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俯下的身形一動不動,五官卻是徹底地扭曲到了一起,多年的兄弟之情,讓他剛剛沒有下狠手,但是此刻聽著這種足以將魚人族推向萬丈深淵的話,卻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油然而生。
多年以來,泰格一直尋找著能夠讓魚人們能夠在大海之上自由自在地生活的辦法,眼看著能夠看到一絲成功的希望之時,自己的這些兄弟卻是在不留餘力地破壞著這一絲希望!
若不是泰格心智堅韌,久經風雨,對於阿龍等人有著深厚的感情,怕是已經按捺不住地當場將他們擊斃,並且把他們與魚人族撇清關係了。
而泰格那一句警告,也讓阿龍那尖銳的質問聲戛然而止。
魚人島?魚人族?都會因為那個男人的怒火而燃燒殆盡?
阿龍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以著驚恐的眼神悄然地打量了一下從泰格出現之後便一言不發的陳墨,當發現對方也在用著淡漠的眼神撇了自己一眼,當即本能地低下頭。
從一開始,在阿龍看來,在東海這種「最弱之海」、「和平之海」不會出現什麼強者,更不會有什麼大人物會突然閒極無聊地出現,所以才會覺得陳墨也不過是和自己一樣,是從偉大航路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到東海的默默無聞之輩罷了。6⃣9⃣🆂🅷🆄🆇.🅲🅾🅼
而現在泰格老大這種嚴厲之極的話語,顯然不是在說笑,這個男人絕對具備著毀滅魚人島的能力!
回想起剛剛自己那些傲慢膨脹的話語,阿龍瞬間直冒冷汗,不到幾息之間,整個人就宛如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驚恐交加到了極點。
一時間,氣氛變得無比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站在前面的陳墨身上。
這一刻,眾多村民以及阿健的想法,倒是異常的單純。
原來,這個男人之前並非是說笑,他真的是專業的「峽谷獵魚人」,是魚人們的天敵般的存在,否則剛剛出現的那條紅色的魚人不會這麼的惶恐,二話不說便馬上道歉,甚至聲稱這個男人具備誅滅魚人族的能力。
靠山!天大的靠山!
一念至此,眾多村民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頓時心不慌了,手不抖了,就連面對著魚人們的胸膛都不由得挺了起來。
而陳墨對於泰格的出現,倒是頗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幾乎是轉瞬之間,陳墨便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除了羅賓姐,可可亞西村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具備著能夠迅速地將泰格從勇二那邊調過來的能力了。
「不過這樣也好,泰格先生的盟約請求,也拖了三個月了,的確是時候做出決斷了!當年的恩情,終究是需要還的。」
想到這裡,陳墨那頗有些淡漠的表情隨即解凍,露出了幾絲如沐春風一般的笑容,溫和地將俯在地上的泰格扶了起來,開口說道。
「泰格先生,許多年不見,你倒是風采依舊呀!」
然而,泰格的臉上倒是有著不少愧疚的感覺,眼睛之中流露著一絲苦澀地說道。
「陳墨閣下,這些年一直受你麾下勢力的情報幫助,多次幸運地躲過世界政府和海軍的圍捕,卻是沒想到這些不成熟的傢伙給你添麻煩了,還說出這麼多不可理喻的話語,實在抱歉。」
「泰格先生,你這話就說過了!」陳墨的目光越過泰格,隨即投到他身後依舊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眾多魚人身上,不過最終還是暫且沒有提及他們,而是目光誠懇地對著泰格說道。
「當年,我和羅賓姐都蒙受了您和甚平先生的大恩,陳墨沒齒難忘,儘可能地給你提供情報,這種事情本就應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過,即便是組織的間諜人員潛伏程度也是有限的,只能勉強為了你的旅行保駕護航到三個月前,就不得不安排你進行假死了,實在遺憾。」
「哈哈哈……」仿佛是回憶起那段縱橫於大海,帶著諸多夥伴們精彩的冒險,泰格的眼睛之中隱隱有光芒閃耀而出,發自心底的愉悅溢於言表。
「能航行這麼多年,也足以讓人生無憾了!」
「那種程度,能夠足以無憾呢?」陳墨拍了拍泰格的肩膀,笑稱道。「泰格先生暫且等著,若是陳墨夢想中的新時代能夠到來,自由的大海,隨時都在等著你去航行!」
「哈哈哈……」
陳墨和泰格這短短几句話的敘舊,所透露的信息量可謂是巨大,將眾多曾經身為「太陽海賊團」船員的「阿龍海賊團」震得大腦隱隱嗡嗡作響。
隨即,又是再度幾句敘舊之後,泰格眼睛一撇,看著趴在地上直冒冷汗,顫抖不已的阿龍等人,心中還是有著於心不忍的感覺,抿了抿嘴唇,再度向著陳墨提及道。
「那麼陳墨閣下,關於我這些不懂事的夥伴們……」
然而,阿龍的此話還沒有說話,陳墨手掌一抬,便打斷了後續的內容,笑容不改地說道。
「泰格先生,干出了這種事情,不能用『不懂事』這三個字就能敷衍過來了。」
「可是……」一向豪邁的泰格,明知阿龍等人存在著極大的問題,但礙於兄弟情,還是打算出言保下他們。
「泰格先生,怕是你還不清楚阿龍他們做了什麼吧!」陳墨溫和的笑容收斂了些許,聲音拔高地說道。
「他們,做了你我之間,最為厭惡的事情,也是當年我們曾不惜生命地闖入聖地瑪麗喬亞也要破壞的事情。」
「從本質而言,阿龍他們圈養了附近十餘個村落,將人類視作奴隸地玩弄在手心之中,不斷地從這十餘個村落之中索取財寶、食物以及……」
即將說到某些字眼,陳墨表情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也不具體提及,但是這其中的意思,泰格卻是瞬間便明白了。
「他們自命為高等種族,將人類視為低等種族,泰格先生,你也覺得這種說法,非常的耳熟吧?」
陳墨語氣之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諷刺,說道。「想必,當年你才是最為厭惡這種說法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