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抬起頭，看著走進辦公室的男人，面色依然陰沉。
此時的他，的確無論如何也都高興不起來，其大手一拍桌面的報紙，發出砰的一聲。
「這張報紙你看過了吧？」
江流微微一怔，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助理，後者識趣的微微彎腰，然後快步走出去帶上門。
「看過了。」
點了點頭，江流出聲道。
安排好淺戈島的事情後，他便回到本部，這報紙在第一時間，芙蕾雅便給了他。
「艾斯，將會在一個月後被公開處刑！」
深吸一口氣，卡普沉聲說道。
「我知道！」
江流點頭。
「冥王雷利也死在了你的手下。」
卡普又是說道，雙眸緊盯著眼前的男子。
「一位同時代的強者，就這樣倒下了。」
「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任何傷感的情緒。」
江流面上帶著淡笑：「我為何要傷感？」
「那麼，下一個你要出手的，就是白鬍子了嗎？」
卡普咬著牙再次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麼？江流！」
「每一次，只要你出手，都會引起世界轟動，讓這本來平靜的世界，變得更加混亂。」
江流表情不變，只是淡笑：「我的確要與紐蓋特一戰。」
「這不也是海軍本部，戰國召我回來的原因嗎？」
「至於，我與他之間，誰會最終倒下，誰又知道呢？」
「或許是我，或許是他！」
「沒有真正一戰之前，答案都是未知的！」
卡普死死盯著他，忽然冷聲道：「別開玩笑了！江流，以你如今的實力，能夠擊殺了雷利。」
「又豈會畏懼白鬍子？」
「同時代的強者，都老了，而你卻正當壯年，正是一生之中最強盛的時刻！」
江流依然淡笑：「我從不開玩笑，你是知道的！」
「紐蓋特，我更是從未小瞧過他！」
頓了頓，他的雙眸也是凝起。
「可以說，與他的一戰，是我一生之中，最為重視，需要付出最大代價的。」
「也是讓我熱血沸騰，極為期待的一戰！」
卡普聞言，沉默起來。
「你就如此好戰嗎？」
「那麼艾斯呢？」
江流笑了笑：「並不是好戰！」
「而只是，想親自結束這即將終結的時代。」
「這樣的事情，意義是很大的！」
卡普氣笑了：「是嗎？大航海時代，是羅傑開啟的，那麼你呢？」
「你又想開啟一個怎樣的時代？」
江流面帶笑容：「這，誰又知道呢？」
「你的野心昭然若揭，真當海軍中的那些傢伙，世界政府的某些人，不知道嗎？」
「江流！！」
卡普大喝道。
「他們即使知道，或者說發現了又如何？只要表面還算平和，便不會有人主動去揭開這層面紗。」
「他們，也很需要我去對付白鬍子，來減弱海軍在接下來一戰中的損失。」
江流淡淡道。
「卡普，你當了一輩子的海軍，卻仍是這般天真，還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搖了搖頭，江流無奈的笑道。
「制衡，利用，利益，這才是勢力間博弈的真理啊！」
「你以為世界上，為何會有七武海這樣不合常理的組織，你有以為四皇為何會林立新世界。」
「他們的背後，真相又是什麼？」
「在那五個老頭的頭頂，又站著一位什麼樣的人？他的名字又是什麼？」
「你都清楚嗎？」
一連串的話語，讓卡普怔住了，他定定看著眼前的江流，一時間表情複雜。
「你到底又知道些什麼？」
江流咧嘴一笑：「只是知道的東西，比你多一些罷了！」
頓了頓，其聲音壓低，變得低沉，嚴肅，凝重。
「但是，我想知道更多！」
卡普再次沉默了，他今日才發現自己，遠遠不了解這位老友。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亦如此。
對方明明很熟悉，卻又總是讓他感覺到陌生。
「艾斯呢？」
半晌後，他輕嘆一口氣又是問道。
「我又怎麼知道？」
「我是他的舅舅不錯，但你更是他的爺爺。」
「你能夠恪守自己身為海軍的立場，我又為何不可以？」
江流笑了笑，表面看不出任何的其他情緒。
「別騙人了！」
卡普咬牙低吼道，他一雙眼睛怒瞪著江流。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看到對方這幅樣子，江流卻是笑了出來：「計劃？我有能有什麼計劃呢？」
「置身於海軍本部馬林梵多，戰國，三大將，澤法老師，再加上個你。」
「就算是我，同時面對你們，壓力也很大啊，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我又能怎麼樣呢？」
卡普咬著牙，雙眼快要噴火了：「我可以不對你出手！」
「你要做什麼，也可以盡情去做！」
「我，我。」
深吸一口氣，卡普聲音壓的很低，很低。
「哪怕真的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我這個老頭子！」
「也想要讓那個小子，安全的活下來啊！」
江流面上的笑容散去了，對方這幅情緒激動的模樣，他自然能看得出其話語間的真誠。
「是嗎？」
「你是他的爺爺，當然想讓他活下來啊！」
喃喃著說道，江流轉過身，揮了揮手。
「那麼，身為他舅舅的我。」
腳步邁動，幾步便已經到了門前，右手握住了門的手柄。
「當然，也是希望他活下來啊！」
「但，這個世界，也會被我攪的天翻地覆！」
這聲音低不可聞，但卡普卻聽到了，他猛地一怔，再次看向門口處。
卻發現大門張開，那道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江流！」
喃喃念叨著，卡普深吸一口氣，面色變得複雜起來。
他忽然覺得有些慚愧，也有些愧疚。自己礙於海軍的立場，不能出手救艾斯，卻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聞聽白鬍子行動時，他內心有所觸動，在面對江流時，更是不再掩藏這樣的內心。
是的，他希望那個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活下來。
眼睜睜看著對方在自己眼前死去，這對他而言，又是一種怎樣的煎熬與痛苦。
離開卡普辦公室的江流，轉頭就去了澤法所在的地方。
兩人並肩坐在池塘邊，手中都舉著釣竿，一副悠閒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澤法老師，會不會參與接下來的這場戰爭？」
江流隨意的問道。
「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夫已經退休很久了！」
澤法笑呵呵的說道。
「不參加最好呢，老師現在釣釣魚，養養生，挺好的。」
江流也是笑呵呵的回道。
「那可不是。」
澤法贊同的點點頭。
「複雜的問題，就交給他們去處理吧！」
「我已經老了！」