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鬍子知道自己的近戰能力不如艾斯，不只是天賦的問題。這麼多年在白鬍子海賊團他不是沒有機會學到高深的霸氣與強大的體術，只是他害怕出風頭，每次對敵時都不敢沖在最前面，人是低調了，但最好的磨練機會也錯過了。

  也許他當年是跟紅髮同一個級別的天才，苟了半輩子也快成廢物了。

  當然，說廢物有些誇張，相對來說黑鬍子的體術還是不錯的，畢竟菜雞也無法偷襲並殺死第四隊隊長薩奇。後者是廚師，但戰鬥能力在海賊團裡面也排得上號。

  不過跟艾斯比起來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靠著一雙拳頭，從東海打到新世界，從一個不入流的小海賊到如今舉世聞名的四皇繼承人。有時候連心大的卡普都會忍不住嘆息，這孫子的戰鬥方式這麼像我，為什麼偏偏去當海賊呢？

  鐵拳，鋼拳，外號都那麼像。

  頂上戰爭之前，論綜合實力黑鬍子跟艾斯差不多，之所以能擊敗時艾斯，也是因為跟同伴們一起動手，把他的體力和霸氣耗盡之後才把人擒獲交給海軍的。

  單打獨鬥，最終的勝者是誰還真不好說。

  今天的比賽，黑鬍子也不指望能在短時間內拿下艾斯，這不現實。他的計劃跟上次一樣，用果實能力一點點消耗對方，等對方狀態不佳露出破綻之後，他再展開雷霆一擊。

  如果找不到破綻，那就耗時間。年長了將近二十歲，他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正值巔峰，跟尚在成長期的艾斯相比多少占些優勢。

  多次碰壁，多次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黑鬍子也沒有剛成為暗暗果實能力者那會兒飄了。

  下船之前的謹慎性格又回來了一部分。

  重要的是結果，取得最終勝利就好，過程難看一點無所謂。善於隱忍也是黑鬍子的優點，在白鬍子手下低調了二十多，成名機會擺在眼前都能忍住不行動，何況這會兒呢？

  為了震震果實，一切都值得。

  他有耐心，觀眾可沒有。

  眼看著黑鬍子在「暗海」里躲來躲去跟艾斯兜圈子，各種黑暗觸手扭得辣眼睛，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觀眾的不滿聲越來越大。

  「不是吧，這個傢伙也太苟了，他是不是還想躲在黑不隆冬的煙霧裡把對手給耗下去啊，就跟打敗那個海軍一樣？」

  「有這個可能，加油啊艾斯！把他從龜殼裡拽出來！」

  「我們要看激烈的戰鬥，不是魔術表演！」

  「大老遠跑過來又是付船費又是買競技場的門票，就為看你們捉迷藏？再這樣我退錢了啊。」

  昨天看了大半天觸手怪大戰煙霧人的戲碼，一開始還覺得有趣，超過半個小時就眼睛疲勞了，好不容易強撐到最後，今天你還來？

  RNM，集體退票信不信？

  聽說主辦方比較愛錢，如果觀眾老爺們把票退了，憤怒的主辦方能把你這個渾身冒黑煙的大豁牙給燉了信不信？

  黑鬍子不是海王類，諾琪高也不是食人族，觀眾們的氣話並沒有成真，不過比賽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回頭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們打十天都沒人管，這裡不行。

  眼看著觀眾那邊越來越不耐煩，諾琪高這邊也採取了行動，收到手的錢怎麼可能會退回去，這不是用刀子割她的肉嗎？上場把黑鬍子從「暗海」里拎出來也不太合適，只能另外尋找突破口。

  她讓安吉爾跟艾斯傳話。

  小姑娘走到無人的角落，手指微微一動，隔音結界從球形變為柱形把兩人包裹在內，「你不是跟他有仇嗎？墨跡什麼，上去打他呀。」

  艾斯正在調動體內的霸氣，冷不丁耳邊傳來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安吉爾？」

  「諾琪高讓我給你帶個話，如果你們再磨嘰下去不儘快分個勝負她就把震震果實收走，到時候讓你們白忙活一場。」

  艾斯的表情有些為難，「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我不想跟他打，而是他的果實能力太強，每次清掉的一部分，就會補上更多，他本人又特別耐揍，三拳兩拳打在身上幾乎沒什麼用。」

  他的話安吉爾完全聽不到，距離太遠，安吉爾站在角落裡可以大聲呼喊，聲音會被圓柱形的隔音結界屏蔽，動作也沒人注意。艾斯有大喊的動作可就引人注目了。

  「聽不到你說什麼，這場比賽再這麼耗下去輸的人可能就你了，諾琪高說了，不用擔心受傷，我們有世界最強的麻醉師，有醫術高超的毛皮族醫生，如果這些不夠，隨時也能去外面找醫生，哪怕你被打死了也能給救回來，總之，趕緊去把他打敗，過程越激烈越好，觀眾們都不開心了。」

  喂，當我們是演員嗎？

  艾斯雖然不解，但還是打算照做，他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了。黑鬍子是仇人，他想看到對方被打敗的畫面，也向海賊團的眾人證明他這個新船長是能幫同伴報仇的，也能為故去的老爹清理門戶。

  在空中反覆跳動讓對手摸不清自己的位置後，艾斯調動霸王色纏繞周身，對著黑鬍子所在的方向全力打出，鋼拳·崩滅！

  劍有劍氣，棒有棒氣，腳有腳……拳頭自然也可以打出拳氣，姑且這樣稱呼吧，反正都是遠程攻擊，大差不差。

  霸王色攜帶者武裝色，形成威力巨大的衝擊波，瞬間命中了下方的黑暗之海。

  聲勢浩大的攻擊襲來，範圍覆蓋周圍數十米，黑鬍子知道自己又要挨揍了，他根本躲不過這一拳，只來得及用武裝色護住身體。

  轟隆！一拳之下，「暗海」被打散大半，黑鬍子流著血的身體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這樣的畫面之前已經出現過數次了，只要給他一小會兒的時間，大範圍的黑暗攻擊會再次被製造出來，到時候又是他的主場。至於這期間艾斯的進攻，哼，這小鬼可做不到每一拳都有剛才那招的威力，要不然他早就敗了。

  只是這次黑鬍子的連招進行到一大半也沒見艾斯有躲避的動作，哪怕是武裝色被源源不斷的黑暗侵蝕殆盡，手臂都開始出血，後者出拳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猶豫。

  彭！黑鬍子的最後一顆槽牙被打碎，艾斯的胳膊也脫了一層皮。

  「加油！！」

  「嗷嗷嗷！！！」

  「上啊，幹掉他！！！」

  見到這一幕，觀眾們興奮了，在他們眼中比賽的過程就應該越激烈越好，捉迷藏請回家玩兒去。

  黑鬍子捂著臉痛呼，「嘶！！混蛋！！你……」

  艾斯摸了摸胳膊上的傷口，輕笑道：「蒂奇，你知道嗎，比起獲得果實，我更想狠狠揍你一頓。」

  「……」

  要不我讓你打一頓，不，打十頓，然後你把果實讓給我？

  艾斯調動體內的霸氣形成鎧甲，再次發動了進攻。

  一單黑鬍子想展開大範圍的攻擊，他就不要命的衝上去硬剛，自己可以留血，對方也要留下點東西。牙齒掉光了，還有鼻子，他一直往人臉上招呼，直到腫成豬頭後才換了位置。

  要說朋友間還是有點相似的，打人喜歡打頭真不是個好習慣。

  對手以傷換傷的打法，使得黑鬍子的戰鬥節奏被徹底打亂，他給艾斯帶來的是皮外傷，但自己的骨絡和內臟卻一次次承受著霸王色的衝擊。

  血越吐越多，終於影響到了他的速度。

  艾斯抓住機會欺身上前，蓄力的一拳停在了黑鬍子肥碩的肚囊前，「鋼拳·龍之吐息！」

  之前在和之國的三個月，他不只跟諾琪高學會了六式中的「剃」和「月步」，好兄弟薩博也把龍爪拳的精髓教給了他。武裝色用過某種特殊的方式流動、匯聚，之後再瞬間爆發出來，強大的力量足以崩裂山嶽……理論上。

  按照薩博的說法，龍先生肯定能做到，但他的霸氣不夠強大，暫時只能崩裂個建築物什麼的。

  艾斯不習慣用龍爪拳，學會了原理他用拳頭也能打出同樣的效果，「這一拳是為了老爹和薩奇，給我倒下！」

  彭！！！

  黑鬍子的腹部被打得變形，護體的霸氣只起到了最基礎的防護左用，只能說防得盡力了，力量透過肌肉與骨頭，額，還有脂肪，直接在他背上開了個洞，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嗬…你…你……」

  撲通！

  黑鬍子再也站不住身體，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隨後倒在了擂台上。

  傷勢不至於要他的命，但短時間內別想再戰鬥了。

  艾斯高舉拳頭大喊道：「贏了！」

  做完這個動作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往下滑去，失血會多加霸氣耗盡，他現在也沒什麼戰鬥能力了。

  「冠軍誕生了，他就是白鬍子海賊團的船長，『鋼拳』波特卡斯·D·艾斯！一個長相遠不如本少爺的年輕人，不過這份實力本少爺甘拜下風，讓我們為冠軍歡呼吧！艾斯！艾斯！」

  艾斯沒有倒在地上，卡文迪許及時出現扶住了他。

  「呼～多謝你了，捲心菜。」

  「客氣什麼……誰是捲心菜啊混蛋！」

  「不喜歡嗎，這是我弟弟幫你取的外號，挺好聽的呀。」

  「草帽小子……超新星嗎，搶風頭的傢伙，回頭就砍了他！」

  「那我可不能同意。」

  觀眾席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吶喊聲一陣接一陣，總得來說艾斯成為冠軍也算實至名歸，大家都很滿意，除了黑鬍子海賊團的人。

  他們跳到了擂台上為自家船長「收屍」。

  希留的右手搭在劍柄上，看著艾斯的眼神中帶著殘忍與嗜血，好像對他的腦袋很感興趣。

  卡文迪許左腳往前挪了半步，把脫力的艾斯擋在了身後，「怎麼，想要本少爺的簽名嗎？」

  「哼！」

  幾人背起黑鬍子離開了。

  見狀，卡文迪許送了一口氣，遠處的安吉爾也把槍收了回去，破碎地板下面的藤蔓也停止了遊動。

  算他們識相。

  「冠軍誕生了，這顆果實就不屬於我啦，還真有點捨不得」，諾琪高帶著震震果實從貴賓室的窗口飛了出去。

  「新的白鬍子要誕生了嗎，海賊的實力進一步增強，對老夫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哈，大將大人，別那麼嚴肅嘛，來來來，喝酒喝酒！」

  諾琪高直接把果實拋給了艾斯，「恭喜你。」

  後者動作艱難的接過，與身體相反，他的精神卻出奇的好，「多謝了，我又欠你一份恩情。」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那麼計較，再說這也是你應得的」，諾琪高的臉上沒有半分不舍，這次比賽她賺的錢已經超過了震震果實的市場價，絕對不虧。

  「來，卡文迪許，餵咱們的冠軍吃水果。」

  「喂，我可不是他的傭人。」

  「哈哈，不用麻煩捲心菜了，吃東西的力氣我還是……唔！！！」

  卡文迪許奪過震震果實，對著艾斯的嘴就摁了下去。

  這次大會你丫敢搶本少爺的風頭，噎死你！

  在海軍本部看比賽的戰國眼睜睜的看著屏幕里的艾斯吃下震震果實，如果不是因為距離過遠，如果他也在現場，一定會化身大佛，一巴掌把這顆水果拍個稀碎，吃，汁水都給扔海里，看你怎麼吃！

  「你教出來的好孫子！」

  卡普一臉懵逼，「你沖老夫發什麼火？」

  好孫子跟白鬍子學習體術霸氣，現在又獲得了跟他相同的能力，已經徹底變成人家的形狀了，我都沒說什麼你急個得兒啊。

  戰國:「如果你一直把他帶在身邊，還會像現在這樣嗎，白白讓海賊一方得到一個強大戰力。」

  卡普反問，「如果他從小就留在海軍本部還能活到現在嗎？」

  「怎麼不能，你不是一直把他的身份隱藏地很好嗎，不說出來不就行了。」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你這傢伙的後代里沒一個好人，不照樣海軍英雄當的好好的。」

  「切，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天天威脅說要把老夫關進監獄裡的。」

  鶴中將沒管兩個越靠越近快要親，不對，是快要打在一起的老頭兒，面色平靜的分析著接下來的形勢。

  「艾斯的實力與天賦我們都看在眼裡，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熟練使用地震之力，實力大增後，很多事情都好辦了，屆時白鬍子海賊團附近海域的動亂很快就會平息下來。」

  「你是說他有可能會接替白鬍子成為新的四皇？雖然不覺得他這個毛頭小子擁有跟其他四皇叫板的實力，但如果真的做到了也並不算一件麻煩事吧，五老星不就是想要這種平衡嗎？白鬍子死後，他們可天天找我的麻煩。」

  戰國將放在卡普臉側的手伸了回來，擰人耳朵有損他元帥的形象。

  「屁的平衡，屁的四皇，這四個混蛋之間的確互相制約，但他們什麼時候受到過海軍的牽制？尤其是大媽跟凱多，遇到巡邏的軍艦，一向都是想摧毀就摧毀，無法無天，海軍想報復回去卻不允許，還說什麼不准擅自對四皇動手，五老星都是笨蛋！」

  卡普也收回了打算往戰國鼻孔里塞的手指，他倒是不介意跟對方廝打，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但桌上的仙貝還沒有吃完，萬一手指粘了他的鼻屎……咦，太噁心了。

  「哼，你想對誰動手？頭髮都白完了，你還能打得過凱多嗎？」

  不是戰國看不起卡普，連他這個幻獸種能力者現在的實力都不在全勝期了，一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跟那些頂尖強者打起來，體力與恢復力跟得上嗎？

  別說十天十夜，你能不停歇的跟人戰鬥十個小時嗎？

  「哈哈，讓你失望了，老夫的力量一點也沒有衰弱，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可以去外面比劃比劃，輸得人學狗叫。」

  卡普揚起沙包大的拳頭在戰國眼前來回晃悠，得瑟完了他的臉色又垮了下來，「飯量比年輕那會兒小了，這點可能還真比不過凱多，就比如現在，我最多只能一口氣吃四百個仙貝了……你說的沒錯，我真的老了，唉，如果一頓飯連五百個仙貝也吃不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戰國：「……」

  看來衰弱只是普通人年老之後必須要經歷的過程，笨蛋不在這個行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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