量，一度膨脹到了每年數百萬之巨，堪比一些中型的王國總人口了。

  大浪淘沙，弱肉強食，能通過重重關卡，成功進入樂園的海賊，實力都不會差，想要成功獵殺的難度，會提升許多倍。

  而四海之中的海賊雖然弱小，但基數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那些賞金獵人殺了海賊，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海軍領取懸賞，而是要找你們獵人公會？據我所知，駐紮在四海的海軍基地，也能發下懸賞金，而且只抽取兩成的手續費。」

  羅夏又問。

  是的，海軍給抓了海賊來領取懸賞的人發懸賞金，也是會抽成的。

  通常會抽取總懸賞的兩成。

  當然，這抽成並非固定，一般會根據當地海賊的數量和質量，有所調整。

  海賊猖獗泛濫的地方，則會相應的減少一些，以鼓勵大家獵殺海賊，換取懸賞。

  他當初在北海千岩島當支部少尉的時候，就了解過很多相關的資料。

  「這裡面的原因有很多，老夫就跟你說一說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喬納森一邊沿著陡峭的階梯向下，一邊給羅夏粗略的講解了一下，賞金獵人公會的運行和抽成制度。

  而今大海上的賞金獵人，被喬納森分為了兩種。

  一種是加入了獵人公會，登記在冊的實名制獵人。

  這種賞金獵人，能夠通過逮捕和擊殺懸賞犯，在公會內部提升獵人星級，從而獲取許多的福利。

  四星級以下賞金獵人逮捕的海賊，可以從公會裡獲取到該海賊的六成賞金。

  看似公會抽掉的有點多。

  但其實也就是比獵人直接找海軍兌換賞金，多出兩成而已。

  三星升四星，抽成會減掉一成。

  四星升五星，則會變成和海軍一樣的兩成抽成。

  而五星以上，不僅不抽成，還給工資。

  星級越高，享受的福利越多。

  而獵人公會在聚集了這些身手不錯的獵人之後，也不是每天都帶著一大票獵人滿世界獵殺懸賞犯。

  公會有著自己的渠道和業務。

  比如給商隊，貴族當護衛。

  保護城鎮，王國。

  甚至接受海軍的臨時徵召，當一波臨時隊友，一起圍剿海賊什麼的。

  這些業務，也能給公會和獵人本身，帶來巨大的收益。

  除此之外，就是自由獵人。

  自由獵人的身份相當複雜。

  有普通的平民，王國護衛，不願接受管理的尋常海賊。

  以及其中最大的大頭，是海賊本身！

  是的。

  羅夏沒聽錯。

  在喬納森的口中，每年抓捕和擊殺海賊最多的自由獵人，有七八成是海賊本身。

  這些充當海賊獵人的海賊，或是在交戰中擊殺了對手，或是因為沒錢，臨時客串了一把海賊獵人。

  殺了幾個被懸賞的同行，獲取了一筆錢之後，又回到自己的船上，繼續出海。

  對於這些人來說，怎麼換到最多的懸賞金並不是最重要的。

  怎麼安全的換到懸賞金，才是最重要的。

  而賞金獵人公會，會給他們這個兌換渠道。

  只是其中的賞金抽成，高達五成。

  也就是對半開。

  獵人公會每年收入的大頭，就是來自這些充當自由獵人的海賊本身的貢獻。

  而喬納森因為過去曾經是海軍將領的身份，早在創建了獵人公會之初，就跟世界政府方面開通了賞金兌換渠道，並獲得了一個只收取一成稅金的優惠價。

  畢竟，獵人公會的性質，還是相對正義的，是能夠給世界政府的統治，帶來幫助的。

  「為什麼要給那些前來換取同行懸賞的海賊，兌換懸賞金呢？獵人公會和他們不是敵對的關係嗎？」

  羅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此，喬納森的解釋是：這世界上的海賊太多了，光靠海賊之外的其他人來獵殺海賊，只是杯水車薪。而給海賊兌換賞金，某種程度上，是鼓勵他們內部自相殘殺，互不信任。這樣一來，就能防止海賊彼此間抱團，形成規模龐大的海賊勢力。

  這個解釋很有道理，羅夏沒找到反駁的理由。

  十幾分鐘後，羅夏估摸著兩人已經向下走了四五千米的距離，才終於在斜向下的石階盡頭，看到了一扇厚重巨大的石門。

  他不由得轉身，看向漆黑的地底通道，咋舌不已。

  「喂，我說喬納森，伱這藏寶庫修建的地方，也太隱蔽了吧？這種深度的地下工程，是人力能夠開鑿出來的嗎？」

  「人力可能不行，但別忘了，這世界上有惡魔果實這種不講道理的能力。」

  喬納森說著，就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大號的鑰匙，捅進了門上的鑰匙孔里轉動了一下。

  伴隨著又是一連串的巨響，兩扇一米多厚，重量不知多少噸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龐大的地底空間。

  羅夏瞠目結舌，看著四面都是嚴絲合縫的石壁的地下空間內，堆砌如山，不知具體數目的箱子，以及胡亂堆在地上，形成了一座座小山一般的金銀珠寶。

  那明晃晃的黃金珠寶，險些將他的眼睛晃花了。

  「臥槽……這……這得值多少錢啊？」羅夏舔了舔嘴唇，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洋洋得意的喬納森，上下來回的打量這個身材幹癟的老頭。

  「你這老傢伙該不會是巨龍變的吧？每天晚上下來，就恢復成巨龍的模樣，躺在這些小山一樣堆積的黃金珠寶上安然入睡。」

  正在將一口寶箱打開的喬納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少看那些無聊的故事書，巨龍有沒有都不知道。就算有，除非它吃了人人果實，否則也不可能會變成人。」

  羅夏走了過來，看著被他隨手掀開的一口木頭箱子。

  裡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一大箱貝利。

  羅夏轉身看著周圍上千口同樣大小的木頭箱子，以及那些堆砌的黃金珠寶，不由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

  「這裡有多少錢？」夢囈一般的喃喃聲，從他嘴裡冒了出來。

  「老夫也不知道。」喬納森背著雙手，在貝利和黃金的寶山旁來回踱著步子。

  「七八千億貝利應該有的，這些黃金珠寶都是難得的古董玩意，價值會比純粹的黃金高許多。但東西太多，一下子很難賣出去。」

  「這麼多錢，我看你這個老傢伙，才是這聖白楊王國的國王吧？這裡應該叫做賞金獵人之國才對。」

  羅夏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密閉的地下空間裡，連空氣中都是貝利的油墨香味。

  「事實上，這裡的確早已被世人稱為賞金獵人的國度。」喬納森眼中有著自豪。

  這些財富，都是他後半輩子賺取到的。

  雖然仍舊和世界上最能賺錢的那一批人沒法比，但他喬納森賺到的這些錢，都是問心無愧得來，並沒有做那些違背良心的非法生意。

  不但問心無愧。

  喬納森還很是驕傲，自豪。

  因為在他的眼裡，這些錢財，並非只是單純的金錢財富。

  而是一個個懸賞罪人的頭顱，屍體。

  這是數十萬肆虐大海的海賊的墳場。

  他完成了當初創建獵人公會的初衷。

  這種巨大的成就，不是當一個海軍大將能夠完成的。

  憑此功績，稱他喬納森巴奈特為獵人之王，毫不為過。

  只是現在，隨著賞金獵人公會高星級獵人的減少，這墳場的擴張速度，將會不斷減慢，甚至完全停止。

  因為，獵人公會現在也面臨著，和當初海軍本部一樣的難題。

  那就是，後繼無人了。

  沒有優秀的，強大的繼任者出現。

  他死之後，賞金獵人公會將名存實亡。

  喬納森深吸口氣，將自己心中所想，對眼前這個，只相識了短短兩天不到的海軍少年，吐露了出來。

  他一臉誠懇，指著周圍無盡的財富，看著羅夏道：

  「老夫是認真的，羅夏，你退出海軍，過來執掌賞金獵人公會吧。就算你不喜歡塞拉也沒關係，只要你來擔任獵人公會的會長，這裡的所有財富，都是你的。」

  羅夏看著喬納森那誠懇的表情，遲疑道：「你認真的嗎？你就這麼相信我？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你就不怕我是下一個格列佛？這可是你一生的積蓄，要是給了一個壞人的話，恐怕會誕生出一個富可敵國的龐大勢力。」

  聽著羅夏的疑問，喬納森咧嘴一笑，露出了沒幾顆牙的嘴巴：「昨晚上的那場戰鬥，讓老夫已經完全了解你的為人……」

  「戰鬥還能了解別人的性格和內心嗎？」羅夏打斷了他的話。

  「當然能啊！」喬納森理所當然的說道：「戰鬥和廝殺，是最能直觀的反應出，一個人的性格，和所貫徹的信念，以及天賦，潛能。而這些……」

  他一臉熱切的看著羅夏，「你表現都太好了，老夫很久沒有找到這麼滿意的對手了。而最關鍵的是，你小子還是海軍這一代最傑出的苗子。我那幫海軍後輩的眼光，可比我毒辣多了。你小子要是不符合他們的標準，他們會那麼優待你嗎？」

  羅夏有些無語。

  這老傢伙，心思還挺縝密的。

  可是，估計要讓他失望了。

  羅夏是不會退出海軍的。

  或許是看出了羅夏的意思，喬納森心中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但他還是對羅夏說道：「別忙著拒絕，你現在還年輕。人的想法，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我當年在海軍的時候，心中打擊罪惡維護正義的熱血，不比你少。如果這次不死，那麼老夫就儘量多撐幾年。賞金獵人公會的下一任會長的位置，隨時給你留著……」

  「算了吧。」

  喬納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夏抬手打斷了。

  他打破頭也想不明白。

  自己這是何德何能啊。

  讓別人心甘情願的送出費盡心血建立的龐大勢力，以及數十年積攢下來的龐大財富。

  對喬納森說的話，他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當海賊。

  而當前形勢下，海軍仍舊是世界政府麾下的鷹犬，大方面還是要受制於上面的管制，沒有太多的自主權。

  自己若是退出海軍，擔任賞金獵人公會的會長，有著這現成的，覆蓋全世界的龐大勢力組織，對自己心中所想要完成的夢想，絕對有巨大的幫助。

  但他也沒有理由退出海軍。

  海軍中的大家，對他那麼好。

  他的心裡早已將海軍當成他的家。

  不過，雖然自己不想挑起賞金獵人公會的大旗，但這不妨礙羅夏給面前這個值得尊敬的老者，一點小小的建議。

  「喬納森會長，你去過東海嗎？」

  他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這樣一句話，讓喬納森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

  羅夏輕笑一聲：「你不就是想要一個優秀的繼任者嗎？那還不簡單，我給你推薦一個。」

  「你給我推薦一個會長的繼任者？是誰？海軍里還有優秀的人嗎？我可說好了，比你差太多的話，我可不會要的。」喬納森似乎沒有太上心。

  「不是海軍。那人的實力，現在可能還比不上我。可成長潛力絕對是世界頂級，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強大毅力。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東海走一趟。以你這舊時代雙刀流大劍豪的身份，若是有機會和他碰面，我想他應該會有很大機率，願意跟隨你到這裡來。因為據我所知，他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

  喬納森聽得怔住，「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他叫什麼名字？」

  曾經，喬納森的夢想，就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

  可是舊時代的強者，許多都是用劍的。

  想要在那個時代用手中長劍技壓群雄，簡直比成為海賊王還要困難。

  用劍的世界頂級強者，光明面上的，就有金獅子，羅傑，紅伯爵，雷利，格林古等人。

  個個實力強大，屹立在大海之巔。

  雖然後來他大劍豪『豪鬼』之名響徹世界，但喬納森也不認為自己能擔得起世界第一大劍豪的名號。

  任何一個世界第一，都是毫無水分的，絕對的強大！

  事實上，數年前，現任的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米霍克，就曾來過這裡，和他對坐，談論劍道。

  也是在那之後，喬納森有些苦澀的明白，那個驚才絕艷的年輕人，已經超越了自己。

  「他是誰？」喬納森再次詢問道。

  「一個名叫羅羅諾亞索隆的年輕人，來自東海的霜月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