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艾斯猛地抬頭，看到來人，驚訝的叫出口。

  再看一旁，那國字臉的老者，不是自己的爺爺又是誰。

  「還有卡普爺爺！」

  不遠處的甚平，也是愣住了，眼前這突然到來兩人，都讓他感到驚訝。

  一位是前任海軍大將晝虎江流，另一位是海軍英雄卡普。

  自己被關進來，可就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了，沒有人會來看自己，甚至吃飽飯都成了難題。

  再看艾斯老弟，每天還能大魚大肉，吃好的喝好的，還能有人看望。

  他默默的操起地上的食物，向自己嘴裡塞去，然後豎起耳朵聽著這三人之間的談話。

  「你們怎麼來了？」

  艾斯出聲問道。

  「怎麼樣，艾斯，等待生命結束的時光？是不是倍加難熬？」

  江流笑著說道。

  「舅舅。」

  艾斯啞口無言，眼中的失落清晰可見。

  「江流！」

  卡普沉聲喝道。

  隨後，他在艾斯的面前盤膝而坐，面色複雜，良久後方才道。

  「艾斯！」

  「爺爺，對不起你！」

  說出這句話，卡普的雙眼通紅，其中有愧疚，有慚愧，也有無奈。

  艾斯聞言心中一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後，忽然笑了起來。

  「沒事的，我已經能夠預料到自己的結局。」

  「不會怪爺爺。」

  「也不會怪你！」

  最後一句，艾斯抬起頭看著江流。

  「一切的起因都是我，我死去，才是最好的結果。」

  「現在，我只希望你們安全的活著。」

  頓了頓。

  「帶著我那份，開心的活下去。」

  說完，艾斯又是笑了起來，看向卡普。

  「爺爺，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我很感謝您，明明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卡普聽到，卻是感到鼻子莫名一酸，也是悲痛起來，盤膝坐在那裡，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對於江流是否能救出艾斯，他心中也沒有任何把握。在混亂的戰爭中，實現這種事情，太過難了。

  「我就是你的爺爺啊，艾斯！」

  他吸了口氣，痛聲說道。

  然後，爺孫兩個人就隔著牢籠，相顧沉默，悲傷。一時間，第六層無限地獄的氣氛，都是變得壓抑，悲痛起來。

  江流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他摸了摸鼻尖，默默的看著。

  「舅舅。」

  「如果我死去，母親那裡，希望您能救出她。」

  片刻後，艾斯又是說道。

  他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未來，想在接下來這場戰爭中，活下來的希望太過渺小了。

  「嗯。」

  江流點點頭。

  「能夠在死之前，知道自己，還有您這樣的一個舅舅。」

  「也算是命運對我的饋贈了，我很開心。」

  「原本都以為，自己除了卡普爺爺之外，沒有任何親人了呢！」

  艾斯笑著說道。

  「你的親人都在，艾斯。」

  江流沉聲道。

  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卡普猛地轉頭，看向江流，含著淚水的眼眸中瞬間凝重無比。

  他忽然想起來，當年海賊王羅傑，正是江流親自逮捕的，而其在全世界被處刑後，其屍體也是對方處理的。

  但是，羅傑到底埋在哪裡，這個世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但艾斯卻沒有察覺出什麼其他意味，而是笑了笑：「是啊，都在。」

  「路飛在，爺爺在，母親在，舅舅您也在。」

  「這已經很好了。」

  江流咧了咧嘴，卻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艾斯。」

  「幾天前，海軍決定在一個月後，於全世界的面前，處決你！」

  這樣的話語傳出，讓正在吃飯的甚平全身一怔，瞪大了眼睛。

  「處決？！」

  「不是在推進城中關押一輩子嗎？」

  他有些震驚的道。

  「源於你的身份。」

  「海軍，已經掌握了你身為羅傑之子的消息。」

  「所以，這場處決也隨之而來。」

  江流沉聲說道。

  聞言，艾斯緊緊握住手上的鐵鏈，低下頭咬住牙。

  足足半晌後，他方才抬起頭，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我已經預料到了，海軍，又怎麼會放過我這樣，罪孽的血脈存在於世間呢？」

  深吸一口氣，他又是沉聲道。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去面對自己本該面對的一切！」

  咧嘴一笑，艾斯面上的笑容有些慘烈。

  「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再活在世間啊！」

  看著對方這幅樣子，江流忽然笑了。

  「還真是一副負面能量爆棚的模樣啊，艾斯。」

  「不想想怎麼活下來嗎？」

  「我記得我們之前是聊過的吧？」

  艾斯全身一震，慘然笑了笑道：「您也知道的吧！在接下來的事件中，我活下來的機率。」

  「而且，只有我死去，對所有人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一句話後，他低頭沉默下來。

  「這樣的你，可讓我興不起，任何救你的欲望啊！小子！」

  江流冷聲道，他的目光盯住眼前的年輕人。

  「抬起頭來，用你的雙眼，用你內心的想法，來大聲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

  「你的野心，你的夢想，你的朋友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們了嗎？」

  「波特卡斯D艾斯！！」

  頓了頓，江流的聲音更冷。

  「這樣一幅消極模樣得你，可真是讓我失望！」

  「不說你那死鬼老爹，你甚至連我的姐姐都無法相比。」

  「要知道，她被禁錮二十年，也從未失去重獲光明，自由的希望！」

  這樣的話語，讓艾斯渾身劇震，雙眼光芒閃爍。抬起頭，他看著面前自己這位親人的雙眼。

  冷靜，平淡，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壓力。

  「你究竟是否想活下去嗎？」

  「當著我，與你卡普爺爺的面，告訴我們！」

  江流再次重複了一遍。

  艾斯面色閃爍，眼神複雜，心頭亂成一片，無數的影像，在自己的眼前快速閃爍。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還有很多朋友沒有重逢。

  和之國中，阿玉，那個長著牛頭自稱男子漢的女子，白鬍子海賊團的兄弟姐妹們。

  沉默，久久的沉默後，艾斯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住江流。

  其聲音顫抖，眼中有淚水流出。

  「救我！！」

  「舅舅！」

  「我想活下去！」

  「我真的想活下去，再次見到他們！」

  「去實現我的夢想！」

  卡普身形一顫，低下頭來，眼眶紅腫，臉上出現了兩道淚痕。

  江流卻是笑了，看著這用祈求語氣，說著求生欲極強話語的年輕人。

  「好！」

  「你會活下去。」

  「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