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破曉,劃破幽寂的黑夜。
頂著還未消散的殘星,默可睡眼朦朧的來到道場,輕車熟路的用師傅家裡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道場的大門。
就在他剛想從院子裡的水井打點水洗把臉時,心中卻忽的一驚。
「什麼人!?」
強烈的情緒衝擊著內心,默可的困意頓時不翼而飛。
他下意識的抽出了腰間的竹劍,對著院子裡兩道陌生的身影,顫顫巍巍的持劍以對。
「呵呵,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還記得麼,昨天我們見過的。」
不留痕跡的拍了拍洛洛的肩膀,讓他收回已經凝聚成形的紙刀。
龍一目露無奈的神色,輕輕走到默可身前不遠蹲下來,露出了自己臉。
「哦,你們是師傅的客人。」
雖然默可年紀還小,但總不至於連昨天見過的人都忘了。
尤其是眼前這個帶著真刀的大哥哥,可謂是令他印象頗深。
「是啊」
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龍一對著眼前的稚童笑了笑,短暫的停頓後,他復又開口。
「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日,小兄弟,還請你多關照。」
「呃好好」
默可腦子感覺暈乎乎的,顯然是被龍一出乎尋常的態度搞得有些反應不過。
要知道村里像龍一這般年紀的大孩子,可是對他張口「小鬼」閉口「小鬼」的,哪有眼前人這樣的客氣。
解決了這小小的插曲後,龍一重新站起。
回頭望了望默默站在身後的洛洛,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洛洛,你是不是有些太緊張了?」
湊到洛洛的身邊,龍一不留痕跡的開口。
要不是剛才他制止的及時,他心腹侍從的「紙刀」恐怕會割開對面幼童的喉嚨
「少主,對您刀劍相向的,都是洛洛的敵人。」
聽見龍一的話,洛洛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不妥。
掃了眼默可手中的武器,他又有些委屈的加了一句。
「竹劍也是劍」
龍一默然無語。
最後,他只好再次嚴重警告了洛洛一次,至於對方會不會聽順其自然吧。
手握竹劍的默可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他有些好奇。
不過心中的情緒總沒有修行來的重要。
盤算著現在的時辰,他從院子的角落處翻出幾個灌滿沙子的沙袋,一絲不苟的綁在了自己的身上,開始了晨間的修行。
「呵呵,這一幕倒是眼熟。」
看著院子那邊默默做著揮劍動作的默可,龍一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感覺看到了自己兩年的影子。
當初他魂穿到個世界上時,他在海軍新兵基地也是這般刻苦。
當然,現在也絲毫不差就是了。
「好吧,那我們也開始吧。」
繫緊繡龍綢緞腰帶,龍一從和服的袖子中抽出手臂,露出了滿是疤痕的精壯上身。
在默可沒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熱身,現在正是趁熱打鐵的好時機。
「少主,以後這事還是讓維羅姆先生做吧,我怎麼能對您」
聽見龍一的話語,洛洛的顯得有些不情願。
不過在龍一微微慍怒的眼神下,他還是一邊說著,一邊運使出自身的果實能力,讓雙臂層層散落,化作了翻飛的白紙。
「少廢話,這是鍛鍊我,也是在鍛鍊你紙紙果實的攻擊力和操控能力,放心吧,就算你全力以赴,你也殺不死我。」
無形的波動在腳下震動,體表泛著微微紅光,龍一神色平靜。
一呼一吸之間,他已經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融為了一體。
「紙沖。」
把頭偏到一邊,洛洛似乎是不忍見到自己的攻擊落在自家少主身上。
不過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霸氣鎖定了自己後,他只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專心致志操控起那些飛舞的紙片來。
白色的紙片如潮,似乎想要將龍一的身形徹底吞沒。
但任由無盡紙潮襲來,他的身形愣是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搖晃,始終安穩如山。
一主一從的修行一如往常,卻不知那邊揮劍的默可卻嚇得連竹劍都掉到了地上。
平常時日他頂多看過道場裡的幾個師兄用竹劍切磋,哪裡見過這般駭人的光景。
「好好厲害我的劍,在某天也能做到這點麼」
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默可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無論是洛洛洶湧如潮的紙片攻擊,還是龍一強健無匹的體魄,在他眼裡,都是強於常人的證明。
「呵呵,在想什麼呢。」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而又溫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默可被嚇了一跳。
不過在轉身看清來人後,他又扯著自家師傅的衣袖,目露渴望。
「師傅,我什麼時候能變得向他們一樣強?」
看著眼前的孩童,耕四郎微微一笑,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伸出手來,輕輕的在默可棕色的頭髮上理了理,讓原本不大服帖的頭髮變得順眼了些。
「不要心急,不要心急。無物可斬,無物不斬。」
耕四郎的回答,玄而又玄。反正以默可現階段的理解,只能聽得一頭霧水。
「耕四郎閣下。」
那邊的動靜龍一的見聞色霸氣早有感應,在耕四郎前來的同時,他就讓洛洛停下了紙潮攻擊。
待耕四郎走到身前,他恭恭敬敬的對著眼前人一禮。
「閣下太過見外,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我叔叔。」
耕四郎笑著擺擺手,平和的看著略顯拘謹的龍一,忽而輕輕一嘆。
那是一種摻雜著懷念和追憶的情緒。
他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女兒
「如果古伊娜還活著,應該也像他這麼大了。」
不明耕四郎的異樣情緒從何而起,龍一猶豫了幾秒後,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以他現在身體的年紀,叫眼前人一聲「叔叔」倒也合適。
「好了,閒話不多說了。依照昨天說好的,我將代替那人教你夜神流剩下的幾式劍術」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耕四郎隨手抽出一柄常用的竹劍。
也不管洛洛和默可這兩個外人在場,說著就要演示夜神流劍術的精髓。
「等等,耕四郎閣叔叔。」
龍一沒有想到耕四郎溫和的外表下,性子卻是如此乾脆。
相比剩下的幾式夜神流劍術,他還有更重要的請求要拜託對方。
現在他的劍術修為已經到了瓶頸,他需要一個破障的契機。
而這契機,就在眼前的耕四郎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