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溫柔的女孩

  夜色漸深，白天繁華熱鬧的七水之都，也隨之變得安靜下來。

  唯有不斷逆流往復的海水，仍舊匯聚到島嶼頂端，化作噴泉灑落。

  嘩嘩的水聲，好似一曲催眠曲，催人入夢。

  「踏，踏。」

  昏暗的房間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隨後，一個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羅夏大哥，你……睡了嗎？」

  靠坐在床上的羅夏神色一怔，連忙起身，打開了房門。

  門外，少女身穿一襲寬鬆的天藍色長裙，一頭黑色長髮垂落在晶瑩的鎖骨上，將纖細的脖頸襯托得越顯修長。

  精緻的五官渾然天成，不著粉黛。

  「雲雀？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雲雀抿了抿嘴，聲若蚊蠅：「我……我睡不著，想問問羅夏大哥，要不要去看看七水之都的夜景。」

  「七水之都的夜景嗎？也好，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羅夏看了眼自己身上那顯眼的軍裝。

  很快，他就換上了一身休閒裝，跟在雲雀身後，悄然走出了卡雷拉公司的大樓。

  他們今晚的住所，正是冰山安排的，就在卡雷拉公司的員工大樓旁邊。

  這裡一般被用來接待一些大商人，貴族，或者政府官員。

  夜晚的七水之都，靜悄悄的。

  寬敞的街道上看不到其他行人，只有他和雲雀兩人並肩而行。

  但街面上並不顯得昏暗。

  因為頭頂的夜空中，有皎潔的月輝灑落下來。

  兩人的影子在月色下，被拉得很長。

  羅夏不禁抬頭，看著無垠的夜空。

  「不是說馬上就有海嘯要來嗎？為什麼這裡的夜空，看上去還是這麼清澈無垠？」

  「這就是偉大航路令人猜不透的氣候啊。」雲雀伸手將鬢角邊垂落的一縷黑髮撩到耳後，「不管前人如何總結歸納，大自然總會給人驚喜，或者驚嚇。」

  「呵呵，說得很對啊，不愧是海軍本部最好的航海士。」

  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讓少女的臉頰微微泛紅。

  「羅夏大哥別取笑我了，我才不是海軍本部最好的航海士呢。」

  羅夏輕笑，「怎麼？伱不是一直說，自己的夢想，就是成為海軍本部，乃至全世界最厲害的航海士嗎？」

  「那是夢想，現在的我，距離那個目標還差得遠呢。我連偉大航路的航海圖都沒畫全，更不要說四海和新世界那邊了。」

  雲雀有些赧然。

  「哦哦，那就是未來的海軍本部第一航海士，不，說錯了，是世界第一航海士，對嗎？」

  羅夏又忍不住揉了揉少女的頭髮。

  真不知雲雀用了什麼洗髮水，一頭黑髮異常的柔順，手感如同最上等的綢緞。

  「嗯……嗯！那的確是我的夢想！」

  少女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很堅定的說了出來。

  她朝前走動的腳步，忽然停頓住，揚起那張精緻的小臉，看向羅夏。

  「羅夏大哥，你的夢想是什麼？」

  羅夏一愣，看著少女那被月色浸染的晶潤眼眸，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我的……夢想嗎？」

  是啊。

  自己的夢想，到底是什麼呢？

  海賊王的世界裡，夢想，永遠是永恆的主題。

  無論是海賊，還是海軍，亦或是平民。

  每個人似乎都有著自己的夢想。

  那些夢想，或是遠大，或是普通，或是夢幻到無法實現，或是需要付出一生去追逐。

  路飛的夢想，是當海賊王。

  索隆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

  山治的夢想，是找到ALL BLUE。

  雲雀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航海士。

  似乎和娜美的夢想重迭了。

  那自己的夢想呢？

  羅夏不禁有些思緒飄飛。

  是改變世界嗎？

  如果這樣說的話，未免有些顯得假大空了。

  羅夏自問自己不是一心救濟蒼生的聖人。

  但源於自己那殘酷的童年，他很想為這個世界正在受苦的平民，和他一樣的孩子，做點什麼。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在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之前，他只想在守護好身邊的人同時，儘自己所能。

  當然，有時候也會熱血上頭，做出一些不顧生死的莽撞決定。

  「羅夏大哥？」

  雲雀清脆如百靈鳥的聲音，驚醒了思緒飄飛的羅夏。

  「你還沒說，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羅夏笑了笑，低頭看著雲雀期待的眼神。

  「我的夢想啊，就是守護好你……」

  「啊？」

  雲雀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小嘴張開，整個人完全呆住。

  然後，一抹肉眼可見的粉紅，迅速瀰漫上了少女的臉頰，直到耳根。

  「……守護好薩卡斯基大叔，還有庫贊大叔，波魯薩利諾大叔，戰國老爺子，澤法老師，卡普老爺子，鶴婆婆，守護好海軍本部的大家。」

  羅夏強忍著笑，使勁揉著雲雀的頭髮。

  笑著笑著，他忽然眼眶微微泛紅，深吸口氣，用和雲雀同樣堅定的語氣道：

  「原本我在這個世界，又一次孤身一人了。」

  「原本都已經徹底放棄了活下去的勇氣，是薩卡斯基大叔把我從深淵邊沿拉了回來。是你，是道斯，是德諾大叔，是海軍的大家，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羅夏大哥……」

  雲雀伸手，握住了羅夏的大手。

  很用力。

  「我沒有家，以後，海軍就是我的家。」

  「我沒有家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羅夏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溫和的笑容。

  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在月色下灼灼生輝。

  「羅夏大哥，你也是我的家人。」

  雲雀咬著下唇，淚水充盈了眼眶。

  「謝謝。我們繼續欣賞著七水之都的夜景吧？」

  「嗯！」

  兩道被月色拉長的身影，沿著階梯漫步而下，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通往下城區的高牆頂端。

  到了這裡，從遠處海面上吹拂過來的海風，就變得有些大了。

  海風撩起了兩人的長髮，打亂了月色，吹皺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將一片幽暗深邃，無邊無際的空曠大海，展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這種空曠而寂寥的景色，若是一個人獨自站在這裡，難免回生出寂寞，空虛的孤獨感。

  但此時在這高牆頂端，卻是有兩個人。

  因而雲雀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墊著腳尖，身形如同蝴蝶般一躍而起，輕飄飄的落到了牆頭之上，挽著裙擺面對著羅夏坐下。

  身後就是數十米高的懸崖，可她卻毫不懼怕。

  少女踢掉了腳上穿著的鞋子，露出一雙圓潤晶瑩，白皙細嫩的腳丫，隨著被風拂動的裙擺，輕輕晃動著。

  羅夏的目光，都被那晃動的腳丫牽動。

  他想要挪開視線。

  但那雙調皮的腳丫，卻像是有著神奇的魔力，牢牢的勾住了少年的心弦。

  注意到羅夏的目光，雲雀那雙晃動的腳丫，頓時停頓下來。

  白皙的足弓弓起，十個如同珍珠般晶潤圓柔的腳趾抵在了一起。

  少女下巴微抬，半仰著一張泛著紅暈的精緻臉蛋，羞澀的看來。

  微風拂過，帶起幾縷髮絲，打在了羅夏俯身下來的臉上。

  髮絲上帶著熟悉的發香。

  空氣異常的安靜，兩個少年此刻只聽見有彼此的心跳聲在響起。

  羅夏只覺氣血上涌，臉頰有些滾燙，正要起身走到一旁。

  忽然，一雙柔軟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雙手，將他拉了過去。

  然後，羅夏就怔住了，整個人如同一塊僵硬的木頭，陷入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之中。

  「雲……雲雀，你……」

  羅夏身體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他萬萬沒想到，雲雀竟然會突然伸手，抱住自己。

  羅夏感覺有一雙溫柔的小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將自己的臉頰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雲雀的臉上帶著羞澀，但眼中卻是有著一抹憐惜。

  「羅夏大哥……」

  少女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在香波地給我們燒烤水水肉的那個大叔，是不是已經……已經不在了。」

  羅夏怔住。

  「你……知道了？」

  「嗯。」

  少女的聲音很輕，很輕。

  她撫摸著少年頭上的銀色長髮，好似少年平時撫摸自己一樣。

  「是從你和羅兩個人的舉動中，猜出來的。」

  「羅夏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心懷愧疚，認為……認為那個烤肉大叔，是你害死的？」

  羅夏嘴唇蠕動，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笨蛋！」

  少女的聲音忽然提高，緊緊將羅夏的腦袋抱在了懷中。

  「羅夏大哥就是個笨蛋！」

  「滴答。滴答。」

  有水滴滴落在了羅夏的頭上，耳邊傳來少女的抽泣聲。

  「雲雀……」

  「羅夏大哥，我不會勸你不要去心生愧疚，或是為自己所做之事產生的後果感到痛苦。

  爸爸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但是……我不准你將那些愧疚，悲傷，和痛苦的心緒，封鎖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

  「如果你感到痛苦的話，可以和我講。」

  「我們不是家人嗎？」

  「既然是家人，那麼不管是快樂也好，痛苦也好，都可以分享給彼此。」

  聽著少女帶著抽泣聲的話語，羅夏只覺眼眶發熱，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了身前的女孩。

  「我答應了。」

  「謝謝你，雲雀。」

  七夕快樂，祝大家能遇到那個溫柔的她（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